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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凤:把丢失的生命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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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保姆被指投毒案13年后再审 检方建议判无罪
源自:中国新闻网
  中新网昆明9月29日电(王艳龙)29日上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昆明公开开庭审理钱仁风投放危险物质一案。检方认为,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充分,建议判决无罪。
  原审上诉人钱仁风,又名钱仁凤、钱仁研,女,1984年,汉族,小学文化,云南省巧家县人,农民,原住云南省巧家县崇溪乡南团村钱梁社。现在云南省第二女子监狱服刑。
  2002年7月22日,云南省昭通市人民检察院以钱仁风涉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向昭通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昭通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9月3日作出(2002)昭中刑三初字第14号刑事判决,认定:钱仁风于2001年9月到巧家县新华镇朱梅开办的“星蕊宝宝园”做工。做工期间,钱仁风认为 朱梅对她不好,遂生报复之恶念。2002年2月22日12时许,钱仁风将其从家中带来的灭鼠药投放在该幼儿园内的部分食品中,并将放有灭鼠药的食品拿给该 园的部分幼儿食用,致使候某中毒后经抢救无效死亡,谭某、何某某中毒后经抢救治愈。据此,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宣判 后,钱仁风不服,提出上诉。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12月5日作出(2002)云高刑终字第1838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上述裁判发 生法律效力后,钱仁风被交付云南省第二女子监狱服刑。
  2014年5月12日,云南省人民检察院作出云检刑申案建(2014)4号再审检察建议书,建议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本案再审。云南省高级人民 法院于2015年5月4日作出(2015)云高刑监字第99号再审决定,决定本案由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再审。
  庭审上,公诉机关表示,综合各种情况来看,原审证据不确实、不充分,根据现有证据,建议判决无罪。
  钱仁风辩护人认为,当时依法对其指定监视居住非法,有罪供述场所非法,应当给予排除。“5个相同的针筒,医生都难辨,你说她一眼就认出来,完全超出常识。”
  身穿蓝色外套的钱仁风称,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上诉、申诉,希望法院公正判决。
  经过一上午的审理,法庭宣布择日宣判。部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媒体记者及其他人员旁听了庭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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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 发表于: 2018-3-27 03:01: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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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凤:把丢失的生命活回来

源自:新京报
  原标题 钱仁凤的新生活:把丢失的生命活回来
钱仁凤和丈夫白延平一起比爱心。受访者供图
3月6日,钱仁凤在结婚登记处登记结婚。新京报记者 李兴丽 摄
钱仁凤的婚房。新京报记者 李兴丽 摄
婚礼上,父亲把女儿送到女婿手中。受访者供图
  3月5日,惊蛰。四川省泸州市叙永县天气晴暖,一座新建楼盘不远处的山坡上,油菜花从高处漫下来。
  老白一家住在这个楼盘,清早,他到早市上买了鲜猪肉,回家剁了馅,放进大蒜、胡椒和香葱,包好云吞,等待一家人起床吃早饭。他的儿子白延平3月3日刚刚成婚,妻子是钱仁凤。
  2002年,在云南巧家县县城当保姆的钱仁凤,被认定为一起幼儿园投毒案的凶手,并因“投放危险物质罪”被判处无期徒刑。2015年底,云南省高院对案件再审,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钱仁凤无罪。
  一切都是新的。房子新年前才装修完,家具、电视、锅碗瓢盆,都是新买的。家里每个窗户上都贴了大红喜字,餐厅和客厅分别挂着孃孃(姑姑)绣的“梅兰竹菊”和迎客松。十字绣绣得细密工整,花边还走了金丝线,“孃孃绣了三年”。
  钱仁凤的卧室里摆着婚纱照,花了近1万块在广州拍的。照片里,她穿了一条齐地抹胸婚纱,靠在一身西装的白延平身边,笑得恬静。
  从无罪释放、获得国家赔偿,到重新开始工作,融入社会,再到迈入婚姻殿堂,钱仁凤说,生活的重建伴随着欣喜、期待和惶恐。她有别人无法理解的急迫感,想用一百倍的努力,把丢失的生命活回来,“分分钟都不敢浪费”。

“小凤,真漂亮”
  婚礼的日子是两家人千挑万选的。
  农历正月十六,良辰吉日。仅白延平知道的,就有7对新人跟他们同一天结婚。迎亲时,热闹非常,整个叙永县城街上跑的都是婚车。
  钱仁凤的二十来个亲戚,从云南老家通宵开车赶来。在她小时候的印象里,两个姐姐出嫁前,父亲都会请木匠到家里给姐姐们赶制衣柜。轮到她出嫁,父亲已经年近八旬,山高路远,家具省了。父亲给她带来了酸豆角、芙蓉糕、饵块,她的大哥直接扛了30多斤的一根火腿送给她。那些云南乡下的特产,都是她的最爱。
  代理律师杨柱也从昆明赶来。他陪钱仁凤走过了申诉、再审判决、国家赔偿,被邀请做证婚人。
  从17岁入狱,到31岁无罪释放,钱仁凤错过了自己和同伴的青春。等到她要结婚时,曾经的姐妹都已经是十几岁孩子的母亲。找了一圈,“伴娘都找不到”。最后,从小被她抱大的侄女当了伴娘。2002年,警察把17岁的钱仁凤带走时,侄女才4岁,如今,小姑娘都快20岁了,长得跟她一样高。
  整个婚礼中,巧家人堵着门要红包的时候,钱仁凤觉得那种热闹最幸福。
  她读书读到小学五年级,家穷辍学。为了补贴家用,她14岁就外出打工。她向往县城繁华的生活,在她的回忆中,在巧家县城的幼儿园当保姆时,一堆孩子熙熙攘攘围着她,每天都是开心的。
  后来被捕入狱,生活一下子安静了。高墙里滴答滴答下起雨时,是最孤寂的。天上下雨,就到了父母种稻谷的繁忙时节,水田里父母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晃。获释后,她更喜欢安静。工作的地方在广州市外一个镇子附近。平日里,同事们去厂里上班,只剩她一个人看管宿舍。安静一度让她觉得安全,不用应对外界急剧的变化。
  但婚礼上的热闹是属于她的。
  在亲友的欢呼中,白延平抱着她,从酒店的3楼一步一步走到1楼。楼梯狭窄,快到大厅时,丈夫的腿有点打颤,她抓着他汗涔涔的衬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被夺走的青春似乎又回来了。
  进白家的大门前,婆家还有个风俗,要把辣椒面点燃,围着新人撒三圈。新娘要用蘸了白酒的毛巾捂住口鼻,气味呛人,但是不能咳嗽,“是吉祥、长久的意思”,钱仁凤的婆婆解释。
  谈起新生活的味道,钱仁凤笑笑。她想起来的是热闹、辛辣和刺鼻的感觉。
  婚礼归还了原本属于她的一些滋味。她穿着红色的龙凤褂,盘起的发髻上别着金色的步摇配饰,橘红色唇膏提亮了整个人的气色,参加婚礼的人夸她:“小凤,真漂亮。”
  在此前,她一度对鲜艳、强烈的东西感到畏惧。
  2015年12月,钱仁凤无罪获释。她穿了大红色的棉袄,坐了7个多小时汽车回家。那一次,红色的衣服更像是驱赶十几年的霉运。之后,她很少穿起。同事拉着她去逛街,“钱姐,你适合穿这种款式的衣服。”她拿起同事推荐的衣服在身上比试下,总觉得那样明亮的颜色不属于她。十来岁的时候,她喜欢穿大红大绿的衣服,现在,那样的衣服穿上身,“总是在提醒你,你不再年轻了,不合适”。
  还有个饶有趣味的细节。在叙永县,人们称婚后的女人为“姑娘”。“我们巧家只有没结婚的小女孩才叫姑娘。”她曾经丢失了当“姑娘”的一大段时间,如今,又开始被人喊“姑娘”,她觉得有点“神奇”。

“人是钉子一个,心比天还大哟”
  结婚前,钱仁凤想起年轻时对未来伴侣的想象,“希望他长得高高的,很帅的那种。”
  白延平1米6出头儿,钱仁凤1米5。婚礼上,她踩上10厘米高的婚鞋,两人一样高。司仪要求他喊几个平时的称呼,才能带走新娘。他喊了“仁凤、老婆、亲爱的”,直到最后喊了“小凤”,“她才跟我走”。
  “小凤”是云南巧家的亲人从小对她的称呼。钱父挽着小凤的手,交给白延平的时候,他有些激动,“她经历的那些,太不容易了,我们能走在一起也很不容易。”
  刚释放回家那天,给钱仁凤介绍对象的亲戚已经等在家里了。2016年8月,国家赔偿金172.3万确定之后,律师杨柱的电话也成了“热线”。新疆、黑龙江、云南各地的人打来电话,要求“帮忙照顾钱仁凤的后半生”。
  三十多岁的姑娘,脑子里就想着一个字──“躲”。在巧家县南团村那样的村庄,钱仁凤的同龄人大都已经埋头在老公和孩子的柴米油盐里,她还从未扮演过恋人的角色。
  钱仁凤十五六岁离家打工时,村里同龄的姑娘们就陆续嫁人了。那时,看着别人家的哥哥姐姐在县城打工挣了钱,她不服气,跑去县城打工,压根儿没想过嫁人的事。村里人见了这个身高1米5的姑娘,伸出拳头比划,“人是钉子一个,心比天还大哟。”
  钱仁凤说,近14年的牢狱生活,强化了她性格里那种对束缚的抗拒。无罪释放那年,村里人都觉得大龄未婚的她,最应该为嫁娶忧虑时,她依然不想活在别人的眼光和规则里,过了春节,她就到广州打工去了。
  在广州,经朋友介绍,她认识了在派出所负责资料整理工作的白延平。
  最初,因为以往的经历,她不想接触“公安局里的人”。白延平听说她从小喜欢吃苹果,每次从海珠区拎十来斤苹果去南沙看她。
  入狱前,钱仁凤连固话座机都不会打,出狱后完全不会用触屏的智能手机。白延平就从手写打字开始,一点一点教她。她回云南买飞机票、火车票,都是白延平教的。
  同事怕她被骗,专门拍了张白延平的照片留底。家人和曾经报道案件的记者担心她被骗,话说得直白:“怕他看上的是赔偿(金),不是真心对她。”钱仁凤就考验他,故意说一些“你是不是为了钱”之类的话,“气哭了他几次”。
  认识半年后,白延平带她去了广州塔。那是她获释后第一次在广州玩,他们登上“小蛮腰”,白延平至今记得,“小凤那天玩得特别入神”,她看着广州城里的灯火,拍了很多照,以至于原本计划的珠江夜游都没赶上。
  3月6日,钱仁凤拿到了结婚证。她摸着打在照片上凸起的钢印,打趣白延平,“就这样被人拴住了啊!”
  促使她下定决心走进婚姻的,是一些琐碎的细节。她从公司骑电动车送白延平去镇上坐公交,自己还没回到宿舍,对方的微信就来了,问她到没到。她脾气不好时,两人吵架,都是对方先认错。“他是一个细心、大度的人,应该是真心对我。”

“分分钟都舍不得浪费”
  婚礼的东西,大部分是丈夫置备的。
  他从网上给她买了搭配婚纱的白色高跟鞋。送给亲友的喜糖盒子也是他挑的。钱仁凤当时忙着即将来临的考试,顾不上。
  2017年9月,钱仁凤报了一家成人教育机构的专本连读,学习人力资源管理。
  2002年入狱时,她是一个只有小学5年级文化水平的打工妹。刚出狱时,面对剧变的社会,“她是懵的,”律师杨柱说,那时候,钱仁凤眼里都是茫然,“虽然三十岁了,但她的心智还是像十七岁时单纯。”
  社会越繁华,她越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每个人都有目标和方向,只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她学电脑、学智能手机,还想过做微商。最后,公司每年招来的“年轻又有文化”的员工,让她感到深刻的危机。
  3年的课程花了7000多块钱。报名的时候,网上有人称价格出到1万以上,“能保过”。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曾经的失去让她活得更清醒,“我要学到真本事。”
  每天下班后,她买书、打印课件、看视频直播、重播。从晚上7点到晚上10点,“分分钟都舍不得浪费”,忙得连跟同事出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3月5日,白延平夸她,“1月份考了4门课,60分及格,她都是七八十分。”钱仁凤拿出手机,在听课软件上翻出《大学语文》的课堂测试。“诗词《蒹葭》里表示不懈追求淑女的一句是?”她指着题目摇了摇头,“我底子太差了,老师讲了好几遍,太深奥了,理解不了,就记不住。”
  她对学习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迫切,经常在网上拉着老师请教。有同学说,“你太着急了”。钱仁凤解释,我是零基础,学起来比你们要难……她伸出几根指头,最后十指全张开,“100倍!”
  因为英语完全没基础,她只能放弃英语,加试其他4门专业课。“寸步难行啊”,她无数次想。但那种想把丢失的岁月加倍弥补的决心驱赶着她,不断往前走。
  一位出狱的狱友得知她在做宿舍保管工作,为她可惜。“你(制作衣服的)技术那么好,为什么不继续打衣服?”
  “打衣服打怕了。”她没有过多解释。3月6日,钱仁凤擦着家里茶几上的果屑,想起年少时的经历。她说,自己向来是个要强的人,“从小就是,人家能做好,我就一定也能做好。”
  2002年,刚被关进看守所时,她就拿起笔练字,誊抄里面的学习材料。至今,她能写一手清秀的字,“活一天总要进步一天。”
  到了监狱,别人做缝纫工,她就当附工,帮人扯布、裁剪布料。为了当上最优秀的缝纫工,别人休息,她就自己练习。从一个连缝纫机的机针都不会装的小工,花了5年时间,做到熨烫工,又做到可以处理最复杂工序的缝纫工。
  因为表现好,她还有资格考取了狱中的服装制作与管理技能证。那是一张中专技能证,300多人,只有10多个坚持考了下来。也是凭借那张中专技能证,她才有资格报考眼下的专本连读。
  现在,那个曾经的打工妹变了。公司里那些年轻、有精力的员工让她羡慕,“我也想学点本事,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工作。”

最想念妈妈的味道
  婚礼后,有亲友问起他们去哪里度蜜月。
  钱仁凤向正在收拾行李的丈夫喊话:“白延平,你还没带我出去旅游过呢!”白延平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打趣她:“下午先去我们叙永的‘人脚板山’游一游吧。”
  钱仁凤想了想,出狱至今,还没有过一次真正的旅行。2017年,她回巧家县办了港澳通行证和护照,想有机会的时候出去走走。
  唯一一次是在2017年的国庆,她和同事去了澳门。一天往返,同事介绍她买化妆品,她不懂那些牌子。买了两包牛肉干和老婆饼,就回来了。
  她最想去的地方是海边。2014年,她在狱中看到内蒙古呼格吉勒图被改判无罪的新闻,“压抑到爆炸”,想找个开阔的地方放声大喊。后来,去“电视上的海边看看”,成了她的愿望。
  钱仁凤觉得自己在不断和过去剥离。但总有一些时刻提醒她,过去的日子像根留在体内的刺,一直留了下来。
  偶尔有记者关心她的近况,她末了总忍不住问追凶、追责的事,“怎么一直没消息了?”她上网看新闻,有人说她是证据不足才放的,并不是完全清白。法理的清白之外,她还是想要一个彻底的清白。
  排除那些苦恼,她对当下的生活感到满意。
  她把宿舍当成自己的家管理。宿舍附近有个鱼塘,刚去时周围布满垃圾,她就拿着网兜,去捞垃圾。每天,收货、管钥匙、养花、打扫卫生,工作之余,学习、考试,非常充实。
  单位里的一位同事说,刚开始,公司有人担心钱仁凤这样一个经历的人,来了会给公司增加“麻烦”,现在大家觉得,没想到“捡到一块宝”。
  去年,她用还债剩下的赔偿金,在佛山买了一套房。生活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她向朋友诉苦,被朋友笑她财迷:国家赔了你一百多万,还不够花吗?
  “贷款50万,每个月还2500。”3000来块钱的工资所剩无几。她舍不得买新衣服,2018年的新年,穿的还是去年过年买的绿色呢子大衣。
  钱仁凤开始有了那种北上广打拼者的焦虑感。生活的高成本、大城市的通勤压力,以及未来生子的负担,开始让她和家人考虑回老家谋生。
  生活里,她最爱吃的依然是云南家常菜。白延平知道,她最爱酸豆角炒肉丁、回锅肉、凉粉和蒸水蛋。但是钱仁凤的口味难琢磨,他从网上查了几次做法,都做不对。
  “没有我们巧家的味道,”妈妈炒的菜,她只吃了十几年,此后的十几年萦绕不散,想吃却难寻觅。
  “等我有了自己的厨房,一定要做出那种味道给你尝尝。”3月6日钱仁凤向白延平“发誓”。
  她正在变得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女人。给婆婆往碗里添饭,招呼着客人吃饭、喝汤。闲来无事时,拿着一条抹布,一遍遍擦拭家里新买的家具。
  她最怀念的,还是十来岁时在巧家的日子。妈妈和姐姐带着她到田里干活,她们在前面割蚕豆,她就坐在绿色的蚕豆秸上扒蚕豆吃。
  “这个人,以后可怎么办哟,怕是要饿肚子。”姐姐和妈妈一边干活一边为她的未来感到忧虑。那时候,妈妈还在,钱仁凤还是个拥有全部时间的小姑娘。
  新京报记者李兴丽 四川泸州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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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牛 发表于: 2018-3-4 00:01:00|只看该作者

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好害怕一下子进入婚姻生活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风举办婚礼 准备返广州打工

  钱仁风的新生活正在开始。3月3日,她的婚礼在丈夫老家四川叙永县举行。
  2002年,一起发生在云南巧家县的幼儿园投毒案,导致幼儿园保姆、时年17岁的钱仁风入狱超过13年。此后,她被法院宣判无罪,并获得172.3万元国家赔偿。钱仁风告诉重案组37号,由于丈夫全家和自己都在广州打工,因此不久后,夫妻两人将返回广州工作。

全文1757字,阅读约需3.5分钟
3月3日,钱仁风的婚礼在丈夫老家四川叙永县举行。图片据上游新闻

婚礼
  3月3日中午,钱仁风的婚礼在丈夫老家、四川泸州市叙永县举行。
  丈夫姓白,在广州工作。“在这边呆一个星期,就要回到广州去了。”钱仁风说,自己目前在广州一家国企做宿舍管理员,每月高时收入达3000元左右,“比较稳定”。
  由于丈夫的父母都在广州工作,所以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定居在广州。“回到社会快3年,生活中还是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好在新生活开始了。”
  钱仁风的丈夫透露,自己一名亲戚与钱仁风熟识,并在两年半前,即钱仁风出狱不久,对双方进行介绍,“交往超过2年,前年和去年都去过她家。”其表示,自己此前对钱仁风的遭遇并不了解,认识后开始通过网络关注,“她受了很多磨难,苦了这么多年,要好好对她。”
  2002年2月22日,云南昭通巧家一家幼儿园内,一名2岁幼儿因摄入“毒鼠强”抢救无效死亡,另两名幼儿住院治疗。案发后,在园内打工的保姆钱仁风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同年,昭通市中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
  钱仁风上诉后,云南省高院于2002年12月作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此后,钱仁风又向云南省检察院提出申诉。
  在狱中,钱仁风坚称无罪,不断申诉。检方复查发现,钱仁风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2015年9月,钱仁风案获得云南省高院再审,年底,法院宣判钱仁风无罪,钱仁风被当庭释放。
  2016年8月,云南省高院作出决定,向钱仁风支付172.3万元国家赔偿。

“适应力”
  服刑近14年,钱仁风从17岁的少女成为年过而立的中年人。在好心人牵线搭桥下,她来到广州一家工厂打工,负责管理宿舍、打扫卫生、收发物资。
  她每天都起得很早,管理职工宿舍区,在厨房库房分发物资。工作琐碎繁杂,一周休一天。
  职工宿舍房间64、电视机72、空调92、宿舍柜子84、桌子131、椅子158……钱仁风仔细数完宿舍区所有物件个数,记在纸上。“我怕别人问起来,也好回答。”钱仁风说。
  广州是三十多年来,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刚来那天,觉得楼高路宽,但这么大城市怎么就没人呢?原来我走的是高速路。”
  2个小时内,钱仁风喝了6杯水,这是她在狱中养成的习惯。情绪低落时,她一天都不吃饭,只喝水。
  后勤工作并不是钱仁风擅长的事情,以她在狱中练就的缝纫功底,可以胜任纺织厂的工作、拿更高的薪水。“可我真的不想了,一看到做衣服就想吐。”
  出狱后10个月的钱仁风,展现出一个成年女子的适应力,熟悉手机、电脑、网络及日常生活。人群中,她没什么特别。可突然一句提问,依然可以显露出她十几年中的脱节:雾霾?那是什么?

“新生活”
  与社会脱节多年,钱仁风小心揣摩着人情世故。
  刚进厂时,她停不下来,下班后还在做事,进厨房把不是自己的事情揽过来做。她急于找到自己的身份价值。
  守纪律、太过于正直,有时不够通融。这是多位工友对钱仁风的评价。前去各个宿舍抄电表水表,钱仁风看到谁的寝室没收拾规整,就用手机拍了图,直接发到公司微信大群。
  刚开始,她并不适应广州的气候,总觉得过分潮闷。在当地人俗称的返南天里,钱仁风惊讶没下雨,地上也蒙着一片水。
  也有人劝钱仁风回云南老家。
  去广州前,她的代理律师杨柱就帮她设计人生道路:在昆明买套房子,以后开出租车。
  钱仁风并不想在昆明生活,“我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可随着父亲年事渐高,钱仁风想把十几年里相欠的父女情补回来。她进退难定,“只要不在云南,其他近一些的地方也可以。”
  10多年青春一晃而过,她自卑地在意自己的年龄。
  2016年10月,两人一间的寝室,钱仁风打扫的整洁清爽。粉色枕头、紫色床单,还有只一米高的黄色毛绒熊。“这是我男友在网上买的”,钱仁风羞涩地笑了,这是她鲜有显露笑容的时候。
2016年,钱仁风在广州打工的宿舍,床上放着毛绒熊。新京报记者王飞 摄
  父亲想让她快点成家,在普遍25岁前就结婚生子的村镇上,钱仁风的年龄已经超出太多。“现在好害怕一下子进入婚姻生活,可身边人都希望我赶快结婚。”钱仁风有时在想,如果没有入狱,她应该会谈场多年的恋爱。
  如今,恋爱两年后,钱仁风和丈夫举行了婚礼,他们的新生活正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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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 发表于: 2018-3-4 00:01:00|只看该作者

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办婚礼 蒙冤13年获赔172万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风举行婚礼 准备返回广州工作 |沸点

钱仁风 东方IC 资料图
  新京报快讯(记者:王煜)3日,“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风,在丈夫的老家四川省叙永县举行婚礼。钱仁风告诉新京报记者,由于丈夫全家和自己都在广州打工,夫妻婚后将返回广州工作。
  2002年,一起发生在云南省巧家县的幼儿园投毒案件,导致时年17岁的幼儿园保姆钱仁风入狱超过13年,后被无罪释放。

蒙冤13年获赔172万
  新京报此前报道,2002年2月22日,云南昭通巧家一家幼儿园内,一名2岁幼儿因摄入“毒鼠强”抢救无效死亡,另两名幼儿住院治疗。案发后,在园内打工的保姆钱仁风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同年,昭通市中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
  钱仁风上诉后,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12月作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2011年8月,钱仁风向云南省高院申诉,云南省高院于同年12月驳回其申诉。此后,钱仁风又向云南省检察院提出申诉。
  在狱中,钱仁风坚称无罪,不断申诉。检方复查发现,钱仁风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2015年9月,云南钱仁风案获得云南省高院再审,年底,云南省高院宣判钱仁风无罪,钱仁风被当庭释放。
  2016年8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决定,向钱仁风支付172.3万元国家赔偿。

3日举行婚礼将定居广州
  3日晚间,钱仁风告诉新京报记者,当天中午在四川泸州市叙永县举行婚礼。
  钱仁风的丈夫白先生向新京报记者透露,自己的一名亲戚与钱仁风熟识,两年半之前即钱仁风出狱不久,介绍双方认识,“交往超过2年了,前年和去年都去过她(钱仁风)的家。”其表示,自己此前对钱仁风的遭遇并不了解,认识后才通过网络关注,“感觉她受了很多磨难,苦了这么多年,要好好对她。”
  “在这边呆一个星期,就要回到广州那边去了。”钱仁风告诉新京报记者,自己目前在广州一家国企做宿舍管理员,每月收入高时有3000元左右,“比较稳定”。由于公公婆婆都在广州工作,所以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会定居在广州。“回到社会快3年,生活中还是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好在新生活开始了。”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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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牛 发表于: 2018-3-3 16:01:00|只看该作者

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办婚礼 曾服刑13年后获无罪

源自:澎湃新闻
原文标题: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风举行婚礼,曾服刑13年后获无罪

  3月3日上午,云南巧家投毒案蒙冤者钱仁风在四川泸州叙永县举行婚礼。钱仁风告诉澎湃新闻,她希望接下来一家人相亲相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钱仁风 东方IC 资料图
  2002年,云南巧家县一幼儿园发生一起重大投毒案,1名2岁男童“摄入毒鼠强”身亡,另有两名儿童经抢救脱险。幼儿园保姆钱仁风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当年12月,17岁的钱仁风被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无期徒刑,之后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此后钱仁风坚称自己无罪,不断申诉。
  蒙冤13年后的2015年12月21日,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钱仁凤投放危险物质再审案宣判,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钱仁风无罪。
  2016年8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决定,向钱仁风支付172.3万元的国家赔偿,之后钱仁风提交支付申请并收到法院支付的赔偿款项。
  钱仁风说,丈夫是自己在广东打工的时候认识的,老家是四川泸州叙永县的,婚礼举行完,两人接下来打算去广东打工。
  钱仁风的代理律师杨柱受邀作为此次婚礼的证婚人。他告诉澎湃新闻,在婚礼现场他说,钱仁风走到现在这一步非常的曲折,两人也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祝愿两人幸福美满,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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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天朝明志 发表于: 2017-1-22 20:08:06|只看该作者

冤案保姆钱仁风:债务已还清 春节会带男友回家

源自:长江网
原文标题:冤案保姆钱仁风:真凶还未落网 春节想带男友回家


引言
  这是一组有关离家的故事,一组有关失去的故事,一组在喧闹与沉寂的AB面不断切换的故事。
  过去一年,他们曾“热闹”地活在新闻里。未来,他们是否会“沉寂”于历史的笔底?
  他们中,有人再也回不了家。比如那位死于电信诈骗的18岁姑娘徐玉玉。
  他们中,有人赢回了生命的尊严,却依然在寻找生活的曙光。比如获得了172万国家赔偿的“云南保姆”钱仁风。
  他们中,有人结束了近20年的牢狱,却又在这个春节仿佛无家可归。比如75岁高龄依然充满争议的牟其中。
  ……
  2017年春节,是钱仁风(曾用名钱仁凤)坐冤狱近14年后回家过的第二个春节。
  1月20日,钱仁风告诉封面新闻-华西都市报记者,172.3万元国家赔偿款拿到后,已偿还全部债务70万,目前还剩100万元准备买房。这个春节,她会带着男朋友一起回云南孝敬老父亲。
  2002年,钱仁风因被怀疑向云南巧家县一幼儿园投毒,被捕入狱13年10个月后,于2015年12月21日被无罪释放。该案另一受害方──幼儿园园长父亲朱明华告诉记者,昭通市巧家县警方告知他,昭通市公安局已成立由刑警副支队长牵头的专案组调查真凶。
  不过,1月20日,昭通市公安局宣教部门工作人员却表示,“整个宣教部门都不清楚此(调查真凶)事”。

已全部偿还债务
今年会带男友回家过年

  2002年2月,云南省巧家县“星蕊宝宝园”幼儿园发生投毒案,一名2岁女童因“摄入毒鼠强”身亡。当晚,幼儿园17岁的保姆钱仁风被锁定为嫌疑人,后被云南省高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无期徒刑。
  在狱中,钱仁风不断申诉。检方复查发现,钱仁风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2015年12月21日,云南高院宣布钱仁风无罪,当庭释放。至此,钱仁风已被关押、服刑近14年。
  2016年8月初,云南高院审判委员会正式裁定:按国家赔偿标准,向钱仁风支付172.3万元的国家赔偿。
  出狱后的钱仁风,跟社会已脱节。没见过智能手机,不会玩微信,不懂电脑不会上网。在好心人的牵线搭桥下,她来到广州一家工厂打工,每月能有3000元左右的工资。
  2017年1月20日,钱仁风在电话中告诉封面新闻-华西都市报记者,由于表现优异,她已被厂领导从一线调到仓库做库管,工资涨了500元左右。
  上个月,钱仁风收到了云南省高院赔偿她的172.3万元国家赔偿款。拿着钱后,她开始挨家还债。
  “这些年,为了给我伸冤,亲戚、邻居借给我们不少钱。”钱仁风说,目前,70万元左右的债务已全部偿还。还剩100万元,正考虑买房。
  “不过,我还没想好,到底是在昆明买还是在广州买。我爸爸劝我回云南,但我又在广州工作,很纠结。”电话中,钱仁风与刚出狱时相比,心情好了不少,说话也不再吞吞吐吐,并有了笑声。
  她说,已经买好了本月24日的票,今年春节会带着男朋友一起回云南,好好孝敬76岁的老父亲。

另一受害人曾遭威胁
昭通警方正调查真凶

  从2002年钱仁风所在的“星蕊宝宝园”投毒案发,到2010年,该幼儿园被人纵火5次,且前三次是纵火、投毒、纵火交叉进行。
  投毒案发当晚,幼儿死亡。园长朱梅一家为了赔偿,宣布破产,朱梅的父亲四处打工还债,朱梅也在县城另谋了一份职业。
  众多线索表明,幼儿园投毒和纵火可能系同一人或同一团伙作案。所以,包括钱仁风的律师杨柱、朱梅、被毒死女儿的家长候老六等人都认为,警方应将两案并案侦查。
  此外,在检方复查钱仁风案的卷宗中、包括法院的再审判决书也提到,云南省人民检察院云检技鉴文字[2013]23号《笔记鉴定书》、云检技鉴痕字[2013]01号《指纹鉴定》,证实对钱仁凤的第一、三、五次讯问笔录,钱仁凤对菜刀和针筒的辨认笔录上的签名为侦查人员代笔,手印均为钱仁凤本人指纹,钱仁凤的上诉状为蔡某代笔。
  这意味着,有人在钱仁风口供上造假。
  2016年8月9日,被投毒幼儿园长朱梅、被毒死女儿的家长候老六等人,共同向云南省公安厅提交了希望投毒与纵火并案侦查、严查口供造假的请求。
  而幼儿园园长朱梅的父亲朱明华此前也向媒体透露,2016年7月12日,他在回家路上,还遭到一群人的威胁,“这群人当中有两个是我们怀疑为凶手的对象,也曾是我女儿的追求者”,朱明华说,这些人并未打他,也未说话,但是不论他进餐厅吃饭还是回工地,这些人都跟在身旁,“一直盯着我,那种眼神让人很害怕”。
  2016年9月5日,朱明华在工地打工,来了两位昭通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警察,详细了解了他家被5次纵火的案子,并告诉他,昭通市公安局正在调查真凶。
  2017年1月20日,朱明华告诉封面新闻-华西都市报记者,上述曾找过他的一名刑警告诉他,昭通市公安局已成立了由刑警副支队长牵头的专案组调查钱仁风案的真凶。不过,并未告诉他调查进展。
  当日,记者又致电昭通市公安局宣教部门,接电话的工作人员先表示此案不便接受采访,后又表示整个部门都不清楚此事。
源自:封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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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雁 发表于: 2016-12-18 14:07:02|只看该作者

蒙冤者钱仁风:难改狱中习惯 生活中无人可倾诉

源自:未来网
原文标题:蒙冤者钱仁风:难改狱中习惯 生活中无人可倾诉

2002年2月22日,云南昭通巧家某幼儿园内一名2岁幼儿因摄入“毒鼠强”抢救无效死亡,另两名幼儿住院治疗。在园内打工的钱仁风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后被云南省高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无期徒刑。
2015年12月21日,云南省高院重新认定钱仁风犯投放危险物质罪事实不符,证据不足,故判处钱仁风无罪。

  2016年12月21日将是她重获自由一周年,现在,她已收到国家赔偿,人情债也还清。可是,一种纠结和茫然却占据了她的内心。要强的她一度以为早就做好了融入社会的准备,可现在回头看,钱仁风突然觉得失去的时光再难追赶,“生活还是失去了颜色”。
要强的钱仁风一度以为自己做好了融入社会的准备,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失去的时光再难追赶。CFP供图

最大遗憾是未能见母亲最后一面
  前路漫漫,如今才32岁的她却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事实上,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年轻过。”钱仁风说。
  然而,17岁的她曾是个浑身洋溢着阳光的女孩,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有憧憬也有冲劲。虽然她读书不多,对自己的事业没有太多规划,但目标明确,“出去闯闯,多学点东西,多挣点钱。”
  在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实践这些时,一切已经戛然而止。
  2002年2月22日,云南昭通巧家某幼儿园内一名2岁幼儿因摄入“毒鼠强”抢救无效死亡,另两名幼儿住院治疗。在园内打工的钱仁风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后被云南省高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无期徒刑。
  在狱中,她坚称无罪,不断申诉。检方复查发现,钱仁风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2015年12月21日,云南省高院宣布钱仁风无罪,当庭释放。
  未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是钱仁风最大的遗憾。2015年4月钱母病逝,距离她无罪获释仅8个月。获释当天她换上了大红色的棉袄,坐了7个多小时的车回家。在鞭炮声中,跟父亲一起到母亲坟前烧纸、磕头,对着冰冷的墓碑跟母亲道着平安,一句“妈妈我好想 你”惹得在场的人眼睛都红了。
2015年12月22日,终于回到家的钱仁风抱住父亲声嘶力竭地哭,村民也跟着哭。CFP供图
  这种遗憾一直深藏在钱仁风心里,她常常在朋友圈里倾诉:“如果,没有发生的一切该多好。妈妈我真的好想你,自2002年 至2015年您离世的日子,我们承受着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思念和牵挂。今天您离开人世间一年多了,房子里、箱子里,依然是您为女儿好好摆放着的17岁以 前的衣服。”
  只是现实没有留给钱仁风太多时间为母亲的离世而伤感,一个个问题已经接踵而至,她需要工作,需要钱,更需要重新融入社会。

广州大岗镇成了她新生活的圆心
  钱仁风需要一份工作来谋生和偿还亲情。
  钱仁风的老家位于云南巧家偏远山区,74岁老父住在土坯房,至今仍在田间耕作。为帮她申诉,堂侄、堂妹等多年来出钱出 力,甚至借债。她想尽快补偿他们。幸运的是,彼时一家国企的副总经理陈国荣在飞机上看到了钱仁风的经历,希望能为她提供一份工作──负责管理宿舍、打扫卫 生、收发物资。每个月最多时可以拿3000块工资。但钱仁风承认对这份工作还是有心理落差。
  “可是又能怎样呢?我什么都不会。”她安慰自己。
  这也注定了,从一开始企业里大部分人都已经了解钱仁风的过往,她无法逃避,“说不在乎是假的,既然躲不过也没办法。”
  就这样,位于广州南沙区大岗镇的中船重装宿舍区,成了钱仁风新生活的圆心。
  刚过完猴年春节,她就匆忙赶往广州,这是30多年来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她的到来令全国各地的媒体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位置较偏僻的大岗镇,而她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仅有的一次,是和同事们去了趟广州塔,来回驱车4个小时,她只记得路很远,塔很高,很匆忙。

“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年轻过”
  在同事眼里,钱仁风做事认真负责,有时也过于较真,不懂人情世故,绷得有点紧。
  钱仁风的紧绷更像是一种自我约束,她喜欢鲜亮的颜色,却坚持认为自己只适合黑白灰的装束。她不爱喝茶,从不喝饮料,只爱喝白开水,这是她在狱中养成的习惯。情绪低落时,钱仁风一天都不吃饭,只喝水。
  她承认自己也有爱美之心,在小工友的怂恿下买了一支廉价口红,却极少涂。“我老了,该打扮的年纪已经过去了。”事实上她 不过32岁,与她同龄的工友姐妹电发、化妆、讲究打扮,“但我没有这样的兴趣,在里面(监狱)那些年我都习惯了,最多也就是用用宝宝霜。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年轻过。”
钱仁风喜欢鲜亮的颜色,却坚持认为自己只适合黑白灰的装束。
  现在,钱仁风学会了用智能手机,但除了用微信聊天、看看朋友圈外,对手机的其他功能知之甚少。她也不爱追电视剧,看着年 轻的工友们为韩国欧巴倾倒,她觉得这些都离自己很远。唯一还有点兴趣看的是歌唱类节目比如《中国新歌声》,她觉得在音乐中能寻找到正能量。她最喜欢汪峰的《怒放的生命》,即便是再喜欢她也从来没有下载到手机上。“太麻烦。”

“我怎么这样,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事实上,钱仁风刚刚获得自由回到昆明时,曾觉得很踏实。时隔一年,她告诉新快报记者的却是:“现在的我不踏实、不自信。”
  在被释放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仍然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会上网看新闻评论。“有人说我只是证据不足才被放的,我希望继续追查真凶,还我个彻底的清白。”这段时间,她不再看这些评论了。
  面对新快报记者提出的问题,钱仁风大多数时候要沉默很久,才支支吾吾地、不确定地回答,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常常断断续续,似乎呼吸都不太顺畅。有时如果记者不提醒,她似乎都忘了有人在等着答案,如果没有人主动打破沉默的空气就一直凝结着。
  她最喜欢说的是“顺其自然”,对于未来是否期待结婚生子,对于未来的打算等,她都以这四个字作为回答。同样的答案多了,钱仁风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怎么这样,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会调整一下,相信过一段时间会好吧。”

用话语激励自己是狱中养成的习惯
  相比之下,刚刚获释的钱仁风对前路更为积极。
  在此前很多采访中,钱仁风不止一次表示她要学习使用电脑、智能手机,渴望通过学习追赶逝去的时光并尽快融入社会。
  但现在的她,或者说镜头以外的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积极。她常常感到矛盾,希望大家能看到积极的钱仁风。她在微信中所展现 出,“越努力、越幸福”的背景图片,“为对的事情去坚持,态度决定责任,自信等于成功,拿得起,放得下”的签名。还有那些看似阳光的朋友圈──“我很弱小,可还是会成为参天大树。不管今天的路有多苦,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许哭,钱仁风为生活加油。”“人心,社会,深不可测,马善被人骑,我不自认是 善类,只怨自己太无能,眼泪流了,捡起曾经鼓励我的一句话,拉自己一把,感谢折磨我的人。”
  用话语激励自己是她在狱中养成的习惯。在狱中时,钱仁风需要励志的书籍鼓励自己继续朝着唯一的目标努力,她喜欢作家刘墉的《靠自己去成功》,并将此送给来探监的外甥女,还读了狱警推荐的《拉自己一把》。
  回归社会的她遇事又难免自哀:“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
  她说自己其实还未适应广州,一方面是这里的气候,“奇怪的回南天,没有下雨地上却蒙着一层水”,也不适应这里的饮食,“总是吃不饱,实际上也吃不下。”

希望有更多时间思考怎么用赔偿款
  有人劝钱仁风回云南老家。
  早在今年初去广州前,钱仁风的代理律师杨柱就帮她设计了人生道路:在昆明买套房子,以后开出租车。
  但现在的钱仁风惦念着感恩。“听说我要回老家处理事情,他们就给我放了无限期的假,只是说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
  “企业太好了,所以我暂时还不会辞职,事情处理好了还回去上班。”
  但她承认现在的工作让她觉得厌倦。每天早上6:30开始分发早餐等工作,中午休息一下再一直忙到下午5:30。“不知道 工作的意义在哪里,没有奋斗目标。”失去奋斗目标让她常常感到没有安全感,要知道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有着明确的奋斗目标,那就是为自己申诉离开监狱。“现 在心里一下空了。其实快一年了,我还没有完全适应,对于里面(监狱里)那段经历我越来越不想重提了。”
  她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去好好思考赔偿款该怎么用。
  “在广州买房太不实际”,钱仁风说,这句话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四处打听过的。她说在没有通地铁的大岗镇房价都在8000元/平方米了,一百万元的赔偿款要想买房是捉襟见肘。
  在广州工作,去昆明买房?她又觉得这样两边跑意义不大,两座城市对她而言有不同的感觉,但都一样的亲切,她没想好将哪里作为自己的归属地。

“我没办法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的感受没人能理解”
  经历了那么大的苦难后,钱仁风觉得自己仍然是那个心性天真的人。她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一个测试结果:“钱仁风的被骗指数100%”。“其实我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骗。”钱仁风说,身边的亲戚、朋友,甚至采访过她的媒体记者,都在提醒她不要成为第二个赵作海(不过5年时间就 将获得的65万元国家赔偿花光)。所以赔偿款终于到账了,钱仁风反而忧心忡忡,担心亲戚借钱不知该怎么回绝。“我们村里的都挺困难,都需要用钱。借给他们 吧,我该怎么办,不借吧,我心里难受。”
  钱仁风和赵作海一样,经常会收到求助请求,但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参与其中,对于指名道姓希望找杨律师的人她顶多承担转达的义务。
  然而钱仁风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赔偿款刚到账就有亲戚开口借钱。她先是有点尴尬,继而有点愤怒。“我告诉他们我不借,一个都不能借。”这是采访过程中钱仁风情绪的唯一一次大起伏:“我没办法再考虑别人的感受了,我的感受没有人能理解。”
钱仁风也有爱美之心,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年轻过。

没有人可以倾诉,她把感受宣泄在朋友圈
  没有人可以倾诉,钱仁风很愿意把感受写在朋友圈。她记录生活,感叹曾经的遭遇;为自己打气,也宣泄情绪。但她的朋友圈里更多的内容是转发社会时事,很多时候她还会义愤填膺地评论。
  这样的评价还有很多,钱仁风说:“我确实很关心时事,我被剥夺了公民身份十几年,现在我又是一个公民了。”
  对于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钱仁风还很茫然,“我会好好地思考这个问题。”
  钱仁风获国家赔偿172万余元:先把伸冤借的钱还了
  12月6日,封面新闻记者从云南“保姆投毒冤案”主角钱仁风(曾用名钱仁凤)处获悉,云南省高院已于一周前将172.3万元国家赔偿金打入她的个人账户。
  “先还账,接下来再说下一步的事。”她告诉记者,目前正在云南处理家里的事,过段时间还会回广州工作。
  钱仁风172.3万国家赔偿到账 回老家摆20桌谢恩
  云南省高院已于11月25日将172.3万元国家赔偿金打入她的个人账户。目前,其本人仍在昆明处理善后事务。
  12月5日前后,钱仁风曾抽空回了趟云南老家,请了所有关心帮助过自己的亲戚朋友吃了顿饭,“一桌8人,20多桌,一两百个人吧。”
  她说,“能找回清白最高兴,钱拿到了,会开始一点点把债还了,但是买房做生意,还没想好。”
源自: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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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天朝明志 发表于: 2016-10-25 22:07:00|只看该作者

蒙冤者钱仁风:等国家赔偿拿到先还“人情债”

源自:新京报
蒙冤者钱仁风。新京报记者王飞 摄
  2016年11月11日,新京报创刊13周年。13年,是风华正茂的又一次启程。
  这一年,新京报记录了千万张面孔。他们或是国情大政影响下的“二胎母亲”,凭借一己之力追凶17年的农妇;或是在湄公河行动后坚守边防的缉毒民警,在创新潮头改变世界的创业者,大山深处悬崖村的孩子们;或是大贤村受灾村民,电信诈骗后死亡的准大学生……
  喧嚣、复杂的年代,更需要对世界抱有最初的信念和理想,爱与良知。
  在新京报创刊13周年之际,我们推出“2016面孔”系列报道。回看这些新闻人物的无奈与疼痛,幸福与欢愉。他们脚下的土地和脸上的光,雕刻着时代的印记,意喻着前进的力量。
  本期面孔:蒙冤者钱仁风
  文|新京报记者王佳慧 编辑:胡杰
  美编 | 顾乐晓 郭屹 校对:| 郭利琴
  石子小道取代了愈行愈窄的公路,钱仁风工作的工厂宿舍区坐落在十八罗汉山东南山脚,远离商铺与人家。这是广州市南沙区大岗镇一处电子导航也不能显示的地方。当地数位出租车司机甚至迷了路。
  这也是31岁的钱仁风“全新开始”的地方。
  2002年2月22日,云南昭通巧家某幼儿园内一名2岁幼儿因摄入“毒鼠强”抢救无效死亡,另两名幼儿住院治疗。在园内打工的钱仁风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后被云南省高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无期徒刑。
  在狱中,钱仁风坚称无罪,不断申诉。检方复查发现,钱仁风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2015年12月21日,云南省高院宣布钱仁风无罪,当庭释放。
  服刑近14年,钱仁风从一位17岁的少女成为年过而立的中年人。在好心人牵线搭桥下,她来到广州一家工厂打工,负责管理宿舍、打扫卫生、收发物资。每个月最多时拿3000块工资。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小心揣摩着人情世故,“生活好无奈”是她不经意中,感慨最多的话。
  有时,她会上网看新闻评论。“有人说我只是证据不足才放的,我希望继续追查真凶,还我个彻底的清白。”

“一看到做衣服就想吐”
  钱仁风每天都起得很早,管理职工宿舍区,在厨房库房分发物资。工作琐碎繁杂,一周休一天。
  职工宿舍房间64、电视机72、空调92、宿舍柜子84、桌子131、椅子158……钱仁风仔细数完了宿舍区所有物件个数,记在纸上。“我怕别人问起来,也好回答。”她个子矮小,佝含着胸,走在走廊上。
  过完春节,钱仁风就一头扎进广州──这是三十多年来,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刚来那天,觉得楼高路宽,但是这么大城市怎么就没人呢?原来我走的是高速路。”
  她很少化妆,唯一的化妆品是一支廉价口红,但她基本不涂。天气热时,随意将头发一扎,出狱后烫过的头发也没了卷曲。一件短袖、一条牛仔裤,一身衣服加起来不过百元。
蒙冤者钱仁风。新京报记者王飞 摄
  2个小时内,钱仁风喝了6杯水,这是她在狱中养成的习惯。情绪低落时,钱仁风一天都不吃饭,只喝水。
  后勤工作并不是钱仁风擅长的事情,以她在狱中练就的缝纫功底,可以胜任纺织厂的工作、拿更高的薪水。“可我真的不想了,一看到做衣服就想吐。”
  服刑时,钱仁风用了5年时间,从附工、熨烫工做到缝纫工。做完一个月的工作量可以有10元的补贴,最高时一个月她挣了240块钱,“累得像皮都要脱掉一层,可我需要钱,要攒钱申诉。在那个环境,我希望自己强。”
  长年在缝纫机前工作,她得了肩周炎。手指每天摩擦布料,皮肤蜕了一层又一层,出狱后钱仁风去派出所办身份证时,双手竟一个指纹都录不上。
  她并不适应广州的气候,总觉得过分潮闷。在当地人俗称的返南天里,钱仁风惊讶没下雨,地上也蒙着一片水。
  出狱已10个月,钱仁风展现出一个成年女子的适应力。熟悉了手机、电脑、网络及日常生活。人群中,她没什么特别。可突然一句提问,依然可以显露出她十几年中的脱节:雾霾?那是什么?
  职工宿舍地处偏远,厂里人上班都乘班车前往7、8公里外的厂区。每天上午9点后,钱仁风常常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宿舍区。她觉得周边太过安静,最吵闹时是台风天雨打芭蕉的声音。
  她几乎很少去大岗镇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望着院子里的桉树、棕榈发呆。她撒了一把香菜籽的土地上开始长出了嫩芽,她就自己到院边找烧过的树叶做肥。

没见到母亲成了一生的痛
  一个人的时候,钱仁风总是会想起牢狱生活。
  自2003年1月17日收监入狱,钱仁风没有了最基本的安全感。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她没有和狱中任何服刑人员或狱警讲过自己的事情,“我很迷茫,(刚进去)看到警察就很恐惧,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提及那段日子,钱仁风说,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怎么办。
  遇事,她谨防自己太过喜悦。哪怕是出狱当天,她都用“我好像能出去了”告知朋友。她怕乐极生悲,自己难以承受急坠直下的结果。“遇到事情,好的坏的都要想。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万一有不好的消息呢?”
  申诉的念头始终没断过,2007年钱仁风开始在狱中一遍遍写申诉状。她让信任的警官帮着检查语句是否通顺、有没有错别字,“有时候我写的是云南方言,都得让她们帮我指出来。”
  2010年4月9日,这个日子被钱仁风清晰地记着,她在狱中见到了做法律援助的律师杨柱。“终于有人相信我愿意帮我了”,她第一次主动要求给家里打电话,让家人联系律师。父亲为了筹集相关费用,卖了家里养了多年的黑牛。
蒙冤者钱仁风。新京报记者王飞 摄
  钱仁风说,在监狱,她记挂着父母,想着家人。
  2002年离家出门打工时,母亲倚在门边目送她远去的眼神,成了钱仁风最后的记忆。去年年初,母亲在电话里反复问钱仁风什么时候能回家,仍在申诉的钱仁风不知归期。“她说她怕自己等不到我了。”钱仁风不知道,此时74岁的母亲罹患胃癌,输液都找不到血管。去年4月,母亲离世,距离钱仁风无罪获释不到8个月。这成了钱仁风一生的痛。
  2015年12月,钱仁风无罪获释。她换上了大红色的棉袄,坐了7个多小时的车回家。在鞭炮声中,她跟父亲一起到母亲坟前烧纸、磕头,对着冰冷的墓碑跟母亲道着平安。

提起男友羞涩地笑了
  与社会脱节多年,钱仁风小心揣摩着人情世故。
  刚进厂时,她停不下来,下班后还在做事,进厨房把不是自己的事情揽过来做。她急于找到自己的身份价值。
  守纪律、太过于正直,有时不够通融。这是多位工友对钱仁风的评价。前去各个宿舍抄电表水表,钱仁风看到谁的寝室没收拾规整,就用手机拍了图,直接发到了公司微信大群。
  10月19日中午,钱仁风照例在厨房帮忙。职工饭菜做好被送上开往工厂区的餐车后,厨房里只有钱仁风一个人在扫地、冲洗。半小时后,完成工作的她找不到自己提前盛好的饭菜。“可能有谁没吃饭拿走了。”钱仁风说,最后,她在蒸锅里找到5截2厘米长的玉米段,成了她当天的午餐。
蒙冤者钱仁风。新京报记者王飞 摄
  也有人劝钱仁风回云南老家。
  早在今年初去广州前,她的代理律师杨柱就帮她设计了人生道路:在昆明买套房子,以后开出租车。
  对律师的建议,钱仁风很纠结,她并不想在昆明买房生活,“昆明是我的伤心之地,我就是讨厌那个地方,太多不公平。我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可随着75岁的父亲年事渐高,钱仁风想把十几年里相欠的父女情补回来。她进退难定,“只要不在云南,除了广州,其他近一些的地方也可以。”
  10多年青春一晃而过,32岁的她自卑地在意自己的年龄。
  两人一间的寝室,钱仁风打扫的整洁清爽。粉色枕头、紫色床单,还有只一米高的黄色毛绒熊。“这是我男朋友在网上买的”,提起男友,钱仁风羞涩地笑了,这是她鲜有显露笑容的时候。
  和男朋友恋爱不到半年,两人一周甚至见不了一次面。云南的父亲想让她快点儿成家,在普遍25岁前就结婚生子的村镇上,钱仁风的年龄已经超出太多。“我现在好害怕一下子进入婚姻生活,可身边人都希望我赶快结婚。”钱仁风有时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入狱,她应该会谈场多年的恋爱。

国家赔偿
  出狱后,各种采访接踵而来。她被问最多的问题是:以后有什么打算?起初,她回答要学电脑、学开车,可电脑究竟学什么她没有方向,自己又是个路痴。“我真的不知道了,先过一天是一天。”钱仁风说。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赔偿问题。
  无罪释放后,钱仁风向云南省高院提出约955万元的国家赔偿申请。
  2016年7月8日下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召开钱仁风申请国家赔偿案听证会。会上,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国家赔偿委员会主任田成有代表云南高院向钱仁风鞠躬道歉。
  钱仁风有些困惑:“判错案的又不是他,为什么他来道歉?那些真正做错的人呢?”人们向她解释,这是代表高院,钱仁风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些尊严。
蒙冤者钱仁风。新京报记者王飞 摄
  8月初,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称与钱仁风就国家赔偿问题达成赔偿协议,向钱仁风支付国家赔偿金1723857.30元。
  钱仁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考虑到自己在时间、精力上“耗不起”,生活困难,接受了国家赔偿协议。但对数额表示失望,认为这笔钱“太少了”,10多年青春换来这些钱实在是“心底有摩擦”。
  由于需要走程序,赔偿款还没领到,将来具体怎么用这笔款项,钱仁风的打算并不明晰。“我要把欠亲人的钱还了,再请帮过我的人吃饭。”
  还多少?钱仁风绕开了话题,她开始顾念亲人对她的帮持,“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人情债永远还不了。”
  同题问答
  新京报:用一个词或一句话来形容目前的心境。
  钱仁风: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现在的心境。之前在监狱里申诉是绝望、迷茫、无助,现在回到社会,最起码我有自由了。
  新京报:现在生活有遗憾吗,是什么?
  钱仁风:遗憾太多了,最大的遗憾是从我17岁离开家就没见过母亲,直到她去世。
  新京报:如果过去的事情可以重新选择,你会怎么做?
  钱仁风:不去巧家打工,在家天天待在父母身边。
  新京报: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
  钱仁风:无论多艰难、绝望,一定靠自己努力。
  新京报:你未来最迫切的期待是什么?
  钱仁风:努力生活,让父亲吃好穿好开开心心。
  新京报:你给现在的生活打几分?
  钱仁风:虽然现在情况也不好,但我给自己打10分,我很努力生活。
  新京报:你最希望社会今后在哪方面做出改变?
  钱仁风:法律公平公正,反腐倡廉。
  END
  剥洋葱people
  新京报深度报道部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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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雁 发表于: 2016-9-13 00:28:00|只看该作者

钱仁风接受172万余元国家赔偿金额

源自:中国新闻网
原文标题:钱仁风申请支付国家赔偿金

  中新网昆明9月12日电(王艳龙)钱仁风的代理律师杨柱12日告诉记者,钱仁风当日正式向法院写支付申请,申请此前法院决定的172万余元赔偿金,这也表明其接受了国家赔偿金额。
  今年8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在7月的听证会后,赔偿办的法官多次与钱仁风及其代理人就赔偿事宜进行协商。协商过程中,双方对法律问题的理解逐渐统一,对赔偿金额逐步趋于一致,最终在遵循自愿、合法的原则下,就赔偿事宜达成一致意见,即支付钱仁风被侵犯人身自由的赔偿金人民币1223857.30元;支付钱仁风精神抚慰金人民币500000元。
  钱仁风,女,1984年生。2002年7月22日,云南省昭通市人民检察院以钱仁风涉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向昭通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昭通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9月3日作出刑事判决,认定:钱仁风于2001年9月到巧家县新华镇朱某开办的“星蕊宝宝园”做工。做工期间,钱仁风认为朱某对她不好,遂生报复之恶念。2002年2月22日12时许,钱仁风将其从家中带来的灭鼠药投放在该幼儿园内的部分食品中,并将放有灭鼠药的食品拿给该园的部分幼儿食用,致使侯某中毒后经抢救无效死亡,谭某、何某某中毒后经抢救治愈。据此,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2015年9月29日,云南省高院开庭再审此案。同年12月21日,以原判认定钱仁风犯投放危险物质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改判钱仁风无罪释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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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蜀教师 发表于: 2016-8-10 13:08:00|只看该作者

钱仁风不满获赔172万称数额太少 云南高院回应

源自:新华网

  钱仁风申请国家赔偿案举行听证会,云南省高院副院长鞠躬致歉 供图/东方IC
原文标题:钱仁风获国家赔偿172万:赔偿金是如何计算的?

  新华社昆明8月9日新媒体专电(记者:王研)云南巧家因“幼儿园投毒案”蒙冤入狱近14年的女子钱仁风,一直受到社会各界强烈关注。继她提出955万元的国家赔偿申请后,9日,云南省高院向其律师送达了国家赔偿决定书,决定给予其共172万元的赔偿。
  2002年云南昭通市中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理由是钱仁风在巧家县“星蕊宝宝园”做工期间因认为老板对其不好,遂生报复之念,将放有灭鼠药的食品拿给该园部分幼儿食用,致一名幼儿死亡。钱仁风上诉后云南省高院2002年底作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2011年8月,钱仁风向云南省高院申诉,云南省高院于同年12月驳回其申诉。
  此后,钱仁风向云南省检察院提出申诉。2015年9月案件获得云南省高院再审,同年12月21日钱仁风获无罪释放的终审宣判。
  钱仁风于今年6月1日向云南省高院申请国家赔偿,省高院6月3日立案受理,并于7月8日举行听证。听证会上,云南省高院副院长田成有代表云南高院公开向钱仁风鞠躬致歉。当时,钱仁风提出的赔偿申请金额为955万余元,其中包括侵犯人身自由的国家赔偿金584万余元、精神损害抚慰金204万余元及近14年的申冤费用166万余元等。
  双方经多次协商,9日上午,云南省高院向钱仁风的代理律师送达了国家赔偿决定书,最终决定支付钱仁风被侵犯人身自由的赔偿金1223857.3元,支付精神抚慰金50万元。这一数字是如何计算出来的?
  田成有介绍,侵犯人身自由的赔偿金是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赔偿法》第三十三条“侵犯公民人身自由的,每日赔偿金按照国家上年度职工日平均工资计算”规定作出的。2015年度国家职工日平均工资标准为242.3元,钱仁风被侵犯人身自由5051天,应支付其赔偿金1223857.3元。最高人民法院在每年国家统计局公布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数额以后,都会确定每年的具体每日赔偿金标准。依据国家赔偿法的规定,这部分赔偿是法定的,必须严格按照标准计算。
  此外,依照国家赔偿法第三十五条之规定,国家机关的侵权行为致人精神损害,造成严重后果的,应当支付相应的精神抚慰金。钱仁风因无罪而被长期羁押,其身体和精神承受了巨大压力,其工作、生活受到了实际影响,应当认定精神损害后果严重。从其被判处刑期、被侵犯人身自由的期限、社会影响等各方面综合考量,支付赔偿请求人钱仁风精神抚慰金50万元。
  据云南省高院国家赔偿办筹备组负责人赵光喜介绍,对钱仁风的精神抚慰金参考了我国多起国家赔偿案件。如赵作海案的国家赔偿决定作出时,法律还没有精神抚慰金的相关规定,因此当时以生活困难补助金的方式支付了赵作海15万元;陈满案中,因其羁押时间长达20多年,遭受的精神痛苦更为严重,所以给予了90万元的精神抚慰金。
  9日记者打电话给钱仁风时,她直言觉得赔偿太少了,并说自己得知这个赔偿金额后心情很不平静。当问到钱要怎么用时,她说先还清家里的欠债,其他的“还没想好”。
  相比之下,一直着力于为钱仁风申冤的钱仁风代理律师杨柱,则认为关键在于通过这起案件,共同推动中国司法的进步。追查真凶是他最强烈的期盼。9日当天,中毒死亡幼儿的父亲侯建禄和幼儿园园长朱梅的父亲朱明华,在云南省高院向多家媒体强烈呼吁追查投毒案的真凶。
  钱仁风在其国家赔偿申请中还提到了希望对相关责任人追责的问题。对此田成有9日表示,法院内部已经成立了调查组按照程序进行调查。但由于案件审理有一审、二审、再审,涉及公安、检察院、法院等多个司法机关,责任的大小、如何划分都必须回归到理性和法律轨道。公检法将根据各自职能,按相关规定对相关责任人进行责任追究。
  “如果我们的法官干警有问题,法院将严格按照相关法条和规定予以问责。”田成有说,这个过程必须公正、慎重,不能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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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蜀教师 发表于: 2016-8-10 09:28:00|只看该作者

云南高院副院长:应给钱仁风一个“正大高”道歉

源自:中国新闻网
资料图:钱仁凤。
原文标题:云南高院副院长:应给钱仁风一个“正大高”的道歉

  据中国之声《新闻晚高峰》报道,出狱八个月后,钱仁凤终于等来了对最自己的赔偿。云南省高院审判委员会今天召开发布会,正式宣布裁定结果。按照国家赔偿标准向钱仁凤支付172.3万元的国家赔偿。至此,云南省巧家县“星蕊宝宝园”幼儿园2岁女童被人投毒致死、17岁保姆钱仁风被判“投毒凶手”入冤狱 13年零10个月的案件,完成了翻案、再审以及赔偿的工作。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今天早上向钱仁风的代理人送达了“国家赔偿决定书”。依据法律相关规定并经双方协商后达成一致意见,钱仁风获赔被侵犯人身自 由赔偿金与精神抚慰金共计1723857.30元。关于钱仁风提出被侵犯人身自由的赔偿应区分法定工作日及加班、公休日、节假日、带薪休假日予以不同赔偿 标准的赔偿请求。依照相关规定:支付赔偿请求人钱仁风被侵犯人身自由的赔偿金人民币122.38万元;支付赔偿请求人钱仁风精神抚慰金人民币500000元。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国家赔偿委员会主任田成有表示,钱仁风国家赔偿案是近年来我省关注度最大、赔偿数额最高、决定时间最快的案件。处理 该案,法院本着尊重和保障公民权利严格依法,案结事了的理念,力争要把该案办成平冤理直、纠错正偏、体现关爱、传递温度的精品案。
  今年6月1日,钱仁风向云南省高院提起共计955万余元的国家赔偿。今年7月8日在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举行的钱仁风申请国家赔偿案听证会上,云 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国家赔偿委员会主任田成有代表云南高院向当事人钱仁风鞠躬赔礼道歉。在蒙冤入狱近14年获释后,钱仁风终于得到属于自己的赔偿。钱仁风代理律师杨柱认为,这个案件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当事人无罪释放,作为一个律师原本应该释怀。但是,从这个案子看出,第一,真正的凶手是存在的;第二,这三个做假证的警察涉嫌徇私枉法罪,作为一个律师所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后面是整个社会的呼吁。

田成有表示,要给钱仁风一个正式的、大方的、高规格的道歉。
  田成有称,司法应该是谦卑、文明、平等的,要平等的对待每个公众,要修复社会的伤痕,要用谅解、和解,让大家感到诚心、诚意。追查真凶要回到历史的现实,需要相关部门依靠法律规则来追查,法院只能站在审查的角度反思、总结。
  钱仁凤被宣布无罪释放后,法院就成立了调查组,按照程序进行调查,追查现在没有结论,如何处理还需要走程序,且处理必须严格尺度,严格依法来办,法制需要各个部门各自搞清楚,公平需要大家一起来推动。
  钱案受害儿童侯磊的父亲侯老六与受害幼儿园园长朱梅的父亲朱明华也一起到昆明联手在现场呼吁抓捕真凶,问责不法。星蕊宝宝幼儿园园长朱梅的爸爸 朱明华称,“当时杨律师下去找过我们若干次,我没有碰面。因为我们当时精神上经济上和着脑筋上都被整蒙了,投毒案以后连续发生过五次纵火,烧了我们家院坝 里的摩托,最后这一次是连房子都被烧毁了,担惊受怕的。我女儿就更怕了,被吓怕了!”他说此时此刻,他希望的就是严惩真凶:“对钱仁凤被判决以后,我们一 直都对这个事情有疑虑。我们就是想过安稳的日子。把真凶抓出来以后我们就安稳了,赔偿我们的损失!”
  当时死去的孩子侯磊的爸爸侯老六表示:“意外!而且心理上不平衡。我们这10多年心理上身体上的煎熬不会亚于钱仁凤。我们要求法律给凶手捉拿归案,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源自:央广网 陈鸿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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