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米老二杀人案”开庭 辩护律师强调事出有因

两小时内连杀三亲友 乐山米老二杀人案后天公开开庭
　　四川在线消息（四川日报记者刘春华）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3月15日上午发布消息，倍受社会关注的乐山“米老二”故意杀人案将于本月17日在该院公开开庭，从开庭公告的案由看，“米老二”除“故意杀人”外，还“容留他人吸食毒 品”。
　　2015年4月15日，乐山市市中区发生三起恶性杀人案件。据当时乐山警方的协查通报：当天中午12时20分许至1时30分许，犯罪嫌疑人米陕杰在乐山中心城区，先后将其三弟米延杰、大哥米川杰、米川杰女友黄某某杀害。4月16日中午12点多，米陕杰骑着摩托车逃窜至此乐山市五通桥区冠英镇鸭口山村2组时，进入了当地村民张希林的家中。随后被赶来的警方抓获。

案件回顾
杀死三弟米延杰：
时间：2015年4月15日中午12时20分许
地点：乐山中心城区海棠广场附近一酒店地下停车场
　　据停车场管理员介绍，大约中午12时间20分许，他正像往常一样在出口值班，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剧烈争吵。“我刚跑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红衣服、黑裤子的男的倒下了。”停车场管理员说，男子到底后流血不止，但凶手并没有住手，又上去补了几刀，“我赶紧退出来打电话报警。”后经警方证实，凶手和死者为同胞兄弟，乐山市中区人，都姓米。其中，凶手排行老二，死者排行老三。海棠广场是闹市区，案件引发市民围观。

杀死大哥：
时间：2015年4月15日中午12时半左右
地点：乐山中心城区海棠广场
　　杀死三弟后，41岁的米老二并没有远走，而是骑着摩托车来到几十米外的海棠广场。“大约12点半来的，身上还有血迹。”据目击者们介绍，米老二当时很亢奋，径直来到广场中央的儿童游乐区，将一名经营儿童游乐设施和销售玩具的男子杀死。从目击者们提供的照片来看，死者身形消瘦，穿黑色短袖T恤、米色长裤、运动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感觉就像疯了一样，杀完人后，他骑上摩托车跑了。”现场有熟悉死者的人说，死者正是凶手的大哥米老大。

杀死大哥女友：
时间：2015年4月15日中午1时30分许
地点：乐山市市中区肖坝街道办大田社区
　　逃离海棠广场后，米老二骑车来到了肖坝街道办大田社区的一处廉租房小区。约中午1时30分许，他进入住户家中，将一名女子杀伤。接到报警后，该女子被送往医院，但最终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该女子为米老大的女友。

源自：成都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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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2个小时，乐山“米老二”接连杀害了三弟、大哥及其女友，随后畏罪自杀未果。事发11个月后，该案于昨日上午在乐山市中院公开审理，犯罪嫌疑人米陕杰（绰号“米老二”）被指控涉嫌故意杀人罪和容留他人吸毒罪。
　　庭上，米陕杰详细陈述了杀人缘由及经过。让人唏嘘的是，让整个家破碎的罪魁祸首竟是“毒 品”，米陕杰怨恨大哥让其染上毒瘾，而因为生意之争，三兄弟间常发生冲突，最终酿成了手足相残的悲剧。

连杀三人 被控涉嫌故意杀人
　　3月17日中午，乐山市区海棠广场上的小摊前门可罗雀。11个月前，米家三兄弟还曾是这里的经营业主。
　　去年4月15日12时许，米家老二米陕杰在海棠广场附近的一处地下停车场内，持匕首杀死了三弟米延杰。之后，他又驾驶摩托车来到海棠广场，在大哥米川杰经营的摊位前，持匕首将其捅死。其后，米陕杰在肖坝一出租房又将大哥的女友黄某某杀害。
　　短短两个小时内，接连三人被杀，警方很快锁定嫌疑人为米陕杰。当民警前往米陕杰的住处抓捕时，却在其屋内又发现了另一名男性死者陈某。陈某是米陕杰的好友，后经法医鉴定其是吸毒死亡。次日13时许，米陕杰被警方抓获，其服毒畏罪自杀未果。
　　公诉机关认为，米陕杰因与其兄弟等人发生纠纷，进而持械报复杀人，致三人死亡，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此外，米陕杰提供场所容留他人注射毒 品而造成严重后果，应当以容留他人吸毒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三兄弟均染毒 做生意矛盾积怨已久
　　米家亲属介绍，让整个家破碎的罪魁祸首是“毒 品”。20年前，米老大的妻子离开了家，备受打击的他学会了吸毒，还将老二、老三也带上了吸毒之路。8年前，米老二最先在海棠广场摆摊经营儿童娱乐设施，之后老大和老三也加入了进来。
　　“这个游乐场是我生活的希望，可是他们把它全毁了。”在法庭上，米陕杰陈述说，老大和老三吸毒，还蹲过大牢，出来后日子过得很拮据，便让他们俩一起来经营游乐设施，“看他们生意有起色，我真心高兴，可他们看我生意好，却全是嫉妒。”
　　几年来，三兄弟间多次发生纠纷。去年春节，矛盾再次激化。“我女儿在摆摊，米老三骂了半小时，扬言要把我摊子砸了，我上去理论，他提起板凳就打我。”米陕杰说，老大也拿了一根棍子加入，他打不过便跑了，黄某某则威胁说要弄死他。公诉机关称，此事发生后，米陕杰有了将他们三人杀害的念头。同年4月12日，米陕杰朋友陈某在其住处注射毒 品死亡，米陕杰怕容留他人吸毒的事情败露，杀人计划无法实施，随即决定尽快将米川杰、米延杰、黄某某杀害。
　　庭审中，米陕杰的辩护律师认为，本案是家庭矛盾引发，而且被害人存在明显过错，对矛盾的激化负有直接责任。案发时不能排除米陕杰因吸食大量毒 品存在精神障碍的可能。
　　对此，公诉机关认为，案发当天被告人与被害人并无矛盾产生，被告人的杀人行为是有计划的报复行为，且社会影响恶劣，应该从重处罚。对于控辩双方的意见，法庭未当庭作出评判。

看守所中 他曾给父亲写下家书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获悉，去年4月22日，距离案发一个星期，米陕杰在看守所中写了一封家书给父亲。米陕杰写到，“情难自禁，纵然无地自容，也要以人子本分至情，怀羞疚惭纠之无比复杂心情跪叩以书，至此儿涕泪涟涟。”
　　在案发之后，米老大女儿米琴也写下了请愿书，“希望保二爸一命”。“因为他对我很好，虽然他杀了我爸爸，但我并不怨恨他。”在米琴的记忆里，爸爸是个很自私的人，很早就开始吸毒，几乎不管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从小到大，也都是二爸在照顾她。

⊙记者：顾爱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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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现场
　　四川在线乐山讯（记者：高懿）2015年4月15日，乐山市区发生的“米老二杀人案”引起强烈关注：当天中午不到两个小时内，犯罪嫌疑人米陕杰（米老二）在乐山中心城区，先后将其三弟米延杰、大哥米川杰、米川杰的女友黄某某等3人杀害。案件侦破过程中，警方又在米陕杰的住处，发现了另一名男子陈某的尸体。4月16日中午12点左右，米陕杰逃窜到乐山市五通桥区冠英镇鸭口山村，进入当地村民的家中，随后被警方抓获。
　　昨（17）日，案发近一年后，该案在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首次开庭。

公诉人：米老二触犯故意杀人罪、容留他人吸毒罪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米陕杰因与其兄弟等人发生纠纷，进而持械报复杀人，致三人死亡，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构成故意杀人罪；被告人米陕杰提供场所，容留他人注射毒 品造成严重后果，构成容留他人吸毒罪。

公诉机关的起诉书还原了惨剧的由来和过程：
　　[兄弟积怨已久]被告人米陕杰2009年以来，因与其兄米川杰（被害人，殁年45岁）、其弟米延杰（被害人，殁年39岁）、米川杰女朋友黄某某（被害人，殁年39岁），在乐山市市中区县街2号海棠广场经营儿童娱乐生意期间产生矛盾，并怨恨米川杰使其染上毒瘾，逐渐产生了将米川杰、米延杰、黄某某杀害的想法。
　　[矛盾再度激化]2015年2月22日，米陕杰与米延杰、米川杰、黄某某在市中区县街2号海棠广场经营儿娱乐生意时再次发生纠纷、打斗，米延杰拿刀将米陕杰女友女儿的摊位上的设施打烂，此事发生后进一步促使米陕杰下决心将他们三人杀害的念头。
　　[朋友死在家中]同年4月12日，米陕杰朋友陈某到其乐山市市中区王河小区房内注射毒 品后死亡（经鉴定：陈某死亡原因系吗 啡中毒死亡），米陕杰怕容留他人吸毒的事情败露，杀人计划无法实施，随即决定尽快将米川杰、米延杰、黄某某杀害。
　　[伏击米老三]同年4月15日11时07分，米陕杰驾驶摩托车携带匕首潜入乐山市市中区玉堂街某大酒店停车场内等候，伺机作案，12时36分米延杰驾驶摩托车进入停车场，米陕杰持匕首朝米延杰捅刺数刀后驾驶摩托车逃离现场。
　　[刺杀米老大]之后驾驶摩托车窜至市中区县街2号海棠广场米川杰经营的儿童娱乐摊位前，持匕首朝米川杰捅刺、砍杀。
　　[棒杀大哥女友]将米川杰杀害后，米陕杰驾驶摩托车窜至市中区肖坝马湖桥街黄某某租房处，进入房间手持狼牙棒朝黄某某打数十下后逃离现场。
　　[落网自杀未遂]随后驾驶摩托车逃窜至五通桥区冠英镇鸭口村山林里，次日13时许，米陕杰在警方抓获过程中服毒畏罪自杀，随即被警方送往乐山市人民医院抢救脱险。
　　公诉人当庭提出，应当以故意杀人罪、容留他人吸毒罪，依法追究被告人米陕杰刑事责任。

辩护律师：事实无异议，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对于该案所涉及的事实经过，被告米陕杰和其辩护律师表示没有异议。
　　辩护人对指控的故意杀人罪无异议，作罪轻辩护如下：
　　本案系因婚姻家庭、邻里纠纷等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故意杀人犯罪，应当与其他故意杀人犯罪案件有所区别。本案的被告人与被害人系亲兄弟、叔嫂关系，矛盾日积月累，终于酿成惨剧。此类案件的特点是仅发生于家庭成员、邻里之间，因民间矛盾引发，并不针对社会上其他无辜群众，对社会大众的危害有限，量刑时请予以充分考虑。
　　被害人因长期迫害米陕杰及其家人，存在明显过错，对矛盾的激化负有直接责任（因受被害人长期迫害的杀人──《刑法学》）。在举证阶段辩护人列举的证人证言和书证充分显示，三位被害人长期对被告人米陕杰及家人进行迫害，简要反映为四点：1、大哥米川杰教唆引诱被告人米陕杰吸毒，使其饱受毒 品戕害、社会的歧视；2、大嫂黄某某（编者注：米川杰的女友）仗着有艾滋病，假借城管名义强收管理费，被拒绝后，用折叠刀划伤米陕杰脸部，达到轻伤程度；3、米延杰误解怨恨米陕杰致其婚姻破裂，长期排挤、谩骂、威胁米陕杰及其伴侣和养女，米陕杰倍感痛苦和羞辱；4、2015年2月，三位被害人将米陕杰全家赖以为生的游乐设施打得稀烂，并将他们驱离，断绝了米陕杰一家的生计，并发出了死亡威胁，迫使米陕杰为了生存、尊严、生命安全作出反击。
　　被告人米陕杰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牺牲品。三位被害人对米陕杰实施的行为完全符合家庭暴力的定义。米陕杰曾多次向相关部门反映，希望得到社会力量的介入和救助，却未能得到回应，仅在黄某某将米陕杰砍成轻伤时相关单位才进行过一次调解，没有一点成效。
　　本案证据不能排除案发时被告人存在精神障碍的可能。由于被告人在案发前和案发时吸食了大量毒 品海 洛 因，因此其存在精神障碍的可能性极大。

辩护律师：陈某吸食毒 品后死亡与米老二没有因果关系
　　陈某在米陕杰房内注射毒 品后死亡，辩护人对指控的容留他人吸食毒 品罪做无罪辩护。辩护人认为，陈某的死亡与米陕杰容留其吸毒的行为不具有法理上和事实上的因果关系。
　　辩护人说，陈某存在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住院治疗时间长达7年，除米陕杰外没有其他朋友。证据反映，陈某到达米陕杰住所时称，刚服用了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身体感到很不适，要去买0.1克海 洛 因来吸食，借以舒缓不适症状。但尸检报告确定陈某的死因系吗 啡中毒，与在米陕杰住所吸食的海 洛 因属不同种类的毒 品。恰好吗 啡又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处方药，不是主流毒 品，据了解目前黑市上几乎没有售卖，陈某能够获取吗 啡的途径可能性最大的只能是医院。
　　据此，辩护人认为导致陈某死亡的吗 啡并非是在米陕杰家中服用，不符合刑法对此罪构成需达到三人三次或造成严重后果的规定，其容留陈某吸食海 洛 因尚属于治安处罚的范畴，依法不构成指控罪名。
　　综上所述，辩护人认为本案系家庭矛盾引发，且被害人存在明显过错，对矛盾的激化负有直接责任，在量刑时应当与其他故意杀人案件有所区别。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印发《全国法院维护农村稳定审判工作座谈会纪要》的通知第二条第一款“对于因婚姻家庭、邻里纠纷等民间矛盾计划引发的故意杀人罪，适用死刑时一定要十分慎重，应当与发生在社会上的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其他故意杀人犯罪见有所区别。对于被害人一方有明显过错或对矛盾激化负有直接责任的，一般不应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据此，辩护人依法请求法庭对被告人米陕杰判处死缓，并限制减刑。
　　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将择日继续开庭审判“米老二杀人案”。

[延伸阅读]米老二的陈述
　　庭审现场，面对检察机关指控，米陕杰当庭陈述其杀人经过和缘由，记者实录如下：
　　海棠广场里的游乐场是我生活的来源，也是我生活的希望，可是他们把它全毁了。2015年春节期间，我女儿（女友的女儿）在公园里摆摊，结果米老三看见骂了半小时，扬言要把我摊子砸了，我上去找他理论，米老三提起板凳就打我。为了避让米老大和米老三，我去郑州看看有没有事做，后来又回到了乐山。
　　老大和老三吸毒，患有艾滋病，还蹲过大牢，出来后日子过的很拮据，我便让他们俩一起来海棠广场经营游乐设施，第一年的时候大家一起回家过年，那种日子多好……
　　老大和老三经常仗着自己有艾滋病、蹲过大牢就在海棠广场横行，这点我看不惯，经常和他们发生争执，而他们也认为我不给他们撑腰。
　　那个女人我是必杀的，黄某某（米老大的女友）来我们家就没有安稳过……黄划伤我的脸被判了一年半的刑，虽然我写了谅解书让她可以监外执行，但黄一直都怀恨在心。我看到老大老三做生意有起色，那是真心的高兴，可他们俩看到我生意做得好，却全是嫉妒。特别是把摊子砸烂以后，我没有了生计，与其这样威胁我，还不如我们同归于尽。
　　我的好友陈某在我家注射毒 品死了，我怕没有时间了，就揣上刀去杀了老大和老三，至于黄某某则是她运气不好，我去她家看到她刚好在家，就把她也杀了。（据乐山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