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造重庆文化与文学,我的母校重庆师范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成立了抗战文史研究中心。硕导们鼓励学生的毕业 论文选择与重庆文化(学)相关的论题进行研究。因为抗战文化是重庆文化的重头戏,所以我选择了臧克家诗歌与抗战后期的重庆文学。 臧克家是我国现代诗歌史上著名的诗人,是新诗重量级人物。他1942年来到重庆,当轮船到达朝天门的时候,望着岸上的楼台屋宇,臧克家激动得流下了热泪。当时的重庆非常繁华,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一下船,臧克家就被陪都重庆的大气所震撼了,后来他曾用“红尘万丈的渝市”来形容重庆的繁华。 他和朋友上岸后,一直徒步近20里,从朝天门码头走到歇台子。当时中国文艺界抗敌协会设在张家花园65号。文协分给他一间房子,推开西窗,可以看见古寺残照,水波山色,夜里常听见小贩的叫卖声。他同好友姚雪垠经常在晚饭后出去散步,很多个黄昏,他们在 嘉陵江岸边的土冈上看夕阳、江帆与江北古城:天际归舟、风帆、渔夫、山色、荒村、两岸的灯火与渔火……他把这些美景都写进了他的诗篇中,我觉得《当记忆在头上飞翔》写得最美。 抗战开始后,臧克家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奔命于各个战区。到达重庆后,他在文协从事了一个挂职领薪但比较闲的工作,生活稳定下来,加上重庆浓郁的文化气息,他的诗思如泉涌,写下了他一生自己都无法超越的经典诗集《泥土的歌》。此外,还写了长篇爱情史诗《感情的野马》和诗集《生命的秋天》、《民主的海洋》等。抗战结束离开重庆前夕,他出版了现代诗歌史上被视为“讽刺诗双璧”之一的《宝贝儿》。该集以重庆人般敢爱敢恨的火辣口吻直斥当局的黑暗,读来令人畅快淋漓。 臧克家在文协住了一年后搬到了歌 乐山,居住在歌乐山大天池6号。他在后来的回忆文章中称他还没清楚它(指歌乐山)便爱上了它。那里有小道、星光、蔓草、萤火虫、修竹、狗吠……歌乐山的静美激发出臧克家的乡土诗歌情愫,写出了很多精美的诗篇。他和他的那些农民邻居相处得非常融洽,后来把他们都写进了他的诗歌、散文与小说中。 重庆生活的四年是臧克家文学的高产期,也是他文学事业的巅峰。重庆为他的“攀峰”提供了很多的外在条件,臧克家也为重庆文学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为重庆文学带来了大气、温馨、热辣的渝派文风。 1946年他离开重庆去了 上海,但重庆并没有在他的记忆中老去,他还常常在访谈与著作中多次提到重庆留给他的美好印象,而且,他有一首诗歌的名字就叫《重庆人》。
黄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