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约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09:54:22

（4）

　那个阳光有些单调的午后，你说你要回北方了，我在合江亭的茅屋里见到你。
　若是安得广厦千万间，便可以让天下寒士尽欢颜。你那读书人的梦，让我们努力一起实现。你第一次告诉我说，你是警察，你忠于你的职业操守，因为和我有着同样的梦。
　我们的梦，有小梦有大梦，若人之小我与大我。小梦是和你相约浪漫此生，大梦是和你相约美丽这世间。
　好是惊诧于你的职业，但随即便释然。我对你说，好崇拜你的职业，也好尊重你的职业，与你的所有相约，我愿意付出一生而相随。
　可是，你说，我欺骗了你，我有一个家，有一个同样为了我的事业而付出所有的女人。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09:55:04

（5）

　她是个好女人，或者没有你的多才，没有你的激情，但她真的是个好女人。你对我说。
　你爱她么？我问。
　爱，若女儿般，若亲人般。你说。
　那你爱我么？我问。
　爱，你是我生命的华章。因为你，我的生命激情，我更加热生活热爱生命。你说。
　但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把心分成两半？我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你，我更多是在尽一份责任。我不想伤害她，她原本就在病中，她为我付出已经很多很多。你说。
　我沉默了，我的爱情里，只能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存在。
　我是无论如何没料到我会爱上一个有妻子的男人的，或者我就没有料到过我会爱上一个人。我以为，我的男人，在故事里。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09:56:23

（6）

　记得我在《温雪弹情》里说到蔡鄂和小凤仙，岂不说他们的大我情节，就是那小我之纯爱，都是值得这世间有情人为之举杯。在他们中我更欣赏小凤仙，一个柔弱卖艺的女子，受尽欺凌，却爱得坦坦荡荡，爱得挺直了腰身，爱得高风亮节。那一曲《高山流水》，闻者动容。若是胸襟不坦荡，若是爱得不执着，若是没有了国亡则家亡的大我，有如此行云流水如此淋漓尽致么？这样的小女子，真真好男儿胸怀。
　还有金庸那《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无所谓武林盟主的光环，无所谓世人眼中的大逆不道，在众目睽睽下说，我就要做过儿的妻子。就是这样不经人事的小女子，为了让杨过有生还的可能，纵身跳下绝情谷，在决意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回爱人的生命的时候还不忘告诉爱的人16年后再相逢。这样的小女子，有多少男儿可比？
　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虚幻，我们都为之感动。但真实的远没有虚幻的故事多。何以如此？是人世间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吧。所以啊，就有了现实一说。当现实作为名词，是表达一种真相，而当现实作为动词，我们是不是该有些思考了呢？
　谁说女子小而弱？大是大非间，到得真情流露时，铮铮铁骨，那份坚强和韧性有多少自诩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可以比？
　男儿说了要的是大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自横刀向天笑”，是豪情的，豪情得可以流芳百世的。是了，流芳百世，所以啊，男儿的豪情到底还是多了些要流芳百世，是俗愿。小女子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没有想过流芳百世，除了爱情，对国家对民族一样，付出就付出了，付出的时候没有豪迈的语言，没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表情。这小我，难道比不得那大我？
　又是闲叨了。
　有时想来，若是在某个该我挺身而出的时刻我会吗？会的，我有自己的公平和公理，为爱也罢，为国家民族也罢，拿《水浒传》那首歌里唱的来说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蒋高弟先生身为女儿身，一生被人恭称先生，才华横溢貌美如花，为爱终身未嫁，献身医学，创建中国大内科成为当今无人可比的一代宗师。她在临终前都没有一句豪情壮语。我写她的时候只说了她是个不俗的人，是个真正的可以让别人和自己的生命如夏花般绚烂的人。或许懂的人就懂了。
　听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总是不安，文人想得到偏又怕失去的心理吧。这一声叹息在面对国家和民族的时候会有犹豫吗？小龙女纵身绝情谷十六年后再会杨过随了他天涯海角赏善罚恶。若说到现实，就是现实地爱着，现实地没有任何犹豫。蒋高弟先生将一生唯一的爱幻化为救死扶伤，临终前的微笑坦然而心满意足。爱了，就莫要犹豫；爱了，就莫管世间的种种不如意；爱了，就一定要坚定爱的信念。
　真的，爱就爱了。爱一个人，爱我们的家，这小我的爱，那大我的情，小女儿的心，爱得无悔爱得无愧，我们的一生都会美丽。
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除了缘分，还有你让我感觉到的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和你对我的激发。斗酒诗万里，只有你了，让我生发出太多的思想，下笔便成文，出口便成章。仕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为你，一切何惧？
　视你为知己，此生唯一。
　为你容颜不老，此生唯一。
　你都明白的，是吗？
　曾说你不懂我，是因为你已有婚约而你由此生发出对我不公平的担忧。但视你为知己是不变的事实，江山可老，唯知己永恒，所以爱你的心不老。
　还是想对你说我尊重你的妻子，既然你曾经选择了她，那就有她值得你选择的理由，好好对她，用心对她。爱你，并不意味我就一定要把婚姻做为爱情的确保形式。爱你，我心坦荡，所以想你的心也如小凤仙的那曲《高山流水》，就算曲高和寡，然懂者自懂。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09:56:56

（7）

　她是个好女人，太过善良，也太过单纯。给她一个梦吧，让她在不多的时日里把爱情和友情的美丽及至。
　见了燕子后，我对你说。
　然后，我来到你身边，来到燕子身边。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09:58:09

（八）

（1）

　我来了，二月天的海边，我却不见了他。

（2）

　二月天的海，还是冬天的海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
　二月天的海，也是春天的海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入春伊始而依然透入骨的寒冷，而寒冷之后又刻了骨的温暖。
　在海边任由风吹任由雨打，也任由有点春天味道的阳光的照耀，有很多的感触。
　阳光里，温暖是海风中阳光温柔了情怀，若那北方豪情男儿的侠骨柔情。一段绕指柔肠，一场划地为牢的爱怜，一个任由天地苍茫我心中你最重的故事。
　而转眼间的云变风变，海也变了心情。
　或是友朋间执手离别处的挥泪，或那好男儿志在四方的征途，或那痴情女子断肠处的痛彻，一切，路遥遥，一切，海茫茫，一切，心幽幽，而一切，又情也真真，意也切切。
　还有，一滴，共荡绵绵心痛的，清泪。
　二月天的海，及至了寒冷，怀揣了温暖。
　于是，我把自己化作那勇往直前的男子，与天地共存，与大海呼吸，与世界相拥，与寒冷相搏，与温柔同眠。
于是，我把自己化作那望夫成崖的海石，望他等他守侯他于风雨之中，只呼吸于他，只相拥于他，只共存于他，只同眠于他，化石也只是守侯于他。
　二月天的海，我把四季看尽。
　二月天的海，冬天融了秋与春。二月天的海，春天融了冬与夏。
　二月天看海，我放纵了自己，痴情了自己，而最终，我没有了自己。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09:59:30

（3）

　来寻他之前，我给付平电话，说母亲父亲年龄大了，我这一走又是好久，请他帮忙照顾他们。付平说没有问题的，但就是让我不要再次消失了自己。我说我是去寻他寻一份真实的爱情，不若那个时候是为了逃避一个我不认可的婚姻，我哪舍得消失？
　 “那两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付平问我。
　 “白吉小镇和湖南湘乡。”我说。
　 “我该想到的，看你写的《我的父亲母亲五十年》，我就该想到的。到底他还是他，他更懂你，所以他想到了。”
　是啊，他就想到了。我到了白吉小镇后给他电话，让他猜我在哪里。“遥远的风华，白吉小镇。”他说。
　 “你怎么知道？”
　 “还问？”
　是啊，我还问什么呢？就若他生病或我生病，我和他在同一时间都可以有感知。心里哽着痛着，我们都知道，那端的他或我，心里也哽着痛着。
　所以啊，我对付平说我的宅院里要等的男人只能是他。
　 “还如记忆里的模样么？你在《遥远的风华》里说，你好怕那小镇远去了，寻不到幼时记忆里那白墙上印着阳光里的竹。你李姨爹还在么？”
　 “还在呢，只是老了，老得像一个故事，我只是看到他才有幼时的记忆了。”
　幼时的记忆？永恒在记忆里我不想抹去的美丽？不管时日长或短，距离近或远，就若爱你也是永恒？
　在写下这所有文字的时候，故事里、故事外，一般模样了。又是一番随心随性的真实么？
　或是我把遥远就当作了故事里因为距离的美丽？可我分明就是爱着我的爱才有了故事，没有那实实在在的爱的感觉，我如何可以下笔？母亲说了，我是赵家的女人。赵家的女人，爱就爱了，无怨无悔，所以她知道我只是为爱而生而风华而精彩。
　白吉小镇临着老家的小镇，质朴而平淡。我在《遥远的风华》里写到，白吉小镇曾经也如老家小镇的风华，它和我一样，只因为有爱而风华而有了精彩。
　离家后躲到了小镇，与小时候的记忆相差了近二十年了。
　小镇那穿镇的小溪，枯了，还留下曾经是小溪的痕迹。
　痕迹里，有一段相约半个世纪的爱。
　痕迹里，我沉没了自己。
　痕迹里，我把故事里的爱延续到了如今，在现实里。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10:00:55

（4）

　易表姨是四姑婆的大女儿。
　四姑婆嫁到了易家，白吉小镇上最大的丝绸商。
　易表姨去世的时候67岁，我还不到10岁。
　　易表姨风华的那个年代离我们很遥远，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离我们也很遥远，文化大革命的纷争离我们同样遥远，很近的，是我可以用想象追溯的半个世纪的爱。
　　易表姨那年17岁，是白吉小镇上出名的才女，到北京女子师范大学读书后就成了出名的美女。她遇上了在北京大学读书比她大5岁的后来我叫他作李姨爹的男子，听母亲说那是两个画上的人儿，都飘逸得不带一丝尘埃。
　　后来，易表姨家中殷实的家底被各位长辈的鸦片吞噬了，辍学回家抚养弟妹成了易表姨唯一的选择。易表姨答应家中长辈在没有把弟妹抚养成人以前不嫁人，因为害怕婆家对弟妹不好。那年易表姨才19岁。李姨爹完成学业后只身南下寻到了易表姨，没有强要婚姻，只是说好吧，我等你，和你一起抚养弟妹。这一等啊，就等到了自己被变成了牛鬼蛇神。
　　易表姨去看他，说我们结婚吧，李姨爹说我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出得来，你找个老实人只要对你好你嫁了吧。易表姨笑了笑，说那我等你出来。
　　再后来，就是我到小镇上去玩，易表姨和李姨爹都白了头，远远看我在小溪旁和竹林里嬉戏，脸上一直是很幸福很满足的笑。
　　易表姨身体不好得癌症了，母亲和其他亲戚要接他们出来，易表姨说小镇好，空气清新又安静。李姨爹说这小镇就跟个世外桃源般，该是养病的好地方。然后，然后，小镇上就只留下了李姨爹一个人。李姨爹也不出来，说小镇上有易表姨的味道，还说如果他走了，易表姨会觉得冷的。
　　小镇留给我的印象很深，真真是个画上的地方，白石灰的墙面上有竹枝竹叶透过阳光的剪影，青石板路很干净，穿镇的小溪清透得可以见到水中的游草，下雨的时候就有把自己融成小镇的想法。
　 “你长大了，长得我都不敢相认了。”九十多岁的李姨爹走着路也颤着，却是风雨无阻在每天的清晨和黄昏来到小溪边。“你小时候的样子我还记得，我和你易表姨就坐在这里看你玩耍。”
　 “我也爱上了一个人，我和他也谈及过你和易表姨。”干枯的小溪还留了些发白的石头，我想象着是我和你坐在小溪旁看一个孩子嬉戏着水里的游草。
　 “你啊，从小就爱独自地玩耍。你易表姨说有个这样的孩子多好啊。”李姨爹弯了腰，把自己坐放在台阶上。那些延至小溪的台阶曾经是小镇的妇人们捶洗衣服的家常，和孩子们抛起水花儿的欢笑。
　 “母亲反对我的爱情，可我就是爱他，怎么也割舍不了。”
　 “你易表姨洗了头发坐在这小溪边，很远我都能闻到她的头发上皂角的香气。”
　 “他最是懂我呢，我写不出来文字的时候，他和我说说话我就能写了。”
　 “你易表姨走了十多二十年了，我每天到这里都能看到她呢。”
　 “我一直以为警察都是多勇而少谋，不料他也是才华横溢，和他玩对对我得全神贯注。”
　 “我第一次见到你易表姨的时候，她穿了件藏青色的上衣，衬得脸好白。我给她写信，说我爱上了她。”
　 “我对警察的印象其实不好的，可他就是和别的警察不一样，他真的是个好警察。他很正直，也很侠义。”
　 “你易表姨一直都很瘦，可能是随了赵家的人吧。她身体不好，不能累，所以我就会陪她散步，慢慢地走走。这小镇空气就是好啊，我总是能闻到她的味道。”
　 “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要等的那个人。真的有前世就在等他的感觉，我还能看得见自己等他时的模样，有大殿，有殿前的香飘起的轻烟，还有垂落的长发和一袭月牙白的长衣。”
　　……
　在白吉小镇的日子里，一老一少一对痴人，每天在小溪边自说自话，说着旁人听得明白或不明白的话。
　李易爹说，我们原本相约要活到一百岁的，把以前我们年轻时的梦都做一遍，可她真是走得太早了，留我一个人来守着那些梦。
　我说，我们也相约老了后寻个有山有水的小镇，坐看不染尘的天，听小鸟欢笑，相望我们皱纹的脸。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10:01:33

（5）

　相约？
　是的，相约。
　我写下《如果相约》的时候，我在海边，一个人。

（6）

　在白吉小镇的日子里，一老一少一对痴人，每天在小溪边自说自话，说着旁人听得明白或不明白的故事。
　在二月天的海边，我依然是那痴人，自说自话，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懂，一定懂。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10:02:44

（九）

（1）

　是了，有一个人，一定懂。
　所以，我这三年来的文字只因为你懂而写。
　所以，你对我说，给你一个冬天雪花儿飞舞的梦，好么？到北方来，到我身边来，你会写出更多更好的文字。
　是么？
　声声叹
　阁楼痴心人儿看
　感叹昨年笔与墨
　旧迹重温堪是非
　且是个淡愁了得
　月尚在
　新衣裁
　胭脂红颜何时再
　是了，未曾重逢，旧迹哪堪？淡愁又添，红颜为谁不改？声声叹，笔墨已干泪新填。是缘了，了缘便是尽了。
　实在是舍不了你。你惹我做什么啊？我想留着记忆就好的，我想把给你的书写完就封笔，若我封存了我那一千年的相思与等待。美丽过了，依然化作千年的寒冰。

罗斌冰 · 发表于: 2007-4-20 10:03:28

（2）

　昨年的初秋，我第一次见到了燕子，一个温和着女人，我对你说，好了，我不想伤害她。你是她的全部世界，失去你，她便失去整个世界。
　那你呢？你问我。
　你也是我的全部世界，但她比我先到。再说我还有文字，日日为你而写，便若你在身边。我承诺过为你写一本书的，差不多了，生日时会送给你的。对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写完给你的书便封笔。决定放弃你，我拿文字来做什么？
　到底你是懂我的，你说你知道我又要封笔了。我不允许你这样，你的笔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拿出纸和笔，我知道你又要和我玩对对游说我了。
　你：今夕是何夕？
　　我：何夕是今夕？
　　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然，今日怎可年年，今朝又怎可岁岁？
　　你：待要如何？
　　我：如何怎待？
　　你：闭门推开窗前月，投石冲出水底天。
　　我：闭门推窗窗外无月，投石冲水水难涟漪
　　你：我的石头还没有投中你的波心吗？
　　我：涟漪起否？瞬平复，时去，已！
　　你：闭门推窗窗外无月，屋下有人，投石冲水水难涟漪，我心依然
　　我：闭门推窗窗外无月，屋下有人，谁？投石冲水水难涟漪，我心依然？否！
　　你：闭门推窗窗外无月，屋下有人，温月酌酒；投石冲水水难涟漪，我心依然，把酒向天！
　　我：叹！
　　你：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生可有情何奈天已老，既死无情哪有爱来寻？
　　你：有生有情天公作美，无情无爱枉来人间
　　我：有生有情天公欲作美，怎奈何这欲不由人。无情无爱人世已枉来，还是回那去处来！
　　你：有生有情天公已作美，只盼芳心春去春又回！
　　我：有生有情天公已作美，只盼芳心春去春又回！──天公做美芳心早投春，可惜春去零落已成泥，风干作土又复碾作尘，春去春回化几粒泪下，叹，叹，叹！
　　你：莫道春泥化风去，只怨寒冰醉梦中
　　我：错、错、错
　　你：春风不度，寒冰遇暖；醉梦千年，相逢是缘；刀光剑影，唯我是瞻；笑傲江湖，把酒共天。
　　我：呵呵，笑傲江湖一壶酒，这般谦虚也难就，你豪气呢。
　　你：没有你，豪气就少了一大半，谁能与我共舞呢？
　　我：无数佳人看风流，只盼与君常共舞
　　你：风流只为佳人看，温月酌酒一世香
　　我：佳人不看了，月儿不见了，风流哪去了，酌酒不行了
　　你：月儿不见佳人在，风流逝去酒自香
　　我：月儿不见佳人无影，风流逝去酒自难香
　　你：月见佳影羞云中，风流自在把酒来
　　我：佳影羞羞月下躲，独自风流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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