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三种叫法
半明半暗的天空里有一群迁徙的乌鸦在焚烧自己 乌鸦的声音压弯了河流 也压弯一座皇城的躯体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虚脱 和在心里产生恐惧 我在乡村与城市看见有一种人 他们走着走着 身体就变成乌鸦的颜色 他们说话的姿态 也像迁徙的乌鸦 没有什么新的花招
我熟悉身边的黑暗 麻雀的啼哭无法破灭平坦的秋光 钢铁可以弯曲 人的骨气与灵魂不能弯曲 只有灵魂的声音坚韧而富有弹性 我觉得我的肉体 如同一只孤舟 正飘荡在激流与漩涡之间 河流 透明的声音来自何处 而我所渴望的整体 为什么依然在相互反射的镜子里混淆黑白
当我呼唤一个满脸鲜血的孩子时 什么声音 越过我冰凉的肩膀 待我镇静地拿起笔时 窗外的陌生人只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所有的黑暗 正走向我 实际上人们早就知道 乌鸦的三种叫法 只能蒙蔽那些无知的人 我闭上眼睛什么都能看见 而我睁开眼睛时却什么都看无法看见 我不敢看什么呀
怀着淡漠的心 我若有所思地写下一些已经死去 几年的朋友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地陈旧 我真的就像一个卑贱的人 常常低着头 把锐气埋在无底的深渊 让那些装模作样的人 从我的身体上踩过去 那个满脸鲜血的孩子正在长大 也许我在空荡荡的夜里行走 不会掉进别人早已设好的陷阱
在诗歌与现实之间 我所触摸过的事物早就潮湿 穿过凉意就像穿过乌鸦的三种叫法一样 我们有必要 透过模糊的镜子观察外面的风向 如此的一幅风景 令我惊异 无法挽留的一切正在消失着 此时的我 无力地趴在窗台上 乌鸦的三种叫法越来越响亮 就像一个嚼不动的词语浮在河流的上面 然后烂掉
迁徙的乌鸦悬浮在半空中 它们三种叫法的声音 多像一支哭泣的歌 它们汗淋淋的肉身随时都有 掉下去的危险 而我同样面临着的就是将被野物强奸 带着一身寒气和沉默 我无法在自己无形的墓碑上 写下滴血的碑文 我知道乌鸦的叫声还在继续 黑暗降临在所有的道路 而我的思想不能弯曲只会更尖锐 2002年3月30日于沈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