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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贡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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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老顽童”陈佩斯:向年轻人传承喜剧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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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佩斯,男,1954年2月1日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农安县,国家喜剧演员。
  1984年,在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他与搭档朱时茂表演小品《吃面条》,被观众所识。此后多次在春节晚会出演小品,包括《主角与配角》、《警察与小偷》、《羊肉串》等脍炙人口的作品。1999年为国漫经典《宝莲灯》孙悟空配音。
  2001年改行话剧表演创作和研究,其创立的大道喜剧院亦同时致力于培养喜剧新人。2010年,陈佩斯自编自导的话剧《老宅》在北京BTV大剧院上演,随后又开始了中国巡演。
  2015年1月27日,陈佩斯时隔16年重返央视,自导自演的电视喜剧《好大一个家》登陆央视一套。7月16日,执导并主演的《戏台》在北京喜剧院开演。
  2016年1月6日,陈佩斯获颁“2015中华文化人物”奖项。

2008,陈佩斯的“文化大革命”回忆
  后来我又发现陈佩斯的一段“文化大革命”回忆录,原来他当年就住在“北影演员剧团”的宿舍里。请看他的回忆:
  文艺这个行当它的艰险它的险恶不是说大人告诉我的,是我都能听得到看得到的。我们家住在北影演员剧团,都是一排一排平房,前面是剧团,团部,后面就是我们家,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有一段时期里面都是谈论剧本,谈论艺术,非常热烈,争论不休。突然沉默了。他传达文件,你听一个人在那儿传达文件,紧接着就是互相攻击,非常激烈,言词非常激烈,人们立刻就全都变了。然后大字报什么出来,然后又平静一阵,平静完了以后又传达什么文件,然后又开始念剧本了,就这样一波一浪这种运动,政治运动是不断的。
  一直到文化大革命,我是亲眼看见,我父亲被殴打,被红卫兵、被革命群众,坐喷气式,掰着手臂,挂着,用铁丝勒着,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罪名,然后名字上打着叉,戴着高帽子,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而且我母亲也留了一件,就是全是脚印和我父亲渗出的血衣,一件汗衫,那个我母亲保留了很长时间。
  我亲眼看见我父亲领百花奖,那种荣誉,没过几天,没过两年,人们就开始朝他脸上啐吐沫。这种功与过,荣誉与羞辱,真的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那么我最怕的就是半夜大卡车在我们下面一停,然后咣咣你就听见皮鞋上来了,前后窗户堵着,前头就开始抓人,所以我一直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我还害怕,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别人在楼道里,或者我们住平房的时候前头或者后面有人走路很重,我都害怕,立刻从梦中惊醒,心脏跳动,浑身出冷汗,过了几十年都有这个惊悸。
  ──引自《随笔》杂志2008年第一期90页

  陈佩斯的父亲叫陈强,演过《白毛女》(黄世仁)、《红色娘子军》(南霸天)、《魔术师的奇遇》(魔术师)等。
  《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等等电影,把“阶级斗争”演绎到极至。《白毛女》不是说“新社会使鬼变成了人”的吗?陈强参演时,有预计到这一幕么:他会遭遇这么多的灾难;他的儿子会弄到这般田地──“有人走路很重,我都害怕,立刻从梦中惊醒,心脏跳动,浑身出冷汗,过了几十年都有这个惊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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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太平镇的宁馨时光 [转帖]震惊:教育部为赚钱已刻出一亿张样板戏光盘!
4# 金佛山
 上官123 发表于: 2017-10-20 14:35: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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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杨立新:笑里沧桑喜剧人

源自:澎湃新闻
陈佩斯、杨立新:笑里沧桑喜剧人
  笑,是人性的一种需求。内心满足的会心一笑,抑制不住的开怀大笑,充满智慧的“高级的笑”,似乎已成为人们的一种美好期待。如何用优秀的喜剧作品把人逗乐?陈佩斯,作为中国优秀的喜剧大师,在喜剧艺术的道路上不断探索。
  话剧《戏台》是他和中国著名表演艺术家杨立新等一起合作的作品,给观众带来了非常高的艺术享受。10月11号的思想湃现场,陈佩斯和杨立新一唱一和,在给观众阐述他们艺术理想的同时,也为观众带来了喜剧现场的即视感,被逗得乐开了花的观众们不禁发出感慨:人人都会说话,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花钱来听他们说话了。
  第一幕:喜剧的一个重要标准是能不能把观众逗乐
  :笑是很难的,我们说相声是说学逗唱,其实“逗”是最难的。
  陈佩斯:不难,你掌握它就不难了。就像这些美丽的塑料假花,你知道制作工艺就很容易生产出来。
  杨立新:他对真花过敏,所以才对假花感兴趣。

11届春晚红人,老百姓春晚的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陈佩斯的喜剧小品这道菜。陈在一次采访时说道,小品《吃面条》还没上春晚的时候,有一次在酒店演出,结果把一位身材有点胖、衣服有点紧的厨师乐的前仰后合,肚子上衣服的两颗纽扣崩坏了。由此可见,其喜剧小品在当时的搞笑程度之高。在观众的热烈期待下,小品《吃面条》走上了春晚的舞台。
  一直以来,陈佩斯的小品能够那么深入人心,获得人们的喜爱,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喜剧作品的逗趣性。从表演到剧情设计,每每把人逗的前仰后合,这和他所坚持的喜剧精神密不可分:既然你拿出的作品叫做喜剧,这就需要一个值来体现它,就是观众的笑声。这是我们对他们的承诺。
  这些年,在喜剧精神的指引下,他的每一次艺术实践总能给观众带来艺术的惊喜和欢笑的升级。
  早期的春晚小品塑造了一个贼眉鼠眼、眼睛滴溜乱转的滑稽小人物,他通过不断的犯错,将自己可笑的一面展现在人们面前,人们看到舞台上这个不如自己的小人物出丑,某种优越感便会让人们发笑。当然,即使搭档朱时茂扮演的是一个正派英雄人物,但也因处于一种特殊情境,他也开始犯傻。正如陈佩斯所说:喜剧舞台上的人物都是不如你的“小人物”。或者可以换个说法,喜剧舞台上的人物都是时刻在犯傻的人物。
  其中期的喜剧电影实践,让人们记住那个逗乐的“二子”,《父子老爷车》、《傻帽经理》、《爷俩开歌厅》、《我是爷们我怕谁》等电影,为陈佩斯的喜剧表演奠定了重要的基础,其喜剧作品的结构也得到了很好的打磨。
  2001年,陈佩斯通过话剧的舞台重回公众视野。他的第一部话剧《托儿》直面社会诚信危机问题,在当年取得4000万元票房成绩,逼近同年上映的电影《大腕》。
  近年来,话剧《戏台》的出现,让观众见识了陈佩斯艺术圣殿的又一高峰。《北京青年报》评:陈佩斯、杨立新、毓鉞,三人在《戏台》中亦编亦导亦演,让这出结构严谨、超越搞笑直达讽刺层面,同时又有着为民喉舌的快感以及话剧民族化探索意义的舞台大戏,一亮相便赢得碰头彩。
  第二幕:喜剧的难点在于难演,观众笑的基础是准确
  :之前陈老师在一篇文章里说自己60年来都是为了《戏台》做准备,杨老师也说《戏台》就是您40年来难遇到的好剧本,为什么觉得它如此之好,和之前的我们的一些作品来比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佩斯:当时也是为了推广我们这个戏嘛,所以说了一点过头的话。
  杨立新:他以前从来都是真真假假,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说到这部戏的特殊之处,陈佩斯说,《戏台》这部戏是喜剧和悲剧精神的勾兑。以悲剧精神为内核去推动喜剧的发展,从悲情到喜剧行动,然后喜剧再进一步回到悲剧,两者不间断的杂糅在一起,在让观众快要落泪的时候哗的一下子笑开,然后在快乐的时候,又增添一点悲凉。“就好像一个化学实验,一会儿酸一会儿甜,一会儿甜一会儿酸,在不停用技术方法勾兑它。”
  在戏剧行业立足多年,具有丰富艺术表演经验的杨立新补充道,喜剧是要把观众逗乐,但喜剧的难点在于难演,观众笑的基础是准确。
  他举了一个例子,在《戏台》这部戏里有一个情节:给一个“送包子的”讲戏。前一个动作是让他从头到尾好好的抠喜剧动作和戏剧台词,后一个动作是忽然怔住,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如果是演正剧,两个动作可以很连贯的衔接,但是因为是喜剧,这里面有一个前后动作的变化。就是说之前对那个“卖包子的”严格要求和后来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卖包子的”之间有一个小包袱在里面。
  为了更好的做到让喜剧准确,除了表演,台词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台词不仅要前后承接,形成一个连贯的话语逻辑,还要符合人物情感的增减脉络。杨立新又举了一个例子,《戏台》有一段表现爱慕的台词:“我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你报纸上照片每一张都剪下来,你的唱片我每一张都有,上次你在武汉唱戏,大帅河南打仗,我冒着枪林弹雨去汉口看你”。
  为了表现爱慕,他连举了三个例子来证言。但是杨立新在排演剧目时对这一块台词左右推敲得出,既然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用三个例子证明未免显得单薄,但是如果是碎片式的说出,就有了在短时间里用三个例子说出了一万个例子的效果,如此,台词才能准确传达人物情感。
  第三幕:喜剧的现状是其技术含量不够
  :当下有很多的喜剧,有一些观众觉得低俗,你怎么看待这类喜剧?
  陈佩斯:他所引起的笑声,我们要看它是否健康,对于社会和人群有没有不利的影响,如果是健康的,就有一定的合理性在其中。况且放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没有办法给予准确的评判,因为老百姓需要。
  杨立新:是啊,有些人看了这么多年低俗喜剧也没变坏啊,主要看是否可取。
当下,喜剧的风口是电影、综艺。在这个国庆档,就有两部喜剧电影上映,开心麻花团队的《羞羞的铁拳》和大鹏的《缝纫机乐队》。荧屏上,小品借助综艺的形式获得迅猛发展。《笑傲江湖》、《欢乐喜剧人》、《跨界喜剧王》等节目获得不错的口碑。但作为喜剧界的早期探索和实践者,陈佩斯感慨:你们赶上了我们的好时代。
  如今,互联网媒体迅猛发展,娱乐综艺快速扩张。但市场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很多喜剧泡沫。当有观众问陈佩斯“对当下互联网的恶搞喜剧”的看法时。陈佩斯说,首先,人类的发笑是来源于优越感,因为看到了同类低于自己的水平产生的内心优越感,会使人发笑。
  其次,喜剧演出的环境不同,观众不同,人们对喜剧的要求也不一样。比如,在东北白云下的黑土地上,高山流水的莎士比亚肯定行不通,说的俗一点,有点不尊重广大劳动人民的情感需要。观众们喜欢的是下里巴人的“重口味”喜剧,如此,他们才能从那种相对直接的刺激中寻得娱乐,在茶余饭后寻得一点精神的慰藉。
  但是真正好的喜剧,既能给人们带来欢笑,也在技术和艺术方面具有一定的高度。多年来,陈佩斯将他的喜剧精神和理念总结成篇,通过开办“大道喜剧院”培养更多的喜剧人才。在这方面,陈佩斯颇有信心,“我的理论来源于我在舞台上的经验,我同时用这些经验来思考喜剧的理论,再用我获得的理论去指导我的实践,我发现这条路是可行的。”
  如果说喜剧是一门技术,那么它当然可以被传授。但中国喜剧艺术和技术的发展,能否适应快速扩张的喜剧市场仍然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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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峨眉山
 红星 发表于: 2017-10-13 09:07:00|只看该作者

喜剧“个体户”陈佩斯:我经得住检验

源自:澎湃新闻
原文标题:喜剧“个体户”陈佩斯:我经得住检验

  澎湃新闻记者 袁璐 发自北京
  陈佩斯老了。
  眼前的他眯着双眼,一小撮白胡子横在口鼻之间。他手里端着不锈钢水杯,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阳光刚好落到他的左肩上。偌大的排练厅里,几名年轻演员正在紧张排练几天后将上演的舞台喜剧《托儿》。
  这是陈佩斯的第一部话剧,也被认为是他的代表作之一,2001年推出后至今演了几百场。
  在这十多年里,他还演了《阳台》、《老宅》、《戏台》……春晚舞台上“吃面条”的光脑袋小人物转入话剧大舞台,但说的、唱的、演的还是老百姓的戏。
  坚持做什么和不做什么,他心里有谱:别人拍大时代电影时,他拍喜剧电影;相声流行时,他搞小品;别人往电视荧幕挤,他往话剧舞台上走。后来,他开办喜剧培训班,招收学生,一起走到最后的同行者寥寥几人,他知道自己难逃孤独。
  2017年夏天的一个早上,63岁的陈佩斯5点多起床,6点吃完早餐,经过“太太审查”后,他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衣出门了,手里握着一支牙膏和牙刷迈进排练厅。
  那里是他一天的喜剧战场。
  “等等,再来,再来”
  “3,2,1,开幕。”陈佩斯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话音落下,演员开始了表演。
  “你那句‘电话占线’是往回走两步了才说……稍等,看不出你那气息来”。
  一名年轻演员刚讲出台词,陈佩斯打断了他,“这表演整个是不对的,要特别积极的,你是急不可耐地要表达这句话。”他边说边自己演了起来。
  此时,他是一个极严苛的导演。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场电话的戏,重复排了数十次。陈佩斯的目光在演员身上游移,脸上的表情随着剧情的起伏而变化,沉醉的笑或紧蹙的眉。“这是一个动作线和反动作线的关系,你们的动作线一定是要奔着幸福美满光明,奔着大喜悦大光明去的,这就好看了。你后面被人消解,被人欺负就好看了。”
后台排演 资料图
  整个排练大厅里,除了演员念台词的声音,只剩下陈佩斯给演员说戏的声音──
  他能叫出每一个年轻演员的名字。演员气息不对,台词慢了,表述累赘,口型不对,节奏韵律不协调,情绪没有表达出来,他一准噌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等等,再来,再来啊。”
  排练休息间隙,几名年轻演员互相开着玩笑,陈佩斯在一旁嚼着根黄瓜,静静看着他们。
  儿子陈大愚在《托儿》里面扮演一家婚介所的年轻小老板“陈晓”。当天的排练进入尾声,陈大愚正和另一个演员对戏,父子俩因为一个位置的坐法产生了分歧。
  “你应该给他腾出一个位置。”陈佩斯指着另一个演员说。
  “他可以坐这边。”
  “那你也不能让人家坐,你往那边,让人家坐你的位置,这个位置挺尴尬。”
  “那我一会儿晚点坐。”
  “也可以。”
  陈大愚坐在排练厅里的航空箱上,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排演《托儿》。平时由他负责演员的排练,那天他嗓子不舒服,于是请父亲“出山”。
  “他主要没有使劲排我,别人的问题大一些”,陈大愚转头对记者说,要是搁在之前,陈佩斯抠细节能抠到他的眼球。
后台排演 资料图
  平时在家里,父子俩常聊的也是戏和表演。陈大愚是理科生,偏重逻辑思维,陈佩斯偶尔会让他帮忙整理剧本,打字和修改标点符号,询问他的一些想法。后来,他子承父业,也入行当了喜剧导演。
  “你做演员这行,必须得非常严格要求自己,别人能演的东西你演不了,你就没饭吃了。”陈大愚对这行危机感的认知来自父亲,后者常说,“如果导演说你会这样吗?我不会,学去,而不是说我不会,不可以,有一个新人比你强一点,立马换,没什么好说的。”
  《戏台》演了上百场,陈佩斯还是要求演员复排再复排。
  大道文化的宣传经理付蕾每次看到陈佩斯从舞台上下来,都是大汗淋漓,“他年纪大了,但表演特别用劲儿,让人担心。”
  “搞喜剧的有一个绝对的标准,就是观众的笑声。”陈佩斯有一个习惯,每次从舞台上下来,都会站在侧台的幕布旁,看其他演员的演出。
  “他有时在侧台看,有时在观众席,不满意他会抽时间告诉你。”大道喜剧院第五期的学生陈坤说。
  在她的记忆中,每部戏巡演一轮下来,陈佩斯至少要看一场。“他常说一定不能糊弄观众,不能偷懒。”

“自我折磨”和“取悦他人”
  陈佩斯做的是结构喜剧。
  “不是通过搞怪的表情动作来赢得观众的笑声,而是通过故事的情节来让观众一步步达到发笑的目的。”学生陈坤解释说。
  2012年,陈佩斯开办大道文化喜剧表演培训班开始培养喜剧人才,每期选拔十几个人,但最后留在喜剧舞台上的只剩下三四人。
  在第三期学生钱雪莹的记忆中,学生进来后的第一堂课,陈佩斯从原始人类的进化和笑行为产生的生理机制说起,“统摄笑行为的内核就是有悲情的因素存在,优劣高低贵贱的差势存在”。
  在课堂上,他给学生分析喜剧《阳台》的悲情内核。“精明人的悲情内核在哪,他相对有点笨的人,等于是残了,因为他的聪明对笨的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阳台》里,某机关处长侯建设就是这么一个人。“把他的存折一股脑都带走了,他的行动线就产生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钱丢了,这个悲情内核是能要他命的,由此,他就产生了他的行动线,要把钱找回来呀。”
  早在1986年,陈佩斯在河南农村拍《少年的磨难》的时候,他就开始琢磨这事儿。
  那时,他在一条土路上拍戏,光着脚追汽车。地上都是蒺藜,夏天是绿色的,一入秋天就变黄了,跟土地颜色一样。他一跑一扭,脚底扎满了蒺藜。“里三层外三层的上万人看我光着屁股在那跑呢,别人看着觉得好笑。”
  导演喊停,他一下就趴到了地上,周围的人又笑了。他把脚上的蒺藜一个个拔下来,“围观群众乐的呀,开心的呀,都笑的不行了。”
  此后,他总问自己喜剧是什么。“这么残酷这么残忍,我当时不能接受。”痛苦了五六年,脑子里转不过弯儿来。“后来强撑着把那几年的节目也都演下来了,但是心里的那个坎儿迈不过去,认为喜剧不是一个好东西,太残忍了。”
  直到有一天,他再看卓别林的电影《城市之光》,看到挂在墙上那张翻上翻下的床。“我想我拍一部电影,一个镜头要拍很多遍,他一个镜头拍了七八分钟啊,一个镜头完成的得拍多少遍啊。”每一个技术和小的动作环节我看的很开心,电影里的卓别林一会儿被床弹起来,一会儿被砸下来,一会儿又挂在墙上。
  陈佩斯突然意识到,喜剧是“通过自我折磨,把这先完成了,再去取悦于他人。”
  这些年,研究分析喜剧理论,陈佩斯慢慢地明白一个道理,“人的笑行为从一开始就是由一个低的弱势向强势完成,一个表示服从,一个表示放弃优越感,用我的低姿态赢得你的优越感。一笑,就是放弃优越感的时候。”
  《警察与小偷》、《吃面条》、《羊肉串》这些早期作品时,他还不知道“悲情内核”,只知道反正有人倒霉就行,后来回过头分析,才发现“其实里面也有这种东西”。
  最早出现在他和朱时茂的小品《警察与小偷》中。警察问小偷,你在哪儿上班?小偷答,派出所。警察问,派出所出来去哪?小偷答,去监狱。
  双方用各自惯有的语言方式去问话和回答。“我们把这叫互不干涉,两人各说各话,才能把这误会维持下去。这里有个悲情内核,小偷刚从牢里放出来,临走还不忘偷一下警服出来,就等着那保险箱砸开了,在过年的晚上去偷,有饭吃了,巨大的悲情内核;警察看走眼了,他有他的悲情在里面。”
  从2005年的喜剧《阳台》起,陈佩斯开始在舞台剧作品当中运用自己的喜剧理论。他认为,喜剧是依据条件存在的。比如悖逆条件就是创作者找出人物的行动线,然后利用另一个事件或者情况刺激导致人物行动被迫中断。
《好大一个家》剧照 资料图
  后来,陈佩斯将这些理论运用到电视喜剧中。2013年,他导演了一部电视剧《好大一个家》。他说自己只是想做个实验,“尝试我的很多喜剧的理论在电视上能不能用”。
  拍摄现场,就像一场戏剧排演。开拍之前,他直截了当告诉导演组,演员和摄影,自己要的是什么。一场戏他不满意的时候,直接打断,拿掉TV(监视器)。“所有的行动产生了,满意了再用TV记录下来。起码我被检验,我能够经得住检验。”
  这张脸
  排练厅的窗户占了半面墙,陈佩斯倚靠在窗前,时而站立,时而坐下。除了鼻子下面的那条灰白色胡渣和笑起来时挤出的几条鱼尾纹,他依然高大,动作敏捷,面部表情丰富。
  还是那张脸。
  在三十多年前的小品《拍电影》中,扮演导演的朱时茂描述过这张脸:“说句心里话,这个演员的形象不是太好看,焦点要注意啊,不要对着鼻子上。对着鼻子眼睛可就看不清楚了,因为他的眼睛和鼻子的距离比较远。”
  这张脸,也曾被北京军区文工团、总政歌舞团鉴定为“普通”。19岁的时候,陈佩斯报考这两个单位都被拒绝,因为这张脸在河北河南之类的地方,“一拉一大把”。
  考到第三家的时候,陈佩斯终于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录取。录取他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那张脸。
  那时演员剧团需要一些出演反派的演员,陈佩斯那张“长得比他爸爸还难看”的脸,恰好为他谋得一次机会。
  这张脸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是在话剧《万水千山》里。这是新中国历史上首部反映红军长征的话剧,陈佩斯的角色是一个跑场的匪兵。
  那时,他和搭戏的演员合计,跑路时一人回头放枪,一人配合把帽子扔天上,以增加戏剧性。因为这种琢磨劲,他后来被“提拔”去演一个俘虏兵。
  俘虏兵不过几分钟的戏,但被陈佩斯演的活灵活现,“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他很有天赋。大伙一块说笑话,他在语言上、动作上就是比别人可乐,他有把人弄笑的天资。”当时在总政话剧团、参与了《万水千山》演出的编剧毓钺曾向媒体回忆说。
  但这张脸被观众熟知,是在上世纪80年代,他作为一名喜剧演员出现在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的舞台上。
  在这个舞台上,他和搭档朱时茂留下了《吃面条》、《羊肉串》、《警察与小偷》、《主角与配角》等经典作品。不过他后来也在媒体采访中回忆,和春晚的合作并不顺利:陈佩斯热衷探索舞台形式的突破,他曾多次提出根据不同小品内容,运用视频手段等试验,但都没被采纳。
陈佩斯和老搭档朱时茂合作的小品 资料图
陈佩斯和老搭档朱时茂合作的小品 资料图
  这个舞台成就了他,也改变了他,上了11年春晚后,陈佩斯和这个舞台决裂了。1998年他和朱时茂出演小品《王爷与邮差》后,再没有在春晚露面。
  第二年,陈佩斯和朱时茂一张状纸将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央视全资国企)告上法庭,状告原因是对方未经作者授权,在发行的光碟里收录了他们在春晚舞台表演的8支小品。
  2001年底,二人胜诉。“我们不是什么斗士,千万别有这么高的说法。我们只是对错误的事情说个‘不’字,对自己被侵权表示愤慨和不允许,仅此而已。”陈佩斯在接受腾讯新闻采访时说。
  除了这场官司,那几年里陈佩斯似乎凭空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揣测和流言。有人说他被央视封杀,没有任何演出机会,穷困潦倒,只能去北京郊区承包荒山种石榴谋生。
  事实上,那片山在风波前的几年就承包了,他在那买了院子,是周末常去的一个家,想在山林的环境下“使自己安定下来”。山上种了果树,朋友们常来采摘,但没靠这座山赚过钱。
  陈佩斯仍然在开拓自己喜剧的疆土。

喜剧“个体户”
  他说,自己走上喜剧道路,“完全是因为生活所迫。”
  1991年,陈佩斯脱离体制,单打独斗,在海南注册成立了一家喜剧制作有限公司。两年后,他把公司改名为“大道影业公司”,取名“大道”是因为希望“这是一条走得通、说得清、道得明,可以坦坦荡荡地走下去的路”。这是中国最早集影视、制作、发行于一体的民营企业。
  2001年,成为喜剧“个体户”的陈佩斯开始演出话剧。这种演出方式有点类似旧式艺人的撂地:放下架子,直接面对观众表演,即时接受他们的反应。
  “撂地能成就一个艺人,能得到很多舞台上得不到的经验。”陈佩斯说。
  同年,陈佩斯带着喜剧《托儿》行走全国。那是中国话剧的低谷期,体制转型,人才断档,话剧演员纷纷在外演出电视剧。陈佩斯说,无论什么行业,坚持到最后的人都是少数,他看得开。
  《托儿》在第一轮演出33场后,收回投资。大道公司官网显示,该剧在全国巡演中“创造了上千万元的票房神话”。至今,大道公司先后出品了8部舞台喜剧和1部音乐剧,累计巡演超过600场次,吸引了70万观众进入剧场。
  在上世纪80年代的老照片里,陈佩斯打扮时髦,长发飘飘,衬衫解两个扣束在牛仔裤里。如今,年纪越大,他越返璞归真,穿长衫踩布鞋。
  编剧史航曾向媒体形容陈佩斯:“他在我们眼中也许就像一个身穿大褂的老和尚,但他的背后却可能挂着刀和枪。”
  现在的陈佩斯,除了研究喜剧,演出和写剧本,几乎没有其他爱好。他的世界很安静,每天腾出两三个小时在电脑上写剧本,没事的时候宁愿坐在院子里发呆。“别人都以为,喜欢穿布鞋和中式服装的陈佩斯很古朴,其实他很现代。”跟了陈佩斯三年的助理说。
  尽管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但互联网上关于他的文章还是不断冒出来。这两年,小品借助综艺攻城略地,出现了多档喜剧爆款节目,但陈佩斯还是像那个身穿大褂的老和尚,入了定,稳稳地扎在舞台喜剧里钻研。
  演出了数百场后,2013年,陈佩斯不再参与《阳台》的演出。对年近六旬的他来说,里面人物的动作太过激烈,“我演不动了。”
  《阳台》交给了他的学生,他自己专注演《戏台》里侯班主。
话剧《戏台》剧照 视觉中国 资料
  在他的演出规划里,有一天演不动侯班主了,他还可以选戏份较少的角色演:70岁演剧里的徐处长,80岁扮刘八爷,“90了我就演一剃头的,开场完我回去睡觉。”说完,他仰头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7点半,排练结束。陈佩斯的光头上扣了一顶黑色鸭舌帽,他蹬着双黑布鞋轻盈地迈出排练厅,和演员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几天之后,《托儿》在剧院上演,由陈佩斯的学生们担纲演出,台下座无虚席。
  演出那天,陈佩斯并不在场。
2# 四姑娘山
 大惊失色 发表于: 2017-7-17 07:28:00|只看该作者

陈佩斯:青年喜剧演员若不超越我 是件悲哀的事

源自:中国新闻网
  中新社北京7月16日电(记者:高凯)中国著名喜剧演员陈佩斯16日在谈及内地喜剧艺术时直言,“我祈祷上苍多降些人才,我拼命地把我所有的经验传授给年轻人,我希望他们有一天能超越我。”
  从春晚最出名的小品明星,到内地喜剧电影的高产创作人,再到潜心钻研舞台喜剧,以《阳台》《戏台》再度回到观众视野,如今担任北京喜剧院艺术总监的陈佩斯16日现身北京喜剧院开幕两周年的纪念日活动。
陈佩斯 肖一 摄
  当天,由京沪港三地喜剧艺术代表参与的“喜剧圆桌派”对话中,陈佩斯这位内地颇具权威性的喜剧人再度表达了自己对喜剧创作的认识,“喜剧必须要去了解观众,这个艺术门类,必须有观众参与才可能完成。”
  一直以来,陈佩斯创作的喜剧贴近生活,整体风格较为成熟和完整。两年前,作为北京喜剧院开幕大戏的《戏台》受到业内外的颇高评价,当日参与对话活动的著名戏剧导演陈薪伊认为,《戏台》“十分难得,在嘻笑怒骂中十分尖锐地揭示出很多社会的问题”。
  陈佩斯直言,“我可能找到了一些钢管和零件,但只是差不多架构起来,距离一辆真的能负重、并且能去作环球骑行的自行车还差得很远。”
  陈佩斯强调“技术”对“艺术”的重要意义,“‘艺’是把没生命的东西变成有生命的东西,从象形文字上看,‘艺’是从土里创造生命的意思,同时标志着技术含量,所以艺术是有技术含量的事,最高的境界是你创造了一个有生命价值的东西。戏剧艺术就是在创造的三维空间里创造有生命价值的东西。”
  陈佩斯认为,内地喜剧创作在文学性方面存在很大的空白,“戏剧理论上,高等教育没有喜剧这一块。现在喜剧有着强烈的市场需求,但在理论方面却是空白,这个是非常可怕的事儿。”
  作为内地首家以喜剧为核心定位的专业剧院,北京喜剧院开幕以来不仅上演优秀作品,更引进众多国外精品演出。陈佩斯表示,“很多表演、创作都令我感到惊艳,十分精彩,值得研究和学习。”
  近年来,陈佩斯开始着手喜剧艺术的青年培训,这位不断强调“为他人艺术”的艺术家直言,“起码要超越我,若是不能超越我,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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