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人民，空洞的政治概念

人民，是每一个中国人最熟悉的词。我们的国名是“人民共和国”，我们的政权性质是“人民民主专政”，政府是“人民政府”，军队是“人民军队”，司法机关是“人民╳院”……连媒体也被冠以“人民”， “人民”充斥着、关乎着我们的一切生活。但“人民“是什么？什么是“人民”？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定义。一切为了人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是我们受到的最彻底的人生观、价值观教育。谁代表了人民，谁就具有了先天的政治合法性。但是，政治学告诉我们，“人民”虽然令人激动亢奋，但它却是一个空无实体的政治概念，只有公民，才是一种实体的表达。尽管“人民”是空洞的、虚幻的，但它却是至高无上的政治合法性来源。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也就成为半个多世纪从来没有改变的政治大旗。

对于“人民”一词的来源，不管学术界有怎样的讨论，但从世界历史来看，不论是希特勒统治下的“德意志人民”，还是苏共统治下的“苏联人民”……，凡是“人民”被捧得最为神圣的地方，恰恰是“人民”丧失“公民”身份，而遭受严重践踏的国度。一方面，人民成为被利用的工具甚至炮灰；另一方面，这样的“人民”土壤又为极权，甚至专制暴政提供了丰富的养料。“人民”的不确定性、随意性，不仅造成了公民权益被抛弃、侵害和滥用，而且还使“人民”变为侵犯公民权益而所向披靡的武器。在“人民”旗帜高高飘扬的地方，由于“当家作主”的“人民”长期坐享“公仆”的侍候，以致连独立的思想都不可能产生。“人民”一旦得到统治者的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山呼英明万岁；一旦受到压制，又心甘情愿忍受，并期盼明君和清官的降临。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度，“人民”基本上属于色盲，搞不清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政府，他们咒骂“爱国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国家不受政府侵犯”这样的说法是胡说八道。这也难怪“人民”的愚昧，因为，他们连人类最基本的普世价值观也一无所知。

芬凯尔克劳特说：极权主义乃是来自一种对人民的偶像崇拜。因此，人民民主，就逻辑地要求通过“专政”来实现。专政，只会产生愚昧的人民，而不可能产生公民。

(2008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