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生态保护视野下的非遗旅游开发问题

源自：安徽非遗网  : 冯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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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生态的保护，是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旅游者的需求日益多元化、个性化。为了适应旅游消费需求，同时也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开拓新路，“非遗”作为一种承载各民族文化精华和蕴藏丰富文化内涵的重要资源，正被越来越多用于旅游的开发和利用。而如何在文化生态保护的前提和视野下进行非遗旅游开发，成为了摆在非遗工作者面前的一道难题。

一：开发与保护的有机结合是非遗旅游开发的前提
　　非遗旅游开发已经如雨后春笋般在中华大地上发展起来，在旅游发展的推波助澜下，公共舆论中逐渐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旅游开发培育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现代生存空间和发展环境，对其保护和传承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有部分专家学者认为，旅游开发是导致非物质文化遗产流失、破坏的主要因素，甚至有些“创新”和“变革”实则指鹿为马，不伦不类，是对文化遗产的糟蹋和摧残。而这两种不同争论的焦点，就是“旅游开发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的关系一一是相互促进，还是背道而驰？”
　　回归到“非遗”这个词语的确切定义上，我们可以在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具有权威性且代表中国政府意见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申报评定暂行办法》中看到，该办法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定义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承、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如民俗活动、表演艺术、传统知识和技能，以及与之相关的实物、器具和手工制品等)和文化空问。”并指出其范围主要包含：口头传统，包括作为文化载体的语言;传统表演艺术;民俗活动、礼仪、节庆;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民间传统知识及实践;传统手工艺技能;与上述表现形式相关的文化空问。可见，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有着生命力的活态文化，它的保护并非是把它封闭在一个既往的历史时空点上，也不是要成为一种书斋里的历史研究品或者单纯的为博物馆、艺术馆提供展品。它是文化生态系统建设工程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1]。我们所要做的既不改变其按内在规律自然衍变的生长过程，又不影响其未来发展方向的前提下，尽可能寻找生产性保护途径，在文化生态保护的前提下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开发和传承保护。
　　比照各地实际以及非遗项目的个性而言，旅游开发作为一种具体的践行方式又存在着许多的可变性。而我们必须在旅游开发与保护传承之间，探寻一种契合度更高、能充分实现良性互动结合的途径。自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的提法转变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后，强化了传承观，这使得在当下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热潮中，传承与保护成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核心[2]。在开发与传承中演化，在开发与传承中进化，成为了我们在非遗旅游开发中的主要诉求。但具体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有着自己的内涵特征。文化生态保护则是对文化与自然环境、生产生活方式、经济形式、语言环境、社会组织、意识形态、价值观念等构成要素进行动态的立体保护，具有动态性、开放性、整体性的特点。通过对国内外主要的代表性组织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定义可以看出，虽然在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定义的具体叙述上有所差别，但仅存在于中西文化表述上的差异，在实际所包括的内容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认为应该包含一个国家的民俗传统和民俗礼仪等，注重在一个国家发展中对于其主要文化的一种传承和体现，这对于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对其进行旅游开发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二：从“少数人的非遗”到“大众的非遗”是非遗旅游开发的必要途径
　　在非物质文化遗产初期的保护工作中，政府作为主体一直发挥着主导的作用，并且由于社会认知度较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政府独唱“一台戏”。当然，我们应充分肯定政府在长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所发挥的积极作用，因为政府“具有的强大的行政资源、经济实力、话语权”[3]，所以政府“完全有可能为身处风雨飘摇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搭建起一座牢固的足以抵御外来文化冲击的防护大堤”[4]。但是，我们在保护实践中也逐渐意识到，我国幅员辽阔，政府财力有限，且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散存于各地，尤其是一些相对封闭和经济落后的地区，政府的保护范围难以实现全面覆盖，因而存在许多保护项目和区域未能享受政府的相关保护政策。更有一批项目因为经费、人力等多方面原因，未能加以及时的抢救和恢复。随着学科研究和保护实践工作的深入，越来越多的非遗工作者们意识到社会力量的重要性，它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政府主导力量的有益补充。若能将其作用发挥得当，将对于良好社会氛围的营造、资金投入的充沛、理论研究的推进、后继人才的培养、相关行业的自律、建立监督管理体制等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在实践中，通过持久且形式多种的宣传教育不断提高了社会公众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度和保护工作的参与度，可见，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旅游开发中重视并鼓励科研院所、新闻媒体、行业协会、社会资本、民间研究等力量的作用，使他们积极参与到策划工作中来，是确有必要的。相关单位为他们创造参与开发工作的便利条件，使政府倡导公众保护逐渐成为广大民众自发自觉的参与和互动，使得力量由一元化发展为多元化，使“政府主导，社会参与，明确职责，形成合力”的保护原则逐渐落到实处。

三：因地制宜、合理分析规划是非遗旅游开发的重要保障
　　由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原生态基因，在旅游开发中，要充分利用其独特的原生态性加以创新来设计旅游产品。同时，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多样性，我们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规划与开发时，要突出它最具特色的重点开发，而对不适宜外化与迁移的非遗项目或特色进行就地保护。具体而言，民俗与节庆类的非遗项目的旅游开发方式是尤其需要注意的，在实际开发过程中，一些地区将这些项目的时间空间进行了迁移，使民俗活动完全违背了应有的周期，仅仅发挥着表演与娱乐的作用，这显然违背了我们对其进行开发的初衷。所以，在对非遗旅游开发中，我们要因地制宜地突出其原生态性，精心规划设计旅游产品，对不适宜迁移和外化的非遗项目，可以在不改变其本真性质的前提下进行宣传和引导，创新其表现形式和扩大其影响范围，强化旅游者的切身体验，突出非遗项目的特色与个性。对可以进行开发与迁移的项目合理布局、重点开发、开发有据、开发有序的原则，实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经济价值。以民间音乐舞蹈的旅游开发为例，可以从服饰、道具、形式、内容、风格上加以创新，以更好地适合现代广大观众的口味。对于传统戏剧和曲艺的旅游开发，则要充分发挥编剧、导演、表演者的创新能力，依靠成功的再创作提升传统戏剧的文化地位和艺术魅力，对迄今仍有感染力的经典作品，则要通过在文化上赋予时代的活力并在技艺上的精益求精，使之焕发出新的光彩，以求吸引更多的观众。
　　值得一提的是，非遗旅游开发并非简单的“历史沿袭”的传递，而且还是一种具有符号意义的建构行动，非物质文化遗产承载着当地居民的民俗、民生记忆，是活态的文化符号的聚合，所蕴含的极具民族个性和地方象征意义的文化符号常被挖掘为旅游的“卖点”。为此，构建和开发是民族村寨可以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开发的重点。当地居民可以充分利用民族服饰、民俗节庆、民间歌舞艺术、传统手工技艺等文化元素开展民族文化展演、制作和销售旅游纪念品等，在充分把握文化精髓和内核的基础上，在不违背其内在规律和自身运作方式的前提下，通过将民族文化元素导入当代产业体系，既适应游客需要，又融入现代生存环境，在“舞台真实”中实现文化的再创造、重构与整合，从而促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发展。
　　随着保护实践的深入，我们认识到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核心目的是为了促进人类社会的文化创新和文化多元化[5]。多管齐下、多措并举、多方合力可谓非遗旅游开发的重中之重。在多元化开发保护理念的实践中，我们也面临着如何进一步明晰各方面力量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中的角色和作用，以及如何建立不同组成部分之间的良性互动、有效监管的机制，充分发挥其在认识世界、传承文明、创新理论、资政育人、资金支持、服务社会等方面的作用，从更好的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开发与保护传承合力的形成，进一步推进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工作的顺利展开。
　　(作者：冯晓，安徽省非遗保护中心研究部工作人员)
　　摘自《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黄山论坛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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