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写了,现在有了心情,继续写,陆续帖出来请大家指教。
(二)风雪之程 下到山底,两条溪流交汇而合,公路也分成两叉:左边通向马尔康;右边通向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红原。总算安全地翻过了鹧鸪山。 人乏了,汽车也需要它动力的来源。在过鹧鸪山时油差不多已耗完,过米亚罗就再没有看到加油站。刷马路口的里程牌上显示:至红原168公里。剩下的油是跑不过这个数的。大家正着急时,加油站已迎面在向我们招手。 加油之际,我信步朝路边走去。无奈车内和车外的温度相差太大,我缩着脖子拉上羽绒服的帽子,退到旁边一间空空的小屋里,极力收寻着我幼时生活过的这个地区的点滴印象,在我还来不及把沉淀了的记忆搬出来,希疏飘飞的雪花,突然变成漫天大雪,从天而至!那情景,好似正期待着一场精彩的表演,却突然拉上了帷幕。雪幕被风推着,一拨一拨朝着一个方向斜赶,飘飘忽忽,飞飞洒洒,顽顽皮皮,你追我赶,煞是好看。一切景物都随大雪消失在我们惊愕的眼中。天地间就只剩下个孤零零的加油站和一群茫然的旅行者了。 再次上路,世界已在一片混沌之中。介子样的雪粒打在挡风玻璃上,细微的沙沙、嚓嚓声带着金属的回响,如来自天外的妙音,刮雨器一刮,就结成了冰。已看不见两旁夹持的山峰,汽车已驶过高山和高原的过度地带,我们真正的走进了草原。汽车仿佛也受到高原反应,越走越慢,最后索性停下不走。小陆再怎么打火发动,它就像一匹疲惫不堪的骏马,任主人怎么摆布,也无力奋蹄。幸好后面赶来的小黄和小简用毛巾挡在发动机前面,阻隔一部分冷空气的进入,这才又慢慢的启动,顶着风雪,继续前进。他们几人,在短短的半分钟之内,就让雪染成了“白毛大仙”。 我不停地擦着车窗内我们呼出的雾气,贪婪地看着那一片洁白的原野。车窗象一块高速转动的摄像机,把一块块活动的画面,送进我的眼中。 龙日坝,龙日坝在哪里?那些劳改农场的房屋呢?那个骑兵团路边的连部呢? 一九六二年四月的一个下午,骑兵团连部的围墙外,徘徊着一个小女孩。绣花枕套改制的书包挎在蓝花棉袄外,两支“刷把”倔强的支楞在小脑袋上。没有人影,茫茫一遍,都是清冷的白色。她是被一个熟人从金川县捎带到这里后,那位她叫“叔叔”的人低沉的甩下一句话:自己去找你的四爸,你找得到的。然后仍倦缩在堆满货物的车箱上,去了阿坝县。 一群乌鸦,落在她前面的雪地上,跳来跳去地刨食着雪中的食物。落日的余辉,把寂辽空旷的雪原涂成金黄。她没有被遗弃的惊慌,五岁生命的心灵,和这个难忘的下午一样纯洁,她相信叔叔的话...... 没有污染的空间处子般清晰,透过雪的间隙,仍可清晰地看见公路两边的景色。 几头牦牛,披着厚厚的雪,一动不动的站在雪地中。一顶圆型帐篷,在它们身后徐徐的弥漫着青烟,雪花和它们嬉戏在一起,让人感动。想起帐篷里温暖的牛粪火上滚烫的马茶;喷香的酥油,是否还有一位镶着金边衣裳的美丽姑娘? 此时,草原被厚厚覆盖的白雪描摹得轮廓分明,像我平躺着的母亲。若,那是她的鼻子;那是她的嘴唇;那是她的乳;那是她微隆起的肚腹......只是错过了龙日坝,我没有认出它。听说现在那里也是旅游景点,以龙日大坝,安曲大坝,哈拉玛大坝,瓦切大坝等组成一个草原风光观赏旅游区。
没有化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