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在宜宾县柏溪镇毗邻金沙江的文化公园里,原宜宾县川剧团的同仁们在这里聚会,他们来自云南、山西、攀枝花、成都、内江等地。自1986年剧团解散,人们各自东西,迄今已分别27年,岁月沧桑,命运各异,当年的青春男女如今已是白发双鬓,还有不少已作古者,今日聚首,多少悲欢需要倾诉,多少离愁需要宣泄…….曾任团长王明江、黄安君,当年的司琴,后来的书画家王晓钟、当年的音美,现任宜宾县凤凰印刷包装公司董事长陈希淼、当年的文生现在的攀枝花市文艺活动家邓世春、当年的武生现在的云南企业家梁树祥先后作了激情洋溢的讲话。午餐后自由演唱,宜宾市青年川剧团团长李世荣(原县川剧团文生)、著名琴师金平(原县川剧团琴师)、鼓师罗艇等莅临助兴。他们即兴表演,有传统剧目“妆盒盘宫”、“王盗灵”、“柳荫记”、“马房放奎”、“五台会兄”等;还演唱了现代流行歌曲,“你从哪里来”、“滚滚长江东逝水”、“父老乡亲”、“小背篓”、“千里难寻真朋友”、“槐花几时开”、“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纤夫的爱”等等,将川剧和流行元素融为一体的唱法可谓是金平、黄刚们的创新;陈清玉的“变脸”将活动推向了高潮….. 为了此次聚会还特意印行了一本图文专辑。陈希淼及刘天慧鼎力资助。 这是一次意义非凡的聚会,他们何以如此激情洋溢?让我们从他们的专辑序言“远去的梨园记忆──宜宾县川剧团六十周年祭”中去解读吧! “宜宾县川剧团起缘于宜宾川剧实验组。1953年,池克明(原宜宾市川剧团编剧)、川剧爱好者刘福生出资约老艺人刘汉钧、段国祥、陈婉仪、黄艳华和川剧玩友会的雷杰夫、李金华、张伯清、王介民、杨仲行等组成川剧实验组,自筹经费购买一些旧戏装道具,又用各色布料自制些服装并置办各种行头,成为一个可演出的业余剧团。资金短缺,陈淑清、蒋瑞千将戒子、耳环也卖掉捐献出来。 1953年5月1日,剧团在柏溪镇交易市场搭台开演“龙凤呈祥”,受到群众的欢迎和支持,继而在全县巡演。县文教科派干部调查研究后向上级报告请示,经省文化厅批准,1954年5月1日,在永兴场由文教科领导代表县政府宣布正式成立,并派驻团干部领导工作,全团演职人员共57人。剧团成为党和政府领导下的集体性质专业文艺团体,自收自支,国家给少数补助。 贯彻执行党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文艺方针,剧团广招人才,先后又招进唐建清、毛金山、毛玉尧、任学文等艺人及一批新学员,苦练基本功,提高技艺,同时发掘排演了许多优秀的传统节目和革命现代戏,深受群众欢迎,曾轰动市县,誉满城乡。“大跃进”、“四清”等运动中,演职员工背着服装道具行李,无论寒冬酷暑,常年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奔忙于村社厂矿,全县13个区镇,58个公社,三分之二的生产大队,都曾留下我们的脚迹,洒下我们的汗水,留下我们的锣鼓声及群众的欢笑声。我们住在学校的教室里、社员的屋檐下、保管室的苕窖中、猪圈旁、鸡窝边,“处处无家处处家”。白天同社员一起生产劳动,晚上搭台唱戏,还常分成若干演出小组深入到生产队和农户,将文艺宣传送到田边地角。青年演员工资每月20余元,学员仅有一碗饭吃,每月底发2元零用钱。 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月里,剧团是历次运动的重点,“反右派”开除一批,“四清”“下放”一批,“文化大革命”残酷揪斗一批…...。多才多艺的老艺人刘汉钧被打成“戏霸”、“牛鬼蛇神”的“魔头”被开除,流落街头,抑郁而终;女演员姜宝芬受不了批斗折磨,投江自尽;历次运动中被开除、“下放”的多为建团创业的老艺人,如段国祥、毛金山、王介民、陈玉辉、朱洪元、张春甫、薛仲成、黄元培等,他们大都年过半百,除了唱戏,一无所长,流落社会,无以为生,都很快抑郁而死。 1971年,剧团被遣送马边坝县“五七干校”集中“清理阶级队伍”,派驻工宣队、军宣队,人人“审查过关”。1972年初,县革委宣布解散川剧团,演职员工遣散到各类基层单位劳动,政治上工作上无不受到打压歧视。年底二十多位演员在无工资无保障的条件下,自筹路费到省、地主管部门上访,县上都以剧团无演出能力为由不予解决。 1973年初,在服装道具、灯光音响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地、县兄弟剧团:地区青年川剧团、高县川剧团、宜宾市川剧团等伸出援助之手,借给所有服装道具、灯光音响、布景,并派出各团主要演员支援,又自筹经费,克服重重困难,排练革命现代剧“杜泉山”(后来的‘杜鹃山’),于同年4月26日终于在县城成功演出,受到广大观众热烈欢迎并支持。1974年8月,县委、县革委终于宣布恢复县川剧团。剧团又开始了第二次艰苦创业,先后批准招收了两批新生,剧团又活跃在城镇乡村,填补了群众文娱生活的空白。 改革开放后,在电影、电视迅速发展普及的冲击下,剧团演出市场萎缩,难以为继,1986年6月剧团再次解散。 剧团从成立到二次解散的33年里,我们怀着满腔革命热情,走过了大半个人生岁月,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克服了多少艰难困苦,也带给我们成功的喜悦。如今,创业的先辈们或已驾鹤西去,或已白发双鬓垂垂老矣;一批批当年童蒙未开的兄弟姐妹,都在啼笑皆非如戏的岁月里送走了青春;几十年的无奈与辛酸,困惑与伤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们怎能领会?而且我们连一个剧场、一幢宿舍(一个窝)都没有…… 梨园花开花谢,楼台人散场空,岁月远去已成为历史,却余音绕梁不绝。 祝愿远去的老师们天国冥福! 祝愿活着的师兄弟姐妹们健康幸福长寿!” (原文由王明江、郑大模执笔,笔者略作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