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生活 闲话三则

　　物质生活闲话三则　　题记：友人命题“物质生活”，索文数次，搔头抓腮，竟无从下笔。情急之下，随记三则百字小稿，藉以交差。　　妈妈常讲起这件事，说是大炼钢铁的时候，十几岁正长身子骨的她那天饿得实在忍不住了，前后看看没人，便顺手把路边生产队里的胡豆荚摘了下来，剥了壳迅速塞进嘴里。晚上队里开会，有人对正在台上讲话的队长说看见妈妈白天摘了队里的胡豆荚。这还了得？队长气急败坏地冲下台，照着正靠在外婆怀里奄奄欲睡的母亲一巴掌挥过去。随着哇的一声哭叫，一口鲜血夹着一颗打落的牙齿从妈妈的口里喷了出来！每每讲到这，虽已两鬓染霜，但其愤慨之情，依然溢于言表。　　前些日子，队长来我们家。虽已如枯木老朽，见风必摧，但我还是提起了那事。队长瞳孔圆睁，声音陡然铿锵：该打！公家的东西谁都不能动！他还补充道：大办公社食堂后期，他那次在火房里饿倒了，煮饭的拿了个红苕给他，他没要，喝了两碗水，第二天让拿苕给他那人下地干活了，说他不适合呆在食堂那个重要的位置上。　　那队长是我舅，我妈的亲哥！　　说起这事，也许没人相信，但这是真的。那时我爸在银行工作。当时各个区的银行营业所每年年末都要把回笼的现金送到县银行。我们区里到县里没车没船，当时角票又多，营业所就把钱一扎一扎地捆好，用脏兮兮的麻布口袋装了，由我爸用萝篼往县城里挑。选择我爸是因为去县城路上要经过农村我家，可以在家里解决中午饭，以便下午有力气挑到县里。农村活多，爸回到家里总得又干点家活，约摸着挑到县城刚好天黑要下班的时候再走。　　现在，每每看到押钞车全钢封闭，听说连前面驾使室的玻璃也是防弹的，像个坦克。而一停下，立即跳下几个荷枪实弹、高度戒备的武警，宛如大战在即。总觉得有点好笑。可就这样，我还是听说有押钞车被劫的事发生。　　没事时，文友们总爱打个堆。所谓文友，无非也就是几个半罐水响叮噹的二流文人──或是在校的穷教师，或是单位赴闲的冷处理品，或是退休的糟老头。其收入也就可想而知了。对自己的份量，大家都心知肚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心里有底，所以大家一直谈得来，说得拢。也有那么几回，什么局长科长之类的贵人退居二线了，或是赴闲了，也往我们这堆里钻。为了显示他们的诚意，初次见面总是要请大家到什么“好人家”、“贤人坊”之类的地方玩上一把。可几次下来，响应的少了。贵人在时，大家的话也是说半截吞半截。有人觉得歉意，还是要把贵人们送来的文稿“拜读拜读”的（也就是帮着润润色，改改）。“拜读”了几回，说风格不同，串味，也就不再提“拜读”二字了，于是这“贵人”也就不好意思再经常来了。他一不来，我们几个一偷闲又聚在了一起，还相互挪揄：又赚人家的大餐了！有上了年纪的说：没事，公款消费！论固定公资，他没我高，你看他家，又是车又是保姆，我们打个边鼓，小敲一下，无所谓啦──。那“啦”学着广东普通话腔，拖得又长又嗲，让大伙直喷茶！　　

感谢关注，我确实是达州人，现在依然在达州。

砍（侃）得安逸，还没有血流成河。干脆再来篇《一毛钱》给你们再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