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勾兑 沁心怡情 ──五粮液古窖之争的舆情意向
自由撰稿人 丁芝萍
五粮液古窖之争事件已历时数月了,宜宾市民是通过各种渠道获得该信息的。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叠涌。笔者特地作了一番舆情调查。
五粮液长发升古窖确是尹家的
笔者于8月22日上午专程到旧城区鼓楼街“长发升古窖”,即现五粮液501车间,想注意地参观一下这座著名的古窖,却遇双休日,该车间大门紧闭。即寻访附近的老街坊。89岁的李某和86岁的魏某世居此街,李某家曾是“长发升”主人尹氏的佃户。 李某和魏某两位老人都一致肯定地回答笔者:五粮液古窖就是尹家的。李某回忆,长发升尹家世居鼓楼街,有门面7间,用于经营,里面是糟房。另有四间门面和里间房屋,用于出租。曾有一外乡人租下尹家两间门面经营茶馆(一间门面有二十余平米),抗战期间躲警报就辞租走了,李父便转租来继续经营茶馆,取名“春荣”。一位张氏也租了尹家两间门面作酱园铺。1951年减租退押时,尹家将这四间门面分别抵押给了李家和张家。李某还记得,长发升的酒好,通常作馈赠礼品。尹老板与佃户的关系融洽,逢年过节,相互礼节,尹家总要送一瓶好酒给佃户。 已故宜宾藉著名书法家杜一诚之女回忆,杜一诚与尹伯明交好,高悬于长发升门前的长方形灯笼上红黑相间,神韵兼备的三个大字“长发升”从三十年代后一直由杜一诚书写。灯笼及那块“叙府尹长发升大曲烧房”鎏金招牌是尹家的标志。“长发升”是宜宾首屈一指的大曲作坊,“铁板钉钉,长发升五粮液古窖就是人家尹家的。” 92岁的宜宾藉文化人吴老先生说,长发升的酒一直是宜宾最好的酒,其古窖厂房曾在抗战时期遭敌机轰炸,炮弹梁上开花,未伤及古窖。 86岁的宜宾藉文化人王老先生回忆,他青年时代(大约三十年代)就开始在鼓楼街长发升铺子里喝酒,一直喝到该店停业。时俗称大曲泡子,即后来的五粮液之长发升酒。当年该铺面规模较大,有几十张小方桌,只卖酒不卖菜,谓之冷酒馆。下酒菜由跑堂倌外买,时有提篮小卖的炸花生、炸鱼、炸虾和卤肉来堂兜售。堂口(铺子)上卖的是最好的酒,白玉似的坦形杯,酒稠,俨得巴杯,口感好,不燥辣,饮后久久还口存余香,在铺子门外就闻得酒香,比现在的五粮液还要好。 据尹氏第19代孙尹孝功自述:“尹长发升的五粮液古窖池,早在1960年代就经省文管会文物专家鉴定为明初所建。在长发升的16口明代窖池中,有五口的确切年代是明代成化(公元1465—1487年)窖池。现在不仅明代的原貌犹存,并且40年代初在日机轰炸宜宾时,长发升中弹所留下的弹痕也清晰可见。虽经1930年代和1990年代中的两次街道拓宽,向内拆除了六米多进深的房舍,仍然未影响其古窖池及建筑的精华部分。文物所具有的不可复制性以及固定于地上的文物的不可迁徙性,尹长发升二者兼具。近六百年来它一直在进行杂粮酒──五粮液的生产。尹氏家人从明代在宜宾定居,至今已传至二十一代。其祖业尹长发升也世代从未有过产权更易。” 原宜宾大曲酒酿造工业联营社总经理,宜宾五粮液酒厂副厂长孙望山1980年9月在《宜宾五粮液》一文中写道:“解放前夕,宜宾共有大曲作房九家,牌名长发升、张万和、钟三和、全恒昌、利川永、万利原长、赵元兴、德盛福、刘鼎兴组成宜宾大曲酒酿造工业联营社。曲联社解散以后,国营酒厂(开始生产)时只有长发升、利川永、全恒昌三家在生产。 原宜宾“钟三和”经理人钟新垣(钟焕然之子),1981年12月4日在《大曲酒窖何时建起》一文中“关于解放前哪些生产五粮液”:利川永做过少数,时间短。长发升做的时间长,因他的资金富裕,每年只产两窖,用作招待客人,概不对外出售。其他厂商为了资金周转,且生产时间(周期)长,算来划不过,并且税收难于应付,多数厂商均不愿意(生)产。 1984年8月20日钟新垣在《关于邓子均经营五粮液慨况》中插入一段与该题目无关的话:“长发升经理人尹绍洲、继承人尹伯明(均故)他家亦生产五种粮食的酒,每年做二窖,生产二次,约壹千多斤。他家经济富裕,概不对外销售,专门招待来客,凡登门者,都是不醉无归,临行送一小瓶(4两,系16两为1斤),饮者都跟踪上门购买,均受拒绝,无有此物,请找经理。尹绍洲醉意浓时,很灰谐,爱唱川(京)剧‘斩黄袍’,‘孤王酒醉在桃花宫’,因此自命为御用酒。后来时代进步,自觉御用二字不符合实践,又更名为杂粮酒。解放后,减租退押时尚存杂粮酒三大坛,(尹伯明)托我经手售与专卖公司公营酒店,所得之款全部交给农民。此酒李鹏、刘永久两位专员品尝鉴别,评价很高。” 宜宾工商界、文史界的老先生们对尹氏长发升的情况都熟悉,恕不──例举。 综上可见,大量的人证、物证证明“长发升五粮液古窖就是尹家的”是不争的事实。
幸存的“漏网之鱼”
那场横扫一切私产的红色海啸已成为老宜宾人的烙记,至今还不乏心有余悸者。“那劲仗!你敢不‘自愿’,敢不‘拥护’吗!”显然,那些“合作”、“合营”、“经租”等等貌似“合理合法”的名目实质就是变相的掠夺和蚕食,宜宾的工商业私产几乎被一网打尽。那么,尹氏长发升五粮液古窖又是怎样漏掉的呢?据尹氏长发升后人尹孝功说,“1956年1月19日宜宾市手工业合作化,工商业实行公私合营。宜宾市的工商户中,有29户没有纳入公私合营,尹伯明家是其中之一。早在1955年3月,父亲尹伯明就被宜宾市委安排为政协宜宾市委员会常务委员,并驻会工作。当时尹家的所有成员,没有一人在上述行业从业。也就没被划入那个范围。” 魏某少年时代就在宜宾城商界到处打工,在鼓楼街居住了几十年,四十年代常在“长发升”饮酒,在“春荣”喝茶,“三反”“五反”时为宜宾“追赃小组”的成员,他回忆:1951年至1952年“三反”“五反”时,长发升酒窖已停业,尹伯明闲暇饮茶弈棋,他家既没有投资(入股),也没被打成老虎没收资产,因此躲过了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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