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http://www.phoer.net _0 {7 j% n" U8 L6 |7 l& E" _! V 刘冬到车站买了票,这次他学乖了,任那些打野的中巴车司机或拉客的男女说得天花乱坠他一概置之不理,径直走进车站,在窗口买了回去的车票,尽管买票的女子态度冷漠,他也觉得比那些暗藏奸诈的笑脸温暖。9 X/ v* Q0 k; f5 w4 a7 V http://www.phoer.net
还在路上刘冬就给张经理打了电话,电话一打就通,这是商人们的习惯,什么都可以关,手机不能关,一次电话说不定就是一大笔钱。张经理接电话了,刘冬说了他就是刚才冒充他亲戚的那个刘冬,他找他是想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何老幺的人。没想到张经理的语气突然就变了,变得柔软低调,他问刘冬何老幺是他什么人。刘冬说是他兄弟,为了避祸,这些日子就没了他的踪影。刘冬把梦里何老幺告诉他的话当成真的说给张经理听。: z" {& O( I2 r# E http://www.phoer.net
张经理半晌没说话。/ E) p- U3 c9 D+ U5 x2 g% H( f/ R http://www.phoer.net
刘冬看看自己的手机,试着问了问,张经理,你还在吗?2 {4 M! g# I" y7 G http://www.phoer.net
张经理说在,刘老师啊,你为啥不早说啊,算了,你现在什么地方?
http://www.phoer.net , ~2 f* W- a/ v. ~( c( W% s& M1 Z 刘冬说他正在返家的客车上。张经理说,你就安心回吧,你也别找何老幺了,告诉你吧,我们也是过命的兄弟,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刘老师,你安心回吧,你的事任洪会管到底的。刘冬没怎么听懂张经理的话,他还想再说说关于何老幺的事,张经理已经关上了手机。
http://www.phoer.net 3 R3 Y, d: g6 r" ^0 F2 I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http://www.phoer.net / h7 f" i" |1 J/ S6 d" e s 刘冬想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却越理越乱,头也发晕,他干脆靠到座椅上闭上眼睛养养神。* x9 F* e: |) H! @3 Y http://www.phoer.net
回到市里还不到中午,刘冬给妻子打了电话,妻子说她下午还有个手术,中午让他自己安排。这时他接到作协办公室的电话,让他下午去开个会。他问是什么内容,办公室的人说根据省委宣传部的指示,学习中央关于文化和艺术方面的文件。刘冬说我头痛,来不了。办公室的人说,学习后还要讨论关于涨工资的文件。7 w' V, c3 P5 a: ]1 H& M; Z http://www.phoer.net
刘冬说,我靠。" ^! b3 x$ w* V m8 r( }/ n/ p http://www.phoer.net
作协不同于其他行政单位,作家都是单独作战,对写作之外的事一般都不会上心,但对涨工资之类的活动还是乐于参加的,因为清高只能在精神层面,从肉体上讲,他们都是俗人。
http://www.phoer.net $ m* g% e# P9 `) M, | 刘冬来到作协,迎头碰上一个副主席,副主席跟他握握手,十分关心地说,老刘啊,你的事我听说一些,我个人表示非常同情,有些事看着明明白白,可经钱和权一搅,就难辨是非了,不过你要相信,正义毕竟是强大的,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正义。
http://www.phoer.net 6 B4 q! v, A- u 刘冬听得出副主席的弦外之音,这个关心跟警告差不了多少。他似是而非地笑笑,转身离去。这个副主席也是写小说的,最初在杂志社当主编,利用手里的发稿权发了不少关系稿,人家也回报地给他发了不少小说,又找了一些拿红包的评论家给热热闹闹地评了一阵,无论从艺术性还是思想性上都用上了最好听的词,有些评论专用术语刘冬也没见过,他不敢说人家是生造,因为每一个文字都是创造出来的,有了这些好听的吹捧,副主席就以为自己的作品已经上乘了,自从当了专职副主席,人前人后就开始听到不少臭他小说的话,同时也听到不少说刘冬小说写得好的语言,从那时起对刘冬就有了莫名其妙的妒忌。1 z' \& o% e+ | http://www.phoer.net
在文学上刘冬不屑与他华山论剑,他只是出于礼貌才同他寒喧的。副主席又拍拍刘冬的肩,老刘啊,你可不能让这些俗事把你的创作干扰了,怎么样,最近没心情写东西吧。
http://www.phoer.net ! ~, M( Z. M4 i3 i 刘冬也在他肩上拍拍,老吴啊,亏你还写小说呢,愤怒出诗人,愤怒也出好小说啊,最近正写一篇前所未有的小说,这小说要是出笼,诺贝尔没想过去参评,因为评委不懂中文,国内的奖项呢,不看作品质量,只看关系和钱,不想参加,就想获得读者中的好口碑,这才实在,有钱,更有名。
http://www.phoer.net , `" y }& x- p* J( I& q9 }4 L0 v* d 副主席脸上有些尴尬,那就好,那就好。
http://www.phoer.net ( t4 M! w! J8 W4 E! W 一个刘冬喜欢的年轻编辑从走廊那头过来,也拍拍副主席的肩,吴副主席,你这肩平常咱拍不上,今天借刘老师的光,我也顺便拍拍,不是说对领导要拍马屁吗,我就倒过来,拍不着马头,就拍马肩吧,但愿能给你老人家享受。
http://www.phoer.net # L- m5 Z) Y6 J; U 刘冬差点就张嘴喷笑,他用假咳遮挡过去。
http://www.phoer.net 5 A+ c; L: t, p/ C9 H- `' m4 x3 P 副主席愤愤地点点头,这小子,这小子,你有闲时间就好好跟老刘学学好小说是怎么出来的吧。6 k& G2 ~# k% ^. d) S http://www.phoer.net
年轻编辑说,说实话,吴副主席,我真替你抱屈。
http://www.phoer.net / ?* X! I/ n1 u 副主席停下正在迈动的脚步,回过头,喝,赵飞,你这话还说对了,我还真是委屈。" H- A5 }4 d) {. M* m: r* k8 B# J3 l http://www.phoer.net
赵飞长长地叹口气,吴副主席呀,你看看过去的曾庆红同志,眼下的习近平同志,都是副主席,跟你一个级别呀,那待遇就差老天了,人家有专机,你连个专车都没给你配……4 c+ f& Y9 `0 [0 H& g http://www.phoer.net
吴副主席脸都气绿了,狠狠挥下袖子,转身急走。, I' V7 u9 d" E* W2 ` http://www.phoer.net
赵飞哈哈大笑。
http://www.phoer.net ' J, }) n' M; y& C3 U* Q 刘冬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他对副主席是十分地瞧不起,但他不能用赵飞那种语言刺他,赵飞不一样,这小子文思敏捷,随笔和散文写得如行云流水,网上开的微博,常常嘻笑怒骂地针贬时憋,捉笔如刀,杀得被他点中的人浑身血淋淋的,据说粉丝有好几万。+ ^+ n+ k* \ Y Z, _ http://www.phoer.net
刘冬说,赵飞,走走,到你办公室坐坐,离开会还有一会儿。
http://www.phoer.net 9 ?9 z& F }* u+ e7 [. l+ p 赵飞乐呵呵地说,刘老师,刘哥,老刘啊,听说你最近时运不济,走,说说。* i) H9 y6 j5 B% m http://www.phoer.net
赵飞的办公室很乱,到处是灰尘。刘冬说,你小子也打扫打扫吧,这么脏。
http://www.phoer.net # k& o- x7 I: H# b1 x$ I4 ]7 n3 w 刘冬从门后取下一张抹桌子用的毛巾,准备帮他搞搞卫生。赵飞从刘冬手里夺过抹桌帕,刘老师,来来,这儿有一根干净的凳子,这是给真朋友坐的。赵飞从身后一堆报纸下抽出一张干净的凳子。赵飞指指另一张满是灰尘的凳子,那张是给敌人准备的,因为脏,他会转身就走的,如果想坐下和我赵大侠比武艺,自己打扫吧,老子不侍候。# g+ t9 H" K4 N) y http://www.phoer.net
刘冬小心地坐下,总之把环境搞清爽点自己舒服。
http://www.phoer.net ; d6 {9 J& V; F- b( v# w5 h6 O 赵飞指指脑袋,刘老师,我们这里干净,不客气地说,老子拉出的屎也是环保屎,比那些混蛋吃进去的东西还干净。+ Y! e9 q a/ f7 V. c3 X R2 k http://www.phoer.net
刘冬说赵飞你也太刻薄了点啊。
http://www.phoer.net ) x5 ?5 s1 \7 U9 Y 赵飞说,刻薄比寡毒怎么样,刻薄还富有人情味。寡毒可就狼心狗肺了。赵飞给刘冬泡上一杯茶,刘老师,说实话,在作协机关里,我还真就只叫你老师,只有你才配,其他人嘛,拜我为师还得让我三思而定。) m: N9 ?0 J3 n# q6 \ http://www.phoer.net
刘冬想劝赵飞别那么咄咄逼人,但他没说,赵飞的本性就这样,看不惯的事他从来就不隐不藏,人说禀性难移,就指赵飞这种人。- x4 }0 A3 X# G! B http://www.phoer.net
赵飞说,刘老师,听说你这半年多有些气不顺的事,说说,跟兄弟倒倒心底的苦闷,我帮你骂骂。5 ~+ a: D9 A2 v E http://www.phoer.net
刘冬摇摇头,唉,赵飞呀,我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个新朋友,他叫何老幺,我们交往的时间总共不到半年,可给我的感觉是多年至交,我们之间无话不谈,这个何老幺是个行侠仗义的人,人间的不平事只要让他看见了,他都要插手管管,他做的每件事都是违法的,恰恰就是这些违法的事大快人心。1 Q6 P5 B+ n! m7 s/ I* m http://www.phoer.net
赵飞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说,说说,老子就最爱听杀富济贫的故事。
http://www.phoer.net ; J0 `$ w: |2 K ` 刘冬说,关于何老幺的故事很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找个日子我慢慢给你讲。
http://www.phoer.net # Q2 q, ~7 a$ ~ 赵飞说,算了,我不听你讲了,你就直接引荐引荐,我跟何老幺拜把子都成。# N* a/ Q: {9 w& E0 _, b# y http://www.phoer.net
刘冬苦笑一下,我这个过命的小老弟呀,突然就不辞而别了,这也奇怪,他没离去时,我没那么多想法,他一旦消失了,我才发现他已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他的存在可以解答我心中很多的迷团。2 G$ W6 E3 y9 o! g$ R http://www.phoer.net
赵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你这个老刘啊,我们俩什么关系,有了这么值得交往的朋友,都没说讲给我听听。9 C3 p2 X& U5 H% {' E. A; I+ {: t3 | http://www.phoer.net
刘冬说,不是没想到,而且我跟他的情谊也正朝着高处走,做梦都没想过他会不辞而别。9 \" o8 _, y1 a2 h, c( o http://www.phoer.net
赵飞说,这就是奇人之奇,做事往往出乎你的意料,历史中的那些充满人情味的奇侠怪客不大都这样,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去找找。
http://www.phoer.net ; r; F; `( m1 N, C 刘冬说,你还是认真做你的学问吧,经过这些日子,我也找了些地方,都有没找到,说他彻底消失了吧,可时不时又会有关于他的一点点消息,又把快要沉底的悬念勾了起来。
http://www.phoer.net + Z& q# N8 k& l2 A3 n 我那叫什么学问,别笑掉真正学者的大牙了,我那叫边缘学问,调侃世人,随心所欲,到也痛快,对了,老刘,你有没有何老幺的照片?赵飞说。
http://www.phoer.net - S( i7 q2 U6 D( ~0 U& s6 i 刘冬肯定地说没有,他后悔地说,那么长的日子,咋就没想到跟他留张影。+ {% c7 T9 [$ N7 \ http://www.phoer.net
老刘,说说何老幺的样子。赵飞说。, a! I7 |3 M6 Z J http://www.phoer.net
刘冬就把何老幺的外貌特征说了一遍。. z, _$ j9 S& Y http://www.phoer.net
, J' Y( U, x* z$ V9 C4 W- e http://www.phoer.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