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札记之三──难忘的美味

⊙作者：何平

　　说起美味，不免使人想起鸡鸭鱼肉或是现在时兴的野味野菜，这些都暂放一边。因为，我说的这件事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的事。那时，猪肉禽肉当然是美味，可那时还真不是想吃肉就有的。那时国家穷，老百姓也穷，生产力低下，粮食产量非常低，人能填上肚子就不错了，喂猪养鸡就只好少一些。而且，就是你有钱，也是没地方可随意买到肉的。难怪，那时称吃肉叫“打牙祭”，光看这个称呼你就想得出那时的肉有多么希企。再说野味野菜，我们川人不善打猎，二来也没那么多野物给你打，所以，野味是不容易吃到的。本来山上就不多，它们又似乎也知道，我们人类管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啥子都要吃，它们为活命，只好躲着我们。偶有倒霉的野兔之类，在树上碰死了，也只有守株待兔的人才能得到，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了。野菜到是相对容易采到些，但那时吃得太多了，早已吃得人反胃，面带菜色，清口水长流，那里还能体会到野菜的美味或是营养，更不论什么原生态啦，纯天然啦之类空话了。
　　说了半天，回到正题。那时，我当泥水匠──这在当时不丢人，劳动光荣呢，自食其力，靠劳动吃饭。一次在乡下帮人砌乱石墙修房子──后来就都在砌砖墙了，这乱石墙现在已逐渐消失，存世渐少，有些希奇起来，这姑且暂放一边不提。在主人家吃饭，饭是“面面饭”，就是包谷面蒸的饭，那东西满口钻，较干硬，所以，要就着汤菜下饭。那晚，主人家煮了锅白水散白菜汤，冠以白水，因为少油盐或没油盐。那散白菜，有的地方叫小白菜什么的，就是多青叶少白叶散开不包卷那种白菜。那时煮这样的汤，不是主人家吝啬，舍不得给工人吃，我说了，那时生产力低，物资奇缺，实在拿不出东西来。别看这白水散白菜汤，夹一筷子汤里的白菜，在那盐水海椒蘸水里一沾，一入口，又烫又辣又香，吃得人嘴里嘘、嘘、嘘直呼气，那特别香的辣味，那爽劲，真不摆了！有人会说了，你神吹，那有啥好吃？慢，我没说完呢，那好味道，在那蘸水上。那盐水，当然不用说什么，主要是其中的海椒。我们一般调味的海椒不过是剁鲜椒，油辣子，干海椒面。但人家这用的是“糊海椒”。啥子叫糊海椒，就是用干海椒在柴火红桴炭上烧，略焦糊便夹出来，搓细成小块，加上盐水，那时少调味品，又是在农村，但主人家还是在其中加了些许酱油，再加糊辣椒的糊香，更别是一番味道。下起那干“面面饭”，硬是绝配，真是“味道好极了”！怎么会不好吃呢，那时干的是重体力活，肚子里又少油水，真是“吃嘛嘛香”！只是，我从那以后再没吃到过这样的好味道了。
http://www.phoer.net . }' i0 y7 z1 s) S　　如有人说那有什么好吃，不信，自己可以烧点糊海椒搓细尝尝。说来也怪，这柴火红桴炭烧的糊海椒与你用锅炕焦的味道也大不一样。而且，一定要用手搓，不能舂，舂的味道也不一样。当然，先要把烧糊的海椒表面上巴的柴灰吹掉，搓后要马上洗手，肥皂多洗几遍。
http://www.phoer.net 1 I; ]4 E5 C1 d6 D0 p& Q- A　　这另类的吃法，不是我臆想出来扯把子哄人的，在我们山区很多人都知道这吃法。而且，现在这还冠冕堂皇地登上了饭店的招牌呢！你如果不相信，可去武隆仙女山看看，那里好多家饭店兼卖面的店门前招贴上都用大字写着；“糊辣块面”，或用这“糊辣块”吃烤羊或羊肉汤。你想，能以这为招牌菜招徕顾客，那味道肯定不一般，同时，这也足可证明我所说是不虚的。

〓　相关链接
http://www.phoer.net 5 F- G" |6 P2 x1 N4 d+ G, x- ]1 k2 p

• 琐事札记之四──西洋镜
• 琐事札记之二──愧疚
• 琐事札记之一──可怜天下父母心
  http://www.phoer.net ! m. E7 W4 z% F0 V' L: L& d, I' 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