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许时候，铭刻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古镇，想象着那楼、那水、那桥、那人…那就是凤凰.在旅游圈内，对于去过的、没去过的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再陌生的地名了，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熟悉到一提凤凰便会涌现出诸多关于吊脚楼和沱江的画面、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找着曾经心仪的那间咖啡屋。
看过不少关于凤凰的图片，无论是沱江边的吊脚楼还是那座虹桥，都美得令人神往，却没来由地排斥着凤凰的所有功略，甚至拒绝在去之前看沈从文的《边城》。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否是想站在凤凰古街上时给自己一份惊喜，给自己一份永远的未知，或者，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凤凰，总之，固执的时候不只这一次，也就懒于去追究了。去年的时候，就对院长的一句话记得牢牢的挥之不去，那就是：“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去年、前年都在过年前去凤凰转了一圈，无比幸福地回味着凤凰的清静，那个时候就羡慕得不得了，却总是他说了一句就不让他说第二句。
这个曾经叫做镇竿的小镇就在湖南贵州交界处，武陵山脉中段，在闻名于世的世界自然遗产张家界和梵净山之间，从湖南首府吉首市向南行九十多公里就到了。几百年前康熙派了一支军队驻守镇竿以保证边城的防御和苗疆的稳定，当时军队驻扎在凤凰山，所以小镇就有了另一个美丽的名字：凤凰。据说1966年的时候，新西兰作家路易．艾黎由衷地赞美着凤凰，并说凤凰是中国最美的两个小城之一。这湖南凤凰是其一，可叹的是飘也没去过另一个最美丽古镇福建长汀。所以，在去海南时就拟定好了绕道从凤凰回家，即便只是路过一下凤凰也是不错了，因为有的时候，`模糊，自有其美丽的一面。
* 灯火朦胧意阑珊 *
除夕夜的前三天，午后，从贵州镇远出发，一路上风与阳光的兼程，当我们来到传说中的凤凰时，已黄昏，不过没夕阳。以前看的凤凰图片均是古镇景色，以为与许多古镇一样，就单单一个古镇，到达凤凰时才知道凤凰分为新城和古城，新城很拥挤，大都是湘字车牌，也大都是本地人吧，街上车水马龙，人潮如涌，或许，都是在为办年货而忙碌着吧。那个时候忽然觉得，今年的年前，古街上不冷清，但不论热闹还是冷清，凤凰，依然是凤凰。
顺着路牌指示方向而走，车进古镇时人车都少了很多很多，左顾右盼想找家客栈住下，到聚贤山庄门前，有人招呼着“老乡”，后来知道他是老板，重庆人，他说以前重庆和四川本是一家，所以他一直就把四川人当做老乡，自己也笑着对他说自己有一半重庆血统。
在聚贤山庄住下，等晚餐上桌的功夫，老板拿出地图来告诉我们古镇游览路线及景点所在处，并说如果需要可以免费导游。因为不想赶时间，因为喜欢散漫，只要尽兴了哪怕漏掉景点也无妨，所以谢绝老板的好意，只把地图认真的看了看，原来，我们就住在被许多摄影家和画家们写意了无数次的虹桥附近。
晚饭后，然哥嚷着说不去逛街而要留守旅店，飘和雅洲便双双融入凤凰的夜色里去了。一直就以为无论是城市还是古镇，夜色，都是风情万种的，或许，这缘于自己喜爱灯。如果说城市的夜色是风韵万千、妩媚动人，那么，小村小镇的夜色就是昏黄灯火或月色下，令人深深浅浅地就会吟出的一首诗了。既然是一个小镇，街道会不太宽敞，刚好容下一个想象中的故事；既然是个古镇，那么一定会有青石板，让街跟叩响曾经的纯洁无暇；再有因为有了“最美丽”的头衔，那么，街上会有很多商铺，不管是卖旅游纪念品还是家常日用之物，店铺都会很“古镇”，也就是说，会不同于城市的豪华，街上也会有很多的咖啡屋和茶楼，供游客们歇息与发生故事。
虹桥上在翻修，大多数店铺都关着，只有两个店铺开着门，其中一个是书店，店主看着来往不多人群，一脸的不在乎，在他心里，或许是这么想的：过两天，生意就大好了。几年前，为卖一本《消失的地平线》，跑遍了所在城市的各大书店书城都没能如愿，最后在丽江一家书店里发现了书，一阵惊喜买了两本，送了一本给朋友，扉页上写着自己的签名：“虽然季节里有一些雨会不可避免的飘进窗台，虽然人生中有一些酒只能自斟自饮而不能呼喊着找人碰杯，但心中总有飘飘然心底依然有香格里拉！”书里还夹着几张玉龙雪山的照片，不知道给他雪山照片的意思是不是为了反驳他那句话：“想玩命啊？大冬天去雪山！”，或许，只是想告诉他：无论何时，心底依然要有香格里拉。在凤凰夜游时，很冷，手已冰冰凉，心里，竟然暖和着、清澈如水般不再浮躁。
街巷门前、树上悬挂着红红灯笼，朦胧的灯光，懒懒散散地飘着，不经意地带着我们走进小街小巷，走进那环绕着古韵的氛围。青石板上撒满了清幽斑驳的光彩，如果有一双绣花鞋走过，那飘然的拖曳长裙，会怎样的惹人幻出一份美丽的暇思？
一家挨着一家的酒吧咖啡屋，要么关闭着，要么就让昏黄的灯光懒散地飘出窗外，等候客人的到来，也许，这两天太少客人，正是清闲时候，也正是酒吧主人一年之中的大假。从每家店铺么前而过，并未进去喝点什么，街上很冷，放进牛仔裤袋里的手总也不暖和，天寒着，象是要下一场雪，洁白一下这古色与古香。
近新大桥一段，没了商铺，多了住家屋，在一家门前停留，只因那有爷孙两人在玩着在闹着，屋里有奶奶在叫着吃饭了。想起不知道有着哪国国籍的杜拉斯说过的一句话，他说：“爱既是肌肤相亲的缠绵，又是一粥一饭的平淡，既是心心相印的举案齐眉，又是疲惫生活的英雄幻想。”不知道这对老夫妻有什么样的英雄幻想，但看得出来，至少，那含饴弄孙的爷爷与做着平淡一粥一饭的奶奶是心心相印的。
在凤凰千万个平凡的夜晚里，对于每个人来说，也许都有不同于往日的世界。只不过，快乐，总在心底最安静的时刻出现，不论夜色中的凤凰时时刻刻在演绎着如歌的美丽与梦想，还是处处可见纵情感悟的影子、处处充满着丝丝甜蜜的淡淡的遐思，一切，都无须多语。
* 信步古城 *
早上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射出了它光芒的第一缕，天，不太蓝，但是个艳阳天，空气，不太透明，却有一种眩晕的迷离，温度，不太高，足以暖和一方期翼的天空和有着吊脚楼的在水一方。
虹桥入口处有黄永玉题的“虹桥”，虹桥始建于明朝，听老板说过，朱元璋听信一位道士的说法，说南华山的奇峰就是他要寻找的龙头，沱江就是龙身，并说凤凰将会出真命天子，朱元璋自然不会允许边远的凤凰有他潜在的对头？于是下令建桥，就是今天的虹桥，所以，虹桥斩断的是一条龙颈，令一条巨龙身首异处。
从虹桥这头到虹桥那头，疑心到了菜市，或许就是凤凰古镇的早市吧，买菜卖菜的，无一不是平淡地交手钱菜，新鲜的蔬菜洋溢着绿意昂然，新的一天，绿意昂然，连桥头那株腊梅也比昨晚清香。从虹桥桥头右转，下梯，顺着沱江走就到了万名塔，塔高21米，屹立沱江岸边，东靠雕梁画栋的遐昌阁，西望气势若虹的风雨虹桥。塔影倒映水中，自有一番美丽。
写到这里，抄袭一点资料吧：“万名塔的前身为建于清嘉庆年间焚烧字纸用的字纸炉塔。原塔三层高11米，塔身为正六方形，三檐六角，上置色彩斑斓的璃璃葫芦宝顶。上层外壁书写夕光射斗四字，中层书有中流砥柱，下层书有翰墨流芳。1985年，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牵头倡议重新修建该塔，黄老先生还为塔作画、捐款。凤凰县各界人士纷纷响应，捐资13万余元，建起了这座众人心血凝结的宝塔，故名万名塔。为七级六角砖塔，塔面饰以彩绘、雕塑；六面皆有半月拱门窗，下层各门书有对联。迎水一面正门之上刻万名塔三字，为万人集资改建之意。”后来参观沈老先生故居，从讲解员那里得知，黄永玉原来是沈从文的侄子。
在万名塔处遇见客栈老板，他的几个朋友清晨刚到，他带他们逛古城，难怪在客厅柜台里没见着他，只有他兄弟在，说早饭还得等会儿，于是我们出门上街吃早餐，就在虹桥不远处的小店里吃的。在小吃店里遇上了几个游客，忽然有种心安的感觉，或许是不想独霸这一方清静吧。这么说着，雅洲嘲笑飘说那是飘的虚情假意，也许，他是对的，自己其实就是看中了那几天的清静，所以才不惜不能久住的代价也要来凤凰飘一飘的，即便浮光掠影，也是情愿的，这么急，只为要回家过年，家里，有温情在守侯着归来。
昨夜里逛街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发现在新大桥桥头可见屋顶，那片屋顶没有广褒般的意境，却自有一番韵味。一直就很喜欢看屋顶，特别是连成片的小青瓦屋顶，总觉得那屋顶下有好多好多的美丽故事，而这些故事，在多年后，一定会有一个成为传说。
清晨的阳光把青石板街染成微微的金色，穿行在古街巷中，那街道与自己想象中差不了多少，想象中的街道不宽不窄，刚好容下旅人的流浪梦。有人说丽江的旧房子假货多，凤凰的旧房子假货该更多。其实，这有什么要紧的呢，不管是真的旧房子还是新的旧房子，有韵味就是最要紧的，譬如千万个店主，无论是外乡人还是本地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凤凰，是家乡也好，身处异乡也罢，一丝丝对凤凰的喜爱，那是他们的情素。
从街道两边古香古色的老屋走过，望着店里满是花花绿绿的新潮，喜欢上了一种披肩的花纹，简简单单一条花边，很素净的花纹，只可惜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蓝色，回到客栈之时，手里提着两袋姜糖。
* 衣桨声声敲晨雾 *
如果没有沱江，凤凰不会这么有灵气，如果沱江江畔没有洗衣人，凤凰亦会少了一份鲜活。
凤凰的洗衣处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虹桥下，另一个是汀步旁，也就是跳岩，洗衣人也许是少女、也许是少妇、再也许是老人，那洗衣的姿势永远一个样。一只手拿着木槌捶打湿漉漉的衣物，那邦邦邦的敲打声敲碎着轻雾的缠绕，让那阳光一点一点的明朗开来。
虹桥是被许多的摄影师和画家们，乃至游客们捕捉了无数个瞬间的凤凰的标志性建筑，三个半圆孔，映在水里如同一轮圆月般逗人喜爱。每一个清晨，风雨虹桥在捣衣声里清醒，一成不变的只是一个姿态：静美。在虹桥下的洗衣人，偶尔抬头就能看见万名塔塔尖上的阳光，和四周倒映在沱江里的吊脚楼的美丽风姿，那份闲适是美的，应该是美的，虽然水比较冷。
汀步是很多人都喜爱的地方，似桥非桥，优雅而整齐地散落于沱江之中，江里的水草无限风情地摆弄着身躯，呈流线性姿势，那是极美的一种。
汀步旁有一家客栈，叫“古城守望者”，一看名就很喜欢，守望，无论店主守望什么，相信客人们的守望都不尽相同。下次若再来，一定要在这里住一夜，看看自己到底会守望什么，何况一推窗就会有满眼的美丽从进来，再不济，发发呆也是好的。
店下的墙上有一支沱江山歌，用粉笔写在黑板上：“阿哥阿妹莫怕羞……一朝酒醒方知醉……沱江流水伴君归。”，不知那江里洗衣的人看了这流浪歌，会有什么感触？摇头而笑？
汀步旁除了这个客栈印象较深，还有一个苗族妇人，性格很开朗，只因给她拍了一张照片，聊了几句，离开的时候她提出要求与飘合影，一般都是游客提出与当地人合影，这次倒是第一次被邀请拍照片，意想不到中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 幽幽古墙风雨楼 *
曾经错过夕阳黄昏之时，在西安古城墙上骑自行车一周，如今到了凤凰，虽然城墙并非完好一周，也不能在城墙上骑自行车，但在城墙上走一走也是必修课了。
城墙，本是防御而筑，始建于康熙年间，经修复后，现存北门城墙，连接在东门城楼和北门城楼之间，再有夏日时沱江涨水，所以城墙现在不单只是游玩之地，它还有抗洪作用。
如今太平盛世下，在飘等游手好闲之徒眼里，竟成了浪漫与惬意所在之地，走过的城墙不多，钟爱着每一次走过城墙的心情。一个人的，两个人的，每次都是放松，几乎近于空白，惟有的，竟是呼吸和心跳了。
在东门楼里，有一座整个凤凰的模型，当解说员说到南方长城的时候，心里有些后悔头天来的时候没有去登南方长城而只是在路边观望了一下。
凤凰南方长城又称苗疆边墙，经过了多次修复，长城大部分绕山跨水建在险峻的山脊上，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全长190公里，城墙高约三米，底宽2米，墙顶端宽1米，绕山跨水，由凤凰县西的亭子关、阿拉营、拉毫关、镇竿城、得胜营、竿子坪长官司、干州元帅府、喜鹊营组成。当时朝廷规定了“苗不出境，汉不入峒”，禁止苗汉贸易和文化交往，长城内外分成了熟苗和生苗，熟苗就是被“汉化”了的。
一个有城墙的古城如果没有了楼则失了固有的意气，凤凰有华南楼、东门楼、北门楼，据说，西门楼正准备修建恢复中。华南楼是最为壮观的，左右俯瞰新城古城，即便对楼本身不感兴趣，登楼望景自有不一样的感受。北门楼外有许多游船靠岸停着，船游沱江一定有其分外的意境。
* 名人故居 *
在准备写这篇游记的之前，去买了《边城》来看，才明白，沈老先生所写的边城本不是凤凰而是茶峒，翠翠遇见二老的江边也不是这凤凰的沱江边。知道有个黄丝古城有个茶峒，却不知就是边城，我们从吉首到凤凰时，错过了茶峒，回家时又不走回头路，所以，也就没去茶峒，那么，让这个地方成为另一个萦绕之地吧。
凤凰，因沈从文而雀起，于是沈从文故居是凤凰旅游中人文景观的亮点，不论看过他老先生多少书，故居，自然是要去看看。
沈老先生的故居位于城南中营街，有着百余年历史的清朝晚期建筑，由于保护和修复，院子并不太旧。院中有用石板铺成的小天井，天井四周为瓦木结构的厢房，有正屋、前屋各三间，厢房四间。屋子不大，却幽雅怡神，冬暖夏凉。当年沈从文的祖父辞官回乡，在中营街买下了这块地皮，修建了这座四合院。从沈从文的祖父到沈从文这一代，前后经历了三代，风雨沧桑几十年，沈从文先生在这里度过了他的少年，或许，正是这种古朴雅致的环境陶冶了他的性情，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在沈老先生的书房里，临窗放着一张大书桌，桌上一个书箱，也就是我们今天说的书包，看那书箱的别致，真是一缕书香。解说员说沈老先生的《边城》就是在那张桌子上写的。 解说员背了一段沈老先生的句子，很是喜欢：“一切风景静美而略带忧郁，随意割切一段，勾勒纸上，就可成一绝好宋人画本。满眼是诗，一种纯粹的诗。生命另一形式的表现，即人与自然契合，彼此不分的表现，在这里可以和感官接触。一个人若沉得住气，在这种情境里，会觉得自己即或不能将全人格融化，至少乐于暂时忘了一切浮世的营扰。”
沈老先生故居里的家具，雕花精美，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与熊希龄的比起来就富贵了许多。
去熊希龄的故居，从凤凰北门城楼旁往左行，转拐入一小巷再前走几十米就到了。熊希龄是民国成立后的第一任内阁总理，熊希龄小时候有“湖南神童”之称，有几个与人出对作联的故事，其一是说有一次先生出一联让学生对，上联是：“栽数盆花，探春秋消息。”许多学生都对不出，惟有熊希龄对了一句：“凿一池水，窥天地盈虚。”赢得了老师赞赏。还有是说一位姓陈的举人在朱太守家里出一句上联，其句是：“四只足行，有何能干？”本意是取笑熊希龄，哪料熊希龄当场对句：“一边耳听，算甚东西”。此联一出，立惊四座，于是神童之名从此不胫而走。这位神童走出凤凰后，最终以政治家的身份走完了他的一生历程。
2006-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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