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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贡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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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新闻寻访泸州文革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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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已证明,“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
  ──中共中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作者:刘庆丰  摄影 撰文

  2016春节最后一天,搞文革研究的朋友陈晓文找我一道去泸州,拍摄那里的文革武斗墓。
  文革墓这种“现代古迹”目前全国仅存的就是重庆沙坪公园的墓地了。我们早就对那里作过多年的考察拍摄,在多次面临被拆除开发的情形下,经晓文等人的长期呼吁终于被定为文物保护单位,得以保存下来。而泸州这里既不是文保又未闻报道,想来也就是些散墓,可偶见斑驳“古迹”而已。
  到得罗汉镇,向路边一条小道进去没几步,就见前方坡顶有一巨碑高耸山头,顶部还有人物造像。是当年的纪念碑!青石台阶依山而上,半腰有一圆门洞,顶部框内仔细辨识,依稀可见“烈士陵园”四字!


  这就是当年的武斗死者群墓。从规模及气势看,更超沙坪公园一筹。沿登山路径直至纪念碑,右侧的整个山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群。不同于沙坪公园的萧杀冷清,这里的所有墓穴几乎都有刚祭扫过的遗留物。四处悬挂着金箔彩箔,所有的坟莹上插满了各色彩旗。林间坟丛,不时可见袅袅青烟,猎猎香火……晓文已来过这里多次。据他统计,此处仅仅碑文上有“烈士”字样的墓穴就有130多处。加上字迹不全的疑似战死者,共约200个。尽管从墓园建成至今这数十年中,大量民墓也在园中修筑,但“烈士墓”仍占约三分之一。


  如此众多的战死者埋葬于此,缘于近半世纪前文革高潮期的一场大规模民间战役,“武装支泸”。

泸州市志办
  “文化大革命”初期的1967年至1970年,由于“左”的错误路线的影响,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及其在各地的代理人的挑动和社会上一些坏人煽动、破坏,发生了一场全国范围的、人民内部的“内战”--武斗。各地相互对立的两大派群众造反组织,为争当“左派”、“核心”、争夺领导权,不惜兵戎相见。在“文攻武卫”的口号掩饰下,组织大批武斗队伍,强夺、哄抢人民解放军和民兵的武器,进行大规模武斗,演成中国现代史上的一大历史悲剧。是时,泸州是武斗的“重灾区”,前后持续3年零7个月,使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遭受巨大损失。尤其泸州市区,武斗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损失最重。


  1967年7月6日,泸州两大派群众造反组织首次在城内进行武斗。双方主要使用钢钎、大刀、长矛、棍棒等群起殴斗,持续数日,死伤多人。18日,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负责人王茂聚发动第一次“武装支泸”,组织外地大批武斗人员赴泸州,武斗骤然升级。双方使用从部队和民兵武器库抢来的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和火箭筒等现代化武器进行“战斗”,持续数月,造成大批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著名文物景点钟鼓楼被火箭弹击中焚毁。9月5日,四川省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副组长刘结挺、成员张西挺及宜宾地革筹负责人王茂聚、郭林川再次组织“武装支泸”,调集成、渝两市和宜宾地区18个县、市武斗人员数万名,由王亲自指挥,陆续抵达泸州“参战”,武斗规模更大,波及泸、纳、合等县。此次武斗使用了尚未装备部队的步枪、机枪等新式武器,动用了迫击炮、无后座力炮等重武器。城区及附近郊区工厂停产、商店关门、交通断绝,一些建筑物被毁,一些居民被流弹击中,双方人员伤重。1968年3月3日,泸州市再次发生激烈武斗。两派武斗人员隔长江、沱江对战,枪、炮互射,相持不下。4月8日,泸州百货站和人民北路被炮弹击中,一些建筑物和大批物资被毁,经济损失达27万余元。……泸州武斗造成的损失无法一一统计。仅三次“武装支泸”即打死2000多人、打伤16000多人(内8000余人致残),非法动用国家资金3亿多元、粮食6840万余斤,损失汽车1000多辆和大批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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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16:44:14|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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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6 22:48 编辑:



这里,就是当年的大龙山“烈士陵园”,又叫高坝墓,埋葬在这里的死者属于“红联站”一派。附近的高坝是国防工厂二五五厂(泸天化)所在地,也是“红联站”的最后退守地。据说对方未发动最后总攻,就是由于厂区存放有数百吨炸 药。

纪念碑是墓园的主体建筑。在墓群中塑立这种带顶部雕像的高大纪念碑,是一种相当欧化的风格。我不由得想到制作过的一部电视片中,美国南北战争葛底斯堡战场的众多此类风格的纪念碑。如作家郑义在文中所说,“这些纪念碑大都高耸入云,使人感染一种崇高向上的精神”。

碑身主体的字虽然已被铲平,但细看能辨出“革命烈士纪念碑”几个字。右侧面字已被凿得见砖,不过仍可以看出原来是“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句当时非常流行的毛诗。

主碑往右,就全是一片片一层层的密集墓群。大部分为土墓,也有少量为石砌墓体,看得出是后来加装。墓前的石碑多为整块青石的,亦有使用水泥与鹅卵石混筑的,系那个年代的建筑风格。墓上的文字一般很简单,首行标明牺牲时间,中间的大字为死者姓名,再加上“烈士”二字;最后的落款则是所属组织的名称。

相当多的组织名称前均加有“红联站”三字。这是当时泸州这一派的总称,其下才是各行业的“兵团”名称。号称“兵团”,其实全是普通百姓。那时几乎所有的行业,所有的单位,甚至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分成了势不两立的两派或多派。昨日还亲密相处的同学,同事,朋友乃至亲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仇敌。他们端起了手中的各种武器,展开了彼此间的惨烈杀戮。



泸州武斗亲历记

作者自介:唐伟励、男、时为泸州沙湾公社农民。文革时期属泸州市“贫下中农革命造反联合会沙湾造反总部”(红旗派)。

……

(1967年6月12日)设计诱敌

珠子街战斗从10日下午打到11日,白天黑夜几十个小时没有一点斩获。……吃早餐时一个鼓眼长脸的人(后来才知道此人姓张是北城的一个头头),叫队伍分成三股,一股去诱麻匪,其余两股埋伏在巷子里,等麻匪冲过来时突然冲出拦腰截段打。吃饭的战士门都说这个点子好,截住了要死的不要活的!于是丢了饭碗在张头头的分派下列成三队依计而行。

我和老白自然是站在在诱敌的一队里,叫喊着向红联站的阵地冲去,当对方反冲时就迅速回跑。跑到十字街口时听见后面的喊杀声,回头一看果然有十来个麻匪被截段包围了。我和老白跑过去时多数麻匪冲出包围圈跑了,就剩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麻匪被团团围着。小麻匪脸色腊白,汗水从藤帽下面水泼般直流,拿着一根束了红缨的短钢钎左右顾盼和我们的人对峙着。按先说好的要死的不要活的,一分钟之内就可以要了小麻匪的性命。也是因为他太小,围着他的几十个人没一个先去下手,都瞪着眼喝他:投降!可是已被吓破了胆的小麻匪竟不投降,一个戴“钢铁”袖章的红卫兵走上前去说:

“把钢钎丢了!缴械不杀!

不想小麻匪一声大叫:“为毛泽东而战完蛋就完蛋!”同时一抖手中钢钎向劝降的人刺去,“钢铁”没估计到这小傢伙有这大胆,运起钢钎一拨没拨住小麻匪的钢钎就扎在他小腿上,顿时血流如柱。这一下还了得,周围的红旗战士同时举起钢钎向小麻匪捅去,只见小麻匪“哎呀”一声就倒在了血泊里!随着一阵乱枪戳去,小麻匪就成了蚂蜂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杀人,心里跳的噗嗵噗嗵地。

从包围到杀死小麻匪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等红联站的队伍冲过来想救人时为时已晚,抢回去的只是一具尸体。一会儿,红联站的高音喇叭大骂起来,说黑匪杀我红联站小将孰可忍孰不可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黑匪罪大恶极罪不可赦!骂了就放毛主席语录歌《答李淑一》,唱的阴风惨惨地:



我失娇杨啊……

君失柳啊哦啊……

杨柳轻扬昂……

直上啊重霄九啊哦啊……



……正说着,红联站的人真组织了大队伍冲杀来了,不过我们这边也有准备。这次双方就红眼了,几百人对峙起来像古代人打仗一样嗷嗷叫着对打起来。这一天我方的人有几十个受伤的,一个重伤员肠子被麻匪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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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峨眉山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17:42:18|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6 17:47 编辑:

为何会突然走到这么一步?平和的生活是怎么变成战争状态的?

相互屠杀的两派群众,其实是非常相似的。他们都自称“革命造反派”,都喊着同样的口号;他们最崇高的理想都是要表现自己的“忠”,他们把自己变成战争机器,目的都是为了“用生命来保卫”最高领袖。

他们之间的根本差别,其实基本上都是对一些具体机构,具体人员的看法、观点发生了分歧。

和全国各地的情况一样,分裂为两派以后,他们相互之间的仇恨远远超过了对“阶级敌人”和“走资派”的仇恨。从口头的辩论很快发展到拳脚相向。

初级的冲突不过是“覆盖对方大字报”这样的街头撕扯,接着就是对对方的游行进行骚扰。发展到冲击对方会场及驻地这一步时,各自的武装已不可避免了。标准配置是头戴藤帽,手持钢钎。战斗的初期阶段,就是这样的原始冷兵器厮杀。





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脚印》

……

人多势众,更加上修铁路大桥的大桥队和省建四公司修房造屋的建筑工人,他们均是爬高上梯的高手,农民和一般人员从地面向我们发起攻击,而有高空经验的桥工、建工则由空中(即房屋顶上)攻击我们。他们在房背上如履平地,简直是打得我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为了制服对立派的空中优势,学生们操起了孩童玩耍时用的弹弓朝空(屋顶)发射,使得房顶上对立派的人手忙脚乱无法招架。大人们从中得到启发,也用大的橡皮条将两端固定,中间夹上鹅卵石来发射制空“炮弹”。这一招还真管用,它有力地打击了对立派的空中优势,曾一度阻止了对方猛烈的进攻势头。  



可是由于对方是有组织、有谋划的进攻,加之有强大的后勤保障(要啥就有啥),而我们别说后勤保障,就是要找点铁条来做防御武器都很难。于是对立派在空中失去势,地面又遇不怕死的顽强抗击的情况下,竟将履带式推土机焊上钢板作护甲,做成“土坦克”,从西、北两个方面,掩护大队人马又向我们冲杀过来,这样我们就招架不住了……


4# 金佛山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21:31:40|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6 21:49 编辑:

从未见到过国人的这种祭祀方式。坟堆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各色小旗,红色调为主。远远看去,暗色的土坡密林之中,团团鲜艳的斑澜标示出了墓穴坟茔的具体位置。数量之多,密度之大,出乎之前的预料。如果没有了这些微型红旗阵,那这一个个冤屈的陵穴,就只仅仅是青石板后面的一团团微突的土堆。

半个世纪的岁月,碑体均已风化。但却字体基本明晰。大多数的碑文,近年都人有用红漆作过勾勒,有的还将碑面涂白以增强反差。作这些扫祭的,大概都是他们的后辈吧。从碑文可见,战死者大多数为三十多岁的工人,以石化系统居多 ── 这里是高坝,是他们的工厂他们的家,入土安埋,当然基本都要运回已方控制区,也就是二五五厂区。

其次就是“贫下中农兵团”,也就是当地农民。当年参加这种疯狂战斗的,居然大部分人员是农民。他们的政治热情丝毫不比城里人差,战斗的激情和作战水平也不算低 ──原因是,这些农民中,有相当部分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复员军人。不知未有过从军经历的农民战死比例是不是要高得多,仅从墓碑中已无法分辩。

出人意外的是,葬在这里的战死者中,很难找到想象中的“红卫兵”,即大中学校学生。这跟重庆沙坪公园武斗墓形成了鲜明对比。也许是在此被围歼时,学生们早已不是作战主力?



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脚印》

……宜宾大规模武斗刚刚停息,泸州的干戈又起(泸州原是一个单独的行政区,辖七个县市,后与宜宾行署合并为宜宾地区,辖十八个县市)。泸州造反派告急电和专门赴宜求援人群不断。……在泸州造反派不断求援和宜宾造反派的强烈要求下,地革筹也迫于无奈,难以控制泸州的局势了。王茂聚、郭林川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同意了宜宾造反派提出的道义声援。此时,因陆路交通已中断,各大组织派少数人组成送粮送药的船队到泸州作人道主义式的支援,粮食和药品是地革筹调拨的。当时我们八八团调派了二、三十人,加上城建系统、交通系统等派出人员,共四、五十人,由宜宾造纸厂、宜宾长航社、大渡河木材调运处等选派的轮船,组成“支泸”船队,向泸州进发。

……

船队将至泸州港时,对立派(即泸州红联站)立即出动船队来阻拦我们,由当时宜宾地区马力最大的泸州天然气化工厂的拖轮领头,向我方船队冲来。尽管他们装备有现代武器,但是,面对我们支泸船队雄赳赳、不怕死的勇往直前、迎头而下的气势,特别是对方向我方船只掷出手榴弹,落到我方甲板上,我方当过兵的张德建见状立即抓起未爆炸的手榴弹反手掷出落入水中爆炸的阵仗,对方可能摸不偷我方实力(其实我们去的人全是赤手空拳,这也是按行前地革筹再三强调的纪律来执行的),见我方毫不畏惧地行进,大有以船撞船的拼命架势,泸天化轮带头转向飞快返往驻地,并立即着手用钢板焊装护甲装置。这也许是向宜宾红色派学习来的方法吧。这样一来,他们的船就成了比较完备的土“军舰”,攻防自如了。

我方人员趁对方退走搞装备之大好时机,将船泊好,抓紧时间起运粮食和药品,给泸州红司(造反派)。红司的人见状欢腾不已,非常感激宜宾“战友”在他们艰难的时候,临危不惧地为他们送去珍贵的粮食和药品。

正当泸州红司人高兴非凡之际,红联船厂广播传出了骇人听闻的噩耗:“今夜血洗泸州城”!欢庆火暴的场面顿时消失了,人心惶惶。……因我们到泸州的人都是赤手空拳的,而对立派则都有现代化的常规武器装备,对抗明显是要出大亏的。为避免冲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于是我请联合会和成工兵团的“战友”帮忙,立即通知我方船队(人员),火速返航,切不可与对方发生冲突。

住在船上的人很快得到消息,苦于无法及时找到上岸的我方人员。时间紧迫,船队没有等到住城里的人员来齐,就启航返宜了。这样迅速的行动也没能逃脱恶运。船队进入纳溪县(也是宜宾的一个属县)境“三号信箱”附近,大马力的土军舰“泸天化”轮领头追上了我们的船队,瞬即机枪声、步枪声不断,手榴弹爆炸声震天,打得我们的人些东躲西藏,有的竟跳河逃命,躲避在船上的人全被生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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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华蓥山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21:42:36|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6 21:51 编辑:

相当多的墓碑上,记载着的死亡日期都是1967年9月上中旬,那正是第二次“武装支泸”的时期。

“第二次武装支泸”是整个武装中规模最大,也最惨烈最血腥的战斗。从实质上说,那是一次由官方出面组织、以民间武装为主体的,有正规军配合的一次围歼作战行动。

实际上,这就是一场战争。使用现代兵器进行的一场战争。


宜宾文革造反派领袖谢英富回忆录《脚印》

……

这次武装支泸由于是地、市两级革筹领导的,故均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地专级单位民兵,经由南溪、江安两县境(均为宜宾属县)抵泸洲。另一路则由我们和市级单位的民兵,经由富顺、隆昌、泸县(三县均属宜宾辖县),从小市抵泸州城。

……连夜出发,天刚亮到达隆昌县城。……眼看就要到泸县县城所在地──小市了,已经看得到小市背面的大山,我正庆幸平安,突然前面的车紧急刹车。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公路上响起一连串的弹着地声。全部的汽车都停了下来,人员都纷纷地跳下车。

……山上的火力很猛,步枪、机枪像炒豆似地响个不停。我们的车队全在别人的火力网里,进退都很困难。更主要的是我们队伍中,有好多人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听到枪声一响就乱了。好在有些当过兵的人当班、排长,都在帮助同伴到有利地形去躲避。可是仍有一小部分惊吓得慌乱了的人,则顺着对方方向朝大山脚下的山沟沟里跑,其中的曾玉文(宜宾市城区公社八八团的)连枪都是第一次拿,可能怎么开枪射击都不懂(这确实是当时的一大悲剧,民兵不懂得枪的使用),他一枪未发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命丧黄泉了(当然,也不止他一人)。

为了不让死难战友暴尸荒野,我们组织了人去枪口夺尸。……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就停下来还击。我一扣扳机,枪不仅没响,反而枪栓给卡住了,真倒霉!要是用这样的枪打遭遇战,那非白送命不可。……几经反复,最终借着夜色还是将死难者的遗体给抢回来了。……

我们就这样被阻在58公里处好几天。……一天,天刚黑,宜宾市革筹的头李良来到58公里团部,跟着来的还有解放军。他们一来就叫各营营级干部去开会。……张科长说:“大部队硬攻肯定不行,人家占了有利地形不说,不单武器精良,还有明碉暗堡、工事掩体,是很有章法的打仗,唯一只有出奇不意的夜袭,或许还能凑效,而且只能是小部队的突发夜袭,打对方一个不防。但是,这支小部队要由稍有战斗经验、精干胆大、不怕死的人组成,趁夜色的掩护摸到山上各明碉暗堡下埋伏,拂晓前打响战斗就只管向前冲,山腰上准备的第二梯队跟即上去支援,第三梯队随后压阵和打扫战场,这样胜利的希望就大了。但是,危险性和伤亡也会大。”……

散会后花成果和我留下,张键科长单独向我们建议说:

“最好是晚上两三点钟开始行动,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严格时间保密),就是参加突袭行动的也不告诉,只叫他们整夜着装待命,晚十二点饱餐一顿后原地休息,出发前给每人发点鸡蛋和肉食,三、四十人要精干,老兵有经验的最好,全配备快枪(哪怕是旧式轻机枪)和手榴弹,争取凌晨五时左右摸到对方阵地前隐伏,天麻麻亮(即晨六点左右)看到进攻信号弹升空,立即发起猛力攻击,先用手榴弹炸碉堡后,就开枪扫射一直往前冲。战斗一打响第二梯队立即跟上接应,速度越快越能减少第一梯队的伤亡,营的指挥位置应设在两个梯队的中间地段,行动的细节你们自己商定。”他说完后团部的信号枪也给了我。临行李良再三叮嘱小心行事,行前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凌晨二时,命令突击小分队出发,借助夜色向山上运动。我和花成果带上警卫员、号兵随后出发,并向教导员杨某交待,两小时后带领全营余下的人按原建制赶到营指挥所下面坡上待命。

夜袭行动开始前忙上忙下倒不觉得紧张,当突击小分队悄悄向山上摸出去后(基本上是靠爬行,月黑风高的郊野,后面的人只有摸着前面的人的脚行进),我的心情随着夜深渐渐地静了下来。这一静脑子里就像开了锅的水沸腾了起来,开始回味团部开会的种种现象和张科长在会上讲的那番话,再联系到突击小分队这几十号人的生死攸关问题,心里就有些后怕了。万一他们在运动中稍有不慎,哪怕是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对方密集的枪炮不知要射杀我们人的多少条生命?而夜间去爬一座完全陌生的大山而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谈何容易哦,就是正规部队恐怕也难啊!……

凌晨四点多钟,营通讯员来向我们报告,第二梯队的人全部运动到了指挥所的坡上等待命令。……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又一阵紧似一阵,想到呆会战斗一打响,几十号人不知有多少要倒在血泊之中,我回去将怎样向他们的父母、妻儿交待?我那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山上,希望约定的暗号能顺利地在山头上出现。……

当山形在夜色中出现一点轮廓,进攻的时间到了。我急忙叫号手张登奎、唐某某等三人准备,见到红色信号弹升空就尽全力吹响冲锋号。我的信号弹刚一升空,山上手榴弹的爆炸声四起,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加上冲锋号的号角声,整个山体一刹那就热闹了起来。花成果和我都向山上冲去。跑了不到五十米远,突然山顶上还有一个暗堡开枪向我们射击,我立即在一个坟包后卧下,幸喜坟头大,山上机枪扫射下来打得坟头泥土翻飞,弹头铲出了一条槽,其泥土都打到我头上了,生痛生痛的。我见事不妙,就地一滚到了下面低洼处……

好在轻机枪很快就变哑了,不然照这样扫射,我的性命就真的堪忧了。枪一停我们就赶紧爬起来又向前冲,背后大队人马也冲上来了。到了山顶我只顾看地上有无我们的人躺下了(地上有好几具尸体),对身边炸烂的碉堡工事和满地的香烟食品不屑一顾。二梯队的人都冲上了山顶……

前面的枪声逐渐稀落下来,烟雾基本散开,这时才看到我们一梯队的人攻到另一个山头上去了。……这次突击夜袭,我们缴获两挺苏制的新型重机枪(可惜没找到带轮子的机座)和一些五六式步枪、冲锋枪,这就使得八八团这个连的武器装备大大的提高不少。这次突法夜袭只伤无亡,确实是个奇迹,张科长得到报告后连声称赞:奇迹,奇迹,简直没有想到民兵会打得这么漂亮。它使我们八八团声威大振。……



6# 青城山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21:55:36|只看该作者

也有相当数量的坟墓,并没有任何祭扫,碑文字迹也已模糊难辨。坟头茂盛地攀长着林木繁草,与其他精心扫祭、满铺彩色纸絮的坟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以想见,一旦这石碑倒下或被植被淹没,它就将永远消失。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也许,作为共和国历史上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这段历史,让它默默地消失,永不提起,才是对这些逝去生命的最大尊重?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了枯骨,一具具充满青春激情的热血身身躯永葬泥土。如果他们这种理想的奉献不能引起后人的任何思索,甚至连提都不愿意提起,那这些牺牲,这些死亡,是否才是真正的白死了?

如果连这段历史提都不愿意提,谁又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来一次?



文革期间宜宾血腥的三次“武装支泸”

时间: 2015-01-26 10:49 来源:四川川南网 作者:长河

……

九月五日上午,一团势如破竹,沿隆昌至泸州公路朝泸州小市杀将而来,富顺县支泸民兵顺沱江而下,占领泸县胡市镇,天洋乡,切断了沱江水路,很快便与一团会师配合作战。二团开到泸州市南郊的华阳乡,立即选好指挥所,建好掩体,随即与“红联站”展开了激烈战斗。与此同时,高县、珙县、叙永县、古蔺县、江安县等南线各路武装支泸大军,沿川滇公路北进,切断川滇公路,直捣纳溪县安富镇和泸州市的兰田镇。合江县支泸大军切断长江水路,在泸州至合江公路一带严阵以待阻击“红联站”东撤。重庆“猛虎团”和南充地区、永川地区的支泸人马,从永川至泸州公路挺进,阻断“红联站” 到永川的退路。三十余个县市的各路人马,万余武装民兵把整个泸州围得水泄不通。

    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组长王茂聚、副组长郭林川和宜宾军分区的军事指挥员在部队警卫战士的保护下,携带着呼叫代号分别为“长江一号” 、“黄河一号”的军用电台,亲赴前线指挥。

    此时,前沿各个战场已全面打响,泸州城里城外战云飞舞,火光冲天,枪声大作,炮声隆隆。三七高炮、迫击炮、四零火箭筒等重型武器都使用上了,双方坚守着各自的阵地,进行着一场惨烈而又悲壮的较量。

    九月八日,双方交战己经是第四天,“红联站”仍顽强地抵挡着各路支泸大军的疯狂进攻,泸州市小市、兰田镇两个战场的战斗最为激烈,双方伤亡惨重。下午“红联站”死守的几个主要阵地开始溃败撤离,支泸大军乘势由撕开的口子迅速开始向纵深挺进。晚,泸州市区标志性建筑物──古老的钟鼓楼,被炮弹击中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九月九日,上午,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副组长郭林川率武装支泸的精锐之师──二团的先头部队经泸州市南城的王嘴、忠山进入城区。同时,立即命二团的一部主力和南溪县、东风矿区的支泸大军共三个营的兵力火迅调集到兰田镇增援。

    当日,成都军区首长电告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指出武装打泸州的行动是错误的,要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立即把武装支泸人员撤回去。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竟对此置之不理。

    以后的几天,武装支泸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所向披靡,各个战场捷报频传:“占领兰田”、“攻克小市”、“直捣二道溪”、“在地革筹首长直接领导下第二次解放泸州”。

    半个月的铁壁合围,武装剿杀,双方均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死亡二千多人,伤万余人。无数个家庭遗下孤儿寡母,数十万群众背境离乡,美丽的江城泸州变得满目疮痍,到处一片狼籍。这次大规模的武装支泸使 “泸州红联站”除一部份人撤退至合江县外,大部份被围困在离泸州市区几公里的高坝二五五兵工厂内。

    九月十九日,宜宾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组长王茂聚满面喜气,着一身崭新的军装,以中国人民解放军宜宾军分区第一政委的身份,在泸州市南城原川南军区大礼堂接见了一团、二团的全体武斗人员。他对武斗人员大讲武装支泸的巨大成绩和重要意义,以及“红联站”的九大罪状。最后王茂聚显得有些无奈何地说:“成都军区张国华同志讲二五五厂有几百吨炸 药不能打,我们的任务己经完成,只剩下二五五厂,泸州红旗可以对付了,每个营留一个排的好武器交给泸州红旗派,其余撤回去,以后有必要时,随时可以再来。”接见结束后,宣布当天晚上各团撤出泸州市。

……

连续半个月时间,宜宾地区各县市每天哀乐声声,爆竹阵阵,成千上万群众身戴白花,手执花圈、挽联为战死的武斗队员开追悼会、游行、送葬。宜宾市在翠屏山、泸州市在忠山选出最好的风水宝地,建造了高标准、高规格的“烈士陵园” ,绝大多数战死的武斗队员的遗体都埋进了新建的 “烈士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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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22:12:40|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6 22:59 编辑:


从后人重新塑立的一些新墓碑中,我们能够窥见死者后辈对他们这些牺牲者的一些微妙心态。


上面这块新碑的死者,明显是阵亡于“第二次武装支泸”伤亡最惨烈的9月7日。33年后其后辈为他建造了新墓,但重新打造的这块墓碑上,已完全抹去了与当年战斗有关的一切信息,就连建墓的时间,也改为了重新翻修的2010年。他们肯定不愿再提起当年先辈的这种“革命”行为。




作为对比的是这另一块重新打造的大理石墓碑。

这块墓碑上,家属署名以外的多数文字,明显是将当年原碑上的文字照搬了过来。

从碑上文字可以看出,死者是泸天化工人,战死时35岁。阵亡于“第二次武装支泸”的首次防御战。其时家属中除了妻子,还至少有一子三女四个小孩。

作为这样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淬然死亡,绝对是对整个家庭的毁灭性打击。那几个小孩大的不过十岁左右,小的估计只有两三岁,全部只能靠母亲一人养活。不过这家庭并没有就此解体,熬过半个世纪后经济水平也还可以,又重新为亡父建造了新碑。

作为“烈士”待遇,估计当时厂方对这些遗孤进行了优抚。从他们重塑墓碑上的文字也可以看出,半世纪后的这些家属子女,很可能仍对父亲参加泸化兵团作战的行为感到自豪,至少是认可。

值得注意的是末尾的日期“六八年十二月”,应该为当时建墓的日期,也许就是这个“烈士陵园”建立的日期。当年早些时候的“第三次武装支泸”时高坝虽被攻克,但很快武斗就被制止平息。应该就是这种背景下高坝开始正式为死葬者立碑建墓,并正式建成了这个大型的“烈士陵园”。




余习广《战乱中华: 文革重大武斗血案大典(共10卷)》:

……7月4日,刘、张、王、郭发动第三次“武装支泸”。调集数十个县、市的武斗人员,配备无线电台和各种新式武器,四路齐发,水陆并进,围攻泸城。

7月28日,城郊大驿坝1163油漆仓库被炮弹击中起火,损失32万余元。经过这次大规模武斗,一派被赶走,泸州为另一派所控制。但市区及泸、纳、合、叙、蔺等县武斗仍断续进行,并未停息。

1968年7月2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联名发出布告,重申严禁武斗,命令人民解放军采取强制措施,坚决制止武斗。

……至8月底,市区武斗基本停息,武斗工事基本被拆除,武斗人员大部分被遣返原单位。

12月25日,中共中央下达对《关于解决四川省当前若干问题的报告》的批示,严厉批评四川武斗,点名批判刘、张、王、郭等人。随即指令泸州两大派群众造反组织头头到北京学习班学习,彻底解决泸州地区武斗问题。

……

在“武装支泸”中,刘、张、王、郭竟然组织人马,“随军拍摄”了纪录片《突破口上红旗飘》,第二次武装支泸中,影片记录了武斗队员进攻之前的宣誓场面,进攻场面,双方进行武斗大战的场面,有武斗死者的尸体,王茂聚为武斗死者送花圈的场景,以及9月4日市钟鼓楼在武斗中被击中后燃烧的场面。“武装支泸”的材料及纪录片《突破口上红旗飘》被人送到北京,引起中央文革大怒。在1969年8月京西宾馆解决四川问题的会议上,“武装支泸”作为四川文革的突破口,受到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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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22:23:26|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7 10:50 编辑:

如果说,这个高坝墓园是欧式风格的话,那么当年修筑在忠山的红旗派墓园就是纯中式的。据称极其雄伟壮观,但文革结束后就被立即拆迁,至今连当年的图片遗迹也难以找到。

历史留下了鲜明的讽刺。官方直接指挥的胜利者一方,战死者所葬的高标准高规格“烈士陵园”早已荡然无存,而被镇压下去的一方却在次年就公开建立了自己的“烈士墓”,并保存至今。



唐伟励:泸州武斗亲历记

泸州武斗(燕子岩五壮士)

武装支泸大军分几路杀向被红联站围困的泸州,一路由宜泸公路而来,一路由泸隆(隆昌)公路而来,还有一路是重庆“反到底”的从泸永(永川)公路杀来。燕子岩就在现在的泸州电视转播塔附近(小市后面山上),红联站以此高地为踞点各种炮火打的红旗派难以招架。……燕子岩战斗是由泸州红旗派“七五营”和重庆“反到底”前后夹击的,我在沙湾这边能看见燕子岩打的枪炮隆隆尘雾翻滚。据参加了此次战斗的“七五营”朋友讲述,他们攻上上后,剩下5个小麻匪拒不投降,抱在一起跳岩而死。说燕子岩战斗打死几百人不真实,死几十个人和5个红卫兵抵抗到最后自杀有可能是真的,武斗结束后红联站人在高坝他们的“烈士陵园”为5个孩子修墓并塑“燕子岩五壮士”像(文革后期两派修的烈士墓全被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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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刘庆丰 发表于: 2016-2-26 22:40:33|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庆丰 于 2016-2-27 10:53 编辑:


据称郑义先生于1980年初写的电影《枫》,最后女红卫兵跳楼的场景就是取材于这个“燕子岩五壮士”。这是我国电影史上唯一的一部以文革武斗为题材的故事片。

高坝墓园的主雕塑群像,就是传说中的“燕子岩五壮士”吗?并不太像。最大的差别是这组雕塑画面只有三人。正中立者头戴解放帽+藤帽头盔,左手握持“红宝书”,右臂前挥作指点江山状,似乎是这组造型中的指挥者。前面二人均为当时典型的“前腿弓、后腿绷”姿式,男的持笔,女的握纸,动作也均为握枪造型,寓意为“拿起笔作刀枪”。从画面来看,雕塑作者并未以“作战”为宣传主旨,整个格调仍是渲染的“文斗”,即意识形态的斗争。他们并不以参加过“武装斗争”为荣。


那么有没有可能当时除了这组雕塑,另外还建有“燕子岩五壮士”群像?

陈晓文曾在《泸州罗汉镇①大龙山红联站墓群踏勘初探》一文中谈到,“山顶有一处废弃的大型长方形碑柱。据说这里曾有上镌死难者名录的石刻(当地人称“光荣榜”),被毁。它与入园处纪念碑遥相呼应,构成墓园东西纵轴起点终点的明确标记。”

我们这次并没有走到山顶去拍摄。但如果说山顶曾有过一处大型碑柱的话,那前文所说的五壮士碑塔造像就肯定是在这个位置。

不管如何,面前的这组雕像,这片墓地,都能使人立即回到半个世纪前的那腥风血雨中,去感受共和国历史上最惨烈的一幕。

造型中的前男像,手持的巨笔实际上已看不出是笔了,它最主要的笔尖部分已风化断毁。而这消失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几年前的网络图片中该造型仍然笔尖完整。

也许,再过些年,这些事发生过的事情,就会与这类造型一起,彻底风化,消逝?

但这段历史,终归是当代史上的一组,不可抹煞的历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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