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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

程维:每年花几千万邀请神秘访客打车体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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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华蓥山
 九爷 发表于: 2016-3-30 09:56:00|只看该作者

程维:滴滴暂无上市时间表 未来补贴还会长期存在


Uber滴滴博鳌上演"宫心计"?向前向后  3月24日消息,博鳌亚洲论坛“△财经栏目之夜──正和岛夜话”昨日落下帷幕。△财经栏目独家对话滴滴出行董事长程维,畅聊滴滴如何起死回生,一家创业公司如何在激烈竞争中活下来,滴滴对未来有着怎样的野心。
  程维是一个典型的80后,健谈、自信、充满活力、有梦想,或用他自己的话是“有很多幻想”。他经历过创业前期的碰壁,同样,也收获了在他眼中“这个最好时代”的丰盛果实。抓住先机,在“互联网+出行”窗口期进入行业的程维及滴滴,成为创业者争相模仿的典范。
  对创业公司而言,上市是一个里程碑,滴滴此前也进行了多轮融资。不过,程维坦言,目前滴滴并没有明确的上市时间表,还在融资阶段,而新兴市场对教育用户是不惜代价的,投资者需要战略上的耐心,远没到收获的阶段。被问及如何继续稳固市场份额?与Uber将逐步降低补贴相比,滴滴的未来补贴还会长期存在。

谈与uber补贴战:未来补贴还会长期存在
  打车软件从最开始进入市场,一直没停过的就是“烧钱”模式,用户像“墙头草”,谁的补贴多就倒向谁。程维一直认为,补贴是一种教育用户的手段。但补贴可以改变用户习惯,带来用户粘性,却换不回“墙头草”的忠诚度。
  对此,程维表示,“用户忠诚度不靠补贴,要靠产品体验”。在其看来,原本互联网是免费经济,滴滴、快的出现,互联网发展变为补贴经济,“未来补贴还会长期存在,但滴滴的重心已经发生转移,更多的是考虑如何让用户得到更好的服务体验。滴滴要做体验驱动、技术领先的企业。”
  而补贴战争会持续到何时,会不会无底线?程维表示,教育用户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最终会在经历体验差异化,彻底赢得市场之后结束。“就像一场战争,双方在消耗战中不断进化,最终才能取得胜利。
  ”谈到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uber,程维坦言,确实从规模体量上看,滴滴现阶段较大的竞争对手是uber,但滴滴现在多元化的产品,包括顺风车、巴士、代驾、试驾等,都分别对应其他很多不同竞争者。“滴滴是从激烈的竞争中走出的企业。”

滴滴如何活下来:犯错少 把玻璃心换成钢铁心
  程维曾在多个场合提到,很多次稍不小心,滴滴可能就死掉了。而现在,多次濒临死亡的滴滴却活下来,且活得很好,口袋里揣有近40亿美元现金。滴滴如何活下来,如何蜕变,对于这个问题,程维表示,“只有迎接挑战、承受压力才会成长,只有面对死亡,才能真正的突破。”
  “人是不会自然成长的,我们走这样一条路,这些挑战、压力,逼着我们越来越强大。”程维笑着称,柳青曾经在滴滴说过一句话,放下玻璃心,在滴滴要换上一颗钢的心脏。“并不是说经历了坎坷,就变得没有信心,反倒是当初那些没能杀死的东西,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而三年半前,只拿了80万、没有任何政府背景创业的程维为什么能够活下来、成功,其表示,“因为犯错较少”。程维认为,中国互联网是全世界竞争最残酷的互联网,以前是百里挑一,现在是万里挑一,而且能过第一关、第二关,也未必能通关。而在滴滴快速发展过程中,也会积累很多问题,但“我们学习很多企业犯错的经验”,我们从倒下的竞争者身上学到的是敬畏。
  对于程维经常会有超前的想法,其认为,“只是因为现实太残酷,我们才会去想未来,去找到信心和希望。”程伟表示,滴滴是中国最有危机感的公司,一直在为生存而战,一直都在应对危机。“我们面前是一条泥泞向上的土路,到处是坎,体验、技术、政策、持续性、不盈利等等,如果每天都想这些,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滴滴暂无上市时间表 正研究“原子弹”式竞争武器
  “目前并没有明确的上市时间表,”程维表示,滴滴还在融资阶段,而新兴市场对教育用户是不惜代价的,因此滴滴的所有投资人都在讲前景,需要战略上的耐心,目前远没到收获的阶段。“我们的投资人在投滴滴时,更多的还是因为对滴滴未来模式的认可。”
  谈到未来,程维表示,滴滴目前业绩已过千万,“但相对于8亿城市人口出行而言,这才刚开始”。面对激烈的竞争环境,程维称,正在研究能够在行业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原子弹”,其透露,滴滴的目标是做由中国人领导的全球一站式出行平台,目前并不会转型其他领域。“至少中期内,我们会专注于出行领域、交通领域。”
  “2016年,我们期望滴滴将组建全球的星空联盟,每个地方的企业都可以服务好当地用户”,程维解释道,类似航空公司,不同的航空公司,通过全球星空联盟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得到服务体验,出行也是一样,当地企业更了解当地政策、用户体验,它只是需要早期在技术资本上得到帮助。“这就是滴滴目前在全球所做的事情”。
  谈到当初为整个行业破冰,程维表示,“我们不希望是‘激烈的颠覆’,我们希望是‘温和的改革’”,在他看来,机动车经历10年快速增长,去年开始出现拐点,路网资源、基础设施都不足以支持机动车增长,所以这样的瓶颈必然会催生滴滴这样的平台,而滴滴的产生并未增加新的供给,而是在现有供给上,“我们让沉默的社会资源服务更多的人”。
  “当然,任何科技的进步、行业的发展都要解决历史问题、经历‘阵痛’。”程维表示,虽然,整个行业在蓬勃发展,体验在变化、成本在降低,但是既得利益者是受损的。“但我认为,虽然既得利益者受损,但整个社会是受益的。”
  而对于滴滴与出租车,也许也正在走一条从“对立”到“携手”的过程。
  程维透露,到目前为止滴滴仍是80%出租车司机都会使用的软件。“最早滴滴想要和出租车公司合作,没有人理我们,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出租车公司愿意合作,我们希望通过技术和先进的管理方式,出租车司机接受调度,提高收入;接受售后评价体系,收入和服务质量挂钩,更加市场化。”
  “2016年,滴滴将会有出租车项目推出,希望未来中国的出租车是全球最先进的,程维告诉△财经栏目:“在我看来,上百万的汽车资源,200万驾驶员,是这个社会非常宝贵的资源。”
  从创业最初,到成长为日订单过千万,员工超5000人的企业,程维始终认为滴滴是处于“青春期”的公司,“充满理想、幻想,没有流程、规则、等级体系,但就是因为这样,能让我们不断有惊喜,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变成熟,但仍会努力让自己和团队保持一个创业公司该有的敏感、迅速。”(△财经栏目 李婷 发自博鳌)
4# 金佛山
 忘伤 发表于: 2016-3-24 00:26: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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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预测:无人驾驶六年内实现商业化



  “△财经栏目之夜-正和岛夜话”于3月23日晚在海南博鳌举行。上图为“2015十大经济年度人物”、滴滴出行董事长程维。(图片 顾国爱 摄)  “△财经栏目之夜-正和岛夜话”于3月23日晚在海南博鳌举行。“2015十大经济年度人物”、滴滴出行董事长程维出席并演讲。
  在谈到共享经济时,程维表示,需要满足“大众、高频、刚需”三个特点,而滴滴所在的出行行业正满足这样的特点,其还认为,正是互联网的出现,才使得共享经济成为可能,否则“成本太高”。
  程维认为,传统汽车产业被智能汽车颠覆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大胆预测,六年内,无人驾驶即可实现,“前3年是技术的演进,后3年是硬件成本的降低,实现商业化”。

以下为演讲实录
  程维:这是我参加过的最浪漫的一次财经活动,这个地方不像是博鳌的论坛,更像一个沙滩的派对,也不像新浪之夜,有点像玫瑰之约,气氛很好。
  还要特别感谢一下正和岛,尤其是依文的夏总(夏华),滴滴在成长过程中,我们找依文找夏总学习过,她完全敞开怀抱,知无不言。那段时间,滴滴作为出行企业特别想去找“衣食住”的企业学习一下。
  “衣”找的就是依文,我们学习依文在服装里面的高品质服务。“吃”我们找了海底捞,“住”找了链家,依文夏总非常大方,我们学完以后他还给我们送衬衫。我们有一个部门说外部送的礼物是不能收的,所以我们又给送了回去,但那个衣服只有我能穿。我们去海底捞,给我们送了“券”,我特别期待去链家送我们什么,结果送的是“忠告”就没有别的了。

当下依然是个很好的创业时代
  因为这里是博鳌论坛,所以在分享“共享经济”之前,可能还要讲讲信心,创业和信心是这次博鳌论坛很多人都关心的话题。一两年前大家都觉得经济环境特别好,好像一定要创业,创业一定能成功。这一两年觉得好像环境特别差,投资也不行了,创业也不行了。
  滴滴是一家从三年半前开始创业的公司,在不算绝境、算逆境的环境里面发展起来的企业。我是83年的出生,靠着80万在北京创业,没有任何的政府背景,我们在创业开始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大概有14次被各地政府封禁,但到今天为止,我们还能创立滴滴这样的企业,我觉得这就是在中国创业的机会。
  因为我们投资了印度的打车软件,投资了东南亚的打车软件,欧洲和日韩也在看,但这些国家都没有成长出像滴滴这样的企业,所以没有什么可以让企业家、让创业者停下脚步的,现在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很好的时代。

分享经济是很超前的理论
  跟大家讲一讲滴滴和分享经济。滴滴开始做的事情,我们叫打车软件,后来又有了“互联网+”,别人说我们是“互联网+出行”,再后来又有了“供给侧改革”,别人又说滴滴是典型的“供给侧改革”企业。我觉得创业也好、实践也好,永远是领先于理论的,我们是在前线去探索,在做一些解决用户需求的事情,慢慢的被总结出规律、被总结出理论,但我觉得分享经济依然还是很超前的理论。
  今天晚上我碰巧跟李稻葵教授一起吃饭,我就问他,我说分享经济到底怎么定义?他说1989年有一个定义,但那个定义是资本家和工人之间分享利润的分享经济,并不是今天我们提到的分享经济,所以,到今天为止并没有一个很系统的研究什么是分享经济、怎么发展分享经济,它的背景、好处都不是很系统。但是在中国,这样的口号已经明确的提出来了,而且是在很高级别的政府报告里面,所以今天我们还是非常超前的。

滴滴的现有业务是如何诞生的
  滴滴想做的事情是用互联网连接所有道路上的交通工具,把所有的用户需求──从线下拦车移到互联网上,打造一个最高质量的交易引擎,在云端去做最优的匹配,以提高整个城市的效率,提高每一个用户的体验。
  我们最早做的不是分享经济,最早做的是出租车的信息化,把出租车从一个线下的行业搬到互联网上来。后来我们发现80%的出租车司机都已经是滴滴用户的时候,但好像高峰期依然叫不到车,好像我们没有那么多手段去进行司机的服务和管理,所以我们开始推出专车,又推出了快车。
  后来我们发现不管有多少职业司机在平台上面,高峰期依然还是叫不到那么多的车,因为如果高峰期每个人都可以叫到车,那平峰期这些车干吗去呢?只有不到1/5的需求了,所以我就很困惑,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样一个城市出行的问题,直到有一天碰到了北大的周其仁教授,他举了博鳌的例子,他说这是典型的潮汐需求,不管是春运还是黄金周,高峰期的需求和平峰期差10倍,博鳌不可能为了所有旅客去建酒店,如果今天博鳌所有人都能住上一间酒店,那在其他时间这些酒店就是浪费的,是不符合经济学原理的。
  我问怎么办?他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高峰期的时候,把那些家庭旅馆通过市场化的机制、市场化的平台调动起来,高峰期的时候,那些高档酒店可以涨价,但家庭旅馆还相对便宜,很多人住不了酒店,还可以住家庭旅馆。
  所以只有把B2C和C2C结合起来,把那些非专职司机的空余时间、闲置资源分享出来,才有可能把高峰期和平峰期的问题完美解决。所以我们推出了越来越开放的这种快车产品,推出了快车、拼车、顺风车、跨城顺风车。
  现在我们的成交率比较有保障了,大概在全国范围之内能实现90%以上的应答率,除了很偏僻的地方,一般都能叫到车,哪里都有车。只要你愿意拼车,在城市里有60%的机会面是可以拼到一个人的,这种潮汐的体系下面,我们开始不断整合所有的车辆。

滴滴要成为全球最大的一站式出行平台
  我经常在办公室里看那些潮汐的车流,我会想,有多少车连接上了互联网、有多少车连上了滴滴,如果有一个平台把他们连接到一起,实现整个城市的调度,可能效率是最高的。所以慢慢我们开始变成了平台化的企业,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产品,我们不认为专车、出租车、顺风车,或者任何一个垂直品类的产品可以满足城市里面用户的需求。我相信最终会是一个一站式的平台,才能使得效率实现最高,所以滴滴坚定的往这个方向去走。我们的使命一直没有变过──“让出行变得更美好”,我们的愿望是成为全球最大的一站式出行平台。
  但是发展过程之中我们又碰到了很多问题,比如说大家提出分享经济,我们到底为什么我们就变成了一个分享经济的代表和一个排头兵,为什么会源于出这样的行业和企业,这是最近半年非常近我们开始思考的。

出行行业里 中国不可能走美国的老路
  首先我们认为,在工业时代,更多的是物权的私有化是所有权的概念。由于工业化大规模生产,商品极大的丰富,所以,工业时代以后,所有人的梦想都是变成中产阶级,比如“美国梦”是我要成为一个有房子、有车子,有一个院子、有一条狗的人,大规模的生产使得商品过剩也满足了这种私有化的需求,所以有了几百年特别大的繁荣。但是直到工业时代晚期,也就是最近十年,很多领域开始出现了资源紧缺,人们发现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够拥有这么多的东西,因为地球、空气、交通、很多领域,包括能源都有瓶颈,资源并不支持每个人欲望无限的索取,这是第一个大背景。
  在那些最瓶颈的、资源最紧缺的领域,孕育出了最先锋的分享经济,比如说交通。为什么今天中国还没有Airbnb?因为大家还不习惯把自己的房子分享出去,中国也没有习惯把衣服分享出去,而顺风车、快车成为了发展最快的领域。这是因为交通资源、路面资源是最大的瓶颈。过去的十几年,中国汽车的保有量在快速的发展,但是道路的发展跟不上车的发展,所以前段时间还有一些提案,要把围墙拆了,增加道路供给。
  交通资源是平面资源,所以平面上人越来越多,出行的道路资源就越来越紧张的。中国的车到底是不是狠多?好像已经很多了,我老家在一个县城,我回家到县城感觉那条路都已经堵的要死了,北京、上海更不用说。但实际上中国只有1.5亿辆私家车、机动车,大概有8亿城镇人口,大概只有15%左右的人均汽车拥有量,在北京这样有3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只有500万辆机动车,也是15%,而美国是50%,美国绝大多数家庭都有1~2辆的小汽车,所以中国只有美国1/3汽车拥有量的情况下,城市道路已经不堪重负了,这与中国的城市建设、路网建设、城市的路面都有关系,所以在出行行业里,中国不可能走美国的老路。
  我们把机动车的数量从1.3亿辆提高到5亿辆这不现实,没有那么多资源让你提高,各地都在限制买车,提高各种各样的费用,但并没有一个替代性的方案去让大家能够很好的出行。这个替代性的方案,就是在不增加汽车总量的情况下面,通过更好的分享提高汽车的使用率。

新经济发生于资源瓶颈行业
  分享是相对于拥有的,相对于独有、独食的。说这辆车平常是你用的,但是在你上下班的过程中可不可以把它的使用权分享出来,变成你们两个人共用,这样就不需要每个人都买一辆了。一辆车如果坐4个人,就省了4个车的位置,不仅仅缓解拥堵、缓解污染,而且让这个城市能够可持续的发展,所以第一,分享经济是在信息化、互联网时代孕育出来的新业态,一定是在这些行业发展碰到了瓶颈的时候发展的。
  Airbnb在美国、欧洲、南美快速发展,也是因为那些地方有大量的人挤进去,但是酒店供应不够,所以逼着家庭旅馆分享出来,因为有人愿意付钱租你家的床铺,开始资源紧缺下面形成了交易市场,开始形成了这样新的业态。所以,在发展瓶颈的行业里面会孕育新经济的发展。

没有互联网平台就没有分享经济
  第二,没有互联网平台,分享经济是没有条件发展的。所有的分享都是互联网组织的,在互联网产生之前,拼车的成本是很高的,要么在路上举牌子,或者BBS上去认识人,交易成本非常高,使得原来有瓶颈、有困难的情况下,并没有可行的平台和组织方案。正是因为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加上交通行业特别大的瓶颈,才使得整个分享经济开始在这个领域里面快速的发展。

中国有可能是共享经济发展最快、发展最大的市场之一
  我们还发现,中国与美国有很大的不同,中国买车非常贵,你要自驾开一次车也很贵,中国自驾开车是20美金,大概100块钱,但是你打车相对便宜,在美国,自己开一次车,10公里大概是7~8美金左右,他买车很便宜,开起来也很方便,但是打车是很贵的,出租车大概要20美金,Uber在美国要14美金,他比你自己开车还要贵。这就造成了美国的特点,穷人都是自己开车,有钱人天天在打车。
  中国反过来,刚刚毕业的年轻人小白领都是打车,一旦有钱就要去买一辆车。所以这使得中国的自驾出行,成本会越来越高,所以会越来越多的去流向像滴滴这种共享出行的平台,因为他的成本和性价比有优势。共享经济和拥有经济的性价比之间使得用户更快的迁移过来,我们相信中国有可能是共享经济发展最快、发展最大的市场之一。
  今天滴滴做了一站式的出行平台,改变的是用车的方式,三年前我们还在路边拦车呢,在一年半以前我们并不习惯有专车,一年半以前是我们把这个行业非常快的推动起来。大概一年以前才开始有快车,去年的7月份才开始有顺风车,去年的9~10月份移动巴士才开始,这样一个很传统的交通行业,正开始非常快的变化,到了风口浪尖,这些都是在刚才我讲的大背景之下有了快速的发展。

传统汽车产业被智能汽车颠覆只是时间问题
  但今天滴滴所代表的用车方式的改变,还仅仅是汽车的第二次革命,推动城市交通由现在的1.0向未来的2.0发展,今天用车方式的改变,还只是这个大浪潮里面的第一朵小浪花。很快,第二波是智能汽车,第三波是无人驾驶,他们会更加深刻的改变出行方式,改变整个城市的交通。
  智能汽车在中国还不是那么的热,大多数人还在研究智能手机,但是美国所有最前沿、最顶尖的互联网公司都在投入未来的智能汽车了。美国的苹果、特斯拉、谷歌,这些企业都在全力以赴投入未来智能汽车的制造。很多传统汽车企业非常担心美国和硅谷代表的智能汽车对整个汽车工业产生冲击,我觉得这是工业文明走向互联网文明的“最后一战”,工业文明最后的堡垒就是汽车工业了,就像诺基亚代表的传统工业时代的手机,被互联网时代的智能手机颠覆一样。现在的汽车被未来的2.0智能汽车颠覆,在我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智能汽车是什么?按需定制,无人驾驶,新能源,电动汽车,特斯拉在做电动汽车,谷歌在做无人驾驶,苹果在做智能汽车,他们对于硬件的理解,硬件、软件之间谁轻谁重,和传统汽车行业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面,所以这是第二波的浪潮。但今天我们更多的互联网公司还在研究智能手机,我觉得可能未来5~10年我们依然会错过很大的一波产业浪潮和机会,就是智能汽车。

实现无人驾驶仅需六年时间
  再往后是无人驾驶,无人驾驶会使得第三方共享出行的网络成本再降低60%,今天滴滴平均大概是4美金,未来可能是2美金就可以用一次,无人驾驶时代到来之后,买一辆车会变成非常奇怪的一个事情,无人驾驶我们判断还有6年的时间,前3年是技术的演进,后3年是硬件成本的降低,实现商业化。
  原来我们觉得好像离我们很远,但是Alpha GO在欧洲诞生出来打败李世石以后,我们突然觉得好像变天一样,无人驾驶也是一样,一定在未来5~10年内很大的改变我们的生活。在加州,无人驾驶已经合法了,已经有无人驾驶的车在路上开了,柳青告诉我,他在开车,路上有一辆车是没有驾驶员的,把他超过去了,他觉得很恐怖。无人驾驶会使得用车成本进一步降低60%左右,那个时候为什么还要买一辆车呢?你买一辆车也是无人驾驶的,你坐进去跟坐滴滴的车一模一样,10年以后你买一辆车就像今天你买一匹马一样,会非常的奇怪。

只有中国能够在互联网领域与美国一较高下
  我们看到的是今天技术的演进,整个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使得我们身边发生了很多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还是符合大的趋势、大的潮流的。中国是在工业时代向互联网时代过渡之中,我们看到中国还是抓住了信息革命的机会,在全世界范围之内,几乎只有中国能够跟美国一较高下,欧洲、印度、东南亚、俄罗斯,几乎很难发现当地有非常大、非常成熟的互联网公司集群和这样一个创业的环境,只有中国诞生了这么多的企业。
  去年,习大大参加中美论坛,还有年底的乌镇大会,几乎没有哪一国的元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参加互联网的高级论坛,把“互联网+”定成高级战略,这在欧洲是看不到的。为什么?因为如果你在上一个时代非常强,就不会抓住下一个机会,欧洲、日韩那些工业时代非常强的国家,碰到互联网时候也是看不懂、排斥的,在欧洲甚至有反硅谷联盟。
  我觉得这些都是今天在发生的巨大的变化,分享经济是里面的一个浪潮,就像智能汽车,就像无人驾驶,就像今天互联网在人工智能里面发生改变一样,它其实是一个大的信息时代、互联网时代、互联网革命的这样一个开始、一个篇章。

滴滴致力全球化
  滴滴是一家年轻的创业公司,还存在非常多的问题,但是我们特别希望能够在这样一个浪潮里面快速的发展,抓住中国的机会,也能够代表中国去抓住这个行业在全球的机会。
  去年年初,我们开始提国际化,那个时候公司才成立2年半,我们所有的股东、所有的合作伙伴都说我们是异想天开,疯了,阿里巴巴十几年了今天才开始提全球化,但是在我看来,三年滴滴全球化不是早了,而是晚了,像硅谷那些公司一样,我去日本见到孙正义,他说软银不是日本的公司,我们只是一家总部在日本的公司,第一天起我们就有这样的战略眼光才有可能抓住窗口期,等到我们在中国强大了,这个窗口也已经关闭了,出不去了。虽然有很多困难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去PK一下,这个PK的过程会给我们一些经验和教训,哪怕倒在路上也会给后来的中国企业很多的经验和教训。
  滴滴还是一家创业公司,因为赶上了这样一个时代的机会,才有了一波非常快速的发展,特别希望我们能够不断的有这种创新的能力,就像之前一样,不断能够带来新的产品,能够独立思考,能够不断的去挑战一些我们认为原来可能还不够好的产品,带来一些社会没有的,但可能会让生活会变得更美好的东西。可能还有困难,但是滴滴一定会坚持,也希望得到今天所有朋友的支持。谢谢大家!

问答部分:
资源紧缺的地方就是风口

  主持人艾诚:谢谢程维。听着程维讲那么谦虚,但是又那么专业和务实,一面徐徐的海风,所有人伴随着你的言语都在畅想。如果说共享经济是方向的话,现在很多人都已把以滴滴打车为楷模的共享经济作为自己创业的方向,能否告诉我们,哪些是共享经济创业的风口?哪些是坑?
  程维:资源紧缺的地方,把有限的资源分享给更多的人用,这种地方我觉得就是机会和风口。哪些地方是紧缺的吧,在我看来都会有机会的,就像我刚才讲Airbnb在国外,酒店资源不够用,那么多人涌进来,就会把家里分享出来。
  主持人艾诚:家庭厨房是吗?
  程维:当然,比如回答吃饭,我们在不同的领域做着类似的事情。
  主持人艾诚:什么不是呢?我们要谨防这种风口上的盲目。

为什么中国没有Airbnb
  程维:分享经济也是市场经济,也是需要市场做选择的,他也需要付钱的,Airbnb要付钱,顺风车也要付钱的,如果分享经济的价格跟专业拥有的价格之间没有足够的比较优势,就很难。比如中国为什么没有Airbnb?因为中国的酒店很便宜,中国200块可以住很好的酒店,但是房子很贵,你在我家住,我租出去都好几千一个月。
  而且中国大多数酒店又很新的,所以性价比比起来,为什么去住你家不住酒店呢。美国的酒店很旧,几十年了,但是价格又很贵,家里面是很好的,价格又不高,是符合市场规律的,大家会在性价比里面做选择。即使资源紧缺,还是要有合理的性价比,所以美国性价比合适就会有Airbnb,中国就比较难。
  主持人艾诚:刚才的问题是以共享经济为创业或者事业使命的人,但是更大一批人,他的传统行业或者本身受到了共享经济的威胁,我相信今天在场有很多企业的代表,有没有人想问程维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呢,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说我是传统行业,因为大家现在都是在传统在转型、在升级,我就来问。
  你觉得传统行业参与共享经济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传统行业不要盲目追求概念
  程维:我觉得不要盲目去追求一些概念,还是要找到这个行业本身的发展规律和企业的真正的竞争力之所在吧。
  主持人艾诚:能举个例子吗,比如说一家制造企业、制衣企业,我们就以夏总的企业为例,因为夏总稍候也会分享她在共享经济方面的尝试,看看你们两位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程维:我们都在满足没有被满足的需求,滴滴在满足出行的要求,夏总在做高端的服装,特别是像不仅仅是衣服了,到背后的管家服务,我觉得中国马上有一个很大的中产阶级的阶层,这些阶层可能会赚钱,但是并不会享受生活,并不知道怎么去打理自己,怎么去能够快乐,所以今天我觉得依文做了很多事情是契合用户的需求的,所以最关键的事情是你有没有去解决用户的问题,去满足未被满足的需求,分享经济在某些领域里面是一个利器,也不要盲目套用了。
  主持人艾诚:最后一个问题,是替像我这样的老百姓问的,有人预言,伴随着共享经济的发展,中国可能会有300万的自由职业者,我估计这个数字应该是被低估了,每个个人在共享经济里面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程维:这一定是一个趋势,就像互联网时代以后把整个社会拉平,降低成本。滴滴也是一样,或者你原来想做导游、想做厨师,都是非常难的事情,但是今天这个平台降低了每个人的成本。滴滴现在有1500万的司机,很多人把它当成职业,他们原来可能是小生意人,生意失败了,我经常问专车司机,你们是干什么的?或者他现在还再一个单位里面,但是不景气,不用每天去,他就可以在里面干一件事有收入,就让他有了一个就业和一个机会,只要他愿意好好服务,愿意勤劳,我觉得他就应该有这样的一个工作的机会。
  主持人艾诚:我手机上接收到另外一个新的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了。因为2015年△财经栏目主办了“十大经济人物”,你是当选者之一,其中有一句话是非常有自信的,你说中国的互联网公司不会输,为什么?
  程维:不为什么。我去找“衣食住行”行业领军企业学习的时候,我去问海底捞,中国最大的餐饮企业,我说中国真正最大的餐饮企业是谁,他说做联合最好的是肯德基,服装也是一样,中国其实很多自主品牌今天并不是那么主流,还有很多的国外品牌在中国占据主要的市场。汽车行业也是一样,中国大多数的汽车行业都必须靠合资才能生存。
  只有互联网是守主阵地的,我们起码在之前的十几年的发展里面,还是中国的互联网公司服务中国的用户。我觉得到今天为止,这是滴滴的底线要求,就是能够在中国服务好我们的用户,但我们的目标是希望能够探索怎么样走出去。
  主持人艾诚:大家觉得程维讲的精彩不精彩?非常精彩,非常感谢程维。我问一下台下有没有互动,我们希望听到场上和场下的互动。
  :我本人也是一个投资者、投了20多个互联网金融企业了,很多人一跟我说,我要做XX滴滴或者滴滴XX,其实类似于出行的这种很容易标准化的产品,在很多领域是无法标准化的,比如说律师也好、理发也好,比如说你刚才所谈的,除了类似这种出行之外,其他的类似于你特别看好的分享经济有哪一些
  程维:最好的市场三个特点,大众、高频、刚需。
  听众:真的蛮少的。
  程维:很多企业都想做大而全,但有很多小而美的机会,大而全也不会太多的,滴滴第一天起也不是做什么移动出行,什么这样的一个共享经济平台,我们第一天起就想让大家能打到车,而且我们干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全世界发生了什么,后来我们才发现,像美国发生的是专车,只有中国才是从出租车起步的,他们觉得很傻,全世界也没有哪个企业从出租车上把行业整合起来的,但我们就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也没有照搬一个模式,从解决小的问题满足用户的需求开始。
  听众:其实我是蛮想通过你、通过主持人、通过博鳌论坛去发出一种声音,滴滴在整个出行领域,在共享经济取得成功,不代表别的人能够在类似的这种领域取得成功,因为我们现在看了太多的。
  主持人艾诚:没错,滴滴打车、滴滴讨债都有。
  听众:我们投了两家滴滴追债,没敢叫“滴滴追债”,名字叫另外的。不是因为滴滴成功了,所以做滴滴XX,很难的,所以你的呼吁比我们的呼吁更有价值。
  程维:所以听到滴滴XX就不要投了。
  主持人艾诚:我觉得共享经济应该有更多的像滴滴这样的优秀企业出现,我们把掌声送给程维,谢谢你。
  新浪声明:所有会议实录均为现场速记整理,未经演讲者审阅,新浪网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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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峨眉山
 晴晴妈妈 发表于: 2016-1-29 22:26:00|只看该作者

程维:互联网是解决交通问题的历史性机遇



  滴滴出行创始人兼CEO程维  2015十大经济年度人物和经济年度人物新锐奖颁奖典礼今日在北京举行。滴滴出行创始人兼CEO程维成为十大经济年度人物。在获奖感言中,他表示,滴滴还是一家创业公司,他永远相信互联网是解决交通问题的历史性的机遇,未来是属于市场化和分享经济的。
  他的颁奖词是:他精准抓住城市出行痛点,用颠覆式创新改变出行商业模式,在智能交通领域实践分享经济,解决数亿人的出行难题;他完成滴滴与快的的合并,占据国内出租车叫车软件市场99%的份额,用短短三年时间,带领团队成为全球最大的一站式多元化出行平台。作为国内最年轻独角兽企业CEO,2015,他在危机和敬畏中极速前行。

以下为他的获奖感言
  程维:谢谢新浪,谢谢组委会,谢谢大家。滴滴是一家三年半的年轻的创业企业,我也是一个年轻的创业者,今天有很多光环,有很多关注,但今天我确实是带着敬畏之心和学习的态度来参加今天的盛典。王刚是我以前阿里巴巴的同事和老领导,我们创业之前商量了9个月的时间要不要创业,创业做什么,最后我决定出来做了滴滴。他决定立志做中国最成功的天使投资人。三年以后他投了70家企业,我还是一个非常苦逼的创业者,但他作为投资人已经非常成功了。所以,他提前实现了理想。
  滴滴是在2012年成立的,那一年的冬天跟今天一样冷,那个时候我们只能去路边在寒风中等着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们想可不可以让大家在屋子里先叫车,叫好车再出门,所以有了滴滴打车。
  一年以前我们只能叫到出租车,我们想可不可以有不同的出行服务,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所以,有了服务更好的专车和更加便宜、更加便捷的快车。半年以前我们意识到整个交通处行最大的瓶颈是道路资源,可不可以让所有同行的人都能够拼在一起。所以,我们做了顺风车,做了巴士,做了快车的拼车。
  在我刚刚创业的时候,我问了身边所有我能找到的最聪明的人,问他们打车软件可不可以做,我要离开阿里巴巴,最聪明的人都告诉我那个事情是一条死路,因为出租车司机没有熟悉,这是硬伤,因为有政策的障碍,因为中国没有诚信体系,没有在线支付的环境。非常感谢那些相信我的,可能不是最聪明的,傻傻坚持的同事一个一个的去教育出租车司机,到今天出租车司机是中国智能手机普及率最高的群体。今天出行是移动支付最高频的场景。
  所以,滴滴是一家相信梦想,相信事在人为的企业,我们还是一家很年轻的创业公司,创业公司只有信念,没有退路。虽然有很多人讲现在是寒冬,我想如果回到我们创业的时代,寒冬又何妨?每天我在我办公室我都会看着窗外路上的车流,我就想有没有一天所有路上的车、交通工具都会被连接到线上,用一个更加聪明的大数据的调度引擎做最优的匹配和导航,能够提高整个城市的出行效率,提高每一个用户的出行体验。所以,过去三年滴滴连接了1400万辆的各种各样的出租车、专车、快车、顺风车,未来三年我们希望建设中国最好的大数据的引擎,能够让交通,让出行更加的智能。
  滴滴还是一家创业公司,我们在市场竞争最残酷的行业里我们面临着相对不确定性和严厉的监管,资本汹涌澎湃,滴滴九死一生,我相信未来还有很多的挑战,但是我永远相信互联网是解决交通问题的历史性的机遇,我永远相信未来是属于市场化和分享经济的。所以,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让出行更美好,谢谢大家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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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忘伤 发表于: 2015-12-23 14:56:00|只看该作者

程维:滴滴仍是家缺乏安全感的公司

源自:中国企业家
  程维颤栗  执掌中国成长最快的公司,怀揣近40亿美元融资,在血海狼窝中厮杀了三年,程维为何仍认为滴滴是家缺乏安全感的公司。

⊙记者:焦丽莎 编辑_王琦 ◎摄影:邓攀

  程维只身一人拎着箱子离开纽约。那是两年前的感恩节,鹅毛大雪裹挟着程维和这座陌生的城市。彼时,滴滴的C轮融资遭遇阻击异常艰难,纽约所有答应给Offer的投资人都以各种理由放弃。程维失望地转战旧金山,那天纽约大堵车,他赶到机场时,连续晚了几个航班,最后夜间航班飞往旧金山,到了旧金山,所有投资人都不见他。“那就拎包回来,在国内继续找(钱)。”坐在中关村软件园的滴滴办公室,程维苦笑,“挺悲凉的,往事不堪回首。”
  漫天大雪中这样的濒死时刻,程维很熟悉,“很多次,稍不小心,滴滴可能就死掉了。”被放弃、惶恐、极度不安的经历没有把他变成一个脆弱的人,杀不死他的让他更加强大,面对重大决策与潜在危险时,他更加谨慎和小心翼翼。
  12月8日,北京空气指数爆表,红色预警响起。滴滴北京总部因为另外一件事也不得不启动预警,近百辆出租车包围大厦。前一天,青岛福州北路聚集大批出租车司机,引起交通堵塞。出租车司机一边被份子钱压榨,一边让专车快车挤对,生存危机化成怨气促成了一次次的集体抗议。伴随着专车新规脚步将近,对立情绪越来越明显。
  乘风疾行的程维,想要撬动几十年板结的利益和生态,除了要找好支点,还要在历练中学会刚柔相济,“滴滴是一家危机感特别重的公司。”他告诉《中国企业家》杂志。
  即将过去的2015年,对程维来说既甜蜜又苦涩。急速飙涨的数据让滴滴有了巨头相──估值从年初合并后的50亿美金上涨至165亿美金,员工数量将超过5000人。滴滴创业三年注册用户2.5亿,高峰时期的日呼叫超过1000万次,覆盖360个城市。它已经切走中国出行市场80%的蛋糕,按照程维的“3313战略”规划,未来三年,每天服务3000万用户和1000万司机,三分钟内车到面前,它几乎已取代小米成为中国互联网界最令人期待的拟上市公司之一。
  程也是国内最年轻的独角兽企业CEO,他左拥腾讯、右傍阿里,口袋里有近40亿美元现金,可现在满口都是危机感、敬畏心,盈利模式、市场竞争、新规政策等不确定性覆盖了他。
  今年9月底,他和柳青在西雅图参加中美互联网论坛。出发前告诉助理,“按国内经济酒店标准订房间”。入住当天,柳青拎包进去吓了一跳,但还是咬着牙住下了,半小时后她打电话给程维,“这个有101年的酒店太古老、太吓人了,走廊就像恐怖片的场景一样。”这样的“省钱”,连程维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了。
  “我知道省不了多少钱,跟补贴没法比,但我希望团队能感受到我们对金钱的态度。”程维努力用“敬畏心”提醒团队,也提醒自己。这个1983年出生的年轻人,还没准备好如何驾驭手中的财富和地位,他选择从敬畏开始,不要把它糟蹋了。
  12月2日,在数字山谷的滴滴大厦,《中国企业家》独家专访了程维。他有些疲惫,身体不自主倚在沙发上,几次整理西装调整坐姿,与他平时的形象有反差。“柳青休假两个月,两个办公室变成一个,事情多了很多,压力更大了。”
  在导演罗伯·科恩的电影《速度与激情》中,洛杉矶的年轻人热衷于街头赛车,马达的转动声总能勾起他们的激情。在这里,只要你拥有速度,你就拥有一切。
  车,在电影中是欲望与荣耀的象征,在速度面前,男人总是欲罢不能。对于“车手”程维来说,车,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符号。
  今天的滴滴就像去年此时的小米,风光无限,然而相比低调沉稳、技术过硬的华为,多少总会有一点轻浮,急速狂奔下肆意掩盖的痛点正被放大。
  “滴滴就是一辆250迈高速行驶的汽车,在路况异常复杂的路上,还有人来撞你。任何一个细节操作的失误,任何一个弯道甚至一块石头,都很可能让我们前功尽弃。”

裂变
  有投资人评价程维是一只“土狼”,显然并无贬义,这是滴滴的竞争力。滴滴成立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高度竞争的市场,程维没有时间优雅。
  “昨天上海订单量涨了110%”,“华东区服务器需要支援”,穿过滴滴的办公区,能够不时听到这样的话,像二三十年代的美国交易所大厅,紧张的作战气氛满溢。滴滴会议室,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个,虽然装修风格都很一致,但是名字毫无章法:西客站、C980、七天七夜、狼图腾。每一个会议室名字的背后,都是滴滴曾经经历的腥风血雨。
  七天七夜,是滴滴CTO张博最难忘也流传很广的“励志故事”。2014年1月,滴滴发起补贴大战,背后是微信和支付宝的“支付决战”。两周时间里,订单量上涨50倍,眼看40台服务器撑不住了。张博向程维求助,程维连夜电话马化腾,马在腾讯调集一支精锐技术部队,一夜间准备了1000台服务器。在苏州街的银科大厦,张博和技术团队、腾讯部队奋战七天七夜,重写服务端架构。
  “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的服务器挂了,用户就会涌向快的,快的就会挂,用户再涌回来,我们就会挂。考验的就是谁的服务器先稳定下来,用户就会沉淀。”张博说,快的扛了十天十夜。
  “周二走出大厦,浑身都发臭了。一位策略工程师直接进了老婆产房,另一位工程师的隐形眼镜已经拿不下来。”张博这辈子都忘不掉,团队有人出现了幻觉,大喊一声“地震了”,所有成员轰轰轰跑下楼,发现其他人都没感觉。
  这是程维第二次给张博下死命令。第一次在2013年攻占上海时,“拿不下上海,就别回北京”。张博白天去试各种方法,晚上11点回来看数据,直到凌晨两点。第二天8点又出去试各种方法。“我们做很多事情是不留后路的,那个山头必须拿下,这也是滴滴的文化。”
  今年春节后,《中国企业家》杂志曾推出封面报道,多维度复盘了这场历时两年的“入口飙车”。21天的“情人节计划”(合并谈判)给出行市场按下暂停键,“我以为滴滴和快的竞争就是总决赛,合并后可以好好建设家园了,没想到只是亚洲小组赛。”程维在夏季达沃斯发言。
  “滴滴当时处在巨大的危机中。”程维发现,可以载入中国互联网史的合并案并不能给滴滴快的带来安全感,很可能面临人员离职和公司动荡;Uber强势进入,通过烧钱迅速扩张市场;各垂直领域的拼车、巴士纷纷成长起来,给滴滴很大压力。
  合并后的那个春节,程维和柳青几乎是在快的杭州公司度过的。“我们的确花了很多精力,做动员工作,合并谈判时间很短,很多工作都是合并后做的。”
  为了照顾合并期的敏感情绪,程维在任何场合讲话一定要说滴滴快的,而不是滴滴或者快的。这位公认的“暖男”也有简单粗暴的时候,他给高层管理者下任务,“向你们汇报的人不能有一人流失,必须找到合适他的岗位。”滴滴专车事业部总经理陈汀说,这是“政治任务”。
  今年元宵节,程维、柳青和老吕(原快的打车CEO吕传伟)在北大附近一起喝茶。那是合并后三人第一次会面,之后程维刻意与吕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他经常约老吕在上地附近喝啤酒撸串,或者到家里坐坐。
  合并后第一次高层会议在大厦顶层,主题是团队破冰。陈汀回忆,“之前经过两轮面试,双方团队都要见一遍。老吕有很多担心,问我打法、团队安排和未来布局,像是一次考核。”
  “程维+吕传伟”的联席CEO制度在公司内部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联席CEO时间越长,说明公司的整合越不成功。”滴滴快的重要投资人如此解释,在中国,联席CEO更多是一种过渡或者PR手段。
  十个月后重提合并,程维有几分轻松,“年轻人结婚很容易过上好日子。两艘船变成一艘,作为新船长,他把命运和船身捆在一起。“老吕把所有股份都卖掉了。”金沙江创投董事总经理朱啸虎说,时间是在今年3月份,“双方在合并时已经基本形成了默契,老吕套现时的估值比合并时有一些溢价。”
  和程维最大不同是,老吕并非快的打车创始人,虽然在上述重要投资人看来,“老吕股权比创始人陈伟星还要高,团队也是他一手搭建的,算得上实际意义上的创始人。”但记者了解到,老吕在合并前一年已萌生退意,考虑到快的依靠阿里借款活着,不便明说。阿里投资快的后,基本上是遥控状态,老吕压力很大。而且他是空降CEO,和之前的创始团队有很多矛盾。
  最初的合并方案中,吕会在一年之后“退居二线”,现在看来,时间提前了不少。外界似乎已经忘却这位曾经的“行业亚军”,而是把更多的目光投向程维的新对手──Uber。
  Uber强势进攻,充当了滴滴快的整合的调和剂。“没有Uber这一仗,两家磨合的时间可能更长,彼此会观望。”滴滴人力行政副总裁杨建宏也承认,3月到5月的两个月,整合的节奏是放缓的。
  这一次程维的对手是估值500亿美元的Uber,以及它背后的斗士特拉维斯·卡拉尼克(Travis Kalanick)。3月人民优步降价30%,订单量呈几何数上涨,上半年Uber中国烧掉了近15亿美金。过去的一年,特拉维斯·卡拉尼克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中国,要知道在Uber全球排名前五的城市中,中国占据四席。最可怕的是,Uber一击即中滴滴软肋。
  “Uber相当于洋鬼子进村,带着枪和炮,我们的武器还是刀,需要赶紧进化。”滴滴平台产品总监罗文说,国共两党合作的目标就是干日本,不然中国就没了,但专车价格的下探势必引发出租车司机不满,如何化解政策风险?上线仅四个月的专车产品尚不完善,如何补短板?一开始滴滴有一丝侥幸,觉得政府很可能禁止Uber的低价行为,但是并没有。
  眼看Uber就要弯道超车,程维慌了,要么应战要么等死。他火速调集市场、业务、PR、HR和财务同学(滴滴内部互称同学),成立“狼图腾”项目组(也就是快车)和Uber火拼。他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陈汀发一条信息,“空吗?过来一下。”那段时间,坐办公室的陈汀微信运动量维持在每天一万步以上。“老大的压力很大。”
  那是程维创业以来最纠结的一段,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开电话会议。“之前做专车的时候,跟政府有过沟通和承诺,只做高于出租车价格30%的高端市场。”罗文说,人民优步直接下探到出租车价格以下30%,势必造成政策风险,带来出租车市场不稳定;而且经过测算,低价专车在大量规模之下才能赚钱,否则就需要补贴,会加剧亏损。
  在生死面前,程维必须拍板。“快车先在一号专车APP上试,一开始用各种策略隔离用户。既怕出租车用户跑到快车里,又怕专车的用户跑到快车里。”一个月之后陈汀发现,根本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快车的量起来后,出租车的量涨了,专车也涨了。”
  新的问题来了,一号专车APP上70%的流量都来自快车,流量技术已经支撑不住。决策是否上滴滴主APP时,罗文为难了,“如果出租车用户都打快车了,除了加剧亏损没有任何增长。最大难题在线下,拉新司机”。他们推出桔色星期一活动,快车业务两周从零拉升到百万单。
  萝卜快了不洗泥,高速跑马圈地自然埋下了不小的隐患,街边黑车、六七万的低端车蜂拥而入。曾有司机说,“滴滴那段时间在一个月内开掉了上百位司机,都是有过前科的。”
  那段时间,滴滴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狼性”。罗文几乎每天早上跑步进公司,“九点钟的早会,迟到一次罚两百,到第三次就是五百,我都被罚哭了。”有时候他在公司门口遇到程维,两个人一起跑。
  和Uber这场战争,程维称为闪电战,拼的是最有效的组织资源,快速奔跑赢得市场。“这十个月,我每天感觉坐在一辆飞速行驶的车上,轮子都要飞出去了,但是我们还要踩油门,每天都惊心动魄。”杨建宏一口气从Uber挖来五员大将。“Uber的运营都是按照框架和指令重复劳动,开始三个月会很兴奋,半年后就不会了。”近距离接触Uber,她发现两家公司内在特质很像,都是高度自我驱动、梦想驱动的公司。
  和Uber的竞争不过是刚刚开始,滴滴还必须同时与国内一些垂直领域的竞争对手展开厮杀,6月1日滴滴顺风车上线,7月16日滴滴巴士上线,7月28日滴滴代驾上线。顺风车用了一个月,代驾用三个月就血洗垂直领域,成为细分市场第一。
  如今,程维的出行版图完善了不少,但他知道,每个月上线一款新产品,是在冒险,他也随时准备接受犯错的惩罚,“按道理不可能七个葫芦娃全长起来了,我就等着哪个业务输掉死掉,赢不了就果断放弃。”
  滴滴在裂变。这和创业第一天,程维想的不一样。“当时没有想太多,也不敢想。直到现在,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想生存就要去找办法”。他用了一个比喻,“创业就是晚上推开一扇房子的门,外面是夜路没有灯。只知道应该走出去,但是不知道路上会碰到什么。竞争的残酷远远比我想象的难千万倍。”

格局
  2014年3月,陈汀闯进了程维的办公室。
  来之前,朋友忽悠他,“你做拼车,滴滴做出租车,出租车也可以拼,你们可以合作一下。”
  陈汀把蚂蚁拼车600万美金融资协议摆桌上,“投资拿到了,产品你也看了,要不你给我导流吧。”程维顺手把协议塞进抽屉,说“这个不需要了,我给你投一千万。”半小时后,程维改了主意,“给你一千万也花不了几天,滴滴现在一天就要花几千万,要不你来我这里吧。”
  “变态学霸”陈汀连续六次创业成功,吸引了程维。陈汀“糊里糊涂来了滴滴,600万美金融资全退给了投资人”。
  “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被程维拉来做了两个月的助理,还是男助理。”陈汀不服气,“他答应我做拼车的,来了跟别人介绍我是他助理。”
  过了两个月,程维问他,“你有什么感悟?”他说,没有。
  忽悠陈汀入伙,程维有自己的打算。2014年年初程维就在策划做专车,但是没做起来。原因很简单,一边是出租车业务各种调整,一边在跟快的打仗,他无暇分身。
  “当了两个月助理,我只想尽快逃出他的魔掌,让我做专车也就做了。”2014年6月,陈汀开始操刀专车业务。“合并梦想,这是程维最牛逼的地方。”
  和程维的第一次见面,滴滴巴士事业部总经理李锦飞印象深刻,“滴滴还在中关村e世界。一层到三层都是卖场,最上面是仓库。楼道黑不溜秋,没窗户,通风非常差,一进去很闷很压抑。
  来滴滴前,李锦飞的创业项目(车载智能硬件)已经估值1亿美金,去年3月还是一门心思就想把公司做起来,到年底碰到金融领域的政策红线,产品上线第二天就被喊停。“那时候才有深刻理解,做成一件事情需要突破哪些困难,获取哪些资源。创业的人都是有梦想的,程维一直讲合并梦想。”第二次见,滴滴已经搬到得实大厦,在程维办公室,两人画了滴滴的战略版图,程维说,“巴士业务还没有负责人,你来做吧。”不到一个月,李锦飞解散公司加入滴滴。
  对于大多数公司而言,能够真正团结人的是收益和胜利,而不是梦想。滴滴不大一样。既会画饼,又会打鸡血,是程维最大的自信。
  事实上,程维的Offer并没有让人难以抗拒的特别待遇,薪水在互联网圈也不算诱人,“基层员工期权不高”,但有一种独特的工作氛围:在折磨人的压力和恐惧下,所有人都比职业生涯中任何时候更玩命工作。陈汀告诉我,“这里是没有周末的,周会、月会、部门会就占满整个月,到了下个月再重复。”
  在同学眼中,他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准确捕捉到身边人的情绪,除非他刻意忽视。采访结束时,程维问我,“聊完所有高管,什么感受?”我没多想,“年轻,简单。”他反问,“真的简单吗?”
  其实不然,程维身后集结了一支堪称豪华的团队──张博,首席技术官(CTO),曾被程维赞为“上天派来的天使”。柳青,从COO到总裁,原高盛最年轻的董事总经理,主导滴滴7亿美金和30亿美金巨额融资。李建华,首席发展官,从司局级干部转战创业公司。朱景士,战略副总裁,两个月融资7亿美金是他加入滴滴前不敢想的。
  程维常说一句话,“每三个月,滴滴就是一家全新的公司。”在他眼中,今天的你和昨天都是不一样,是全新的。“格局很高,但很多时候又很接地气。”李锦飞是产品经理出身,俩人经常对着一个页面聊功能,具体到一个文案怎么写、一个文字怎么放。
  任何时候,程维的能量值都是满格。“外表是他的修炼,他可以很柔软,这是情商。但内心很彪悍,他有一颗冠军的心。”杨建宏说。
  程维出生在江西上饶铅山县的普通家庭,因高考漏答数学最后一页考题,被调剂到北京化工大学念行政管理专业,连他自己都奇怪,“化工大学怎么会有行政管理专业。”他的大学与旁人无异,打打球、逃逃课、恋恋爱。毕业后卖保险、足疗店打工,前前后后换了七八个工作,也与刚毕业的迷茫大学生没有差别。
  手持简历闯进阿里巴巴HR办公室,改变了程维的命运。六年后,程维当上阿里巴巴B2B部门最年轻的区域经理,王刚(滴滴天使投资人,当时还在阿里)想挖他去支付宝B2C部门,他马上要结婚,很犹豫。“你刚有多少身家,就想过小日子了?”王刚把他生拉硬拽到了杭州。
  骨子里,程维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是面对陌生领域时常没有安全感。
  和程维聊天,你会觉得他是一位50岁的老男人,心理年龄远超实际年龄。当然他也有性情的一面,他和团队一起喝酒,就是释放压力、嬉笑怒骂的时候,只有这时,朱景士才会看到一个32岁年轻人该有的一面。“有些人喝酒是为了应酬,有些人喝酒那一刻是享受,他属于后者,我属于前者。”
  在阿里浸淫八年的程维,产品和营销能力没的说。但是融资是他的软肋,当初看到柳青的时候,程维眼睛冒光。“柳青加入后,我们的草根阵容一下子变成豪华阵容。”
  “两年多以前,他见投资人还会脸红。见到投资人不讲话,都是我帮他讲。”朱啸虎说,他很聪明,这两年成长很快。当初我建议他请一些强人,他挖来柳青,我想都不敢想。融资从7亿美金到半年后的30亿美金,估值从合并后的50亿美金到165亿美金,程维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刺激。
  “两周前,我跟马化腾去和地方政府领导谈合作。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当地书记问马总,你们在滴滴占多少股份,也太重视了。马总说10%吧。”听他这么说,程维受宠若惊。
  三年时间,程维已经迅速地从一个BD经理成长为眼光独到,能纳贤用人,能应对复杂局面的年轻CEO。不但能驱动庞大的团队,还能协调各大股东的关系,把董事团结在周围。他仍能保持冷静,时不时自我调侃:“我们是被催熟的,样子有点胖,可能是水肿。”
  两个多月前,柳青因身体原因离开休养,着实给了程维不小的压力。这个过度竞争的市场,人性被无限放大,“柳青离职”的传闻甚嚣尘上。12月2日,程维当面向我们否认了此事,“柳青在元旦就会复工。”当被问及“是否压力更大”时,他说,压力大是必然的。
  去美国治疗之前,柳青参加了10月份的“在路上”会议(中高层管理者月度会议)。除了嘱咐同学们“汇报关系不变,记得写周报,等着我回来”,她还讲到,生病这段时间开始在想,要不要休息了。但最后选择是,如果人生没有所追求梦想与事业,她就不是柳青了。
  创业之后,程维努力像一个成熟的企业家那样去思考──周末开会,定期复盘。朱景士说,滴滴内部机制非常有狼性,“事业部总经理每个月有一个标准的排名,最差的总经理要被罚三万块月薪。”
  滴滴有“照镜子”文化,形式是“在路上”会议,内部叫“把伤口撕开,让你看到血淋淋的肉”。早期,滴滴的“在路上”会评选金桔子和烂桔子。合并前,陈汀包揽了所有的烂桔子。对于这件事,他愤懑已久,“合并后,程维说为了不给大家过多的压力,把烂桔子取消了,所以那个烂桔子一直放在我的办公室。”

  不管多忙,程维每月必须拉团队出去开两天会,因为越是忙,停下来思考就越重要。所有人会拍砖,还不能回嘴,感觉万剑穿心。“在内部,我们是往死里拍自己的同学,在外部,往死里顶自己的同学。”后来不好意思拍了,程维就设了一个“毒舌奖”。  如上种种都不难看出阿里巴巴的工作经历对程维创业的影响,“阿里的影响不仅在内部,在内部我离马云挺远的,反倒是创业后离得更近一点。”他想了一下说,“如果说影响,视野和格局吧,马云拥有中国其他企业家没有的视野和格局。”
  中美互联网论坛期间,程维倒是有好几次机会和马云请教“发展之道”。他收获最多的建议是“敬畏之心”,对钱、对用户、对政策都要有敬畏之心。

野心
  在程维办公室的书架上,摆放着他和习大大等人的合照。9月23日,美国西雅图,程维作为最年轻的中国互联网企业CEO,出现在第八届中美互联网论坛上。
  起初收到赴美邀请函,程维心情忐忑,“不敢信,也不敢想。”对于一家估值165亿美金的创业公司而言,他不敢说成功,只是活下来了。不远处的角落里,西方巨兽一直虎视眈眈。
  去年7月,估值超过400亿美金的巨无霸Uber创始人特拉维斯·卡拉尼克主动找上门,“要么接受Uber占股40%的投资,要么被Uber打败。”程维毫不犹豫,开战!
  在程维的出行梦想里,从未有过“被收购”的字眼。他给出的理由有些高大上,“我仿佛看到了1840年,船坚炮利来到中国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市场,要么就割地40%,要么就打到紫禁城kill you,这种扫荡全球的感觉很不好。硅谷的企业总是眼光看向世界,我们只是他的局部而已。中国和中国互联网已经不是1840年,我们在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在美期间,程维去了特斯拉、谷歌和苹果参观,他开玩笑,“只有Uber不让我进。”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和朱啸虎去过Uber总部,当时滴滴正在融C轮,想法很简单,“想看看Uber有没有兴趣投5%。就像当年谷歌投资百度,意思一下。”但是,5%显然满足不了特拉维斯·卡拉尼克的野心。Uber提出的占股比例是30%到40%,“他们也知道,在中国一定要让创始团队控股,他们控股是成功不了的。但Uber希望拿到足够高比例,然后放弃中国市场。”双方期望值差距太大,导致谈判流产。
  程维告诉我们,去年7月的见面,是他和特拉维斯·卡拉尼克最后一次谈话。
  “因为不方便吗?”程维诡秘一笑,“你觉得嘞?”
  投资人和Uber间的沟通并未停止。朱啸虎经常去美国,和Uber沟通也很频繁。“我和Ben(原Uber北京区总经理姜智亚)很熟悉,他以前也做投资,我们一起投资过项目。”今年下半年,Ben被调回美国总部负责中国区产品。离开中国前,他和朱啸虎见了面,但Uber期望值(30%~40%)居高不下,程维只能给个位数。更何况,在一轮接一轮的融资战之后,Uber也集结了长长的股东名单,沟通的复杂程度大大增加,合并的几率趋近于零。
  Uber拿着十几亿美金来中国烧,在程维看来有点过分。“那时滴滴刚开始做专车,不管在资本、营销还是技术上,都没法跟全球级企业比。”他的怒火被激发,开始给自己定很夸张的目标,比如,融资要超过它,营销超过它,同时裂变出很多事业部,“想也想得到,当时状况乱乱糟糟的,还好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4月,几家国外打车软件创始人造访滴滴大厦。“他们听说Uber在中国砸了最多的钱,却没有打进来,都很好奇,因为中国是Uber在全球第一个碰壁的战场。”这为之后的投资案埋下伏笔,就在程维参加中美互联网论坛的前一天,滴滴1亿美金投资美国第二大打车软件Lyft,此前,滴滴相继投资了东南亚打车软件GrabTaxi和印度的Ola,其国际化雏形渐显。
  在程维的手机里,有一个“太平洋”微信群,“我让这些国外企业的CEO装了微信,平时在群里交流。”投了全球合作伙伴以后,资本不再是滴滴的劣势,加起来已经有超过70亿美元现金储备。
  Uber霸道的国际化路径不同,“联盟的形式好过互相厮杀。滴滴国际化有两个步骤,第一步是投资,产品慢慢打通;第二步是关键事项比如融资、大数据、运营经验的分享。”朱景士说。
  在外界看来,程维在全球布下每一子都是战略意义大于资本意义,更多是牵制Uber和输出价值观。众所周知,Uber是“一本手册打全球”,三个人启动一个城市的霸道打法让它在不少国家吃了苦头。
  采访程维两周前,Uber中国区战略负责人柳甄在三里屯北京总部接受了《中国企业家》的独家专访,“如果滴滴的全球化要靠投资来做,我觉得并不容易。如果你是一个投资公司,可以给美国的企业、东南亚的企业、印度的企业都投一点,但是,作为一个产品型的科技公司,我并不觉得投资就是全球化运营。”

  但程维坚信,任何想要靠一种文化占领全球的野心家都会失败。“东南亚、印度、欧洲、日本、韩国都有当地的交通情况,怎么去整合,怎么和政策沟通,怎么可能是滴滴或者一个美国公司在全球做的呢?一定是通过合作达成一个大联通共享全球收益。”  熟悉中外互联网史的李建华给程维的建议是,只专注于华人市场,“BAT没有在任何国家占据主流市场,华为中兴也没有。滴滴可以在美国占3%或者5%的市场份额,虽然很小但是盈利,一旦把全球的国家都做起来,也很厉害。”
  今天,程维给投资人讲的故事已经从三年前的“打车软件”,变成“中国人领导的全球最大的一站式出行平台”。如果说前两年,程维是为一个梦想在工作,那么从合并开始,他开始为责任感、为团队、甚至为自己许下的承诺在工作。

危机
  滴滴的发展太快了。成长速度过快,势必导致问题产生,而这些问题有致命的可能。程维曾说,“滴滴是一家容错率很低的公司,一个错误就可能前功尽弃。”
  几乎每一次融资结束,柳青都会说,“半年之内死不了了。”直到今天,程维担心的依然是会不会死,不是能不能赢。显然他已经过了压力最大的时刻,一个公司从拿到天使轮,到A轮、B轮,到C轮,存活率不到5%,滴滴已经是这5%的一员了。朱景士在高盛见到了太多创业公司的生生死死,“在这个行业如果没有危机感,就离死不远了。”
  当我们告诉程维上一家像滴滴这样大规模融资的中国企业是京东时,他反问,融了多少?得知京东在IPO之前融资规模在50亿美金左右,程维说,“我们基本追平了,但滴滴还没有IPO,很有可能超纪录。”
  就在采访的第二天,传闻Uber完成21亿美元新一轮融资,估值飙升至625亿美元。
  每一次融资,程维都希望是最后一轮。“谁喜欢天天融资啊。融资说明要么打仗储备弹药,要么过冬储备粮食,也就意味着危险要到了。”融资带给程维的不安持续了两年多,融着融着就习惯了,也就不去纠结了。在资本寒冬下,程维甚至觉得,能融到30亿美金已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说2015是跑马圈地的一年,那么2016就是滴滴完成商业闭环的一年。程维向我们伸过来五个手指再攥紧拳头,“2015是垂直的战役,手指都要伸出去,明年是平台年,全部要捏在一起,形成合力。”
  滴滴商业化动作并未为外人所知。程维一直希望做成阿里一样的公司,也可以说是淘宝,它从来没说过其广告收入多少钱,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几百亿规模了。“现在每天会产生50TB的数据,背后有800人的大数据团队,这些是滴滴的核心资产。”张博告诉我,这些数据,都是滴滴商业化的助燃剂。
  没有得到程维的授权,陈汀已经在偷偷摸摸尝试。“目前滴滴已经和上汽、北汽、广汽等所有汽车厂商开始合作。”赚钱,陈汀想尽量低调。双十二当天,200台丰田皇冠及奔驰GLA在滴滴平台销售一空。
  “在激烈竞争阶段,节奏很重要。在不该赚钱的时候,赚到钱就是灾难;在该赚钱的时候,没有能力去赚到钱是更大的灾难。”程维从没给陈汀定过赚钱的目标,对于烧钱也是一样。“我俩现在是债主的关系,反正欠的钱还了就行。前面亏钱太多了,我天天想着能不能赚点钱。”陈汀的专车事业部在今年3、4月份有过短暂的盈利,但只有两个月而已。“之后发现还有一个更有钱的等着跟你玩补贴。”
  一位互联网人士表示不看好滴滴等O2O公司的发展模式。“以前互联网产品讲免费,最终是靠产品吸引住用户,形成平台。现在O2O的补贴烧钱更严重,完全看不到产品的提升。如果一个市场就是拼钱,这个市场的巨头毫无意义。总有更有钱的人来收割掉这个行业。”
  相比王兴、姚劲波、杨浩涌这些O2O大佬,程维的身上多了一重危机,交通部、市交委时不时的约谈,执法大队、派出所隔阵子就上街钓鱼、扣车。以北京为例,首都机场、火车站、国贸、中关村都成了专车司机口中的“危险地带”。
  “在滴滴做政府事务,是有史以来压力最大的。”李建华加入滴滴之前,在政府部门任司局级干部,一下子变成了现有政策的反对者。“我要在法律和道德的基点上做点事情。在中国,我是官员下海的最高级别。我以前在政府做的事是跟约谈有关系的,但现在我们要推动现有政策的改革。”
  程维打了一个比方,改革开放前,来北京只能住国营招待所,价格便宜服务谈不上好,但数量有限需要预订。滴滴的专车是三星或四星酒店,服务好一点价格贵一点,快车就是如家、汉庭酒店,服务要求不高,但是干净便捷。“滴滴确实给传统行业带来了一些冲击,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互联网和市场化要改造几十年没有变化的出租车业态。”
  10月9日,程维从上海市交委主任孙建平手中接过“首张专车牌照”,但不到一天时间,交通部《关于深化改革进一步推进出租汽车行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和《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两份征求意见稿下发,车辆转为运营性质、司机取得资格证书、价格高于出租车等规定,给了程维和滴滴当头一击。
  “如果我开一个农家乐,就要把我家的房产变成商业地产,70年产权变成50年,是不合理的。”李建华说,700万司机考资格证,政府没有这个行政资源,而且出租车证比普通驾驶证难多了,98%考不过。“几位熟悉国家政策的正部级领导和我说,人民群众有需求,一些部门也阻挡不了发展趋势。结果很可能是暂时别处理,再去地方试点做调研。”
  就在上海发牌的同一天下午,滴滴大范围宕机。张博的第一反应是黑客攻击,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后来发现是一个运维工程师的误操作。”说到这,张博谨慎地看身边公关,“安全这块尽量不提,会招来狼的。只要你的技术很强,就会有人来帮你测试。”
  宕机那天,顺风车事业部总经理黄洁莉的微信爆了,“前老板、前前老板、各种同事都来问滴滴怎么回事儿”。程维突然发现,滴滴已经融入每个人的生活,宕机就跟全城停电一样。那一整天,张博手都在抖。
  在程维看来,滴滴的危机感远远不止这些,“滴滴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公司。我们生在血海狼窝里面,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出生在战争年代,就注定要面对残酷的竞争。一刻不得停。”程维说。
  甚至,“隔壁战场的各种合并、整合,或多或少都会对我们有一些影响。最近美团和大众点评,携程和去哪儿,以及百度的变化我们都有关注。”张博认为互联网是连在一起的,所有行业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难独善其身。
  在滴滴内部,有一条硬性规定,中层以上每个月体验产品30次以上。“我是整个公司当专车司机次数最多的人。”陈汀甚至要求所有产品、运营和技术人员每月一天全职开专车,至少十个小时以上,这样才能拿到全额工资。“坐在办公室写写代码,怎么知道司机在想什么?”
  “补贴少了,订单少了,横向竞争多了,全指派和抢单不一样了,还有新政、新规没下发,都是司机关心最多的。”双边平台的天然矛盾,每天困扰着程维,“订单要做起来,起来又觉得亏太多,规模起来又要提高服务体验。所以我们的LOGO有一个缺口,永远需要补足。”
  熟悉程维的人都知道,他没有驾照,每天的出行工具就是专车。他随时准备好面对用户挑剔的目光,每次乘车后,他都会感到惶恐,“我们是城市的管道工,做的是基础建设工作,没有服务好用户,我是有愧疚感的。大家评价我们哪里好,哪里不好,我都是惶恐的。”
  在寻找安全感的路上,程维正努力接近恐惧,熟悉恐惧,“当你努力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上天就会给你开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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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贡嘎山
 楼主|染姐 发表于: 2014-9-11 10:53:00|只看该作者

个人经历

职业历程
  程维出生在江西上饶铅山县的普通家庭,毕业于北京化工大学。2005年,程维进入阿里巴巴旗下B2B公司从事销售工作,后因业绩出色晋升,成为当时阿里最年轻的区域经理。在这六年里,程维主要销售互联网产品,期间进行了大量的客户拜访,积累了扎实的销售能力和经验。
  2011年,程维已是阿里巴巴B2B部门最年轻的区域经理。同年,程维升任支付宝B2C事业部副总经理,负责支付宝产品与商户的对接。此次职业转换之后,程维开始从销售负责人转向做产品经理,其视野也从前端销售开始向全面运营转变。
  2012年6月,程维从支付宝离职并创立了小桔科技,公司的创业项目是做智能出行的打车应用滴滴打车。
  2016年8月,滴滴出行收购Uber中国,程维加入Uber全球董事会。

创业经历
  2012年6月,程维和吴睿、李响一块创业。
  2012年7月,他们跑了一百多家公司,没有敲开任何一家出租车公司的门。
  2012年8月,北京昌平,只有200辆出租车的银山出租车公司,成为第一家跟“滴滴打车”合作的公司。程维在司机例会上介绍产品。当时100个司机在场,只有20个有智能手机。
  2012年9月9日,“滴滴打车”上线,已经安装了500个司机端,但是上线亮灯的只有16个。第二天,灭了8盏。司机在使用过程中认为“滴滴打车”是骗子,和运营商合伙骗他的流量,程维决定给司机流量补助,一周5元。
  2012年11月,第一次超过100辆出租车同时在线。公司的A轮融资终于成了──来自金沙江创投的300万美元。
  2013年4月,十多家打车软件在互相竞争,“摇摇招车”、“打车小秘”、“微打车”、“易打车”等,常常是“滴滴打车”在这边设点,竞争对手就在对面设点。
  2013年8月,原百度研发经理张博带着技术团队推出“滴滴打车”的重构产品。
  2014年2月,“滴滴打车”完成了三轮融资,总共融资1.18亿美元,其中腾讯投资近5000万美元。
  2014年9月9日,滴滴打车上线两周年,滴滴打车覆盖城市近300个,出租车司机用户超过100万,乘客用户超过1亿,日成交订单超过500万,滴滴打车由此成为全球最大智能移动出行信息平台。
  2014年8月,滴滴在北京启动滴滴专车业务公测,并开始加速在全国范围推进。滴滴除了出租车业务之外,专车成为其另外一个重要的业务板块。
  2015年2月14日,滴滴打车与快的打车宣布战略合并。
  2015年,滴滴相继上线企业级、快车、顺风车、代驾、巴士以及试驾等业务,同年9月,“滴滴打车”正式更名为“滴滴出行”。
  2016年6月,滴滴出行完成新一轮实际总额高达73亿美元的股权融资。本轮投资人包括:Apple、中国人寿、蚂蚁金服、腾讯、阿里巴巴、招商银行及软银等。
  2016年8月,滴滴出行与Uber全球达成战略协议,滴滴出行收购Uber中国的品牌、业务、数据等全部资产在中国大陆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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