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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蒲阳|查看: 20429|回复: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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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豆豆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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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7:09|只看该作者
(100)正准备关了邮箱,见里面又来一封,以为又是刘晓艳的,点开一看,竟是佘静的。她要我到她的工作区去一趟。邮件上写着:许仔,有任务,快来! 在这个高科技的网络教育公司工作全是无声化,组与组、人与人之间都是邮件联系。我忙跑过去,佘静说:我们网校的武汉代理刚打来电话,要我们公司这边派人去处理有关初中语文课件的客户纠纷问题,你是负责语文的,这次只好你去一趟了! 我一个人?我问。 是。佘静说,十一点去财务处预支差旅费,后天晚上出发。对了,今天下午还要去参加语文教研活动!我看你又是龙船又是会的!好的。我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又回头问:怎么又叫我许仔了?解释解释。 你不是喜欢穿牛仔吗?给你的名字穿上牛仔得了,这是免开罚单的!佘静边说边拿起她那个大号茶杯喝茶,顿时脸被遮了半边。她见我还没走,仿佛猜到我的心思,说:知道为啥派你去吗?因为我们是去处理问题的,你呢,人机灵,会察言观色;其二呢,也长得水灵,出去处理纠纷嘛,嘿嘿…… 你……?! 中午,手机交了话费,忙去北京西站买票。去武汉我是不反对的,那里毕竟是我外婆的家乡。 除了上海,我记忆中的武汉就是我的第二个故乡了。 外婆以及外婆的家留给我的影像就是一种深深的佛缘。外婆家里的香炉里有轻烟般的灰烬,把手指插进去,软软的融化指尖的感觉。观音像旁边有两个蔫了的水果,分不清是梨还是苹果。表皮就如外婆的脸庞。去了,外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供果洗了给我,说:我的乖,把它吃了,保佑你无病无灾。 我手上拿着柳枝跑远了。丢下脆崩崩的一句:我才不吃呢!脏死了!外婆的小脚迈出高高的木门槛,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我,搂着我说:我的小乖乖,我听话的儿,吃了啊!我的母亲在檐下看着,喊道:豆豆,快接着外婆的,你不吃外婆会伤心的!后来,当外婆看着我噘着嘴把供果一点点地啃着时,脸上乐开了花,她说:这供果呀,我一直给你留着,我才舍不得给别人吃呢!隔壁家的狗娃天天在我家里转,还不是打它的主意,幸亏我看得紧。 我歪着头,不解地说:外婆,你不是给神仙吃的吗?怎么又给我吃呀?那我不是成了神仙吗?外婆的那双老手捂住了我的嘴,说:别瞎说,小心菩萨听到了! 许多年过去了,如今,外婆已在我母亲之前就去了天国,留下一幢老屋,不知现在倒塌没有。
102#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7:25|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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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公司的培训学校和网校发展如日中天,客服部的咨询电话整天响个不停,报名点总是排着长队。但因为教材问题,公司在全国各地的代理遇到很多问题。在04年前,北京的教材版本就不少于八个,齐楚燕韩赵魏秦,那风头和拼杀的烽烟胜过了战国七雄。教材不统一是各大网校头疼的问题。好在北京的教材从初一基本上都用了新课标七年级教材,初二开始绝大多数用人教版教材。但这仅仅是北京。京京教育公司的业务遍布全国各地,所以,遇到一些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在报子胡同参加完下午的教研活动,我花五毛钱在胡同口买了两条黄瓜,准备晚上敷面。正提了黄瓜等709,就接到强强叔的电话。 强强叔说:豆豆,你这么长时间怎么电话也没有啊?我打了很多次都打不通。很担心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说:叔,你还好吧?我的手机停了一段时间。豆豆,估计我不久要到北京去一趟的,他病了! 谁呀?我莫名其妙。 还有谁?那个老头子呗!强强叔说,大概现在老了,又没个亲生儿女,思亲了。 是周爷爷?是。他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买我的心?强强叔说。叔,话不能这么说,周爷爷当时那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强强叔说:我是出于人道主义去看看他吧!算了,不说这个了!豆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贪凉,多穿一点衣服,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别学有些女孩子整天减什么肥!我说我们里弄里那个阿娟那叫美吗?风都吹得倒!别学她,啊?……听着听着,我的眼睛模糊起来。除了曹奶奶,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知冷知热的贴心话,特别是从这样一个没有多少学识的粗糙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我说:叔,你也好照顾自己,一个人也很不容易,扣子掉了连个缝的人也没有,以后,有合适的,还是找一个!豆豆啊,我的事你别操心!穷日子穷过,半夜敞着门睡我甭操心小偷,睡得安稳。别忘了我的话啊,长途,也不能多说了,我挂了。 好的,叔,再见!你来北京告我一声,我也去看看周爷爷。手机在我的手心里有点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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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8:15|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102) 下班后,我在公司旁边的伊春园买了一碗馄饨,吃过后,就匆匆赶回叶子的住处。意外的,在楼梯口,正准备开门的我听到里面有男人的说话声,我犹豫了片刻,不好意思打搅,就悄然下了楼。在楼下,我给叶子打了一个电话。 叶子姐吗?我是豆豆,今天晚上公司同事要去唱歌,我就不回了,去刘晓艳家。还有,我明天要出差去武汉,就别等我了。在电话里,我极力装出很兴奋的样子。 叶子说:那你当心啊,别在外面太晚! 我脑子里寻思着:那个男人是谁呢? 天已经全黑了。我去了网吧。 去网吧的第一件事是打开QQ,QQ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个头像是彩色的。我知道里面肯定有许多隐身者。我的QQ就如同扩招的大学,宽进宽出。大浪淘沙,真正能淘下来的铁哥儿们,不是很多。在QQ里,我有多种考核方式,其一:冷淡法──典型的回答是,哦,嗯,呵……就一个字,以此来考察聊友的耐心,有的受不了这气,说不定就一气之下又删了我。想当初是满腔热情的加我为好友,唉!其二:图像法──不管对方说什么,一律发一个憨笑的图像过去,觉得我憨,删,那好,又出局了。其三:冰冻法──挂着,边做自己的事边看聊,有的说不了三句话,脾气就来了,对方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不理人啊?甚至还说出很多难听的话,那好,不等对方删我,我先删他。但确实还很有涵养的,能理解人的,见我半天没动静,就发一歌来,说:听听吧,知道你忙。这样的,我就特感动,是在陌生人里面的,立马把他抓到好友中来。我的孤独造就了我的刁钻古怪,但我绝对是真诚的。 这个夜晚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我决定写一个晚上。我戴上耳机,打开英文歌《昨日重现》,然后又打开文档,让心底里某种情绪变成文字,变成流水,在属于我的静寂世界里流淌。尽管不时有尖叫还有嘻闹声冲击着我的耳膜,但这种声音很快被我的耳膜弹出很远,变得空洞而脆弱。我有我的世界。我与我小说中的主人公活在一起。就这样一直写,写到网吧里人声渐渐稀疏,日光灯一个个地关掉。网吧的老板揉着睡眼无可奈何地看着零星的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不归人。我渴望有我的世界,比如,有一个书房,一台电脑。谁也不会喜欢网吧的那种环境,但一个人的生存和尊严我一直以为只决定于她的内心。当我们无法改变环境的时候,我们就固守自己内心的一份尊严。在网吧,我有良好的坐姿,从不大声喧哗,在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凌晨三点,倦意终于伴随着寒露向我袭来,我的眼皮下垂得无法支撑,无法睁开。于是,我又听歌。听《2002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知道:北京的延庆下雪了,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草原,还有森林,它们蜷缩在繁华喧嚣的北京城外,而我却不知道。走在大街上,我的眼里只有疾驶的小车和擦肩而过的陌生面孔。我们来不及回头,更来不及看橱窗中一掠而过的自己。写到三点半,我收到蚂蚁的短信:豆豆,你在哪里?我睡不着。我说:我没睡。他说:天哪!你真的在?我服了你了!我说:不早了,你睡吧!我手机快没电了,然后,我关了手机,又接着写。
104#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8:29|只看该作者
(103) 当我从网吧那扇木门里出来时,打了个寒颤。而小腿以下,竟感到没有知觉了。在迈出门的瞬间,我发觉北京的早晨竟是分外的美:大街是如此静寂、空旷,人行道上是溜狗的老人,还有骑着三轮车快乐满足地蹲着的卖菜汉,我竟还发现了驴车,摇摇摆摆地从大街走过。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我这才发觉:我已有好长时间没有抽烟了。我不知我为什么会遗忘这件事。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走了一会儿,我腿的活力好像在慢慢恢复,手也慢慢暖和了许多。 上午上了一会儿班,下午公司开了半天教研会,关于统一培训学校教材、走标准化道路的问题。晚上,就要准备去北京站坐火车去武汉了。 出门时,我提着牛仔包,脖子上缠了一条比我的人还要长的黄薄羊毛围巾。在地铁长长的通道里,我发现前面传来吉它声,是我很喜欢的梁弘志的那首《恰似你的温柔》: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一个男生的声音,沉静而忧郁。我有一部自选诗集,题目就叫《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可想而知我对此歌的喜爱,以前我是听蔡琴唱的,不过,我更喜欢男中音。慢慢走近,我看到我前方的脚边有一顶帽子,里面有几个一元纸币,我不忍从兜里搜出钱来,我觉得我把钱丢在他面前简直玷污了他,玷污了他的音乐。我从下缓缓抬起头,我的眼珠定住了:他……他竟是蚂蚁!天哪!他是一个流浪歌手!蚂蚁的眼微闭着,他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出动人的光泽。一个典型的哈尔滨男孩。曾在网上看到过形容哈尔滨男孩的文字,说他们恋爱时,有一种“爱我就跟我走”的十足的霸气,说有许多傻女孩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吸引。蚂蚁沉浸在音乐里,没有注意到我,我看到他,只觉得一阵心痛。从没有一个男人令我如此地心痛!很快的,我匆匆地逃离了他! 我不能在此逗留,我要去武汉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明白蚂蚁为什么要骗我,事实上,他是博士也好,是流浪歌手也好,在我心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真诚。我不明白他对我隐瞒的到底有多少,我不可能把我终生的幸福交给一个欺骗我的人,虽然他有些许的魅力。歌声在我身后停了下来,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豆豆,你等等,你听我说── 我站住了,回过头。 豆豆,对不起,我一直准备对你讲我的故事,可一直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蚂蚁有些尴尬。 我说:是吗?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你的生意做完了吗? 蚂蚁很愤怒,他说:你……你怎么这么说? 你要我怎么说?大艺术家?我说。 蚂蚁突然看到我背着包,紧张地问:豆豆,你这是要去哪里?我突然很想捉弄他一下,就像他一直以来不停地欺骗我一样,我说:离开北京,现在你知道了吧?说完,我扔下了他,飞快地向地铁出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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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8:44|只看该作者
(104)地铁出口外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带,只是树木在黑夜中有些阴森,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着前面的那片灯光快步走去。路上行人确实已经不多了,我这才感觉我的路径选得太匆忙,耳朵能听到头上的树叶在哗哗直响.过一会儿,包里传来手机的和弦声,我边走边从包里拿出了电话。是蚂蚁的。 我没接,任由它响着.一次又一次,我把它拿在手上,当作了一件为我伴奏的乐器。蚂蚁,流浪歌手?呵,有意思!和弦配上我匆匆的脚步,这种感觉很妙。蚂蚁,你的来电对我来说不是烫手的山芋,但我要把你的心烤焦。和我斗?大概等到蚂蚁拨打了30次后,我打开了它,当然,我也知道蚂蚁的脾气。 蚂蚁说:豆豆,求求你,回来,你不能就这样走,这样是不负责任的!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不到你! 我说:你就对我负过责任吗?你为什么骗我? 豆豆,我没有骗你,你倒是听我说呀! 别说了,张涵!事实上,博士也好,歌手也罢,在我心中都不是很重要的,那只不过是披在人身上的一件外衣。只是,我非常反感别人欺骗我…… 正说着,我感觉我的脚下被一件东西给拌了一下,脚尖软软的,旁边好像还有一堆东西。那软软的东西被一个小棉被裹着。借着朦胧的灯光,我蹲下身一看,竟是一个婴儿!天哪!一个弃婴!旁边还有一个包裹,大概里面放了小孩的衣服。我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的脚定在地上,再也无法挪开了。 我不能丢下她。 我慢慢的把她抱起来,贴在我的胸前,这个小东西!她一直不吵不闹,就像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被遗弃的人儿一样,或者说,她怕吵闹而吓跑了我。她的脸柔软嫩滑,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我无法放下她,在一刹那,我作出一个决定,我要把她带着,我不能把她放在这里!否则,她会被冻死的。我把围巾从脖子上解了下来,缠在她的身上,在为她包裹的时候,我甚至想好了她的名字:贝贝!我确信她是个可爱的女孩。 可我几乎在下决心的同时,又犹疑了。我这是去出差,把她带到武汉去么?一个大姑娘抱着个小孩,别人怎么想?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豆豆──,我扭头一看,是蚂蚁,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说:豆豆,没事吧?唉哟,吓死我!怎么说着说着电话就断了,打也没人接。嗯?这是什么?哪里来的小孩? 我说:捡的。 天哪!捡的?几分种没见,你就捡了一个小孩?太搞笑了!你准备抱回去?蚂蚁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是啊,怎么啦?我力求使语气平稳。 豆豆,你头脑有点发热吧?蚂蚁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真是开玩笑,你以为是个小猫小狗的,捡回去关家里?她可是个人! 我说:我知道啊,就是因为她是个人呀,所以,我才要捡回去。 蚂蚁说:豆豆,你有没有搞错!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再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呢? 我咧开嘴笑起来:张涵,你太搞笑了吧?我们的孩子?你也想得太远了吧?在哪儿呀?在和蚂蚁对话的过程中,我越发坚定了带走小孩的决心。我说:张涵,对不起,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若干年前,假如没有曹奶奶收养我,我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人世呢!你不用说了!我要赶火车了!说完,我抱紧孩子,向北京站跑去。 我能想象得出身后的蚂蚁是如何的目瞪口呆,如何的气恼,我不管。我有我的生存哲学和为人之道,我不想违背我自己的意愿迁就于他。我只知道,我路过这个被遗弃的婴儿时,我不忍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匆匆而过,我做不到。至于抱着这个小孩后的麻烦,我也不想过多地去想。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什么的,我的善,只是出于一种本能,或者说,出于一种同病相怜。 检票,一进站,我和贝贝就淹没在人群中。
106#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8:58|只看该作者
(105)当我在一个空椅子上坐下来时,旁边一个圆脸女人关切地问我:一个人呀,孩子她爸呢?我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说:您出差吧?此时,贝贝在我怀里骚动着,首先鼻尖的肉肉蹙在一起,然后,张开小嘴哭了起来。圆脸女人说:看是不是尿尿了。啊?我大吃一惊,眨眼之间,我的腿上传来一股热气,然后,感觉裤子粘贴在大腿上,低头一看,已湿了一大片。糟糕!这怎么办?贝贝还是哭闹个不停。圆脸女人说:你是刚当妈妈吧?瞧你手忙脚乱的!来,我帮你抱抱,你先去换衣服,顺便买点尿不湿和吃的来。我感激地看着她,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能隐隐看到眼角的鱼尾纹。我也有个女儿,她说,养儿才知道父母的艰辛哪! 我说:谢谢您!真是麻烦您了!说着,我就去旁边的摊位上买东西,扭头看时,发现圆脸女人的头一低一扬,好像正在哄贝贝,我微微笑了,没想到,现在竟成了未婚妈妈。距离上车还有一个多小时,贝贝喝过我买的热牛奶,已经安静地睡了。此时,我已经和圆脸女人很是熟识了。她说她叫杨雅琴,武汉人,此次是来北京开会。当她得知我怀里的小孩是刚捡到的时,轻拍着我的手背说:真是难为你了,唉,不过,你可以把她交给警察的。 我说:我不忍心,如果把她交出去是很容易,可是,她以后是什么命运我就不得而知了,不知漂泊在哪里。那我会牵挂的。杨雅琴叹了口气,说:唉!也是。说着,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联系,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接过后,放进了兜里。进站后,因为杨雅琴在14号车箱,而我在5号车箱,隔得远,就分开了。好在我没有什么行李,除了一个包裹和牛仔包,再就是贝贝了。看着又熟睡的贝贝,安静、可爱,我心底最柔软的一角被触动了,同时,我也不明白她的母亲何以这么狠心地抛弃她!虎毒不食子,唉!我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个红色的小斗蓬,于是,为贝贝盖上了。迷迷糊糊中,我想睡,可又不敢睡。就这样,在火车的隆隆声中,我怀抱着贝贝,离我的第二个故乡──武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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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9:12|只看该作者
(106) 车一到武昌站,窗外满是明媚的阳光。 我怀抱着贝贝,一下车,就在一张小纸牌上看到了我的名字,上面写着:接许豆豆。纸牌下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夹克,深蓝色长裤。我忙走过去,笑着说:您好,您是武汉的代理吧?我是许豆豆!那男人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满脸堆笑,说:哦,幸会,幸会,我姓邢,叫邢扬清,激浊扬清的扬清!说着,我随他出了站,来到停车场,上了他的面的。 邢扬清一面开车一面对我说:许老师,你是第一次来武汉吧?我说:哦,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来过,而且是在农村,我外婆家是武汉。哈哈,许老师和武汉还是很有缘呀!难怪公司派你来呢!邢扬清打着哈哈,这是──?邢扬清用嘴努了努贝贝。我知道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我也不想像祥林嫂那样一遍遍地说,就把话题叉开了,说:代理处在哪里呢,邢师傅?邢扬清说:哦,在解放大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受的是什么气?学生、家长整天骂我是骗子,他们说交了钱,可下载的课件没有用,与自己所学的版本不一致。这不,以前是整天电话投诉,现在在我办公室里闹着要退钱。我说,我跟总部反映多次,要等总部派人来怎么说,退钱,那可不是一个钱两个钱的事儿! 我暗自思忖:佘静这回可派给一趟好差!看我回去怎么报仇!这样,许老师,我先安排你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下来,然后,我们再谈工作的事如何?邢扬清说。那也行,我坐火车也累了,还有贝贝拖着,先歇歇也行!我靠在后座上,眼微微闭着,想着贝贝,凭空多出的这个小东西。 车在一个叫做延寿巷的地方停了下来。邢扬清让我在延寿巷的路口等他一会儿,他去停车。我忙抱着贝贝站在一棵大树下。这个小巷看上去很是热闹,朝里看,服装、水果等五花八门,巷子口,一阵阵臭豆腐的香味儿直往我鼻孔里钻。我谗得不行,吞了吞唾沫,来到了那一排小摊贩前。这个,这个,多少钱?我用食指指着铁板上的几样东西。这是铁板烧,一块钱两块,便宜!来多少?摊主是位穿着绿军装的中年妇女,感觉她的服装与她的职业搭配起来有些滑稽。不过,民以食为天,餐饮业也是一项神圣的事业。我陡然想起中学时我的数学刘老师在讲台上非常严肃地讲勾股定理,可他的红裤带却露出长长的一截,这一场景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刘老师也笑了,错以为自己讲解得非常精彩。 兜里没有零钱,于是,抱着贝贝歪着身子从牛仔包里拿出钱包付钱,是张一百元的。绿军装接过钱,警惕的在我脸上看了看,然后才把钱放在太阳光下眯着眼睛看,看完了,又不放心地看着我的脸。我说:放心吧,是真钱,我不会骗你的。我明白做小生意人的艰辛,因为我知道阿翠的生活。假如收到一张百元假钞,富人可能一笑而过,而穷人,有时连死的心都有。 绿军装见我抱着孩子,不方便,就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凳要我坐,我见我对面的摊位前,有个男人也坐在凳子上,边吃边伸出脚,有一个灰头灰脸的男人在帮他擦皮鞋。 在北京,我从未看到过擦皮鞋和被擦皮鞋的人,不知是城管管得厉害还是北京人不会享受。在我看来,在北京活着的许多人确确实实很累。五六千块钱月薪还有可能是负翁。每月房费的月供,交通费等等,一个月,刷上几次卡,钱就渐少,同事相约去酒吧还有北戴河,都不敢吱声。早上带一烧饼中午在公司微波炉里一热,就着一条黄瓜就算是午餐,还美其名曰营养搭配。我现在算是领教了悠闲自在的武汉人了,瞧小日子过的,物质享受、精神享受两不误,吃也吃了,鞋也变得光亮了,也扶贫了,花一块钱,也算不了什么,但真正享受了生活。
108#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9:24|只看该作者
(107)正寻思着,见邢扬清提着我的包裹过来了,忙招呼说:邢师傅,来,吃几块臭豆腐,我请客!说着,把右手插进兜里去拿钱包。不知怎的,我觉得今天我的荷包很深,竟不见底,手指终于见底了,可什么也没捞到。我心里一惊,完了,包,钱包被偷了!邢扬清见我的表情,明白了七分,他忙走过来:怎么?钱包被偷?我几乎哭出声来,点点头,说:大概是的,我刚放进兜里的。邢扬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唉,都怪我,忘了嘱咐你,现在这一带有个镊子帮,专门用镊子偷钱,他们的手放在自己兜里,镊子放在袖口里,很隐蔽,外人看不到。我刚才停车,哪想到这么快就…… 我看着手里的臭豆腐,已经没有吃的心情了。邢扬清说:走,先去招待所把东西放了,我接你去吃火锅。钱的事,先别急,我这里用着! 现在我才真的体会到做母亲的艰难,贝贝时刻要抱着,她就像我身上凭空多出的一个器官一样,割舍不掉,也割舍不得。在太阳红火锅城,邢扬清见我一手抱贝贝一手吃鱼片,很是同情地说:怎么?老公出差了吧?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不得不说了:这个孩子是我昨晚来武汉时捡的一个弃婴!邢扬清的眼睁得老大,眼珠本来就有点儿凸,这下子好像要爆出来似的。他筷子停在半空好半天,然后点着头说:难得呀难得,北京人的素质就是不一样!来,来,许老师,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说:我很喜欢小孩子,从她身边经过,我真的不忍心…… 许老师,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孩子的妈,她就丢得下吗?还是亲生的!真是该千刀万剐!邢扬清愤愤不平。我说:也许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我想,做母亲的哪里真忍心丢掉自己的孩子呢!邢扬清拿起公筷往我碗里夹牛肉片,说:吃,吃,莫讲客气!招待不周!对了,许老师──,说着,邢扬清掏出钱夹,拿出一叠钱来,──这600块钱,你先拿去用,莫客气!说实话,我敬佩许老师你这样的人!这钱,你只当我给这个可怜的小孩买东西吃。就别提还钱的事了! 我接过钱,说:这…… 别这呀那的,快吃快吃,吃过后我们去代理处,小田还在那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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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8:59:37|只看该作者
(108) 京京教育公司的武汉代理处门点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门面左边是搞铝合金门窗装修的,玻璃铝合金材料都堆在门口;门面右边是一家卖猪祠料的,一大包一大包的深黄的猪祠料堆得吓人。本来不宽敞的门被两边的一挤占,简直不成样子了。一个长了一头浓密头发的青年坐在里面,邢扬清介绍说他是小田,专门负责产品推介的。小田给我倒过一杯茶,忙起身接电话,也不发一言,就愁眉苦脸的把话筒递给邢扬清,邢扬清说:唉,公司再不解决客户问题,我们简直就没法呆了。对了,许老师,明天我们想开个情况说明会,你来讲解一下,行不?我们也不是搞教学的,一些问题也不懂。我说:好的,教材这一块,我是熟悉的,没问题。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小田打开墙上的一台21寸的彩电来看,邢扬清说:对了,小田,你闲着没事抱抱小孩,让许老师休息一下。小田走过来,就把贝贝抱起来,说:走罗,出去玩──我站起身,忙给佘静打电话,在电话里请示了有关录新版本课件的问题。我说:明天我们准备开一个情况说明会,那就要谈到录新课件的问题,到底如何处理?佘静说:那就录吧,还不是你的事儿!我就知道佘静会这样说。通完电话,我对邢扬清说:明天会处理好的,您今天就把一些意见大的客户电话通知到,我明天把情况说明。只好暂时这样了。晚上,我抱着贝贝准备去招待所休息,邢扬清邀请我去逛江汉路步行街,我说:步行街我倒不想去,整天在城里,看的都是高楼大厦,也见怪不怪了。说真的,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去我外婆家看看,给她老人家扫扫墓,当然,那里也没有什么亲戚了。 邢扬清说:哦,你外婆家在哪儿呢? 我摇摇头,说:具体名字我也记不得了,不过,那地方有山,很美的。邢扬清叹了口气,说: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你知道地方,我还可以开车带你去,有山的地方,很美的地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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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蒲阳 发表于: 2005-1-12 19:00:00|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109) 邢扬清在武昌火车站送别我和贝贝时,还抹了一把眼泪,我挥挥手,说:邢师傅,回去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我看到贝贝的眼睛也在滴溜溜地转,好像也在找着什么人似的。这次武汉之行,客户纠纷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但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失落,来武汉之前,我总抱着一丝寻亲的希望,希望能找到我母亲童年生活过的地方,但毕竟年代就远,物是人非。我抱着贝贝,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树木,头脑里一片空白。蚂蚁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占据我的心房。在我来武汉的两天里,蚂蚁再也没来过电话。我把电话的铃声调得最大,可还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我一次次查看未接来电,一个都没有。我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其实,当我在地铁里看到弹吉它的他,当我知道他是流浪歌手,我发觉我心底的琴弦真正被他拨动了,我感到心痛了,心疼了。可我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为什么要掩饰自己?为什么要拒他于千里之外?我为什么一次次地逃离?我相信蚂蚁能够给我带来幸福,这种幸福不是学历金钱地位所能衡量的。当我沐浴在他充满爱的光芒的眼神中时,我就坚信这一点。自始自终,我都是在用眼睛用心灵来寻找爱情。张涵,我是豆豆!我拨通了蚂蚁的电话。豆豆,你在哪儿?蚂蚁说。我今天晚上八点到北京西站,你来接我好吗?然后我在心里说:亲爱的蚂蚁,我想做个幸福的小女人,我想有个家,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蚂蚁说:豆豆,憋不住了吧?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呵,还是我赢了。你的电话驱散了我心头的阴影,我真是太幸福了! 我在电话里听到蚂蚁亲吻我的声音,我点着贝贝的鼻子,笑着说:看什么看?你这个坏家伙!火车到站后,果然,看见蚂蚁在站台等我,我说:还挺准时的,真是随叫随到啊!人家离开北京,你理都不理!蚂蚁说:你当我白痴啊?我问过刘晓艳了,说你出差,呵,你跑不了的!总不是蚂蚁家的!蚂蚁一边说,一边从我手里接过贝贝,口里不停地说;来,爸爸抱,爸爸抱! 我掐了他一把,说:又在占便宜!对了,张涵,这两天你在忙啥?又去地铁卖唱了?蚂蚁说:你真以为我天天在那儿卖唱哪?我那是找创作的灵感!不过,这两天收获挺大的,又写了一首歌!哦,这是我的名片,总忘了拿给你!我接过一看,蚂蚁工作室。我说:张涵,你真是气死我,整天把我弄得云里雾里的,一会儿歌手,一会儿又是工作室! 蚂蚁说:是啊,你为什么要分开说呢?为什么不把它们连起来说呢?不都是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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