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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追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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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新华网
原文标题:“追象人”

8月8日下午,确定了亚洲象的位置后,普宗信在回收无人机。陈欣波摄(新华社发)
2020年7月13日,几头亚洲象在破坏庄稼。(无人机拍摄)勐海亚洲象监测预警中心供图
  野生亚洲象是中国一级保护动物,境内主要分布在云南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普洱市等地,数量在300头左右。近年来,受栖息地退化等因素影响,越来越多的野生亚洲象走出森林,频繁进村入户“搞破坏”“霸占”田地吃庄稼,“人象冲突”愈演愈烈。
  为及时锁定野象位置,当地聘请了多名经验丰富的护林员担任专职亚洲象监测员,被称“老普”的普宗信便是其中一位。五年多的时间里,他和同事们冒着巨大风险,数次前往深山密林追踪野象,成功地发出了一条条预警,被当地人称为大象“坐标”。
  “世界大象日”(8月12日)前夕,记者与老普等亚洲象监测员一路同行,感受他们追象的艰辛。
  直击“追象”现场
  8月8日晚上9点20分,西双版纳州勐海县勐阿镇嘎赛村的一条水泥路上,“老大”突然现身,与前去寻它的老普差点撞个正着,直线距离不到20米。
  “老大”是一头3米多高的成年亚洲象,当时正在路边吃东西。老普走到一个拐弯处听到了动静,第一反应就是关掉手电筒,接着慢慢往后退,再加速往回跑。撤到安全距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想找到它,但又害怕见着,毕竟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老普苦笑着说。
  “目前这一片有两头野象在活动。‘老大’就是其中之一。”老普掏出手机,在照片下面附上一段大象活动位置的文字信息,将其一并上传至亚洲象预警平台。随后,他复制好文字,粘贴到朋友圈和周边村寨微信群。
  老普动作很熟练,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类似于这样的预警信息,他每天至少要发布一到两条。遇到亚洲象活动频繁时,老普在野外待的时间更长,发布的次数更多。
  “我们及时发出一条预警,就有可能避免一次人与象的正面冲突。”老普说。
  话音刚落,“老大”身后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响起一个急刹车的声音。随行的无人机飞手向志杰说,幸亏司机发现及时,没有往前继续开,要不然会惊扰到野象。
  结束监测,老普看了下表,已是半夜11点半。四处无人,只剩下虫鸣和蛙叫。确定没人再过来,他们才着手收拾设备回去休息。“有象活动的地方,就得守着。”
  第二天早上6点钟,他们又准时出现在“老大”的活动区域。
  “天一亮就有农户外出劳作,我们得赶在他们下地前找到象。”老普边说边往前走,顺手捡起路边散落的甘蔗和玉米。“这家伙聪明得很,比我们吃东西还灵活,而且只吃中间嫩的部分。”
  这时,向志杰升起了无人机,配合著老普继续搜索“目标”。
  发现大象脚印后,他顺手找来一截树枝。“直径快30厘米了,就是‘老大’!”说完,老普继续往前走,看到了几坨大象粪便。他往上面踩了几脚,蹲下身,直接上手找线索。
  “看上去有些新鲜,说明它离开时间并不长。你们看,残渣里有苞谷和甘蔗,都是昨晚吃的。”老普说,干这份工作首先就得把脚练好,遇到野象攻击随时准备逃跑;其次就是不怕脏不怕苦,还得耐得住寂寞。
  正准备起身,向志杰打来电话:“无人机拍到象了,你们撤回来!”
  在无人机画面上,记者看到一头亚洲象正在茶地里“晃悠”,时不时还拿鼻子卷土往背上甩。老普第一时间拍图发了预警,转身扛起一块写着“野象出没,禁止通行”的标牌竖在路口。
  做完这些工作,老普才开始吃早饭。“若是监测象群,我们就会一天忙到晚,直到它们上山。这还得看它们心情。”老普说,上个月,他花两个多月工资买了台新手机,想拿它拍出更好的照片。
  那台旧手机里,除了几张家人照片,全部都是关于亚洲象的“日常”,多达上千张。
  与“象”结缘
  与老普一路同行,记者体验到了“追象”现场的惊险与刺激,也感受到了“追象人”的不易。早出晚归,风餐露宿,大象在哪,他们就得往哪赶。
  “有时候,就连吃饭我们都是和大象在一起,只不过它们慢悠悠地吃,我们得抢时间。”老普说得很认真。
  身高1米78,皮肤黝黑,头发有些花白,平日里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走起路来“带风”……这是年近50岁的老普给人的第一印象。初中文化的他原先是勐阿镇林业站上的一名护林员,后来之所以担任亚洲象监测员,还得从一群象来了说起。
  2007年前后,有象群从普洱市澜沧县糯扎渡迁徙到勐海县。消息传来,小县城炸开了锅,很多人都没见过,当天便跑去看热闹。老普虽然没去现场,但也觉得稀奇。
  “听说来了一群象,大家都觉得新鲜,毕竟原先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老普插了一嘴,“去过动物园的人除外!”
  没想到的是,这群野象来了后就赖着不走,晚上集体出来觅食,白天进林子休息。2012年,随着象群活动范围扩大,老普所在的勐阿镇也有了野象踪迹。“见是没见着,但心里老想着这事,只能自己格外小心。”他说。
  随后有村民开始反映:野象进了庄稼地,吃了他们的玉米和甘蔗,踩踏竹子、茶树等经济作物。有些“肇事”的野象还闯入村寨民房,对房屋、车辆等造成不同程度的损毁,后来甚至发生了几次严重的伤人致死事件。
  “2015年起,野象开始频繁肇事,大家开始‘谈象色变’。”老普说,这一年,他成了当地的一名亚洲象监测员,承担起亚洲象活动范围的日常监测工作。
  老普要做的工作就是“追象”。象出没的地方,别人往后退,他却得往前凑,为的是尽快锁定野象活动位置,拍出清晰的照片,并及时发出预警。
  然而,做出这个决定,对老普来说,并不容易。因为随时面临危险,家人曾多次劝他不要“冒头”。
  “以前只觉得野象稀奇,但自从知道它伤了人,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老普转头一想,这项工作总得有人要做,做好了就能减少人象冲突。接受简单培训后,老普便开始了自己的“追象”之旅。
  可很长一段时间,早出晚归的他始终没有在野外见着象。
  他总结了原因:一方面,大象很聪明,经常能够甩开“尾随者”;另一方面,因为对大象活动轨迹不够了解,很多时候都扑了空。“成果还是有的,毕竟发现了几个大象脚印。”老普调侃道。
  明知有危险,更要从容淡定,老普带着这样一种心境继续“追象”。头天早上7点钟起床,没见着象,老普第二天就把闹钟时间改到6点半,以此倒逼自己与大象活动时间重叠。
  老普尽量扩大搜索范围,争取不留盲区。摩托车去不了的地方,他就步行前往,通常随身只带一个望远镜和一些干粮。直到有一天晚上,老普根据前期摸排,成功追踪到一头出来觅食的野象,远远地拍到几张照片,发出了第一条预警。
  记者问:“万一遭到野象攻击,可有什么防身设备?”
  老普答道:“弹弓算吗?顶多只能给它挠挠痒了。”
  跟野象“打游击”的艰难岁月
  “要追象,首先得了解象。”老普逐渐摸索出了野象的生活习性和活动规律:天热时,象会早一些出来;雨水多的时候,活动时间推后。根据大象粪便,老普能大概推断出象群经过的是甘蔗地还是玉米地。
  可长期和野象“打游击”,终究还是有风险。2016年6月,热成像无人机首次使用,这给老普吃了一颗定心丸。特别是在监测群象活动时,无人机因为飞得高看得远,成了他们最好的帮手。为此,老普格外爱惜它。
  “这东西省时省力又安全。‘嗖的一下’就抵得上我们跑老半天呢。”老普说,唯一的遗憾是下雨天不能作业,他们这些地面监测员就得及时补位。雨一停,就立即升起无人机,扩大搜索半径。
  采访过程中,老普向记者展示了他手机里保存的一条视频。画面中,一个身穿白色上衣的瘦高个正在被一头狂奔的野象追赶,水泥路上瞬时扬起一阵尘土。被追的这个人正是老普,他说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但没能录下来。
  今年2月19日,长期被监测的象群突然少了一头。
  老普赶紧跑到小向边上,睁大眼睛盯着无人机显示屏。“1,2,3……12?1,2……12!”老普硬是数了两遍。当时天色渐黑,野象一旦进入到人口密集区,后果不堪设想。大家只能寄希望于无人机,盯着它不敢眨眼。
  几分钟后,有村民打来电话,说是有一头野象闯进了村子。老普和同事赶紧开车赶往事发点,到了后发现现场一片狼藉,一头被惹怒的成年母象正逼近村活动室。
  慌乱的人群中,老普发现有两个小孩吓得瘫倒在地,哇哇大哭。就在野象准备越过他们头顶时,现场的森林公安民警打响了防暴枪,两小孩逃过一难。趁着野象掉头,老普和同事黄国华冲过去一人抱走一个。
  就在这时,无人机遥控器又成了野象的攻击目标。来不及半点考虑,老普在地上一个翻转,硬是在野象的眼皮子底下把遥控器夺了回来。“这东西可不能坏,要不然我们就成睁眼瞎了。”他说。
  作为一名监测员,与野象“狭路相逢”是常有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逃跑。
  老普记得,有一次进林子,他们被一头经验丰富的野象反侦察了。趁着山高林密,它从一条岔路迂回过来,见着人便开始追。眼看来不及撤,老普三步并作两步找到一棵树爬了上去。可随行的黄国华因为脚底打滑,爬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
  老普当时没忍住,抱着树干偷偷笑,还掏出手机全程记录下同事的这个“糗事”。“遇到这种危险情况,谁也顾不了谁。他腿长,任何时候都比我跑得快。”黄国华打趣说。
  在村民看来,老普就像是大象的一个“坐标”。哪里见着他了,就说明离野象位置不远,他们得及时避让和防范。“走到街上,很多人都会问我大象在哪,这便是我干这份工作的意义。”老普说。
  追象难,把人管住更难
  “这是老大,你们见过。这是老二……我们管它叫‘缺耳朵家族’。”对着一张无人机拍摄的“全家福”,老普跟记者说起他跟的这群象。“就跟叫小名一样,喊着喊着就习惯了。”
  为了区分这些亚洲象,老普通常会根据它们的个体大小来命名。针对有明显性格特征的野象,他还会起一些“外号”。他说,“老大”脾气最温和,遇着人了顶多往前追几步。吃东西的时候,来多少人都不理,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说到“老三”,老普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爱搞车,肇事率极高。至今已经弄坏近50辆车了,摩托车已经成了它的玩具。”
  几年下来,老普对象群有了一定的了解,一般当天就能追踪到野象位置。可有时预警成功发出来后,引来的却是围观村民。记者在现场看到,遇到骑着摩托赶来凑热闹的老乡,老普都会极力劝阻他们回家。
  “有些时候,甚至还有外地人专程赶来现场看象。即便是临时把路堵了,也会有人绕过来,这无疑加大了我们的工作压力。”老普发出一声感叹,“把人管住太难了!”
  对于长期赖在庄稼地或村寨里的野象,老普也很头疼。“一天两天不去干活可以,时间长了,老百姓就有可能冒险劳作,毕竟要生活。”
  今年3月中旬,象群来到勐阿镇曼迈村委会曼倒村小组,白天在田里吃庄稼,晚上进村搞破坏,持续了一个多月。为了安全起见,村干部动员住房不安全的农户住到村里有两层及以上楼房的村民家中。
  “最多的一个晚上,有64个村民住在我家。”曼倒村小组组长杨贵兴说。
  勐海县亚洲象监测预警中心负责人郑璇告诉记者,近年来,为缓解“人象冲突”,当地政府建立亚洲象监测预警机制,引入无人机、红外相机等高科技手段开展亚洲象监测,通过手机App、微信平台等实时发布亚洲象预警信息,降低了野象肇事造成的人民群众生命、财产损失。
  近期,象群去到了相邻的普洱市澜沧县,有老普的几个同事在24小时监测着。他跟单位请了三天假,带着儿子去周边玩了一趟。他说,象群迁徙回来就没时间了,只能趁着这个空档多陪陪家人。今后他还要继续把象跟好。(记者:严勇、姚兵、孙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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