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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旭 发表于: 2005-12-23 23:35:28|只看该作者|只看大图|正序浏览回帖奖励|阅读模式

[作家陈忠实逝世三周年追思会在西安石油大学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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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实,男,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白鹿原》是其成名著作,其他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乡村》、《到老白杨树背后去》,以及文论集《创作感受谈》。中篇小说集《初夏》、《四妹子》,《陈忠实小说自选集》,《陈忠实文集》,散文集《告别白鸽》等。
  1997年获茅盾文学奖,其中《白鹿原》被教育部列入“大学生必读”系列,已发行逾160万册,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电影等多种艺术形式。2006年12月15日,“2006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重磅发布,陈忠实以455万元的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13位,引发广泛关注。
  2016年4月29日7:40左右,因病在西安西京医院去世。
  2016年4月30日,习近平、刘云山、王岐山、胡锦涛、曾庆红、栗战书、赵乐际、刘奇葆等中央领导送了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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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社火(新版) [转帖]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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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su888 发表于: 2019-4-29 10:08: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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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描写了半个多世纪的农村众生相,揭示了复杂人性丨日签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他描写了半个多世纪的农村众生相,揭示了复杂人性丨日签

2016年4月29日,陈忠实逝世,享年74岁。他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陈忠实的代表作有长篇小说《白鹿原》、短篇小说集《乡村》、《到老白杨树背后去》以及文论集《创作感受谈》、中篇小说集《初夏》、《四妹子》、《陈忠实小说自选集》、《陈忠实文集》、散文集《告别白鸽》等。
  其中,《白鹿原》获得了1997年中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小说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白鹿村为缩影,通过讲述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表现了从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化。《白鹿原》后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电视剧、话剧、秦腔等多种艺术形式。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作者陈忠实以巴尔扎克这句名言做为小说的题记,表达出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宏愿与艺术追求。《白鹿原》是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揭示了人生的苦难和人性的复杂。
  2017年,由张嘉译、何冰、秦海璐、刘佩琦等人主演的《白鹿原》登陆荧屏,白嘉轩与鹿子霖这对乡党亲邻的“相爱相杀”被展现得妙趣横生,田小娥的悲剧命运令人唏嘘。最终“原二代”挣脱枷锁走向不同道路,留给观众“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鹿原”的想象空间。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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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听风语 发表于: 2019-4-28 08:17:28|只看该作者

陈忠实逝世三周年追思会在西安石油大学举行

源自:陕西省人民政府网站
原文标题:陈忠实逝世三周年追思会在西安石油大学举行

  斯人已去,白鹿犹存。4月25日上午,陈忠实逝世三周年追思会在西安石油大学雁塔校区举行。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李国平、陈忠实研究专家邢小利、西北大学学报编辑部主任刘炜评等多位专家学者齐聚一堂,追忆与陈忠实的交往细节,感佩他的人格魅力,探讨《白鹿原》的文学价值及其展现出来的深邃历史感和持久生命力。陈忠实先生的女儿陈黎力也参加了此次追思会。
  此次追思会由西安石油大学人文学院举办。与会专家学者一致认为,陈忠实先生一生都在书写人民群众的伟大实践,讴歌人民群众的精神品质,为陕西当代文学发展培养了大批人才。追思和缅怀陈忠实先生,就是要继承和发扬陈忠实先生留下的丰富文学遗产和精神财富。(记 者 孙 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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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6-5-17 15:31:00|只看该作者
  “从中国文化和精神的谱系上看,陈忠实既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文人,也不属于现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他的经历,他所受的教育,以及由经历和教育所形成的生活观念和思想观念,都更接近于中国农民的生活观念和思想观念。”邢小利说,他还是偏儒家。他对儒家的思想文化的东西读得也不是很多,但这块土地就是儒家的。那个文化是骨子里头的。他一生下来,他妈他爸他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受这种观念影响。”
  “剥离”与“寻找”是陈忠实后期创作,特别是《白鹿原》创作必要的艺术创造心理过程。“没有这个‘剥离’与‘寻找’,就没有后来的陈忠实和《白鹿原》。”
  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这是陈忠实要做的。“他没有剥离干净。我对那个时候的文化背景是了解的,他开始没有自我,后来他开始慢慢寻找自我,最后完成了自我。完成了自我并不是说你就达到了一个知识分子或者是文人的高度,他只是个作家。完成了他的自我,所以我没有说他这个自我到底是啥,从某种意义上还没有进入到现代。有时候我说他对历史的认识是模糊的,对现实的态度是暧昧的。”邢小利说,“但是作为一个作家已经很难了。正是他的很多复杂的东西,体现了历史的很多斑斑点点。你把他打磨得太干净了,反而不丰富了。所以我说复杂的反而是深刻的。你弄得很干净,纯粹的知识分子、文人,那反而显得单调。”
  有一句评论陈忠实的话是:“告别权威历史、政治化历史和政治化文学崇拜的同时,陈忠实走向了文学的新的构建。”
  1980年代,中国在转型,陈忠实也在转型。
  邢小利是把陈忠实放到80年代的大背景下去审视陈忠实的。80年代中期的文坛,主义、流派、方法异彩纷呈,“各种风骚一半年”,而其中的“文化-心理结构”的创作理论,使陈忠实茅塞顿开。
  1980年,李泽厚在《中国社会科学》第2期发表《孔子再评价》一文,提出了“文化-心理结构”概念,认为孔子学说为汉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奠定了基础。80年代中后期,一批具有革新意识的文学研究者如刘再复等人把李泽厚在哲学、思想史、美学研究中提出的“主体性”、“心理积淀”、“文化-心理结构”等概念和理论引入文学研究领域。刘再复在《人民文学》1988年第2期发表的《近十年的中国文学精神和文学道路》一文中认为,1977年之后的文学是反思文学,从政治性反思到文化性反思,再发展到自审性反思。
  “陈忠实并不一定要深入了解这个理论学说的来龙去脉及其理论价值和意义,他得到的创作启悟是,人的心理结构是有巨大差异的,而文化是人的心理结构形态的决定因素。认识到这一点,陈忠实的创作思想就从人的性格解析转为对人物心理结构的探寻。”邢小利说,“探寻对象就是他生活的渭河流域,这块华夏大地上农业文明出现最早的土地,它的历史和现实的文化对人的心理结构的塑造。”
  1991年腊月,妻子王翠英到西蒋村给陈忠实送面条和蒸馍。临走,送妻子出小院时,陈忠实说:“你不用再送了,这些面条和蒸馍吃完,就写完了。”王翠英问:“要是发表不了咋办?”陈忠实没有任何迟疑地说:“我就去养鸡。”
  在当时的环境里,《白鹿原》能不能出版确实是个问题。而他已经50岁了。前面的路怎么走,他不得不考虑。灞桥就在前面,那是一个自古以来送人远行的地方。是把自己送走呢,还是把文学送走?
  功 成
  陈忠实出生在灞河边上。他在小说《白鹿原》中,称灞河为“滋水”,称浐河为“润水”,意为滋润大地之水。
  1992年,完成《白鹿原》之后,他填了一首《青玉案·滋水》:
  涌出石门归无路,反向西,倒着流。杨柳列岸风香透。鹿原峙左,骊山踞右,夹得一线瘦。倒着走便倒着走,独开水道也风流。自古青山遮不住。过了灞桥,昂然掉头,东去一拂袖。
  这一年,还有一个重要的广播,对于陈忠实听到广播的时间,邢小利进行过仔细核证。他是在1992年3月底在广播里听到了邓小平“南方谈话”的新闻。当时,《白鹿原》稿子已经被被专程前来的人民文学出版社两位编辑高贤均和洪清波拿走了。
  邓小平的“南方谈话”被认为是《白鹿原》得以出版的一个政治原因。中国沉寂的局面被打破,关于要继续坚持改革开放的讲话,令陈忠实感到振奋。与市场经济相随的思想文化,也一定会发生变化。最重要的是,《白鹿原》的出版更有希望了。
  听了广播大约20天之后,他回到城里的家中。进门后,按往常的习惯随意问妻子,外边寄来的信件在哪儿放着。他看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寄来的信。他回忆过:“待我匆匆读完信,早已按捺不住,从沙发上跃了起来,大叫一声,又跌爬在沙发上。”在另一篇文章里,他又说自己叫了三声。不管是几声,总之是人生难得的兴奋。
  “开天辟地”,这是高贤均读了《白鹿原》手稿后的评价。
  陈忠实在平静下来之后,对妻子王翠英说:“可以不用去养鸡了。”
  《白鹿原》将在《当代》杂志上连载,人民文学出版社也将会出版。
  在凤栖原的殡仪馆门口,有读者拿着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版的《白鹿原》前来悼念。而陕西省作协副主席红柯则拿来了当年的《当代》,这更为少见。
  然而,《白鹿原》出版之后,曾被点名批评过。“中国作协的副书记王巨才,原来是陕西省委宣传部长。在《白鹿原》被点名后,上面要他们拿出个意见。王巨才也是个文学爱好者,原来在延安写过剧本,召集了一些评论家,一共不到10个人,陈忠实、贾平凹都没有参加,这场报告开了4天,王巨才让我们放开说,不署名,客观地反映。陕西的舆论环境特别好,我们这一批评论家年龄比较大,和陈忠实差不多大,基本上没有人说他政治上有问题。”肖云儒回忆当时的情形。
  几年后,《白鹿原》获得了茅盾文学奖。
  陕西省委宣传部开了一个庆功会,肖云儒发言快结束的时候,“多了一句嘴:当然,就像一切优秀的作品一样,它也不是没有缺点。结果记者就把我围住了:肖老师你说的缺陷是什么?我就很后悔,那一个场合不应该说那个话。”
  过了一个月,陈忠实请肖云儒喝茶。他说,你是一个谨慎的人,你绝对不是口误。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肖云儒说,我没什么想法,我就觉得《白鹿原》切入中国文化太深了,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要融入世界文化有一定的难度。“具体的中国当代政治太繁复,外国人就看不懂。你应该加强黑娃,黑娃并没有揭示出来他的内心活动,田小娥揭示了。如果黑娃作为一个野性的生命、搏动的力量,这是存在于中国民间最重要的动力,这么来写他可能更有力量。你要得诺贝尔奖就有点难度。就是这个意见。他也认可。其实陈忠实并不闭塞,他在写《白鹿原》之前读了大量的世界名著,他对世界现代主义作品读了很多,但是我说,忠实,你读的外国书很多,但你主要是拓展你的技巧。他说,这话你说对了,我看外国书主要是看结构。对他来说,文学是神圣的。一谈到文学问题,而且看你是诚恳的,诚恳中多少有些道理,哪怕道理他不接受,他就会非常坦率地跟你讲。陈忠实的性格其实是非常包容的,非常厚道的,只要你厚道待他,他绝对是非常厚道的。如果你不厚道待他,他可能会脾气很大。这种人我非常喜欢。这样的人作为朋友非常好,我会掏出心里话和他讲,可以成为挚友。这样的人写作品成功率是很大的,因为他真诚。”
  《白鹿原》持续火热了二十多年,被多次搬上舞台,在不同的改编版本中,呈现的面貌是不同的。
  5月4日的晚上,陈忠实追悼会的头一天晚上,西安外事学院版话剧《白鹿原》在钟楼附近的人民剧场演出。我坐在剧院中,并没有回到两个多月前在北京中国剧院里看陕西人艺版《白鹿原》时的那种感受。北京的那场演出后,现场是如雷的掌声,许多看过那场话剧的人,觉得更为接近原著。
  5月4日晚的这场演出,看上去有许多“光明”的地方,但却并没有给人以力量。结尾处出现的白灵和鹿兆鹏的儿子来认外公白嘉轩的场面看上去令人尴尬。这也许是一种多余的添加。而两年前上映的电影《白鹿原》则在1937年戛然而止。那是一种缺失。
  在凤栖原的殡仪馆咸宁厅里。许多人在等待着追悼会的开始。最后边的位置站着演员张铁林,他的身边是编剧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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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6-5-17 15:31:00|只看该作者
  他们敲打着板凳,急速地拨动琴弦,用喉咙涌出的声音唱着那曲经典的《将令》。“将令一声震山川,人披衣甲马上鞍,大小儿郎齐呐喊,催动人马到阵前……”
  “我刚才觉得自己没法唱下去了。”张喜民在作协食堂的桌上收拾乐器的时候,低声地说。华阴老腔如今被许多人知道,陈忠实用了很多心。这几位华阴的农民刚才是流着泪走过来的。这是院子里那几天最激越的时刻,却透出更为深沉的悲伤。
  “习焉不察、见惯不惯的惯性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它可以摧毁人对事物的惊讶、新奇,也可以摧毁人的激动、痛苦、欢乐、幸福,甚至使人变得迟钝、麻木、冷漠、冷酷。我对陈忠实就是这样的。”文学评论家李星在多年前写一篇关于陈忠实的文字时,感到难以下笔。
  在李星眼里,陈忠实不光是一个能坐冷板凳的有沉静之气的作家,而且是一个能冷静地把握环境的作家。柳青曾说,他最讨厌身上有“烧布布味”的作家。陕西话说一个人有“烧布布味”,指的是这个人慌里慌张,静不下来,稍遇挫折就灰心丧气,稍有所得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陈忠实身上丝毫没有这样的气味,这是一种性格。”
  陈忠实是省作协主席,是李星的领导。在一些事情上,李星并不认同陈忠实的做法,他们也因此疏远过。李星认为陈忠实不适合做领导,陈忠实大概也是这么想的。“说陈忠实担任的主席职位是官他可能要不高兴,但事实却确实如此,正厅级单位的一把手,还不是官?要在过去起码也相当于道台。”李星说。
  农 民
  作协的灵堂和追悼会现场,贾平凹的一举一动都被相机所捕捉。在这期间,他很少说话,要说的话,也很短。纪念陈忠实的文章,他写得也短,只有283个字。这让他备受质疑甚至攻击。大家设想着他与陈忠实之间的关系。甚至贾平凹的新书《极花》在此时也招来了许多负面评论。
  谢勇强是《华商报》跑了多年文化口的记者,他把这些事看在眼里。“这些几十年都在一起竞争、成长的老弟兄之间,感情是复杂,也是真挚的。李星对我说,贾平凹在他家里吃搅团,作协的人都来要字,从门房到年轻的作家,贾平凹趴在地下写了一上午。陈忠实也在他家吃搅团,一吃就是两大碗。如今吃搅团的老弟兄少了一个,贾老师的寂寞,岂是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所能懂得。”
2006年,北京人艺版话剧《白鹿原》,领衔主演濮存昕。
  肖云儒看了贾平凹《怀念陈忠实》一文,他认为贾是受到了佛家与道家思想的影响,在这个年龄对于生死问题也有自己的理解和认识。文中的那句“水流原在海,月落不离天”,来自《哭僧》,全诗为:“道力自超然,身亡同坐禅。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溪白葬时雪,风香焚处烟。世人频下泪,不见我师玄。”
  “有些人炒作平凹和忠实怎么样,都是小人之心。”肖云儒说,“路遥、陈忠实、贾平凹都是‘炸油条的’,都飙着一股劲,这是正常的,飙着一股劲并不是横向地毁坏别人,这是往前走,看谁走得快,是一种良性竞争。”
  陕西省在改革开放之后的第一个文学社团就有陈忠实、贾平凹,肖云儒也是其中一员。肖云儒算年龄大的,四十多岁,其他人都是二三十岁。要给社团起名字,贾平凹想了个名字叫“群木”。“树林里的木头不要打横岔,不要闹不团结。你要往上长迎接阳光,迎接风。我们这个社团就是大家争着往上。所以,我觉得路遥、贾平凹、陈忠实的关系就是在文学的道路上良性的、积极的、向上的竞争。这种劲儿正是陕西汉子的劲儿。”
  路遥得茅盾文学奖那天,大家在新闻出版局开一个会,陈忠实、路遥在,贾平凹可能不在,肖云儒在,好多人都在。“我们都还不知道路遥得奖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结果出版社有个人就过来了:路遥,祝贺你啊,你得茅盾文学奖了!陈忠实那个表情就是愣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两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祝贺你!他下决心就要回去写小说。平凹也有这样的心情,你想《平凡的世界》那么早得了奖,《白鹿原》也得了奖,他得了很多国外的奖,但从来没有得过茅盾文学奖,他就非常着急。我就和他开玩笑:平凹,你不要着急,你的写作状态就和你的一本长篇小说一样,有点儿浮躁。为啥?着急啊。最后他得上了。这些都是好事。文学陕军多少能成一点气候,就跟这股劲儿有关系。跑在第一圈的人都在追赶。不服气的人是在事业上不服气,陕西作家、评论家之间,没有搞小动作的,都拿作品说话。”
  这几天,在解放路西安图书大厦的三楼,陈忠实的作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和他的书放在一起的是陕西的几位作家,紧紧挨着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几部作品。《白鹿原》的第一个句子:“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明显是受了《百年孤独》的影响。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潮在1980年代曾经横扫中国文坛。
  再往前走几个书架,可以看到柳青的女儿写的《柳青传》。邢小利在做了一段陈忠实研究后认为,如果要理解陈忠实和理解这个时代,很多东西要往前延伸。“我们的很多文化是从延安时期开始的,陈忠实的一个师傅就是柳青。”
  柳青是1916年出生,1938年5月就到了延安。那时国共还在合作,抗日战争刚刚开始,延安整风还没拉开帷幕。
  邢小利是柳青文学研究会的副会长。“柳青这个人是很复杂的,很有价值。通过我们了解这个柳青,应该把那一段历史很多东西都弄清楚。柳青后来对历史进行了很深刻的反思。”
  柳青早年顺风顺水,待遇都特别好,到了1966年,被打倒,受到很多折磨。“他的妻子自杀,他自己也自杀过,没死成,他怎么会不反思呢?”
  “文革”开始之前的1966年2月12日,作为“民请教师”的陈忠实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预备党员。
  中共灞桥区党委在1982年关于陈忠实的考察报告中有一段记录,这是邢小利为陈忠实写传时看到的:“陈忠实带领学生从北京返校不久,学校红卫兵分裂出对立的‘红色战线’组织,这个组织刚成立,就以陈忠实是公社党委的‘保皇派’,‘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等罪名,对陈忠实进行了多次批判。从此,陈忠实成了批斗对象,除了参加劳动、留校看门以及接受群众组织批判外,无其他活动。此后也再未参加过任何派性组织。”
  1967年初,春寒料峭,陈忠实从乡下进西安城,为学校养的几头猪买麸皮饲料,走着走着,他看到自己崇拜的柳青戴着纸糊的高帽子,被押在卡车上一路游街。他几乎绝望了:柳青这样的作家都被打倒了,自己还能在文学上弄啥?
  那时候,大家都在绝望中支撑。年轻的肖云儒被打成“修正主义苗子”。肖云儒在描述这一段经历时,特别提到一点。“我跟你讲个事情,那时候在报社,我们站一排,都是要挨批斗的,前面是主任、编辑,最后是我,我是‘苗子’。介绍到我的时候,我就看到两个女学生很惊异地笑:她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头衔。我觉得特别温馨,这个世界还是有穿越政治术语背后的同情和理解。女生的眼光我就一辈子记住了,我一下子就有了信心。”
  2012年9月11日,邢小利陪同陈忠实一起去北京参加《白鹿原》出版20周年纪念活动。坐火车,晚上睡不着,闲聊起来。话题说到了“文革”,此时,陈忠实突然激动地说:“那个时代就是那个样子,当时谁都不觉得那是不正常。‘文革’中人都疯了,我也疯了。”说到这里,他睁大双眼,把头猛地向后仰。
  “他曾当时努力跟上时代的脚步,企望走在时代的最前列,其实就是紧跟当时的政治形势,并和当时的意识形态保持高度一致。他以为这样做就是‘进步’的。主观上他不是要做一个紧跟形势的跟风派,但他的思想认识,在当时,缺乏更为宏阔的文化的、精神的和价值的参照坐标,他只看到了当时的历史现实,只受到了当时的影响。”邢小利说,“这种关于文学的认识,在当时,不仅仅是陈忠实一个人的理解,简直就是一个时代的‘文学意志’。”
  1982年11月,40岁的陈忠实调入中国作家协会西安分会(也就是后来的陕西省作家协会),成为一名专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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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6-5-17 15:31:00|只看该作者
  邢小利提到了陈忠实当年的高考作文。陈忠实也曾说,自己当年写的作文有投机心理,他因此没有考上大学。“如果他考上大学,可能就没有陈忠实了。他的一丝一毫都跟那个时代有内在的联系。他所说的投机心理,其实就是紧跟当时的政治形势,他觉得这样会拿高分。”
  1962年,陈忠实参加高考。语文作文题有两个,其一是“雨中”,其二是“说鬼”。陈忠实选择了“说鬼”。“我已不记得我是如何说鬼的,也不必说我把鬼论说得如何,致命在于我没有写完。”考试结束铃声响时,他觉得自己完了。失了魂一般走出考场大门,才意识到尿湿裤子了。

愣 劲
  “他(陈忠实)住院的时候,我过几天就给他发一个短信,我说你一定要保重啊,他很感动。有一次他稍微能说话,我正在银行里办个事,他突然来个电话,说,‘云儒啊,我今天能说话了,我看了几次你的短信,说真话,你的短信让我很感动,我必须要给你打个电话。我现在好着呢,我今天感到非常好。’我就开玩笑说,那就好,你要多晒太阳,人的皮肤和植物一样也会光合作用的,像陕西农民一样在南墙上晒太阳。我在140岁的地方等你,那个时候你138岁,138岁之后你还能不能活下去我就不管了。”坐在书房里用来写毛笔字的大桌子前,肖云儒忽然说不下去了,要说的话哽住了喉咙。
  肖云儒跟陈忠实认识得非常早。他17岁就到中国人民大学上学,21岁毕业后,到了《陕西日报》工作。“我那时候贼胆大,开始在西安的小剧场讲散文。”
肖云儒 图/尚洪涛
  此时的陈忠实高考落榜,回到乡下,但仍是个文学青年。周末的时候,他坐三四十里地的公交车到城里听文学讲座。这一次,路途太远,他迟到了,坐到了最后一排。
  “他(陈忠实)坐在后面就很生气。狗日的,为什么这个讲课的看上去还没有我大,为什么你要坐在那里讲,我要坐在这里听?”肖云儒说,“他的愣劲就出来了:我必须要下苦功。我给他的是一种反弹的力量。他后来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我说,哎呀,忠实啊,闹了半天,我给你当了几十年反面教材。”
  肖云儒的讲题是《散文散谈》。就是在这次讲座上,陈忠实亲耳聆听到他对散文这种文体的概括──“形散而神不散”。肖云儒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对散文的这句概括广为流传,已经成为惯用语。“形散神不散”,这是他最早在1961年5月12日《人民日报》一篇同名短文中提出来的。
  此前几年,正在上初二的陈忠实对文学产生了兴趣。那是1957年下半年,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经常提到一位“神童作家”刘绍棠。1957年8月27日,《中国青年报》刊登了一篇报道《从神童作家到右派分子》。相比于右派,“神童作家”更吸引陈忠实。这类似于韩寒、郭敬明对于80后的影响。
  邢小利还记得,2008年12月9日晚上,在省作协办公室,他拿出从孔夫子网买来的刘绍棠小说《山楂树的歌声》给陈忠实看。陈忠实熟悉其中的句子,开始朗读起来。
  刘绍棠受肖洛霍夫的影响很大,他喜欢《静静的顿河》。陈忠实也因此喜欢上了《静静的顿河》。从村里流过的灞河会让陈忠实联想到顿河,那是他想象的远方。很多年后,白鹿原也成了许多文学青年想象的远方。
陈忠实在白鹿原上学老腔艺人表演 图/尚洪涛
  春末的一个下午,我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电子地图上那个标着白鹿原的红点。这恰好是一片麦地,青色的麦穗直直地立在塬上,麦地里散落着几处墓碑,看上去有不少年月。天气很热,但过早到来的夏天里,并没有虫子的鸣叫。
  一位姓韩的大娘独自走过白鹿原,她是附近的村民。
  “《白鹿原》这本书?”韩大娘感到疑惑,“没有读过。”
  “白鹿原的景色好得很。”她补充了一句。
  从这片麦子地往东北方向走上几里地,经过白鹿超市,白鹿饭店……有一个刚开业不久的白鹿原民俗文化村。村口立着门楼,“仁义白鹿村”的旗帜高高地挑着,厕所的男女标识上分别写着“黑娃”和“小娥”。这里有陕西和各地的小吃。秦腔在仿古的舞台上唱着。
  在这有些魔幻的场景里,我想起一位作家说过的话:强烈的想象能成为现实。白鹿原是陈忠实给陕西创立的logo。肖云儒认为,陈忠实就是一个logo。
  “作为一个优秀作家能够成为文学的logo,已经很不简单了。如果你不但能够成为文学和文学史上的一个标志,而且能够成为一块土地、文化的标志,这就更进一步了。”肖云儒说。
  肖云儒70寿辰的时候,很多亲朋都来了,陈忠实也在其中。他说,忠实,你讲几句话,行不行?
  陈忠实当着大家说,老肖这个人很直率。“我当面批评过他(陈忠实)的《信任》,我说《信任》里面有‘四人帮’高大全的遗迹。这不怪他,那个时代都是那样。‘四人帮’刚粉碎,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是不平衡的。‘四人帮’的思维还在我们的脑子里。我对他的批评是真诚的,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在陕西电视台的一个节目上,陈忠实和肖云儒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论。俩人都是嘉宾。节目刚开始,主持人说,有人认为西安的城墙是一个封闭体,这多少成为陕西人不够开放和现代的一个标志。陈忠实一下就生气了:又拿城墙说事,这跟陕西人思想解放不解放没啥关系。
  肖云儒觉得陕西人是有点封闭,弱弱地说了句:“老陈啊,这个事情你也绝对化了,这就是个比喻。这个比喻你可以不承认它,但也未尝不可。陕西人身处内地,在思想解放这个问题上的确是要加一把劲儿。”他更生气了,说,老肖,你在陕西住了这么多年,吃陕西人的饭,你怎么就……肖云儒也激动了,现场一片唇枪舌剑。“我也是很率真的,说得我的手都发抖了,我就假装在那儿写字。”肖云儒说,“做完节目之后,本来要吃一顿饭的,大家都说,不吃了,走!”
  到了晚上,陈忠实给肖云儒先打了电话。“他说,肝火咋这么大啊。我说,我不计较,你也别气坏了。他说,不气坏,但观点还是不变啊。他说他要写文章:陕西不是一个闭塞的地方。他后来写了三四篇,他每次写完都给我打电话,让我看,我就逗他说,没看。”
  有一年除夕,春晚结束后,肖云儒睡下了。陈忠实给他打电话,好像喝了点酒,说,云儒,你在哪儿?肖云儒说,我都睡下了。“他说,我想找你说说话。”他们两人谈了一夜的文学。“他需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
  陈忠实有一张手夹雪茄的照片非常出名。“西部大开发”刚提出来的时候,肖云儒跟他说,这张照片可以做广告:你要了解西部吗?请看我的脸。“他的脸上不是沟壑纵横吗?就像罗中立的油画《父亲》一样。”
  那张手夹雪茄的照片出现在许多地方,包括陕西省作协院子里。
  陕西球迷希尔顿穿着10年前印制的陕西国力“西北狼”球迷服站在院子的树荫下。他头一天晚上值夜班,刚下班,大清早就过来了。他觉得灵堂里陈忠实的照片过于安详,这张夹雪茄的照片也许更好。“这张照片里更有陈老师的神韵。”
  陈忠实是陕西国力的忠实球迷,写过许多球评,他也有一件希尔顿身上这样的球服,经常参加球迷的聚会。足球这项运动很对他的胃口,只要他在西安,逢球便看。当院子里纪念陈忠实的华阴老腔演出停下来后,希尔顿在人群中忽然大喊“陈老师”。这仿佛是一场球赛,但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
老腔艺人在陕西省作协大院演唱悼念陈忠实 图/尚洪涛
  演出的华阴老腔就是春晚上和谭维维合作的那一群人,也是在人艺版话剧《白鹿原》里出现的那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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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6-5-17 15:31:00|只看该作者

陈忠实的葬礼

陈忠实的葬礼
  “大多数作家的葬礼看上去都悄无声息,他的葬礼像是一次例外"

吊 唁
  贾平凹穿着深蓝色的衬衣,站在悼念人群第一排靠左的地方。身旁都是深色着装的人。他们神情凝重地看着前方。陈忠实巨大的画像悬挂在黑色的幕布里,仿佛陷入浓重的夜色。画像里的陈忠实身着蓝色的衬衣,同样望着前方,面目安详。他的遗体躺在画像下的白色花丛中,稀疏而整齐的花白头发枕着一本《白鹿原》,身上覆盖着党旗。
  陈忠实活了74岁。他是在50岁的时候,有了用来垫棺材的枕头。1992年完成《白鹿原》后,他再没有出版过长篇小说。在中国文坛,尤其在陕西,作为《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有着足以与之匹配的身份。陕西在1980和90年代出现了一批享誉全国的作家,尤以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为代表。这个春天过后,只剩下贾平凹。
  在西安凤栖原的殡仪馆里,许多人料想着贾平凹会上台念悼词,就像路遥去世的时候,陈忠实致悼词那样。1992年的路遥追悼会上,陈忠实念道:“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无论这个事实多么残酷以至至今仍不能被理智所接纳,这就是:一颗璀璨的星从中国文学的天宇陨落了。”
陈忠实追悼会 图/尚洪涛
  此时,陕西省委宣传部长梁桂走上台去念悼词:“优秀的共产党员……”遗体的一侧,依次排列着国家领导人所送的花圈。
  第一个上前向遗体告别的是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在她后边的几位中,有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陈忠实的一个身份是中国作协副主席,另一个身份是前陕西省作协主席。
  5月5日这个早晨之前,陕西省作协大院里,为陈忠实搭建的灵堂已经接待前来悼念的人士近一个星期。大多数时候,院子里是寂静的,麻雀在院子中间的喷水池上汲水。天气燥热,各种纸质的纪念物纹丝不动,并没有什么风。
  院落始建于1930年代,原是国民党军队第84师师长高桂滋的公馆。1936年,西安事变后,蒋介石就被软禁在前院。作协的主要部门都在后院办公,陈忠实的一间办公室当年也在此地。成为陕西省作协主席后,后院盖楼时,他搬到了前院蒋介石当年住的屋子。有人开玩笑说,陈忠实把自己给软禁起来了。
  陈忠实看上去并不喜欢待在这个院子里。2001年春节刚过,他在西安城里买了二十多袋无烟煤和食物,回到西蒋村祖居的老屋。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显然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妻子女儿送他复归原下乡村的老屋,他留下,妻女回城。他站在门口挥手告别妻女,看着汽车转过沟口,转过那座颓败不堪的关帝庙,折身走进大门,进入刚刚清扫过隔年落叶的小院。
  2003年12月11日,他写了《原下的日子》,回忆那两年的乡间生活。他在文中引用了白居易的一首诗《城东闲游》:“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接着写道,“一目了然可知白诗人在长安官场被蝇营狗苟的龌龊惹烦了,闹得腻了,倒胃口了,想呕吐了,却终于说不出口呕不出喉,或许是不屑于说或吐,干脆骑马到白鹿原头逛去。”
  这些天,在西蒋村,有许多前来追寻陈忠实足迹的人。包括这个立着“陈忠实旧居”的院子。院子看上去是寥落的。当年陈忠实回到原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着雪茄。“原坡上漫下来寒冷的风。从未有过的空旷。从未有过的空落。从未有过的空洞。”
  省作协的院子里,立着一张巨大的画像,陈忠实神情深沉,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周围是不断前来吊唁的人们,走过画像。

传 记
  那条通往西蒋村的路,邢小利和陈忠实走过很多次。有一次,在路上,邢小利说,晚明文人很讲究生活的艺术化,有个叫屠隆的,说他最理想的生活是“楼窥睥睨,窗中隐隐江帆,家在半村半郭;山依精庐,松下时时清梵,人称非俗非僧”。这种生活方式,可进可退,非常灵活。
  陈忠实对邢小利说,我居住的地方是“半城半乡”,人是“半官半民”,其实更多的是一个“民”。
邢小利 图/尚洪涛
  在高桂滋公馆后院的办公楼里,作为作协文学创作研究室主任的邢小利,不停地在接待来访的人。他是《陈忠实传》的作者。
  “他(陈忠实)当时不同意任何人给他写传记。”邢小利说。对于传记,陈忠实认为它属于历史,要写就很真实,不能有虚的东西。写也不能只写他认为好的那一面,而不写另外一方面,如此一来,人就不全面。可是,一个活着的人总要面对很多忌讳,很多东西不能写。“他还有一个认识是,自己值不值得写。”
  “为什么后来又让你写了呢?”我问邢小利。
  “中国的传统讲究知人论世,你不了解这个人,很多作品就不可理解。不了解曹雪芹的身世,怎么能更深入地理解《红楼梦》?《白鹿原》之所以产生在这个时代,只能是陈忠实写出来,此前和此后都不可能。”邢小利说。
  邢小利给我一本《白鹿书院十年》的书。他和陈忠实一起办了白鹿书院。书院里要建一个陈忠实文学馆,需要搜集很多资料,在这个筹办过程中,他和陈忠实进行了深聊。但是对于传记,陈忠实还是那句话:“不是我不让你写,我谁都不让写。”很多有名的人提出给他写传,都被拒绝了。
  虽然不让写,但邢小利仍然在做资料的搜集,做目录,做年谱。他对陈忠实的认识越来越清晰。“做这件事我有一个认识。有句话叫‘窥一斑而知全豹’,这种认识肯定是片面的。你只有了解全豹之后才能看到一斑的价值。他早期为什么会写阶级斗争的东西,后来为什么不写了?后来为什么会写《白鹿原》?你了解了他整个人和时代,就会自然明白。”
陈忠实、路遥和贾平凹等在一起 延安大学路遥文学馆提供
  前些年,陕西人民出版社接到一个项目,要宣传陕西3个作家:陈忠实、路遥、贾平凹。路遥和贾平凹的传记都出来了,陈忠实这里仍然没有动静。出版社的人反复做工作,陈忠实还是不同意。邢小利只好再次被请出马,跟陈忠实继续聊。他对陈说,“我写的是个评传,这其实是文学研究的一个方法,一个很古老的方法。凡是重要的作家,特别是大作家,是一定要有评传的。实际上就是怎么样解读你的文本,文本一定是跟生命体验有关系的。”陈说,我回去想一想。半个月后,他对邢小利说,我同意你写,你放开写,大胆写。
  邢小利写完传记之后,把稿子给了陈忠实。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回音。邢小利心里就嘀咕,可能有点问题。出版社着急,他就去催陈忠实。陈忠实跟他说,请你吃个饭。饭桌上,陈忠实说,“你的书看了,咱不出了。不是你写的不真实,都是真实的,也写得好,我把这看了以后──这话我都没有跟别人说过──感觉是被剥光了,没有穿衣服一样。”
  “他不能接受。”邢小利说,“我能理解他,一个人面对真实的自己其实是很难的。我也没说什么,尊重他的意见。”这是2013年的事情,书稿就这么放着。
  两年之后,到了2015年,出版社又着急了。邢小利又跟陈忠实说起这件事。这回,陈没有反对,只是笑了笑。“我想,他就是默认了,书就出版了。”那个时候,陈忠实的身体已经发现出了问题。
  到了2016年2月16日,正在海南的邢小利接到了陈忠实的电话。“你写的那个我的传,我看完了。”陈忠实在电话的那头说。“写得客观”、“材料真实丰富”、“分析冷静”、“没有胡吹”──这是陈忠实跟邢小利谈到传记时说的几个点。
  “书里的一些材料,他(陈忠实)自己也没有见过。比如他的档案,档案自己是不能看的。我是拿着作协的介绍信,到省委组织部去看的。而且还必须有两个党员在场。不许拍照,只能抄写。”邢小利说,“历史学的态度、精神和方法对我影响很大。我觉得写他是记录一段历史。《白鹿原》已经是文学的一座高峰了,他以前的东西并不有损他的高度,他就是从这儿过来的。他不是天才,文学的天分并不高,但他从那样一个很低的位置走到这样的高度,恰恰说明了他的伟大。这不仅对个人很有意义,对于历史也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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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亮又热 发表于: 2016-5-6 10:31:04|只看该作者

千人送别陈忠实:水流原在海 月落不离天

源自:新京报
昨日,社会各界人士在西安殡仪馆送别著名作家陈忠实。新华社记者 李一博 摄
前来送别陈忠实的群众,有人手举手写书法,有人高举印有陈忠实纪念专号的报纸。图/视觉中国
前来送别陈忠实的群众,有人手举手写书法,有人高举印有陈忠实纪念专号的报纸。图/视觉中国
  综合新华社电 昨日上午,数千名社会各界代表和自发前来的群众来到西安市殡仪馆,为著名作家陈忠实送行。
  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忠实生于1942年8月,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是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作品。陈忠实因病医治无效,于2016年4月29日在西安去世。
  昨日清晨,人们佩戴白花,排成长队,来为陈忠实送行。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以及李敬泽、贾平凹、刘文西、濮存昕等文学界、艺术界人士前来告别。铁凝说,陈忠实把写作视为生命,这几十年来他以不朽的作品捍卫着文学的神圣。以他端严正大、忠厚率真的人格品格,成为一个民族、一块土地上一个非常耀眼的文化标志。
  前来送行的人群,也有来自陈忠实家乡、母校的群众。来自陈忠实家乡西安市灞桥区的74岁老人王吉仲在儿子的搀扶下来为陈忠实送行,他含着泪说:“上世纪60年代,陈忠实作为下派干部在我们村工作过几年,他为人质朴诚恳,心里总是装着百姓。”
  陈忠实1965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出版《陈忠实文集》《陈忠实小说自选集》《白鹿原》《生命之雨》等著作100余种。他的多部作品被翻译成英、法、俄、日、韩等多语种文字出版。
  其中,1992年面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展现了陕西关中农村的历史变迁。这些年来,《白鹿原》不仅获得了我国长篇小说最高奖──茅盾文学奖,还先后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话剧、戏曲等多种艺术形式。至今,这部小说总发行量已超过500万册。
  怀念
  陕西省作协主席贾平凹在5月1日撰文,怀念陈忠实。贾平凹写道:
  “面对着陈忠实的离去,作为同辈人,作为几十年的文友,到了这个年纪和这个时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黯然神伤,什么叫无声哭泣。
  他是关中的正大人物,文坛的扛鼎角色。在感念着他作为一个作家的丰功伟绩,我就想到一句词:水流原在海,月落不离天。
  正如有哲人说过,在这个宇宙里,生命是不息的,当每一个人的一世进入其中,他就活在了整体,活在了无限,而不仅仅是一个家庭,一份工作,一份情感里。当任何一个人的去世,如果说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失去,是我们的一部分失去,但那仅仅是带走了一部分病毒、疼痛和恐惧,生命依然不息。
  更何况陈忠实有他的《白鹿原》。
  他依然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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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雁 发表于: 2016-5-5 09:07:00|只看该作者

陈忠实悼念会今日举行 数千人前往送别

源自:法制晚报

  悼念会现场。
  法制晚报快讯(记者:董振杰)5月5日,陕西省西安市的天气有些阴沉,数千市民一早前来送别文学大师陈忠实先生。他的葬礼,今天在西安市殡仪馆咸宁厅举行。
  早上6时许,在陕西省作协门前,已经有4辆大巴,早早发车,载着数百人前往殡仪馆。
  上午8时许,fw 记者:(微信ID:fzwb_52165216)赶至西安市殡仪馆时,这里已经聚了数千市民,前来悼念陈忠实。在咸宁厅的门前,写着“沉痛悼念陈忠实同志”几个大字,两旁摆满花圈,悼念者自发站立在门口,默默不语。不少人的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还有故旧亲朋,戴孝而来。
  “慷慨悲歌泣天地,凛然浩气壮河山。”这是陈忠实为人题写的一幅书法,被展陈在悼念会现场。
  目前悼念会及遗体告别仪式正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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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明志 发表于: 2016-5-4 20:08:00|只看该作者

陕作协连设5天灵堂纪念陈忠实 8000余人来悼念

源自:法制晚报
原文标题:陕西作协连设五天灵堂纪念陈忠实 已有8000余群众自发前来

陕西作协设灵堂纪念陈忠实 摄/记者 黑克
陕西作协设灵堂纪念陈忠实 摄/记者 黑克
陕西作协设灵堂纪念陈忠实 摄/记者 黑克
陕西作协设灵堂纪念陈忠实 摄/记者 黑克
  法制晚报讯(记者:董振杰)“一支巨笔 直书时序百年梦,千篇真文 尽抒乾坤万里心”这是陕西籍著名作家陈忠实先生灵堂前的一副对联。陕西省作协在办公地点连续五天设灵堂,供各界人士悼念,已有8000余群众自发前来。
  上午11时30分许,记者来到陕西省作协院内时,这里聚满了各界文学爱好者,正在自发纪念这位不久前离去的西北文学巨匠。陈忠实先生是中国作协副主席,陕西省作协名誉主席,因病抢救无效,于2016年4月29日7时45分逝世,享年74岁。
  记者看到,作协院内摆满了各界人士所送的花圈,花圈上不但有各地作协的名字,还有潼关中学、陕西书画院等,也有群众自发相送。
  “利用中午放学时间,我来给陈老师鞠个躬。”来自陕西师范大学的小赵等三人,都是大二学生,喜爱文学,自发前来陈先生灵堂前祭拜的,“怎么也得祭拜一下,我喜欢陈先生的《白鹿原》。”
  据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介绍,陕西作协在院内连设五天灵堂,每天至少有1600人前来祭拜送花圈、挽联。
  记者获悉,陈忠实的遗体告别仪式将于5月5日上午在西安市殡仪馆(凤栖山)咸宁厅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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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文星 发表于: 2016-5-4 11:31:00|只看该作者

陈忠实去世前亲笔信:化疗使我失却记忆也失去思维

源自:中国新闻网
陈忠实亲笔信。
《白鹿原纪事》

陈忠实散文集年内将在四川出版,去世前两月曾亲笔写信答应写序
  4月29日,著名作家陈忠实去世,他在小说《白鹿原》中卓越的艺术表现,也再次引发人们如潮的好评。其实,除了小说,陈忠实还写了大量散文,他的散文风格大气、诚恳、朴实,是读者在《白鹿原》之外,更深入、全面、直接了解陈忠实文学世界及本人的又一重要途径。
  5月2日,华西都市报记者从四川文艺出版社了解到,陈忠实生前委托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白鹿原头信马行》,将于2016年年内与读者见面。据四川文艺社责编孙学良透露,2016年2月27日,陈忠实执笔给责编写过一封短信,其中提到他答应为正在筹备中的散文集《白鹿原头信马行》写序:“短序待后,争取写成。化疗使我失却记忆,也失去思维……我再争取,请您体贴。”
  一直在等待陈忠实先生“争取”写成序言的孙学良,在4月29日获悉陈忠实去世的消息,“今晨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陈忠实先生逝世。泪水夺眶而出。我一直在等他的来信,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一噩耗。”据孙学良介绍,2016年年初,他和陈忠实先生商量出一本散文集《白鹿原头信马行》,他提出请先生写一个短序,先生答应了。“我心中很感念,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我是知道的。早在2015年,四川文艺社出版《白鹿原纪事》前,我也曾请先生写序,先生慨叹说,写不了了,身体不好。但是这一次,先生却说会尽力帮我写一个短序。所以我一直在等待陈忠实先生的短序,因而《白鹿原头信马行》一书也暂未付梓。痛定思痛,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将《白鹿原头信马行》这本书做好。”
  孙学良与陈忠实先生结缘的契机,是他在2012年参与“百年百部故事经典”项目的时候,选用了陈忠实先生的一些稿件。“在接触的过程中,我深深感觉到一代大作家的风范。他非常有礼貌,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架子,话语简洁而真诚,对我这样的年轻编辑也很尊重。2015年四川文艺社计划出一套经典文学作品,我便向陈忠实先生约稿,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短篇小说集《白鹿原纪事》出版了。”
  短篇小说集《白鹿原纪事》所收录的18篇小说中,绝大部分篇目是在长篇小说《白鹿原》发表之前。由于这部小说集中的故事场景,也是发生在白鹿原上,所以也以白鹿原为名。
  孙学良介绍,“虽然《白鹿原纪事》与长篇小说《白鹿原》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在《白鹿原纪事》中,小说的叙述背景,也从国民革命时期进展到解放及一系列社会重大变革。而且,有几篇小说中,出现了与长篇小说《白鹿原》中一致的角色姓名,比如黑娃,有些则是有同一个原型人物,比如白灵。据我了解,陈先生写的这些短篇小说,有的正是在他写长篇小说《白鹿原》期间。因为《白鹿原》的创作时间持续很长,这中间,他有可能写一些短篇小说对一些人物角色进行摸索,以及素材的取舍。总体来说,《白鹿原纪事》创作的感觉,与长篇小说《白鹿原》的创作感觉,是一致的。喜欢《白鹿原》的读者,还可以从《白鹿原纪事》中读到关于白鹿原上其他的一些故事。”
  由于陈忠实先生对《白鹿原纪事》很满意,因此又授权四川文艺社另外做一本书名为《白鹿原头信马行》的散文集。据介绍,《白鹿原头信马行》约18万字,收录了自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至2007年这个时间段内,陈忠实先生创作的精品散文。“白鹿原头信马行”这个名字是出版社方面起的,“陈先生很认可。”华西都市报记者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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