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雅特产桃花鱼

──桃花汛暖鱼儿肥

⊙ 李成忠
　　农历二、三月间桃花盛开之时，春雨引发的溪涧江河涨落称桃花汛，此时春江水暖，正是鱼儿交配繁殖的大好季节。
　　家乡山区小溪里生长着一种体长只三、四寸，宽约一寸的小鱼，体侧在阳光下泛桃红色，桃花开放时，成群逆流而上，到漫滩处交配，得到桃花鱼的美称。1954年春，我在峨眉山北麓，海拔2000米左右的洪雅桃源乡柏林民办小学教书时，亲自捕捉过一次桃花鱼，至今思之仍兴趣盎然。
　　柏林民办小学校所在的雷家大院门前是一条西流的小溪，对岸是石板铺成的山区驿道。大院前的这段溪流有十来米宽，是个水流浅缓的漫滩。滩东头用几块大石头做桥墩，上搭木板，建成一座简易桥，将大院同驿道相连。桥西的漫滩中间，用石头砌了个八字形石埂，八字的小口有一尺宽，八字的两撇伸向上游，直达两岸。春初枯水季节，站在桥上对滩中石埂看得很清楚。春节后我初到山村出于好奇，对不明之事总要问个明白，经问房东，才知滩上石埂是专为桃花汛期捕捉桃花鱼下壕子砌的。
　　房东说桃花开时，黄昏后桃花鱼会“争滩扳子”。所谓“争滩”，就是鱼儿成群结队，争先恐后地逆水上游到浅滩处；“扳子”就是鱼儿在浅滩上拼命地摇摆鱼尾，产卵排精进行交配。天黑后只要听到滩上有“叭！叭！”的打水声，就是桃花鱼在“争滩扳子”，此时到滩上下壕子捕鱼十拿九稳。壕子是一种竹编的捕鱼工具，就是“诗经” 中讲的“毋伐我笱”的鱼笱，其结构为大口细颈长腰，颈内装竹制倒刺，鱼能进不能出，其尾部捕鱼时用绳扎死，取鱼时解开。
　　山村春来晚，直到农历三月中旬桃花才开放，比坝区晚近一个月时间。每天黄昏后我都到溪边听动静，期望能听到“争滩扳子”的声音，亲手捕捉桃花鱼。大约在农历三月十五、六，那是我到山村后难得的一个月明如昼的夜晚，一轮皓月高悬东山上，山村沉浸在银白的月光中，显得异常宁静美丽。在溪边我听到“叭！叭！”的打水声，月光下看得真切，漫滩上好似无数的鱼儿在逆流游动，边游边摔尾巴，拍得满滩水珠飞溅，在水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闪烁着银色的光辉，那情景使我永生难忘。我扭头跑回大院，从墙壁上取下房东的壕子，折返溪边，悄悄从滩西面下水，到八字石埂小口处下好壕子，然后上岸，从上游木桥处下水，手持竹竿拍打溪水。正在滩上忘乎所以产卵排精的鱼儿，受到惊吓，慌忙顺流逃窜，无一幸免地钻进了壕子。十几分钟结束战斗，近一米长的壕子里，有三分之二的地方装满了欢蹦乱跳的桃花鱼，估计有五、六斤重，我当时高兴的劲头，不亚于后来考上高中和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时的心情。
　　我请房东连夜把鱼煎炸成鱼干。繁殖季节的桃花鱼正是一年中最肥美的时候，只用少许菜油煎炕的鱼体，随着锅面的升温，慢慢渗出鱼脂，把鱼体煎炸成色泽金黄的鱼干，纤细的鱼刺也被油炸酥，洒点盐末和花椒面，吃起来味美无穷。在房东的建议下，本不会喝酒的我，以桃花鱼干作下酒菜，陪他喝了一杯高粱酒，直到月影西斜才就寝。
　　第二天，我送了一斤鱼干给房东，其余用一个瓦罐封装好，每顿取几条佐餐改善伙食，有滋有味地吃了好些天。
　　俗话说“捕鱼更比吃鱼香”。桃花鱼干的味道，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已慢慢的淡忘了，但49年前月明之夜捕捉桃花鱼的情景和乐趣，我却终生难忘。
　　（2003年7月12日完稿）

仿佛随同老夫子下河捕鱼\喝酒一般.

很古怪，竟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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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时间: 2010-7-27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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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经历哈。可惜现在的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