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竹海探幽

　　■欧阳美书

两年前，因道路被水毁，笔者到沐川对竹海只是浅浅一见，印象不深。但从介绍中得知，这里纵深十公里、方圆数十公里，近十万亩翡绿无边无际，又称“川西竹海”，其间美景罕为人知。
　　首先迎接我们的箫洞子，传说是八仙中善吹箫的韩湘子削竹弄箫的地方，这自然当不得真。但箫洞子，却是不可多得的一处精巧景致。道路顺溪流而建，像是用炭灰铺就，绵软好走。溪流两岸，桫椤、桂树、小叶榕像一种点缀，在茂盛的竹林中星星点点地散开。
　　远远地，一条硕大的白色水练从高深莫测的空中直泻而下，轰声浑厚、悠远；前、左、右三方百余米高的陡峭山壁，竹、木由下而上，见缝插针，郁郁葱葱，贴岩而生，像是在努力向上攀登，左右山壁在我立脚处向内合围，整个箫洞子就是一个大约有300度的圆，内中空阔、宽大。山壁上部的岩石向外凸伸，三五米七八米不等，立足处向内凹进，形成一条宽二三米、高近两米的壁内走廊，刚好成为天然观景台。走到最深处，壁上水滴连绵不断，人们便在那里砌了一个小池，接来泉水供游人洗漱、饮用解渴。
　　站在飞瀑对面，抬头望天，望得久了，就会发现，原来峭壁上那些竹、木之所以生机盎然、翠绿欲滴，全是因了飞瀑中小水珠的滋润。宋朝一名叫乐史的人写过一首《慈竹》：“蜀中何物灵，有竹慈为名。一丛阔数步，森森数十茎。长茎复短茎，枝叶不峥嵘。去年笱已长，今年笱又生。高低相倚赖，浑如长幼情。孝子侍父立，顺孙随祖行……”巧的是，沐川竹海的竹子以慈竹为主，间杂有苦竹、水竹、慈竹等，不像蜀南竹海的竹子以楠竹为主。像诗意所表达的，慈竹并不刻意挺拔身姿，却绿意蓊郁、长幼相依，是典型的谦谦君子，有名的“孝竹”。游竹海，看那万顷慈竹，或在悬崖峭壁，或在河谷洼地，只要有一撮土，有一点缝隙，它就能安身立命。
　　如果说箫洞子是沐川竹海的“脸面”，那么，永兴湖则是沐川竹海的“心灵”。永兴湖分上下两湖，以一堤坝相隔，下湖略大于上湖。永兴湖的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幽锁深闺，静若处子，一身绿裙铺天盖地。湖水中，寸余长的小鱼见到游人的身影便纷然而来，与人相亲；竹影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一到湖边就戛然止步，将湖染成一湾纯净的碧绿。
　　从永兴湖旁拾级而上，到竹海最高点观景台，可凭高一览壮丽竹海。蓊郁葱茏，竹海茫茫，尽收眼底，令人心胸豁然。那天竹海天朗气清，极目向东，远处岷江如带；放眼往南，朵朵白云下的群山叠叠横陈，绵延天际。关于竹，杜甫有“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的佳句，也许是曾经夜雨的洗礼，从竹林拂来的风确实有股细细的竹叶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