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德格县阿须,是格萨尔的故里。康巴文学中,最有代表性的和最有研究价值的文学样式,当属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格萨尔王传》是一部流传地域辽阔,影响众多民族的史诗。它诞生于康藏地区,流传于藏、蒙古、纳西、裕固、白等民族。在国外,蒙古国、俄罗斯的布里亚特、卡尔梅克以及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锡金等国也有人传唱。由于口耳相传,流传地域广泛,所以《格萨尔王传》的传唱非常灵活:各个地区之间唱法不同;同一地区各个艺人之间唱法不同;同一艺人由于健康、情绪等各种原因每次的说唱也会略有不同。但他们诉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 (一) 基本情况:《格萨尔王传》是世界上最长的一部活形态的英雄史诗,有120部,100万诗行,2000多万字,仅就篇幅来说,比世界上的五大史诗──古巴比伦的《吉尔伽美什》、古希腊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古印度的《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的总和还要长,堪称世界史诗之最。令人称奇的是,她至今仍在藏族群众尤其是牧区民众中广泛流传,康区有这样一句谚语,每个藏人的嘴里,都有一部《格萨尔》。因为她是一部活形态的史诗,故现在还在不断地变长,不断有新的伏藏本或手抄本出现。而其它的五大史诗都早已成了供人阅读的文本史诗。《格萨尔》作为一部活形态的史诗,引起了世界上30个国家学者的关注,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广阔的研究视野和大量的田野作业的鲜活材料。《格萨尔王传》是一部至今还有行吟诗人口头传唱的、具有史诗原生态标本意义的、活着的史诗。 (二)史诗《格萨尔王传》集本教文化和佛教文化为一体,融藏族格律诗体和自由诗体为一体,是藏族史诗的精华大作。它最初是通过民间艺人说唱形式流传下来的,后来逐步形成木刻版和手抄形式的文本。她以史诗形式反映了古代藏民族的生产情况、经济生活、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道德风尚、思想情感、政治结构、军事组织、民族关系、文化艺术、价值观念等社会历史的全貌,具有多种学科的研究价值。 (三)国内外传播情况:
20世纪30年代以后,《格萨尔王传》被诸多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文学家、艺术家所关注。在我国,早在19世纪就出现了局米旁·朗吉嘉措这样的格萨尔研究专家。自任乃强先生以“藏三国”为名向外界介绍《格萨尔王传》以来,直到现在,尤其上世纪80年代初,“全国格萨尔工作领导小组”成立以来,对格萨尔的研究更加深入细致。2001年在巴黎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1届大会上,我国推荐的“《格萨尔》史诗诞生千周年纪念活动”被列入“2002-2003年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参与项目”。 18世纪《格萨尔王传》被介绍到欧洲。现在国际上有美国、法国、英国等十多个发达国家和地区设有格萨尔研究机构,有藏、汉、蒙、英、法、德、俄等文种的文本出版,并拍有30集大型电视专题片《格萨尔》,先后召开过第五届国际《格萨尔》学术研讨会。《格萨尔王传》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和广泛的影响。 (四)研究价值: 1、格萨尔说唱艺人的大量存在,是活形态史诗的最好例证。说唱艺人是格萨尔史诗的最直接的创造者、最忠实的继承者、最热情的传播者,他们的说唱直接关系到这部史诗的流传、发展和演变。研究活形态的《格萨尔王传》与说唱艺人,对我们深入研究文艺发生学,认识民间文学与精英文学、口传文学与文本文学之间的关系,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2、研究《格萨尔王传》等多民族的口头文学样式,对当今中国大学教育中所流行的文学观,会有反思,从而构成范式性挑战。 今天通行的文学观伴随着西学东渐的世纪历程,与现代性的“文学”话语之建构互为表里。西方现代性的“文学”观与“文学史”概念的引入,几乎是人云亦云式的套用于中国古今的作家作品,产生了许多误区和副作用。助长和强化了画地为牢的现代性“文学”专业,使文学远离了我国多民族的丰富的文学现实。 3、将《格萨尔王传》的研究与口头传统研究相结合,将是强强联手。口头传统研究是一个研究领域,也是一种学术方法,更是一套意蕴丰富的理论观念和学术范式。这一套学术范式,从根本上颠覆了传统人文学术的一系列根深蒂固的假设和信念。口头传统研究在20世纪90年代后半叶的西方学术界成为显学,其影响所及,波及文学、史学、哲学、社会学、人类学、民俗学、政治学、传播学甚至自然科学史各个领域。 近些年来,在对大型古代口头叙事的研究和当代无文字社会叙事的研究中,人们发现,这些口头传统蕴涵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仍有力地影响着一个民族的精神和生活,启示着他们的未来和命运。口头文化中不仅可以而且确实生长出了人类心智和文化的伟大奇迹,《格萨尔王传》的创编、记忆、表演、流布和保存,无不体现了口传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神韵妙谛。以《格萨尔王传》为代表的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仅是民族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全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