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2年,也就是藏经洞发现后的第四年,敦煌来了新县令汪宗瀚,是湖北省通山县人。王道士听说新县令是湖北老乡,又喜好书画收藏,一度“死”去的心,又开始复活,他从藏经洞中挑选出一包袱经卷、佛画,亲自去县衙拜见汪县令。汪翻阅经卷后,激动得高呼:“稀世珍品!稀世珍品!太珍贵了!”接着亲临莫高窟藏经洞考察,认定洞内藏物是具有很高历史价值和学术价值的珍贵文物。他立即将藏经洞的情况,写信告知兰州的甘肃学政叶昌炽。 叶昌炽是苏州人,40岁中进士,官至翰林院侍讲,在汪宗瀚出任敦煌县令后的几个月,以翰林院编修身份当上甘肃学政。他对金石学和古文书有较高的造诣,对考古也很有兴趣,特别潜心于金石碑版之学。当时他正在修订自己的石刻学巨著《语石》,得知敦煌莫高窟发现藏经洞的消息后颇为振奋,函请汪宗瀚选送几件样品给他做研究。于是汪宗瀚把从王道士那儿搞来的几件莫高窟存留碑铭拓片,和藏经洞中所藏石碑《洪巩碑》拓本,还有梵叶写本各二件,及一幅有宋代干德六年(968年)题记的水月观音画像等送给叶昌炽。当他看到汪宗瀚送的敦煌遗书和佛画后,惊叹不已,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农历11月12日,在《缘督庐日记》中写道:“汪栗庵大令自敦煌拓寄唐李公碑其阴杨么碑……又写经四卷,皆大般涅槃,笔法遒古,确为唐经生派。纸色界画与日本佐舶者,无厘之异,乃知唐人经卷中同一东流传,特以震旦重遭劫火,消磨殆尽……。”他将研究所得补入《语石》一书中:“敦煌县千佛洞,即古之莫高窟也。洞扉封以一丸泥,十余年前土壁倾移,豁然开朗,始显开世,中藏碑版经像甚伙。楚北汪栗庵大令宗瀚,以名进士作宰此邦,助余搜讨,先后寄贻宁干德六年水月观音画像,写经卷二本,梵叶各二。笔画古拙,确为唐经生体,与东瀛海舶无异。”他成为中国研究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文物的第一人。 叶昌炽见关外小县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价值十分高的古经珍藏,十分惊奇,他在惊诧感慨之余,为藏经洞珍宝封存搁置在关外的野山僻地而深深担忧,于是四处奔走呼吁,请求藩台衙门将这些珍贵文物运到省城兰州保管,终因巨额运输费用无着落而作罢。1904年甘肃藩台衙门行文敦煌县衙“石窟密籍就地封存。”县衙责成王道士“妥为封存”,正好给了他创造了看守自盗的条件。 汪宗瀚和叶昌炽,在发现和保护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文物方面所做的贡献永垂史册,但汪宗瀚不是首位接触藏经洞文物的知识分子,他比傅大恺要晚三年。叶昌炽也不是藏经洞文物的首位保护者,他比傅大恺保护藏经洞文物晚了四年。 傅氏后人捐赠国家的《大般涅槃经卷第二十五》经卷,既是一件珍贵的文物,又是一件研究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历史的宝贵证物,经卷跋文为我们提供了解开历史谜团的信息,更加弥足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