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城市间,静静观察,街道、高楼、人群,历历在目。但偶然你竟会拉开戏剧性的帷幕,让荡漾于熟悉中的我们在陌生中醒来。带着好奇上了瘾似的,两个青年人开始了他们去
找寻城市无从知晓的存在,如同发现之旅,也有点像考古。正如他们说:“时空乱了、时间乱
了、线索乱了,我们跌跌撞撞地在陌生的城市中穿行,在收获中锻炼着自己的嗅觉,它似乎已
超越常人,异常灵敏,忠实地把我们引向一个又一个新鲜而陌生的地方……
2003年的一个下午,偶然在成都的一条小街,我们竟看到一幢未曾见过的教堂,我们已无从顾及,被深深吸引,被一种空前的陌生感抓住──
旧时的成都,也算得上是西南繁华之都,什么书院学堂、商会公所、票号银行、会馆宗祠、书场戏院都一应俱全,随着时光流逝,我们已很难再见那时的社会百态,仅仅只能在都市丛林中去找寻那些早已逝去的痕迹。当我们再把这些为数不多的城市碎片重新拼接起来后,我们又一次认识了这座城市,又一次了解了这座城市的过去,它们并不遥远,或许就在我们的身边。
闹市里的旧式青楼
地理位置:
华兴正街、西御街同春里
在繁华的商业场背后,华兴正街上,有一处古老的小洋楼,虽说小楼的门脸很小,但其斑驳的欧式门洞在一排排小餐馆面前还是很容易就被我们识别出来。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又是哪位大人物的公馆,没想到院子里一位姓谢的婆婆告诉我们,“解放前这里是一家高级妓院”。我们万万没想到在这闹市之中居然还藏匿着一个旧式青楼……
随着天府广场改造工程的进展,西御街的改造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在拆迁过程中,一条不知名的小巷显露出来,说不知名是因为在巷口的墙上见不到任何关于巷名的牌子,进入小巷,老
四合院一个接着一个,四方的天井、雕花的隔栅门,表面上看和其他老巷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认识这条小巷是从与住在小巷尽头的宛师傅闲聊开始的。
笔者:“请问这条小巷叫什么名字啊?你们住这有多少年了?”
宛师傅:“同春里。耶,我们都住了四五十年了。”
笔者:“这儿以前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宛师傅沉默了一会儿,“老成都都晓得,耍的地方。”
笔者:“耍的地方?”
宛师傅:“其实就是青楼,看巷子的名字就晓得,过去这有十三个门洞,每个门洞都是做这个生意的,来耍的人多得很,后来那些门洞陆陆续续都拆了,就剩下我们这一个门洞还保存原样。”
工业遗产洋务工厂
地理位置:
南门西南食品城附近白药厂
位于南门西南食品城附近的白药厂西墙外,还有一条不知名的小街,当地人都叫它“白药厂菜市”,街两侧没有什么临街的商铺,小商小贩们沿着老墙一字排开来,围墙多长,他们就摆了多长。老墙到了西南角处倒了一个拐,又向东继续延伸去了,并在拐角处为我们留下一座圆弧形的碉楼,碉楼高约3米,有一些残缺,但孤零零的垛口和枪眼还能够证明它的卫士身份。据当地老人说,过去这里有4个碉楼,每个角一个,还有人站岗,后来都拆了,只剩下这最后一个。白药厂和对岸的兵工厂过去都是军阀混战时争夺的焦点,当年这一带经常发生攻守战,双方为此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白家塘
基督教堂
地理位置:
白家塘街
在这个城市,偶尔会有教堂的尖顶在凡尘居民院里,在重重建筑包围中隐现。我们找到了很多处,白家塘就是其中一处。真不敢相信,里面果真就是礼拜堂。礼拜堂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可惜被那栋红砖房子紧紧包裹在里面,教堂的四面墙均有其他建筑将其完全封闭,在外面完全看不到一丝痕迹。教堂里早已失去了当年神秘虚幻的意境,呈现的只是破败。我们一点点地搜寻着当年的痕迹,宽敞的礼拜堂内曾经被隔成若干小间作为办公室,东面墙上的窗户已不见一丝阳光,唯有西面的一排窗洞还能看见外面的天空,阳光透过哥特式的窗洞洒在嘎嘎作响的木地板上,在进门的门洞上还残留着当年的纹饰,历经沧桑的青砖上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距主教堂20米处有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是当年牧师们居住的地方,现在孤零零地处于一片废墟之中,似乎也在默默地等待着推土机和拆迁工人们的到来……
牧师小洋楼
地理位置:
四圣祠二医院宿舍内
一位在此居住了40多年的老人告诉我们,它建于1920年,曾经是牧师的住所,在位于大门的上方曾经还有一块石匾,上面刻有修建年代等文字。老人还带着我们去找这块石匾,但好像已被其他住户装修时覆盖了。小楼共有三层,青砖修筑,一楼的外沿是一圈走廊,但已被居民搭建的小厨房所占据,除廊柱之外几乎看不到一楼的原貌。二楼为卧室,长长的凸窗为室内带来了足够的阳光。如果
说一楼的廊柱还保持着中式风格,那这些拱卷形的阁楼和宽宽烟囱就完全是西式
风格了。屋檐由层层叠叠的青砖砌成,每层砌法均不相同,虽没任何雕饰,却显得非常的精美,整幢小楼保存也算完好。
进入大门,我们的脚步不由得轻了下来,过道非常昏暗,但我们还是注意到了天花板上残留着菊花状图案。楼梯口一下亮了许多,转角处狭长的窗户为我们带进来了一丝淡淡的阳光,当年铺设的地毯经历近百年间数代人的踩踏,如今仍被牢牢的固定在楼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