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文化，生长平庸的肥沃土壤

我们这一代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从走进学校开始，接受的就是伟大祖国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教育。对于祖国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我们从来都是自豪的。但是，以一分为二的观点来说，我们看到的则仅仅是祖国正面的伟大形象。当我们一旦拥有了反省的思想能力，能够站在祖国历史文化的背后，从整个人类历史和文化的角度来审视祖国历史文化的另一面，我们就会猛然发现，祖国文化园地里竟然孤独地开放着几朵颜色单调的花朵。

从文化的角度来说，中华文化除了文学艺术生长和开放了一些异草奇花之外，其思想、哲学等方面竟是如此的浅薄、贫瘠。而文学艺术的每一个巅峰，又恰恰是在专制政治对思想的管制松懈或思想被极度压制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火花。自秦始皇建立中央集权，特别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中华民族就基本上没有产生过在人类历史上彪炳史册的思想家。

那么，我们就不仅要问：为什么会如此？
只要回溯历史，就不难找到答案：独尊的儒家学说，在为专制政治效犬马之劳的时候，剪灭了读书人思想的能力。他们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开始，就被灌输了效忠君主、热爱朝廷、做一个贤臣良民的病毒。

秦始皇结束了封建制度，开创了中央集权，汉武帝又将中央集权进一步发展为中央集权专制。所谓集权，就是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代表“上天”的天子，天子之下，任何权力又都是来自于任命；所谓专制，就是统治者的权力天生就是合法的，而且是唯一合法的权力，它绝不允许，也不容忍来自任何角落的怀疑和挑战。

中央集权专制，在政治上实行“唯我独尊”，坚决消灭敢于挑战皇权、挑战体制的“持不同政见者”；在思想上以儒家学说一统，作为维护政治统治的意识形态，即凡是不利于统治者的思想都被视为异端邪说而予以消灭。
意识形态意味着理论过度，甚至是无原则地向政治权力妥协。也可以说，是知识界向政治权力的“卖身求荣”。理论成为论证权力合法性的工具。作为意识形态的理论则因此背离自己的逻辑，而以权力的逻辑为逻辑。不仅认贼作父，还助纣为虐。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儒家学说蜕变成专制政治的意识形态后，它不仅垄断了国人的思想，也不断地消灭异己的思想，制造着无休止的平庸，读书人则利用各种手段在歌舞升平中享受平庸。
在专制政治的背景和儒家学说肥沃的土壤中，生长了太多的学问，而思想领域却是一片荒漠。
（2007年1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