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春天的一次散步

引子

油菜花的香味就象是鼠疫或一次饥荒，从四面八方膨进广汉城．

昨天下午太阳那么好都不出去走一下，太瓜了。一走完左拐这条街，就到鸭子河边了。二三段路，我遇到三个疯子。第一个疯子坐下街沿，行囊边摆了瓶泸洲二曲，他盯了受惊的我一眼，用低沉粗厚的川音说：三军过后尽开颜；第二个疯子穿着儿童军装，他点好烟威胁着嘟哝：你娃到时候就晓得了，然后扛着白色的蛇皮口袋离开；第三个疯子满身满脸污垢，提着女人的坤包，一本正经，心有所牵地走在他幻想着的路上。他们都是在这个缺少幽默的城市郁闷至疯的。三我才发现，太阳死去之前我经常坐着喝茶的那个档口长了七株柳树。四春天用手抹抹我模糊的眼睛，河坝就绿了，我看见野草欢乐地朝铁路桥和金雁桥两头跑去，并渐渐越过它们。对岸河堤上，还穿着白色桶靴的树们，正解恨地对冬天的尸体拳打脚踢，有毛毛汗从她们额上绿油油地渗出。五你好，野鸭子们，你们终于熬到了春天！请让那露出河心的石头为你们献上一束野性的油菜花！还有你燕子，姿态幽雅的燕子，看你一剪一剪地飞来飞去，一定要把虫子吃个饱。啊，你还会在河心扑腾几下洗洗澡呢。我不怪你，你从来不羞于躲避寒冬，真是一个明智的人道主义者！六一头火车从铁路桥隆隆撵过，向北方开去，几小时后，在川陕铁路那头，在秦岭那边，它将遭遇黯黑的沙尘暴。还有几头火车从北方开来，喂，下次把你身上的灰尘拂洗掉再进入四川好吗？七 “运七”和“蜜蜂”拦腰截断列车，柴油发动机从三星堆上空盘旋而来，象是唐僧的咒语。野鸭子和燕子都听不懂。野鸭子嘎嘎求偶，比周星驰还叛逆，比欧阳锋还性感。大黄鸭继续把嘴从水面插入，倒栽葱式地呷一口水草吃。八男青年在看人家钓鱼。女青年在男青年身后，双臂环搂住他的

腰腹，胸部顶着他的背，用乳房温柔地摩挲他。她的短大衣遮住短裙，直垂到掴（？）窝，如梦般的黑色丝袜裹出修长小腿丰腴的线条。我知道，如果用手握住她的小腿，一定会挤出水果般的蜜汁来。九一对衣着彩鲜的小雀掩耳盗铃般地飞到我旁边啄食堤畔茶客落下的食物残渣，呵呵，别以为把瓜子壳套在嘴上你就变鹦鹉了！十她和男青年看了好久钓鱼，又缠绵着往来的路走了回去。十一吹面不寒杨柳风。

柳树的体香。河这边她们绿色的是一抹浓霞。河那边铁路桥下黄色的是一层厚厚的雪。至少下了三天三夜。十二对岸树林稀疏了。终于看见成片的油菜花，它们怒举着鲜艳的器官？暴动，黄色的火光漫进北方沙尘暴混沌的边缘，象世界末日一般。

十三让“春寒料峭”成为一个纯粹北方的词吧！十四柳堤下的公路，车太多。它们想把我挟持进城市。重上柳堤吧，春天离野蛮的公路只有三米的距离。（尾声）滨河路交叉口，一棵柳树不靠水也想发芽。西方诗人说：绿色

在枝头蠕动。一个四川的蹩脚诗人说：绿色在枝头冒皮皮。

等晚上接着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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