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前的回忆

三岁的记忆：

        “雷爪爪”好好吃啊！

     我依稀记得，在我家的门口的大街边上，有一棵很大的雷爪爪树（又名“弯捞捞”），秋未冬初时树叶子掉光后，那金灿灿的雷爪爪真好看见。大街上走路的人自然多，经过我家门口时，眼睛都被“雷爪爪果”吸引，不时仰头张望。我朦胧感觉到这棵树是“我家的”！因此，成天没日地在家门口打旋，希望雷爪爪快点熟，掉下来，捡来吃。……

     有一天，柴师哥终于搭梯子爬上树子摘下了一大筐“雷爪爪”，我吃安逸了……

关于“雷爪爪”，三岁的我说不清，不过黄呜希先生在《弯捞捞的传说》中，图文並茂，讲得很巴适，现图文照搬于下──

              “雷爪爪”真好吃！

又弯捞捞的传说  （黄鸣希）

汪曾祺的散文总有很多细节打动人，老先生钩沉抗战时期西南联大的散文《泡茶馆》中有这么一段：这家茶馆门前，有一个小摊，卖酸角、拐枣（也是树上结的，应该算是果子，状如鸡爪，一疙瘩一疙瘩的，有的地方就叫鸡脚爪，味道很怪，像红糖，又有点像甘草）和泡梨。拐枣！我们本地叫弯捞捞，算起来，约30来年没见过也没吃过。

幸运的是，在今年秋天的一个周末，竟然在翠屏后山与弯捞捞偶遇了！后山树林茂密，空气清新，是人们健步的好场所。我比较懒，少有去那里步行。很偶然的机会，几个同事借着工会小组活动去后山散步，一路上看到许多人都拿着几枝弯捞捞，忙问是在哪里买的，结果说是树上摇下来的。这山上有弯捞捞树？！好兴奋的感觉。问到个大概位置，结果走着走着就错过了。第二个周末，心里仍然想着这件事，就带着豆丁再次上山，去寻找传说中的弯捞捞。边走边看边闻，得来竟不费功夫，四五株高大的弯捞捞树就立在一个转弯的路边！！二话不说，摇，摇，摇，豆丁直叫爸爸加油。其他人看到，也加入摇树行列，一枝枝成熟的果实从天而降，大人和孩子一起哄抢笑闹，不亦乐乎。那树真的坚硬，两个人摇起来都很吃力，没多大动静。这次“抱树”的结果，就是我的胳膊痛了三四天。但在这样近的地方见到阔别多年的弯捞捞，让我惊喜许久。

弯捞捞树并不粗大，却挺高，有十多米，树干直且没什么枝桠，树质坚硬，不容易攀爬。弯捞捞树产量很大，果期也很长。树叶子不茂盛，干瘦张扬的枝条，每年都会结出犹如弯弯扭扭的短截废旧细钢筋似的果实，远多于稀稀拉拉的叶子。入秋开始即看见树上硕果累累。深秋以后，树叶落光了，果子还挂得满满的。走近时，远远就会闻到香甜的果味，风一刮，成熟的弯捞捞就一爪爪地掉下来，站在树下一不小心会被“砸”着。这东西含有丰富香甜的果汁，轻轻一捏果实就会破裂，溢出糖度极高且黏黏的汁液，如果掉地上踩上去会打滑。

弯捞捞长相很怪异，没见过的人是很难想象的。它的果体其实是树径，深褐色的，粗细不均。不是苹果、桃子、橘子那样的团块状，也不是葡萄、荔枝那样的球状，有点像鸡脚爪，一串一串的，若干只鸡爪长在一起。堆在一起像一堆核桃仁的纹理，或像一堆蚯蚓纠结在一起，肉麻麻的。有的地方如果形容哪个人长得不好看，就说他长得跟弯捞捞一样。记得还有一首儿歌是这样唱的：“弯捞捞、雷爪爪，隔河嫁给癞蛤蟆。癞蛤蟆甩甩，嫁给螃蟹。螃蟹脚多，嫁给鹦哥。鹦哥嘴红，嫁给滥龙。滥龙嫌她，拔根头发吊死她。”小伙伴中倘若有谁对大家不够意思时，就齐声对着她唱“弯捞捞雷爪爪……”，把她冷落在一旁。

丑归丑，弯捞捞却异常香甜，味道十分特别。不论是花期还是果期，树周围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种特别的香味。早期的弯捞捞涩涩的，没什么味道，不好吃，吃完舌头上还会发涩；成熟以后很甜，吃在嘴里浆滑浆滑的；打霜以后则甜得发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酒香味，令人回味无穷。人们都喜欢捡回去泡酒，泡出的酒很香，据说还可以治风湿病。

但现在，许多我都不知道弯捞捞。网上搜索，相关的网页不多。曾有一个“有没有人吃过拐枣”的帖子人气较旺，跟帖的人倒不少：

拐枣啊，很喜欢吃，小时候爬树偷摘农民的，直接就吃了，没成熟的时候有点涩，熟了很甜的，好吃!

瑶族人民叫“角果”很甜，有一点点涩，小时候常吃，回味。

我们老家叫“万利来”。把籽去掉生吃，等霜降后才会甜。很久没有见过这东西了。怀念小时候！

我们老家湖南也有好多，小时候常吃，叫“鸡扭子”。

好吃啊，也就是“长寿果”，因果实的形状象古代的寿字。

我四川的，我们这里叫“弯捞捞”，我已经30年没有吃过这个果子了。

小时候在内蒙呼和浩特的时候吃过啊，直接吃，很甜的。呵呵，楼主让我想起过去。

感谢楼主发出此贴，我们这里叫“鸡爪甜” 记得也叫“鸡脚叉”，很怀念童年的日子。

楼主厉害，把这样的化石级的果果都弄出来了！

……

看上去，很多人的童年都深刻地留存着弯捞捞的记忆。从网上收集的资料看，它的产地很广，华中、华南、西南地区都有，甚至内蒙也有，云贵川更多一些。但弯捞捞树好像不能在城市中生存。不明白是它不适合城市的生活氛围自生自灭了呢？还是城市容不下弯捞捞的生存空间，被“消灭”了？

在网上没搜到什么相关资料，弯捞捞图片更是难见。于是在餐桌给摘回来的弯捞捞来了个摆拍，从果实到种子都拍了个遍，我也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仔细观察并欣赏过童年记忆中的弯捞捞。更幸运的是豆丁，他见到、采摘并品尝弯捞捞的年龄，要比当初的我小得多。况且在我印象中，当年只是尝到了表弟采回来的弯捞捞，还没有亲眼看到弯捞捞树呢。然而仅此一次的品尝，就让我30年牢牢记住了这样一种奇妙的果实，这样一个奇特的名字，真是神奇！

从此，我们和豆丁上山多了一个理由，或者说是为了这个理由才上山，那就是去看弯捞捞。上个周末上山，又专门为弯捞捞树拍照片。树上果实已经不多，但树下泥土里密密地铺了一层红润油亮的种子。估计弯捞捞的种子不易发芽或者不易成活吧，一年又一年的成熟积累，那里却只有四五棵树。但让人欣慰的是，曾以为弯捞捞只是一个记忆，一个传说，但现在这个传说里有我，并且我也将继续传说弯捞捞的故事。

“雷爪爪”真好吃！

又弯捞捞的传说  （黄鸣希）

汪曾祺的散文总有很多细 ...

一条江 发表于 2010-10-21 13:29

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枝一枝的弯捞捞：

去掉枝干后的果实，远看有点象一盘核桃仁，醉人的香，准备用来泡酒啦。

去掉枝干后的果实，远看有点象一盘核桃仁，醉人的香，准备用来泡酒啦。

一条江 发表于 2010-10-21 13:53

敝人孤陋寡闻，原来我们喊的“拐枣儿”你们喊“弯捞捞、雷爪爪”。据说泡酒吃是祛风湿的。从照片上敝人第一次看到拐枣儿树是这么高大的树子。

敝人孤陋寡闻，原来我们喊的“拐枣儿”你们喊“弯捞捞、雷爪爪”。据说泡酒吃是祛风湿的。从照片上敝人 ...

张世光 发表于 2010-10-21 18:29

世光先生指迷了，客气了。

我查了一下“拐枣百科”，也把我稿晕了，其中列了四种皆呼“拐枣”，茫茫然列于下：

“一条江”先生很哲学的哈？有些激世愤俗，也有些古道热肠和侠义。

回复 36# 一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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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近点看看这神奇果实的种子，那肥肥的果肉仿佛都要溢出香甜的果汁了。

回复 38# 一条江
好象红豆啊，红亮润泽，我第一次发现弯捞捞的种子如此美丽！

生于1946年9月23日的我，才3岁零89天，确实弄不懂啥子叫“解放”，只晓的“钱”才能换好吃的东西 ...

一条江 发表于 2010-10-20 13:59

说一个要脸的真话──三岁时的我，最想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