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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言 发表于: 2013-1-4 17:22:20|显示全部楼层|阅读模式

[政体改革] 城镇化与党组织:五套班子领导模式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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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农民创造的新型城市
  党的十八大确立的全面小康目标涉及到全方位的领域,并不是一个简单线性的经济发展就可以达到的。因此要依靠全面的改革。用习近平总书记在2012年12月31日下午政治局学习会上的话,就是“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深化重要领域改革”。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未来经济增长的方向定在城镇化上面,听到这个信息,股市上水泥和房地产板块一下子上升,这只是经济勇气或者说经济投机。实际上“城镇化”这里面就涉及到政治勇气和智慧。
  这里所说的政治勇气,就是指计划经济时期留下来的城市概念中的政治含义能不能打破?
  进入改革开放年代以后,广大农村在解决了粮食生产和农民富裕问题以后,在解决与城市的关系上走过很多探索之路。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曾经带给邓小平等一代领导很大的惊喜,称作完全没想到。为此,傻子瓜子、大邱庄、吴仁宝等等成为报纸的头条。
  邓小平等领导人惊喜的原因,是在于在农民不用进城的情况下,就可以就地工业化。为此,费孝通等社会学家进行了大量的考察和论证。
  但是,以江浙一带的乡镇企业为例,它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蓬勃发展,只是在中国的传统重工业为主的城市对于轻工业产品的缺乏的时代特征造成的。当中国的制造基地形成和外国的轻工业品牌进入大陆,进行产业链条式的生产以后。乡镇企业的各种品牌就都被淘汰了。
  西部地区的小水泥小钢铁小煤窑等等乡镇企业,也被证明是高能耗高污染不可持续的农村工业。
  结果,乡镇企业很快变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而乡镇企业没有了,乡镇却留了下来。张家港市、华西村、大邱庄等等很快成为农民创造的新型城市。

二:从县域经济到新农村建设的历史演变
  邓小平等老领导希望的农民就地城市化后来被研究农村问题的领导层继承了下来。
  从2002年开始,中央先后提出了县域经济和新农村建设的思路。
  县域经济指的是按照一县范围的工业、商业和市场化带动农民就近解决城市化的医疗、教育、就业等一系列问题。为此,很多省份都把原先计划经济时期管理县的地级市的权力直接给了各个县,使得历史悠久的农业县的概念变成了一个大的现代市场化经济县的概念。
  与下放税收留成给县一级财政,以支持县域经济发展同时,中央还破天荒地免除了农民承包户的农业税和村乡一级的管理费,目的就是为了让农民在一县一经济领域当中什么挣钱什么有市场就种什么,跟着县委来致富。
  于是,就出现了县里乡里一会儿一个主意,种烟叶、种大葱、种西瓜,但是县里又管不了省内外的大市场,农民跟着县乡领导种什么赔什么。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那时一县一工业一市场的强县概念,也造成了每个县都有一个酒厂,都有一个开发区,都有一个小而全的工业设施,这样的重复生产、重复建设、到处开花、到处占农田的工不工、农不农、市场不市场的局面。
  新农村建设思路也不是从农村的现实出发制定的,国家发债为了是消化城市的工业过剩产能,然后工业品下乡,解决用电问题,架设卫星电视接收设备等等,都是为了工业品下乡,解决工业品积压和国有银行坏账。

三:十八大以后广泛城镇化应当是从农民出发
  县域经济和新农村建设都是特定历史时期的解决农村问题的发展思路,这些思路与十八大确定的全面小康目标相比,还是不能达到深入体制和重要领域的程度。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的以城镇化承载十二五经济社会发展的思路,要远比县域经济和新农村建设的涉及更加广泛领域、更加触动体制深处。
  就拿县域经济为什么不能带给农民正确的市场化农业发展来讲吧,一会儿一个烟叶一个西瓜的拍脑袋想法,都是那些五大班子党政协检法领导群体、吃着财政饭的干部们的杰作。他们的政治出发点都是为了轮流走官位时的一时政绩和口碑,没有长期的本土意识和民本思想。
  他们占用大量土地建开发区、搞县域经济中房地产开发,兴头很冲,伤害了农民和本土发展的长远利益,到了任期他们一拍屁股走人,到别的地方高升高就了,吃亏的还是那些离不开本土的农民。
  相反,我们看到吴仁宝时期的华西村、禹作敏时期的大邱庄和早期的张家港市,都是农民自己建立组织的、确认带头人的自主产物。这说明,中国农民可以有农业生产中的自主权,也可以有建立复杂社会组织和选择社会发展背景的自主权。
  中国要开展的城镇化,不能从城市本位出发,不能从已有的领导本位出发,而应当从华西村、大邱庄和早期的张家港市的历史经验吸取中,从农民的政治自觉和产生基层组织和社会组织的能力出发,尊重他们的选择和政治能力。
  就拿吴仁宝来说吧,吴仁宝曾经走过官运,那一年,他当上了江阴县县委书记,随后又是一路高升,从地委常委再到省委委员,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华西大队书记的职务,他的户口也一直留在华西村。如今再提起那段往事,总有怀疑他是在潜意识里给自己给华西村留着一条后路。他响应简政的号召自己回到了华西村,后来媒体记者问村民对于吴仁宝放弃官位回来怎样看?华西村老村民赵进宝说:“我们更高兴,不是难过,而是更高兴。他回来了,回到我们华西更好,我们能够看到华西这块土地上面华西的人民更能富裕起来。” 华西村老会计朱咪英说:“我们吴书记确确实实称得上是华西有功德的人,有威望的人。”
  俗语说:时事造英雄。吴仁宝县委书记的乌纱帽,碰巧丢在了一个时代的转折点上。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中国,农村走在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最前列。这一年,华西村的小五金厂已经赚到了两百万,有了这第一桶金,华西村的富裕之路,轻松地开始了。 “我曾经听我们老书记讲一句话,我们闷气吞声,大发财,旁得不管了。” “他看到华西要拔掉的穷根子,要走上富裕的道路,看来光靠农业还是不行的,城里为什么富啦?因为城里是工业。老书记带着我们六个人到广州,1981年,出去了一共七天。出去主要考察,考察他们怎么发展工业的,那个时候广东省已经开放了,我们这里还没有开放。”
  看看村民们对于干部体制和群众要求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他们说中国少了一个县委书记,县委书记有千千万万,县级干部有千千万。而仍然保留农村户口的吴书记带给中国一个华西村──城市化的村,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是多少个大干部,也干不出来的。
  吴仁宝说,确实城市化了。这个城市化的概念,“我们华西的城市化有特色的,什么特色呢?城市人到我们华西来花钱,就是城市化。”

四:城镇化与党组织:五套班子领导模式的终结
  那么,农民创造的城市有什么特点呢?
  第一,它不是计划经济的城市本位的。计划经济时期的城市,户口啦、教育啦、特殊供应啦,等等,都是人为划定的先天歧视的。农民创造的城市,能够吸引全国甚至世界的现代因素,华西的孩子可以成批地到国外留学,粮食种植成片经营包给外地来的种田能手,享受着大城市没有的乡野气候和田园风光等等。
  第二,它不是级别意识中的干部本位的。它没有五大班子,没有县市级别的领导配备和晋升概念。华西村的城市因素中没有干部意识的存在空间,只有管理岗位和全国人才招聘的需求。农民与管理层之间高度透明和扁平化。
  第三,它仍然是党的一级组织领导。但是,这是在特殊的时期接地气的领导。关于这一点,媒体记者与吴仁宝之间有一段对话。“您多年总结的当农村干部的经验,为政的经验之一。老书记,改革开放之初,整个中国的改革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连小平同志都这么讲。所以那个时候,辨风向特别重要。您那时候在江苏苏南在一个村里面,您那时候分析形势,辩识风向,您主要靠什么呢?”“主要是我接触群众多,接触群众多,切实为群众富起来这个思想比较强烈,比较积极。这样来说,如果上面精神下来了,我如果说执行,我们老百姓要研究一下。对上面讲好,但是我不做,讲可以。这叫明不顶,暗顶。这个可以说是我成功的原因,所以我们省里有个书记说了,吴仁宝,我们改不了你,我们也不改你。你把华西作为实验田去搞吧,他为什么,他说我放心你,你几十年下来,搞得还可以。”
  关于第三点,我们可以思考出很多东西,甚至是政治性的广泛领域的东西。
  没有五大班子,没有上面的干部的馊主意,吴仁宝当了48年的支部书记,就靠这一条就能够干出很多农村支部书记、乡委书记、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省委书记都干不出来的大事,搞出一个城市化的农村。
  这说明一个基层的党组织如果够坚强、够接地气、够开拓进取,是不是比我们这多少个层级的领导班子都有用呢。
  吴仁宝说,“我们无锡市某地一个支部书记到我们华西来学习。学习了四天时间,到第五天来问我,说吴书记,你这里为什么搞得这么好?他说我那里搞不好。我问他,你当了几年书记?他说我当了三年。我说你当了三年要想好了,您如果像我一样,当个48年 你肯定比我好,这个要长期积累。另外一个书记说,你们这个华西老百姓这么听话?说我那里的老百姓不听话。我说我不怕老百姓不听话,只怕自己不听老百姓的话,我听了老百姓的话,老百姓也会听我的话。我说,我现在不怕老百姓不听话,就怕自己说错话。老百姓听话了,我说错了也听。我说,你比我要好,你讲得对的,老百姓不听。你讲话比我自由,我讲话比你难,那么我要讲得比较能够少说错话。一要研究中央精神,二要不断听取老百姓意见,使我讲的能够比较符合实际。”
  元旦期间,习近平到河北阜平县骆驼湾村考察贫困农民时也说了一句,农民要致富,关键看支部。看来与吴仁宝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上一句──
  城镇全面小康要实现,政治体制改革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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