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英 岷啸 第四是集中游击队,打出旗号的问题。 1949年春川东特委副书记邓照明和刘兆丰同志先后从香港返重庆,传达了上海局分管西南党组织工作的钱瑛同志的指示,全国解放已成定局,不需要再搞大的武装斗争,而应以武工队形式为主,去骚扰和牵制敌人。随着战略形势的转变,要求把工作重心从农村转移到城市。9月,江伯言、张君平又带着钱瑛的指示回四川,分别向川东、川西党组织传达,大意是西南解放为期不远,党的地下工作方针,要从发动武装斗争, 破坏敌人后方,牵制敌人力量,转变到保护城乡,迎接解放,调查研究,配合接管。要完成这些任务,必须加强政策宣传和策反工作。总的要求是保存组织,保存实力,迎接解放,配合接管。照此指示精神,重庆停止了大规模的武装起义,保持武工队的形式。而在由李维嘉所掌握的“川西边”恰恰相反,在人民解放军即将解放全川之时,11月下旬至12月上旬之间,川西边临工委决定尽快将游击队的主力向邛崃、大邑、名山交界一线集结,并公开打出“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的旗号。而这时人民解放军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逼近成都,将国民党几十万军队,全部包围在成都地区,国民党部队纷纷投诚起义。马识途在《在地下》也写:“大军将至,打倒敌人是毫无问题的了,我们再向敌人冲锋,对打倒敌人已不起大的作用,而敌人如在灭亡之前,穷凶极恶,对党员和群众采取疯狂的血腥镇压,带来组织的损失是不值得的。这时要紧的是为党保存解放后熟悉本地的接管干部”⑦充分说明在这种情势下,有无游击队的配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量的城市接管工作,这才是邓小平寄希望于四川地下党需大力配合的重点。 据李维嘉在上述老干部座谈会上的发言中讲,钱瑛两次派人回川传达中央指示精神,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他们在临解放时,还拉大旗集中队伍,不断发展党员。为什么他们得不到中央指示呢,笔者认为,不外乎是如下三种情况:一是这个自动组建的临工委,尚未列入川西党组织系列;二是可能他们和地方党组织没有联系;三是可能他们自己头脑有些发热,对形势错误估计,而不是有意和中央指示对着干。事实证明,前述“川西北历史军政委员会”的报告和李维嘉领导的“武装斗争”足以证明这三种情况同时存在和发生才是真实的事实。 同样在川西地区长期从事上层统战和情报工作,组织关系由南方局直接领导的以及受蒲华辅委托请求于1947年即参与组建、领导大邑、灌县、剑阁等川康特委领导的武装斗争工作的胡春浦,1949年5月从重庆渣滓洞获释后,受狱中同志所托,设法与川康边游击纵队负责人周鼎文(此情节也说明至被捕的1949年1月,川康特委相关领导并不知李维嘉在领导川西边工作)联系。了解到他们这些举措后,直觉有些不妥。胡感到“即将胜利之前,地方党中存在一股虚浮躁动的情绪,在表面的浮躁和幼稚的背后,还隐藏有更多的东西。”⑧“他认为刘文彩是统战对象,根据刘文辉的情况,⑨也没有必要在他的后院放火,过早公开旗号,不如蓄势待发。”⑩ 不难看出,胡春浦所说的“蓄势待发”是符合中央指示精神的。因为川康边游击纵队在各地的支队,其实是地下党经营多年的据点,各据点的领导人,不少是四川各大学撤退到各地的学生。他们是学生运动的骨干,善于作宣传和发动群众的工作,不长于搞军运。故而应该让他们监守阵地,等待配合城市接管,肯定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川康边游击纵队在各地的支队,正是钱瑛同志强调的小型武工队的形式,无需集中打旗号,完全可以就地积极作好迎接解放的工作,在人民解放军到来之前,可作为对敌骚扰和自卫的工具,在临解放前后,则成为保护群众生产、维持社会秩序、配合人民解放军进行接管的重要力量。至于颇有以“拉山头抢功劳”为目的而匆匆打起“川西边游击纵队”旗号四处以“承认、发展”手段招兵买马的这支队伍,客观上看也是鱼龙混杂,良莠难分。其中故事毕竟早已人去物非,本文不愿深究细析。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李维嘉的《亡命》一文基本上是在编造历史,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极少数人骗取名誉,争功诿过。 注释:①②③⑦见马识途著《在地下》P.213,208,212,113,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年2月出版。 ④⑥邹玉琳回忆录P、102,108(内部赠阅)。 ⑤李维嘉在省老干部座谈会的发言《解放战争时期的川西农民运动和武装斗争》载《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资料选编》。 ⑨10月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在成都起义已成定局,按周恩来指示相机配合,于12月9日通电起义。 ⑧⑩《历史的棋局中》P、154,152,载胡春浦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11 陈仕英讲话系根据笔者采访录音记录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