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陆游和四川情人杨MM的流风遗韵

一
http://www.phoer.net 4 J! C$ W8 [) o% [/ {; m　　绍兴十三年（1143），19岁的陆游应礼部试落第后，与表妹唐氏结婚。但表妹的身份究竟是绍兴唐闳之女"唐婉"，还是江陵唐意之女"唐琬"，至今仍令文史学家们困惑。
　　绍兴十六年（1146），陆游抛弃了唐氏，旋即与来自蜀州（今四川崇州市）王氏结婚。对陆唐离异，好事者周密之流谎言是因唐氏不能生育或担心影响陆游仕途而被陆游母亲拆散，还编造了陆游和唐婉离异数年后，与唐氏、赵士程夫妇在沈氏园相遇，"唐以语赵，遣至酒肴"，陆游不胜感慨，于沈园壁间写下了《钗头凤》词，唐氏闻后即和词的"野语"。陆游与唐氏沈园相遇时，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且第三个孩子也将落地。
　　靠！文人造假，代不乏人。

二
　　王氏与陆游结婚后，就伴随在陆游左右并随他的工作调动四处飘泊。干道六年（1170），46岁的陆游入蜀为官，开始了他生命中数年最繁华的阶段。干道九年（1173），陆游被任命为蜀州通判，王氏也得以回到阔别二十多年的故乡。
　　不知是成都的灯红酒绿，还是成都MM的魅力，或是他始终长不大的官职让他"醒悟"了，总之是缘于这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改变了他的生活态度。他在《鹧鸪天·葭萌驿作》中说："慵服气，懒烧丹，不妨青鬓戏人间。秘传一字神仙诀，说与君知只是顽。"他在成都的生活是入俗的，并有不少诗词记录和回忆这段让他留恋不已的经历。他颓放的生活引来了朋友的批评，但他不理会他们，干脆自号"放翁"，给朋友们一个坚决的态度。
http://www.phoer.net & D5 C0 Z+ C+ k/ ?4 f　　大约在干道七年（1171），他与一位驿卒之女杨MM相识，杨MM的青春活力，激活了陆游47岁的精神渴望，点燃了他灵与肉的冲动。杨MM不再是他花街柳巷逢场作戏的对象，而是他苦苦寻觅已久的精神家园和灵魂的故乡，他逾越了婚姻的围墙，把杨MM藏在了心的最深处。杨MM成了他的情人。
　　陆游因公务在身而与杨MM的见面时断时续。淳熙元年（1174）的某一天，陆游在老地方没有见到魂牵梦萦的杨MM，"惟有壁间诗句在，暗尘死墨两依依。"（《寓驿舍》）这让他无比的惆怅，又深深地空虚。陆游是一个文学天才，但只有激情的火焰，才有足够的能量点燃他天才的潜质。而激情，或来源于外部的刺激，或源于内心压抑的释放。他在《真珠帘》、《风流子》、《成都行》、《玻璃江》、《夜雨感怀》、《春愁曲》、《双头莲》、《偶过浣花感旧游戏之作》、《月上海棠》等诗词中，倾诉了对杨MM的无限眷恋。杨MM也为此写下了《生查子》：
http://www.phoer.net 2 |( w7 n9 m! z5 P2 F　　只知眉上愁，不识愁来路。窗外有芭蕉，阵阵黄昏雨。晓起理残妆，整顿教愁去。不合画春山，依旧留愁住。
　　词中表达了她对陆游不为光明前途奋斗的埋怨，也抒写了她对现实的无奈。也许是不愿看着情人过着如此孤独寂寞的生活，他斗胆把情人的实情向老婆王氏作了坦白，希望老婆能够接纳杨氏来到这个家庭当中。但王氏却是一个如谢安老婆一样的角色：不管老公与女人如何厮混，但绝对不能承认、更不能给其名份。王氏在陆游的苦苦哀求之下，虽然没有断然拒绝，但也仅仅是原则上同意他另外租房搞"包二奶"。可即使这样的待遇，也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被王氏宣布予以驱逐。虽然陆游在《人日饭昭觉》、《上元前一日》、《上元》、《晚起》、《夜分读书有感》、《武担东台晚望》等诗词中表达了对杨MM的强烈牵挂和思念，但得不到呵护的杨MM只得怀着一腔怨恨和凄惋，黯然地离开这所给她带来短暂欢乐的住所，消失在陆游的生活之外。

三
http://www.phoer.net - Z* }- x: M3 m8 l# _$ _　　淳熙五年（1178）二月，58岁的陆游在成都东城外后蜀燕王宫故址张园赏梅，却意外地遇见了他朝想暮想的杨MM。两人悲喜交集，相拥而泣。感慨不已的陆游便以吟咏风尘女子"手、酒、柳"的典故，用蜀中流行的新词牌写下了《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词中充满了忏悔和痛苦，并把造成这些痛苦的责任推给了夫人王氏。所谓"东风恶"就是暗指王氏，而周密诸人说"东风恶"系陆游暗指自己的母亲，纯粹一派胡言的瞎扯。颇有性格的杨MM和词一阙：
http://www.phoer.net * `8 {  x7 l( V5 _7 Q7 I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http://www.phoer.net 0 ~0 y) ]* c' r　　杨MM在词中喊出了她内心深处对陆游的怨恨：连口口声声深爱自己的人都如此不可靠，又怎能指望世情不薄呢？世态炎凉，情人亦难以依靠。词中不仅有怨恨，也充满了火 药味。
http://www.phoer.net , z* o; u+ Z" ]. D　　看着不理解自己的红颜，陆游再写《解连环》一词献给杨MM：
　　泪淹妆薄。背东风伫立，柳绵池阁。漫细字、书满芳笺，恨钗燕筝鸿，总难凭托。风雨无情，又颠倒、绿苔红萼。仗香醪破闷，怎禁夜阑，酒酲萧索。刘郎已忘故约。奈重门静院，光景如昨。尽做它、别有留心，便不念当时，雨意初著。京兆眉残，怎忍为、新人梳掠。尽今生、拚了为伊，任人道错。
http://www.phoer.net ! J1 G, \' _2 Z$ x1 G　　为了你，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不理解，但我不怨你。今生，为了你，不管世人怎样指责我，我都可以不管，但你不能恨我，也不能骂我啊！
http://www.phoer.net ) A5 A/ Y4 _2 D& \( j% I8 [, G" m　　自古以来，胆小怕事已成为文人骨髓里无法摆脱，却潺潺流淌不息的基因。杨MM读了陆游"表决心、献忠心"的诗词后，既恨又爱。爱，又不能在一起；恨，又恨不起来，真是天命注定的"冤家"。杨MM写下了《鹊桥仙》予以回应：
http://www.phoer.net 4 }# g1 M% M3 C& e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功夫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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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宋人方回在《桐江集》中记载说，为了与陆游东归，杨MM不惜化装成尼姑尾随至绍兴，但杨MM的行踪却去向不明。
　　绍熙三年（1192），杨MM可能已离开人世，王氏夫人也病入膏肓，陆游开始反省自己的情感生活。在伴随他生命的三个女人当中，他感到最有愧疚的是唐氏，于是，他写下了《沈园二首》，诗中充满着忧伤、遗憾和悔恨。庆元三年（1197年），71岁的王氏夫人卒。陆游的晚年，是由杨MM所生的两个孩子伴随在他身边度过的。他看着杨MM的孩子，更加深深地为背叛唐氏而自责。
http://www.phoer.net + T" G5 H0 e+ C- q　　对唐氏而言，沈园，成了这个薄情男人的忏悔之地，成了这个负心男人的沉重之园。
http://www.phoer.net , S0 O/ |3 F0 U& T: b　　（2006年7月3日初稿于绍兴）

陆唐情，本乌有，野语耆闻衍荒谬。夫寡义，怪阿母，残荷败柳，众人争唱，错！错！错！烟水流，雁飞过，真相隐在阑珊后。春还肥，梦已瘦，沈园虽在，虚词难托，索！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