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的和留住的：从中国的老朋友到中国的老交道

一：尼克松算不算中国的老朋友
　　美国2012年大选在今天开始进行，亿万美国选民将在现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共和党候选人罗姆尼当中选出下任美国的总统。
　　与只有二百多年历史的美国相比，中国人是一个恋旧的民族。中国人常用老朋友来形容一些外国人。
　　在美国的快餐、汽车、掌上电脑和电影大片深入中国社会的今天，像奥巴马和罗姆尼一样，美国今天活跃着的众多人物，已经与时俱进地成为中国人民的“老交道”。可是，当年美国对于中国人来说还是一个外部世界的时候，美国有许多人成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及其领导人和官员褒称长期对华友好的重要外国人士的正式用语，他们中的一些人曾多次访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官方媒体的报道，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党和国家领导人在正式场合的讲话中，提到是中国人民老朋友的美国政界人士就有：
　　1、亨利·基辛格博士，美国犹太人，尼克松内阁和福特内阁的美国国务卿。 1971年7月和10月两度秘密访华，促成尼克松访华和中美建交。
　　2、理查德·尼克松，美国前总统，任内访问中国，为第一位访问中国的美国总统。
　　3、吉米·卡特，美国前总统， 任内与中国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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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基辛格和卡特，中国人都没有异议，但是，今天对于当年受到美国道德审判和法律制裁的尼克松，他究竟算不算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是值得讨论讨论的。
　　在中国受孤立的年代，中国领导人在对外交往中的重情重义是出了名的。对于中国领导人的重情义感触最深的是两个人，其中之一就有尼克松，另外一个是刚刚去世的西哈努克。
　　西哈努克受感动是因为，当年他是在访苏结束离开前，在苏联的机场得到通知国内发生政变自己已经下台。就在飞往中国的飞机上，西哈努克惴惴不安地不知道中国人如何对待他时，他在北京的机场上看到了欢迎他的周恩来，他当时感动的泪水是他永远铭记的。
　　而尼克松受感动是因为，当年他因为两盘录音带窃听丑闻爆发而下台，中国驻美联络处主任黄镇还去看望他，尼克松当时讲过的一句话：“当我离开（白宫）办公室后，我才发现谁是我真正的朋友。”

二：美国的国内政治已经没有了戏剧性
　　2012年的美国大选，是在全球金融危机造成美国实力下降，外部世界看美国已经不再期盼它发挥什么影响力的背景下进行的。回想四年前奥巴马与麦凯恩竞选的时候，一个黑人总统？一个在危急关头能否带领美国走出困境的总统？还是给了世人不少悬念和戏剧性的。
　　但是，在度过了乏善可陈的四年之后，无论是民主党的奥巴马还是共和党的罗姆尼，都提不出什么具有远大前景的美国治国之策。他们都清楚，今天的全球化经济舞台上，过去四年中，中国和东亚的经济带动作用事实上起到了稳定世界经济和美国经济的作用。
　　从美国过去四年当中的对华投资和建立产业链的发展，美国在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受益是多方面的。美国坚持多年的转移经济结构，提升服务业和金融业都离不开中国这样的巨大实体经济的发展。过去四年中，中国的巨大就业及生产规模和美国的几次宽松货币投放，使得中美两国这两个最大经济体，都获得了各自的经济利益。但是，这些经济利益都是属于短期和暂时有效的，中美之间应当有更加长远的利益安排或者说是博弈。
　　上述事实体现在，在2012年的美国大选中，无论是几轮辩论还是美国人对于中国的了解程度，都制约了美国人对于现实世界的认识。他们在奥巴马和罗姆尼的竞选演说中，看不到现实的外部世界和东方对于西方的影响，他们只能就美国的内部就业和公共政策、税收等议题进行有限的政治了解。
　　今天，在四年的经济困境中，美国人无法了解也没有思想基础去了解美国今天的问题究竟是出在哪些地方，他们一方面无奈地看着两党的争斗，另一方面要追问，为什么，美国梦所描写的那些历史上的戏剧性和影响力，为什么就不灵了呢？

三：中国老一代领导人对于美国朋友格外珍惜
　　在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中，中国老一代领导人对于美国朋友是格外地珍惜。
　　美国的多元和思想的宽松，虽然也有过麦肯锡主义和对华封锁包围的政策，但是历史上美国政治家和舆论界对于中国进入现代社会关键时期的共产党领导群体和人民的客观友好评价和真诚对待，是中国老一代领导终生难忘的。
　　中国在对待社会主义阵营和东方国家的老朋友的时候，还会遗留一些等级观念和东方人特有的依附性，但是，在与美国有远见的的政治家和知识界接触中，中国的毛泽东和领导群体，都会感受到一种西方人的直截了当和真诚对待。
　　在今天日本领导人不承认历史，在钓鱼岛问题上公开否定当年中日两国领导人有过共识的时候，中国特别对于美国人当初的尼克松开创中美局面以后，历届美国领导人对于中国承诺的坚守非常感动。当然，台湾领导人也是这样表示的。美国的实用主义立场从来就是公开的和众所周知的。必须承认，在台湾问题上，美国一直主张由两岸中国人协商和平解决的立场也是一贯的。
　　在中美两国领导人接触中，“西方人的直截了当和真诚对待”是如何形成的？这一问题一直没有得到与美国开展经济社会交往的中国执政群体和思想界的认真研究。
　　实际上还是美国特有的三权独立、民权至上和尊重信仰的政治治理国家的结果。美国只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但是，美国不重情感、重实用和规则的治国理念已经深入人心。
　　当年，尼克松由于水门丑闻下台，事后专门接见了来华访问的尼克松女儿女婿的毛泽东完全不能理解。他无论如何想不通，怎么几盘录音带就能把一个世界大国的总统赶下台了呢？说实话，当时包括毛泽东在内的大多数中国人都很难想象到，尼克松的下台和美国宪法之间有什么关系。其实，对美国宪政民主的实际运作不能理解的并不只是毛泽东。尼克松的女儿朱莉娅在回忆录中提到，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在会见他们夫妇时也说：“我们从来不把水门事件看得那么严重。”当初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就说：“为几卷录音带大吵大闹，值得吗？”埃及总统萨达特说得更坦诚：“大惊小怪，统治者难道不允许进行统治？”
　　东方背景的老朋友把话说得非常明白，治大国如烹小鲜，当然可以翻来覆去施加手段。但是，当中国的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中国人开始探讨依法治国的理念和时间的时候，才发现美国的宪政民主确实锻造出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群体中不一样的一批老朋友。

四：从中国的老朋友到中国的老交道
　　美国人和领导人有法治传统，因此历代美国领导人都恪守了因为丑闻下台的尼克松打开的中美关系时制定的各项原则。
　　而形成对照的就是日本领导人，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和东方人特有的依附性”使得今天的日本领导人，动不动就要翻历史的铁案。今天野田佳彦和安倍晋三的右翼化表现非常刺眼，野田佳彦在视察日本自卫队的时候甚至采用了二战语言，也就是自己要作为以天皇为代表的虚拟的日本人的代表，动不动就露出了封建阀门的国际观和世界观。
　　今天的日本政治界和权力体现者，已经明显地右翼化。对于国际法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战争结束国际秩序的挑战，使得日本的国家行为显露出危险性和丑恶性。
　　问题是，日本的明显右翼化，已经与美国的实用主义立场外交结合起来，形成了今天对于中国的外部发展和内部稳定的明显威胁。
　　中国的领导团队和民众群体，应当与时俱进把中国的老朋友观念切实改正到中国的老交道观念上来。
　　中国人民都记得，历史上，从李鸿章的外交到袁世凯的卖国，从国联的九一八事变调查到斯大林促使外蒙独立，中国可以说饱受老朋友之害。
　　中国人民都记得，在新中国的外交历史上，是亚非拉一帮穷朋友把中国抬进联合国，是美国有识之士打开中国外部世界，这样的经历，是中国在老朋友观念上面受益的仅有两个案例。
　　在中华民族成为第二大经济体和经历了有目共睹的和平崛起以后，老朋友的观念无疑应当用老交道的观念来取代了。
　　今天，借着美国2012年大选的契机，我们来回顾探讨这一话题，充分感受到“从中国的老朋友到中国的老交道”的历史沧桑味道。
　　那么，美国2012年大选的结果就要产生。无论是奥巴马还是罗姆尼，谁是未来四年中国人民的老交道呢？

我国的老朋友多，西哈努克长期在我们骗吃骗喝，虽然老百姓未必当他是老朋友，但党和政府一样当他是老朋友，西哈努克死了还要给他下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