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知青克格勃辨认林彪尸体作者:唐民安德烈大校对傅索安说:“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岗位──―去谍报学校当教官。”钟秀翔这样的特工在克格勃属于车载船装的小角色,克格勃并未为他的落网而安排力量去探查下文,也就是不管她的生死了。因此,对于傅索安来说,钟秀翔的生死一直是个谜。也许钟秀翔是傅索安叛逃苏联以来所碰到的第一个中国女性,且又是特维尔谍报学校同学的缘故,傅索安自得知钟秀翔的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关心着钟秀翔的消息。她多次去找玛莎,并通过玛莎和特维尔谍报学校的几位分配在对外谍报局的苏联男女同学取得联系,委托他们打听钟秀翔的消息,均未遂愿。傅索安通过一个谍报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克格勃技术管理局担任内勤的苏联同学,请无线电通讯专家特制了一个肥皂盒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这个收音机具有特强的灵敏度,并且能自动排除干扰杂音,还有增音装置,在莫斯科能收听到东京、北京、香港、曼谷等地的广播电台播出的节目。傅索安用这个收音机每天数次收听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想得到钟秀翔的消息,但该台始终没有播出。克格勃对其内部人员也有一套监视措施,傅索安的行为当然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对外谍报局的头头起初对傅索安的举动抱容忍态度,因为第一这并未违反颁布的内部纪律。第二傅索安是经勃列日涅夫和安德罗波夫特批而进入克格勃的角色。第三她在从谍报学校毕业后所从事的活动中表现比较出色。但是,后来见傅索安似乎有不肯停下来的意思,这就引起了头头的重视。1971年3月下旬的一个上午,对外谍报局特别监察处把傅索安召去,由一名中校军官跟她作了一次谈话。对方告诉傅索安,他在莫斯科所有的活动都始终处于监视之下,这不是单单针对她的,而是每一个从国外活动后返回的特工在一段时间内都会受到秘密监视,即使是将军也不例外。傅索安此时已经今非昔比,她已经站稳了脚跟,不怕苏联人把她怎样怎样,这样,深埋在她身上的桀骜不驯的本性便略有显露,她虽然没开口,但从眼睛里透出的神色却是表露出不以为然的意思。中校看在眼里,也不吭声,从桌上的一个活页里拿出一张纸,微笑着递给傅索安。傅索安接过来一看,惊奇得像是亲眼见到电视屏幕上的人物蹦出来在她的面前:纸上打印着她从台湾返回莫斯科后的每次外出,和每个人接触的时间、地点,对方的姓名、身份!中校笑吟吟地加以说明:“这些材料都是输入了计算机的,将被永久保存。”傅索安这下真正领教克格勃的厉害了,她不敢再生抵触之心,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显出一副俯首听令的样子。中校和她谈了许多“马列主义”、“苏维埃革命”、“热爱苏联”之类的大道理,最后说:“我们认为,在最近几年克格勃招募外国特工中,你是一个优秀分子,你身上具有一个优秀特工人员的天赋,因此,我们很想把你培养成为一个特工专家。我们代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向你提出殷切希望,愿你时时处处以特工事业为重,以保苏联的国家安全为己任,屏弃那些不必要的杂念。傅,你能做到吗?”傅索安点头:“是的,我应当做到!”中校站起来跟她握手:“我们期待着你更多的实际行动。”这次谈话后的第二天,傅索安感冒了。她没当回事,仍旧独自外出去附近公园散步,中午还在公园的餐厅里喝了不少酒。但是,可能是受了寒气的原因。当天晚上她就咳嗽了,次日吃了药,仍不见效,并且开始发烧。她下榻的是克格勃对外谍报局的内部招待所,只有克格勃成员才能入住,服务员显然不清楚她具体是什么角色,但是“自己人”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发现她生病后立刻向所长报告。招待所所长是个体重百余公斤的胖女人,难为她还穿着一套克格勃的校官服,配着少校衔章,闻报后像头大笨熊似的走进了傅索安的房间,问长问短一番后,让服务员给傅索安量了体温,然后说:“你必须去医院!”招待所长给不知什么地方打了个电话,只隔得十余分钟,一辆救护车就已经呼啸而来,停在楼下。傅索安被送往位于马特洛索夫大街的克格勃医院,经诊断是患了大叶性肺,立刻住院治疗。傅索安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疾病到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痛苦,难熬的是寂寞和空虚。她原以为玛莎以及在莫斯科的那几位苏联同学获悉她患病住院后(上救护车时她关照招待所长给他们打电话的),会来医院看望她并且陪她聊天,她一直等到出院也没有这些人的影子。后来知道,那些和傅索安接触的同学都被克格勃有关部门找去谈过话,警告他们不准搞小集团,所以这些人吓得一个也不敢来医院看望傅索安。傅索安独自躺在病榻上,医院规定不能阅读书报,也不能看电视听广播,当然更不能喝酒,这样,她只有静思默想。好几次,傅索安想到父母、弟妹,想到家乡,寻思今生再也难以见到,不由得一次次潸然泪下,抽泣不已。傅索安入院后的第十五天,招待所派来两名服务员,驾着一辆轿车来接她出院。胖胖的招待所长在招待所门口迎接傅索安,见她下车,迎上来和她握手,并送上一束鲜花:“亲爱的傅,祝贺你这么快就恢复了健康!”傅索安还是住在原先的那个房间,她进去后无不惊奇地发现里面多了个金属书架,上面放满了俄文版.英文版以及台湾印的中文版的《情报学》、《情报理论研究》、《情报心理学》、《情报特工实践》、《我的情报特工生涯》等关于情报学的书籍。傅索安一个楞怔后,问道:“这是谁布置的?”招待所长说:“这是昨天局部派人送来的,说给你阅读。”傅索安没再说什么,招待所长离开后,她开始琢磨此举的用意。起初,傅索安以为又要派她去哪个国家搞情报了,心里隐约有些忐忑。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头:如果是搞情报,是不必看这类书的。自己已经是一个称职的、有过实践的特工,毋须研究这些纸上谈兵的玩意儿了.那么,上面可能是另有用意了.什么用意?会不会让她写一篇情报方面的文章,刊登在克格勃内部的工作杂志上?傅索安想到这里,头就痛了:她的俄语口语现在算是过关了,可以说得和苏联人一模一样,连土话骂人话都精通.但是,对文字却没有把握,阅读还可以,写文章却是万万不行的.如果让她写一篇文章,那简直要从头学起,费时间耗精神,如今她已提不起劲儿来鼓捣这套玩意儿了.但是,克格勃纪律规定必须服从上级命令,她又不得不这样做.这天晚上,傅索安是带动着极端厌烦但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进入睡眠状态的.她没有想到,克格勃让她接触这些读物的用意,并非是要她写文章,而是委以别用.次日,傅索安以为克格勃会来人找她谈写文章的事,但却无人前来.她百无聊赖之中,就从书架上选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看到晚上八点钟,一本书已经翻完了,于是她又拿了一本书.第三天上午,傅索安正在看书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她以为是服务员,说了声"请进",头也没抬,继续看书.傅索安听见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却没有脚步声,而是飘进来一阵烟草味,她抬眼一看,不由自主地扔下书本站了起来,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苏联老头,穿着一套烫得笔挺的克格勃呢军官服,佩着大校衔章.他,就是1968年7月17日找傅索安谈话并让她填写参加克格勃的表格的安德烈上校!傅索安愣过之后,朝门口走去,边走边笑.安德烈走进房间,开口道:"是你吗?傅—索-安!"傅索安如两年多前一样,冲安德烈深深鞠了一躬:“您好!尊敬的首长。"安德烈拥抱了傅索安,并且吻了她的额头,说:"我的孩子,两年多不见,长得比过去更漂亮了!"安德烈松开傅索安的时候,她看见仍是上次见到过的两个便衣卫士站在门外,便问道:首长,请您的卫士进来坐坐吗?"安德烈说:"不!把门关上."尽管傅索安对当克格勃特工已有厌烦情绪,但她对给自己指引这条路的安德烈始终怀有感激之情,也许是当初和他的见面意味着从叛逃以来的苦海到脱离苦海的分界线的缘故.她象招待自己亲人那样,脸上浮着真诚的笑容,给安德烈端咖啡、沏茶、削水果,然后,又倒了两杯葡萄酒,一杯捧给对方,一杯高高擎起:“首长,祝贺您晋升为大校!我们下次见面,您一定已经是将军了!”安德烈喝了酒,笑道:“我的孩子,你的俄语已经说得和苏联人没什么两样了。告诉我,这两年多时间,你过得好吗?傅索安知道安德烈是克格勃人事管理局的高级官员,估计他不会不清楚自己这些日子里干了些什么,这也纯粹是一种作为正式谈话前的过渡性话题,所以,她用短短几句话便概括了全部内容。安德烈点点头:“傅,你干得不错!长此以往,你将会作出更大的成绩,取得更大的荣誉!”傅索安微笑着问道:“首长,您的到来,是不是象征着要给我安排新的工作了?”“哦!多聪明的孩子啊!”安德烈发出慨叹,“你说得不错,是准备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岗位,一个你可能意想不到的岗位。”“什么岗位?”“派你去谍报学校当教官。”傅索安大吃一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叫我去当教官?首长,我怎么能当教官呢?我自己才从特维尔谍报学校毕业一年才出头哩!”安德烈像是没听见这番话,继续说他的:“你去那里教授‘情报心理与情报实践’课,这是我们经过慎重研究的。当然,你还需要学习,所以我通知对外谍报局给你送来了这些书籍。另外,我们还要安排你到克格勃的高级特工学校去进修六个月,主要是学习一些情报理论知识。”傅索安还想分辨说明自己难以胜任,但刚说开了个头就被安德烈神情严肃地阻止了:“傅,这里不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傅索安见状不对,只得点头:“我服从安排!”笑容又回到了安德烈脸上:“傅,你记住,对于你来说,最难渡过的阶段已经渡过了,接下去,不管几时,都没有能挡住你前进步伐的障碍了。”他点燃了已经熄灭的烟斗,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现在,我可以给你说一下你去执教的那所谍报学校的情况。”傅索安从安德烈军属的叙述中,终于明白了克格勃调她去当教官的原因──1969年“珍宝岛事件”发生后,苏联敌视中国的程度愈来愈深。苏共中央政治局在1969年冬举行的一次会议上,讨论决定了责成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加强对中国开展谍报工作克格勃内针对中国的特工,都集中在寻外谍报局第六部。该部的职能是针对中国、越南、朝鲜开展谍报活动,原先特工人数在对外谍报局同类的十个部中虽说是最多的但现在为了加强对中国的谍报工作,理应大大增加特工。为此,克格勃在进行紧张的可行性研究后决定新设一所特务学校。这所学校设在苏联、蒙古边境的贝加尔湖附近,位于伊尔库茨克以南约三十公里,名叫“契他伊斯卡雅”。在俄语中,“中国”的读法是“契他伊”,“契他伊斯卡雅”的意思,就是“专为中国而设”。契他伊斯卡雅“只招收亚洲籍特务学员,尤其注重招募中国人。苏联中央政治局审议批准了这个计划,指定于1970年初开始筹建。至1971年春,”契他伊斯卡雅“的建筑物已经耸立,开始进行设施施工。与此同时,克格勃开始物色教官和制订招募特务学员的计划。按照克格勃高层核心的构想,”契他伊斯卡雅“创设伊始是短期训练一批特工,迅速充实对外谍报局第六部的力量,为今后成立专门针对中国的对外谍报局特别第六部打下基础。这样,该校招募的特务学员应以中国人为主,其对象是:判逃投苏的知识青年及其他成分的人员,苏联及亚洲各国的华侨。可以想象,这些人中绝大部分是不懂俄语的,这个问题在他们的学期内难以解决。因此,就只能在教官上动脑筋,挑选一些精通汉语的克格勃特工去充任教官。克格勃人事管理部根据这个构想, 物色教官时,马上想起傅索安,认为她不但具备其他条件,还因其原先的红卫兵身份易与特务学员中的知识青年取得沟通。这样,傅索安便被列进“契他伊斯卡雅”的首批教官名单,指定她执教“情报心理与情报实践”。傅索安了解情况后,寻思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不再被派往国外执行任务,与提心吊胆的日子告别了。这样想着,她的情绪变得好起来了,请安德烈和他的卫士吃了一顿饭,饭后还兴高采烈地跳了舞。一星期后,傅索安被送往位于喀山的克格勃第四高级特工学校,让她进修情报学。克格勃第四高级特工学校的规矩比特维尔谍报学校还严,但傅索安这次是以教官的身份去进修的,所以学校管不到她,教官对她也很客气,她在里面算得是一个比较自由自在的人。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半年将要过去了。就在傅索安扳着指头计算日子准备举行告别筵席款待教官时,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降临到她头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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