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再次看见夏鸥了,在两年后的夏天。那时刚和女朋友分手,觉得女人要的东西我永远给不起。比如时间,比如婚姻。分手后一度很茫然,我知道那是空虚造成的。 开着车在城市瞎晃,乱想。想自己,表面风光,其实看透了不过是个城市里某个角落的穷人。和大多事业有成的青年一样,穷得只剩钱,和满肚子愤世的理由。 那年夏季实则很热的,我吹着空调,就想象不到车窗外的酷暑。当车滑过C大校门时,我就看见了夏鸥。当我认出她来时,竟把车偷偷停在她身旁。 我知道了她为什么叫夏鸥,当她站在阳光下,顶着被太阳晒得殷红的脸,淡定地立在那里时,完全就是酷夏的一抹清凉。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 头发比以前长些了,面容没怎么变,身体成熟了几分,凹凸有致只是依旧单薄。我发现我两年来一直渴望的那双眼睛了,它无意的瞟了我一眼,仍然是那样纯白却有妩媚的潜力。 这妓女气质修养得很好,至少看不出她是干什么的。 过了大概十分钟,过来一中年男人,塞给她一叠钱,就走了,甚至没说再见。 我下车朝她走去,“嗨~希望你还记得我。小姐!”我恶意地把小姐两个字吐得又狠又清楚。 她望了我一眼几乎是立即就认出我:“是你。”然后她就要走。 但是我叫住了她,“你是干什么的?”我这是多此一问,因为眼看她朝C大里面走。 “妓女。”她答,比起两年前,多了分随意。 我感觉我有点莫名的愤怒了,“你*算什么妓女?!没见过你这么丑这么没专业水准的妓女!” 她明显愣了一下,偶后笑了。值得一提的是,夏鸥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会飘得到处都是。 “那么我就是个不敬业的妓女了。还有事吗?我要进去了。” “等等……这个……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问出口之后,我就感觉我是个白痴了。 “你总不会以为是我爸爸吧?”她说,面容始终平淡。我却感到受到嘲笑──我还奢望一个妓女能怎样呢? “你叫什么?” “夏鸥。” “恩,夏鸥。”我思索了一下,“你男人给了你多少钱?” “他不是我男人,我们只是主户关系。刚才他给了我2千” 我彻底绝望了,你真的不能想象一个花儿一样美好的少女,站在阳光下,带着斯文与纯白,穿着 牛仔裤和衬衫,自然得像说“我今天看见一件好看裙子。”一般地形容她如何跟一个男人金钱与肉欲来往。 我倒真希望她有她年纪一样的活动和思想。 “我包养你!”一句话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就冲出口。值得bishi的是,还带了一脸紧张的期盼。 “好的。”她说,不加任何修饰的脸上,毫无表情。 然后她就是我的人了,期限为两年。 但是几天后我就发现我带了个不会叫的冲气娃娃,实则是个只会做饭泡茶的哑巴。 每天下班就看见夏鸥趴在桌上发呆,她静静的把目光集中在桌面的菜碗上,看不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喜乐。我会大声提议:我回来了你连鞋都不会帮我提一下吗? 于是她才急急地去找我的拖鞋。 夏鸥是个乖女孩,说菜淡了会去放盐;说人累了会给你捶背。只是永远不声不响。她这点不发声响的“优点”也表现在床上,这是我一直无法忍受也是她唯一不听话的地方。 “夏鸥你别咬着纯,乖些,放轻松!”诱导她 “……”还是不发声,一脸麻木。常常搞得我差点要 阳痿有时工作多了,在 电脑前坐得脑子一乱,看一眼她就静下来了。我在时,她永远像个清静的鸟儿般依在身边,我猜想她坐在我左右就等着我和她对视,因为每当我看她时,她都在静静的看着我。那目光从她美丽安静的眼睛中流出,不搀杂任何欲望,神奇的是我会像欣赏一副风景般冷静下来。有时我错以为我们的婚后十年的夫妻。 但我很清楚我不会喜欢她的,因为她是个妓女。对于做妓女这份职业,我本人不bishi也不尊重。却是绝对不会加以感情。 未完代续
三、我看到夏鸥笑得最多的时候是在她过生日那天。&lt;br&gt;头天晚上我在电脑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鸥洗了碗,就推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我。&lt;br&gt;前几天给她买了件白色居家裙,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当她接过这很普通的裙子时,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满眼的笑意。然后她就时常穿,感觉像一朵纯白的棉花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lt;br&gt;我早说过她有妩媚的潜力。&lt;br&gt;那时她就穿着那裙子,离我的距离刚好能让我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无。我发现我无法认真工作了,回头瞪了她一眼,本来满眼的责备,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lt;br&gt;夏鸥在笑,我突然觉得满屋是春天,花草烂漫。&lt;br&gt;怒意全无。&lt;br&gt;“你在笑吗夏鸥?”&lt;br&gt;“恩!”她答,还孩子气的点头,可爱至极。&lt;br&gt;“呵呵,这可奇了,说说看,你开心个啥。”&lt;br&gt;“明天我就可以结婚了。”她说。&lt;br&gt;明天她可以结婚?这是什么意思?夏鸥说话永远那么不清不楚。&lt;br&gt;“明天我满20。”她轻轻的说,笑,我又可以感觉到,那偶尔一笑的动人。&lt;br&gt;我不想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你会想和一个20岁的妓女谈婚嫁吗?&lt;br&gt;“恩,那好啊,总算长大了。夏鸥你说,想要什么礼物。”女人那么一眼期盼的告诉你她过生了,大概都有这层意思。夏鸥是个直接而现实的女人。&lt;br&gt;“我要,你就给吗?”&lt;br&gt;我吃惊的望着这个提出疑问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无遗漏地展示着她孩童般的无邪。&lt;br&gt;“不会,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毕竟我还在为别个打工。不可能给你个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我想了想,结合她之前的话题,猛的觉得可笑──她不会是想要我娶她吧?“当然,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遥远是承诺……”&lt;br&gt;“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从她嘴里滑出,且字字清晰。&lt;br&gt;我在考虑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么企图。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个女人。&lt;br&gt;“你明天刚好不上班。”&lt;br&gt;连这也算好了,看来她是准备很久了。我防备的看着“去见谁?”&lt;br&gt;“我母亲。”&lt;br&gt;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见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齐齐,白衬衫,镶金边的领带,由夏鸥亲自烫得平整的名贵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我母亲,很会生活。”全为夏鸥的这提醒。&lt;br&gt;夏鸥也穿得很漂亮,举手抬足间尽是青春的流泻。&lt;br&gt;我俩像一对金童玉女般坐上车,一时间引来目光阵阵。&lt;br&gt;当我开着车,目光偶尔滑过身边的夏鸥时,她正在望向窗外,没多说一句话,静静的把美丽倒影在我眼角。我又开始产生幻觉了,以为这是我要带回家的新娘。&lt;br&gt;我本想无奈地叹口气,却不想竟是倾泻了满足。&lt;br&gt;大概开了30分钟左右,到了。&lt;br&gt;原来夏鸥家并不贫穷,至少她妈住的花园小区是我对父母给不上的。我忘了夏鸥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叫夏鸥的妓女不可思议。&lt;br&gt;最可笑的是,在夏鸥按了16楼门铃那一刹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没见过女朋友家长,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假冒的护花使者身份让我激动而紧张。&lt;br&gt;门开了。&lt;br&gt;“呀,宝宝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哟瘦了好多!宝宝上次让你带的钥匙呢?怎么每次都叫妈来给你开门呢?呵呵,宝宝在学校还好吧?”&lt;br&gt;我就立在门口,睁睁的看着那个当门一开立马拥住夏鸥的女人,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边帮女人提过手上的包。偶夏鸥依偎在她怀里,只笑不语,笑是我从来看不见的那种,带着娇憨的甜美,半亲溺半撒娇,永远腻个不够。&lt;br&gt;那女人叫夏鸥宝宝,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让女儿在怀里昵语。&lt;br&gt;我眼眶湿润了,我有点无力了,夏鸥是个妓女。&lt;br&gt;说不出什么感觉,当你看见一个万人廉耻的妓女,在她家人前亲热时……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亲会那样对她了。&lt;br&gt;那个叫夏鸥宝宝的妇女,看上去不过40左右,风韵十足,但很苍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亲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鸥的眼睛完全会遗传她妈,媚。只是夏鸥的眸子里放了种让人松懈的天真,比她母亲更厉害。&lt;br&gt;“好了妈,还有客人呢。”夏鸥这才把我拉进去。“这是小斌。”&lt;br&gt;那妇女这才注意到我,马上用一直戒备的目光看着我。&lt;br&gt;“伯母您好!我叫何 念斌。”像个绅士一般,连忙对她鞠了一躬,带着一背生怕不受宠的寒意。&lt;br&gt;“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转向夏鸥,“他是……”&lt;br&gt;“妈,他是我男朋友。”说得跟真的一样。&lt;br&gt;“男朋友?”那种不放心的眼神扫得我极为不爽。&lt;br&gt;“是啊妈,他已经向我求婚了。等我毕业我们就订婚。”夏鸥说,轻笑。&lt;br&gt;我犹如当头一棒。订婚?和夏鸥?想想都是罪。&lt;br&gt;“啊!订婚了?”她母亲的眼神一下子对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和善,马上变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亲妈眼力找得到的慈爱。&lt;br&gt;“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欢你们家夏鸥。”面对这位慈母,我真不好说什么。在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好好收拾夏鸥,嘴上支吾的应着。&lt;br&gt;“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进来屋里坐!!”她温柔的拉我进屋,然后马上就开始忙起来。&lt;br&gt;端水果,倒茶拿饮料和啤酒……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都搬了出来。&lt;br&gt;“夏鸥!”她颇为严厉的叫女儿“你怎么还愣在那儿傻笑?还不快给小斌削个 苹果!真是的,这么大了……唉,女儿大了,长大了……总算……”然后一边念着,一边进了厨房。&lt;br&gt;我见“丈母娘”忙去了,马上换过一种脸色,正想严厉的呵斥夏鸥,这种话怎么能对老人乱说。但是当我转过身时,看见夏鸥在削苹果,而且一滴晶莹的泪就从她眼力滑出。&lt;br&gt;夏鸥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见她哭过三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亲过世,第三次就是后话了。&lt;br&gt;夏鸥的眼泪,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流下,一 滴滴滑得飞快。我就忘了要骂她,呆住不知道怎么办好。&lt;br&gt;正当我束手无策时,还好她母亲出来了,一眼看见女儿在哭,急忙问原因。&lt;br&gt;“妈,小斌欺负我!”&lt;br&gt;本来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哭,也在等答案,谁知道听她这么嗲声的对我一指,她母亲的眼光就顺着她娇小可爱的手指望向了我。&lt;br&gt;当时是很尴尬的,怪夏鸥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lt;br&gt;“啊?小斌欺负你?”&lt;br&gt;“是啊,人家给他削好了苹果他还不吃!又说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苹果都削好了嘛!”&lt;br&gt;我狂汗,我根本没看见她何时把苹果递给我的。&lt;br&gt;“唉,宝宝你别太任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孩子!”她母亲明显送了口气。转向我,笑着说:“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们夏鸥都宠坏了,她以前不爱撒娇的。哈哈对她好是对的,可是有时也别太将就她了。你看她,无理取闹了吧?”&lt;br&gt;“妈~~”夏鸥的声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样子。&lt;br&gt;我这才反应过来,配合的说:“唉是啊,当初看她小,懂事,惯了她几个月,没想到现在都快骑我头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小鸥的,她要是改不过来,我就依着她,让她任性一辈子。到老了,都还对着我使小性子。”说了这些话我才觉得我演戏挺不错了。我望了夏鸥一眼,她那时眼泪还没干,挂在脸上,可能没意料到我会那样说话,表情有些吃惊。不过在下一秒,就带了满满的感动。&lt;br&gt;她母亲信了,轻声说了夏鸥几句,又进厨房去了。&lt;br&gt;我看着夏鸥,她对我笑,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lt;br&gt;夏鸥轻声提醒我去帮她妈做饭。我说好的,就去了。起身时夏鸥小声说了句诚恳十足的谢谢。&lt;br&gt;“谢谢你。”她说,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真诚的。&lt;br&gt;就进了厨房。虽然不会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总要围在亲妈身边转,也常帮着打打下手。于是厨房里的活我基本上还算熟悉。当然那是我妈在世前了。&lt;br&gt;“伯母我来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lt;br&gt;“哎~要你做什么呀,你尽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几碗就对了!”和我妈的话怎么一样啊。我马上想到了母亲,就差点喊出声妈了。&lt;br&gt;凑合著开始理点小菜什么的。尽量不做得手忙脚乱。期间听她一直捞念她家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从小就乖顺啊”什么的,我不多说话,偶尔真挚的应两声。&lt;br&gt;她又说到,最近老是闹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亲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说下次来给她带上。&lt;br&gt;她感动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泪了。发现她认真看你时,和夏鸥的眼神十分相似。&lt;br&gt;一直没看见有男人,也没听伯母提过夏鸥的父亲&lt;br&gt;就感慨了,觉得这个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lt;br&gt;饭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乐得夏鸥她妈脸上红润润的。一个劲的毫不忌讳的直接赞扬我。&lt;br&gt;其间偶然问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说,夏鸥把话岔开了,竟露出点急切,“哎呀妈!!你老问这些干嘛呀?说得好象我们家很势利似的。”&lt;br&gt;“哦哦,好好,不问了,啊小斌,来多吃肉!你得再长胖点才好呢!”然后给我夹了快回锅肉。&lt;br&gt;我一口吞下。&lt;br&gt;我奇怪了。按理说我在一家规模影响都不错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个金领级阶层,以前这些都是我炫耀的资本,怎么夏鸥会急切的不想我说出来呢?当然我也没必要在她妈面前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说点好的,让长辈开心一下,觉得自己女儿没找错人。&lt;br&gt;但是夏鸥不想我说,我也不多说什么。&lt;br&gt;吃了晚饭夏鸥就说要走了,看得出她妈很不舍,却只说了句“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吗?”在没得到夏鸥同意后,没再说什么。&lt;br&gt;依依地送我们在楼下小区,夏鸥说,妈你回去吧。她说“哎就走。”&lt;br&gt;然后车开很远了,在转弯时从反光镜里看见她还立在那儿,踮着脚向这边望。&lt;br&gt;“你应该多来陪陪你妈,反正又不远。”我轻声说,夏鸥现在已经又换回那一贯的表情──保持麻木。&lt;br&gt;她低下头,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多问了,我不想追究许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没那个必要。&lt;br&gt;当车快进入市中心时,夏鸥突然叫我调转头。&lt;br&gt;“调转头!回到刚才那里!”她说得很急切,又带有命令的意味。&lt;br&gt;我望着她,变得冷漠起来。&lt;br&gt;“哦……请你!好吗?”&lt;br&gt; &lt;br&gt;未完代续<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4 13:38:09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