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超 西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院2010级民族学班 摘要：羌族神话史诗《木姐珠与顿安珠》是流传于羌族民间的英雄人物神话史诗，羌民世代口传心授，歌颂着英雄祖先顿安珠的勤劳、智慧、勇猛以及与木姐珠之间坚贞的爱情故事。文本采用俄国著名学者普罗普的故事形态结构分析法，从故事的发展结构分析故事的社会背景、现实场景以及功能意义，为研究羌族民间故事、神话传说、英雄史诗提供典范，而不再是单纯的收集整理，需达到一定的理论高达，具有学术研究价值。 关键词：羌族、史诗、结构、故事形态学 学科史上对民间神话故事传说以及史诗的研究在方法上经历过几次重大范式的变革，却都不自觉地触及了文字批评和传承研究之间的关系问题，之后最具独创性的结构形态分析方法由俄国普罗普提出，故事形态比较分析从中发现神奇故事的结构要素及其组合规律，从中研究故事的结构发展概况。从形态学角度说，任何一个始于加害行为或缺失、经过中间的一些功能之后终结于婚礼或其他[1]作为结局的功能项的过程，都可以称之为神奇故事。普罗普把神奇故事分成不同的组成部分，他认为，所有的神奇故事“变换的是角色的名称（以及他们的物品），不变的是他们的行动或功能。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说，故事常常将相同的行动分派给不同的人物。这就使我们有可能根据角色的功能来研究故事”[2]。普罗普认为神奇故事的所有情节都是建立在相同的功能上，意即所有的神奇故事按其结构都是同一类型。 羌族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古老民族，曾被誉为“一输血的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沉淀出许多宝贵的民间神话史诗故事，为我们留下许多宝贵资料，研究羌族的神话史诗的故事形态，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研究各种神话史诗的故事形态，特别羌藏之间的历史渊源关系，将为我们研究藏族著名史诗《格萨尔》提供借鉴意义。 按照普罗普的故事形态比较分析结构中的角色功能法，分析羌族神话史诗《木姐珠与顿安珠》[3]的情景功能项，将故事结构划分为：牧羊相遇──天神阿巴木比塔──接受考验──人间幸福开始这几个功能项。 一、家庭成员之一缺少某种东西，主人公想得到某种东西 这种情形按照能够意识到的缺失情态来分析他们。《木姐珠与顿安珠》故事情节中表现为缺失未婚妻，这种缺失有时被描写得十分鲜明，有时并没有行诸于言语，而从某些情节中表现出。该故事情节中男主人公被描述为“放羊的孩子”（主人公信息），而故事背景为古时候天底下有座山和天连在一起，地上的人和天上的人可以互相往来（交代故事发展的背景）。有一天，顿安珠在山上放羊，天神木比塔的幺女子木姐珠也到那座上山来放羊（特意安排的巧合为故事的展开提供线索）。突然有只老虎跑出来想要吃掉木姐珠，她就往山下跑，边跑边叫救命，顿安珠正在睡瞌睡（四川方言：睡觉），把他吵醒了，他本来天生神力，见到老虎在追一个女娃娃，他就拿起弯刀甩过去把老虎砍死了（夸大主人公，为后来故事的发展作铺垫）。木姐珠看见顿安珠救了自己，就想和顿安珠结婚（巧事的巧遇，故事正式开始），而顿安珠正好没未婚妻，便答应她（未婚妻的缺失，故事往往开始于主人公的被加害或缺失行为）。顿安珠送木姐珠回到天上去（主人公离家），木姐珠怕阿巴（羌语：父亲）木比塔知道这件事，就把顿安珠藏在磨房里，木姐珠每天给他饭去。有一天，阿巴木比塔发现了木姐珠的行为（敌对者，反对者的出现，该处木比塔扮演着多重角色，即为木姐珠的父亲，又是主人公顿安珠的阻碍者，敌对者，考验者，未来的赠与者），就问木姐珠：“幺女子，我每天给你三碗饭，你没有吃安，咋个瘦咯”，“哎呀，老汉儿（方言：父亲）勒，我吃了一些，其余的都喂狗了”，木姐珠向阿巴撒谎，以为可以骗过阿巴（故事前的反复），他阿巴是天神，哪有骗得到他的事哦，晓得木姐珠在骗自己没说实话，就生气了，“幺女子，你敢骗我啊，你以为老子不晓得安，你把凡间的顿安珠给弄上来咯”。木主姐珠不得不把顿安珠 叫出来（主人公受难考验的开始，为后来设置的各种难题考验作了开端）。 该故事源自于此，按照故事形态学的结构分析功能分析，家庭成员之一缺少某种东西，主人公顿安珠一开始便以放羊的猴毛娃身份入场，见到想要和自己成亲的木姐珠便跟随其回到天上，这一情节在故事形态学的结构功能研究中有时也表现为“主人公离家”这一功能项的分类，主人公离家的任务是寻得的未婚妻，填补缺失，想要和木姐珠成亲。这边是故事的初始镜头，尽管这一情景还不是故事的正式功能项，它依然是一重要的的形态要素，包括了故事的时间，背景，人物，故事的开端，最重要的是交代了主人公的入场。 二、主人公经受考验，遭到盘问，攻击等苦难，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受阻 该功能项表现为敌对者或未来的赠与者阻碍考验主人公，想法设置重重困难阻扰主人公欲要达到的目的，另一方面也为即将赐予主人公想要得到某物而进行的考验设置难题。木比塔要让顿安珠接住自己丢下的石头和木头，砍九座山的火地，撒久座山的菜籽，再捡回菜籽等事项考验主人公。 木比塔一家人都知道了顿安珠来自凡间，还想要与木姐珠成亲，木比塔对顿安珠说：“你一个凡人凭啥子想和我幺女子成亲哦？你有好大的本事？”（对主人公能力的怀疑，也是作为反对者的借口）。木姐珠对阿巴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帮我打死了老虎，我要感谢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要嫁给他的”。木比塔不相信顿安珠的能力，就想考验顿安珠，他说：“你既然有本事，那我就要考下你。明天天不亮云不散的时候我去凌冰槽放木头和石头，只要你接得住，我就把幺女子许给你”（设置难题的开始）。晚上木姐珠就悄悄的向顿安珠出主意，当木比塔在上面丢下石头和木头时候，你就躲起来，躲在下面的洞里头，他看不到你，你就说你全都接住了（源自他者的帮助）。第二天天不亮云不散的时候，顿安珠和木比塔带着乔面馍馍来到凌冰槽（乔面馍馍：羌族的传统食物。故事中大量的人物化，将天上神界的生活按照自己日常生活模式来规划，在大多数故事中都有类似情形，这就是按照自己的意识编造故事），木比塔在上面丢下石头和木头，顿安珠就在下面的洞里躲起来，等到放完时木比塔下来检查，机智的顿安珠跑过去抱住木比塔的脚说：“天爷啊，你的任务我都完成了，这里冷的很，我们回去吧，我扶你回去”，木比塔被整晕了，第一次考验就通过了（他者的主动帮助使得主人公顺利完成第一次考验，主人公的机智是他成功的前提）。天神木比塔有点不甘心，他又要出新的难题，他要顿安珠在一夜里砍完九座山的火地（困难再次出现，表现出敌对阻扰者的多变和奸诈，困难的多重性和复杂性） 顿安珠这次被木比塔的难题给难住了，跑去问木姐珠（主动寻求帮助），木姐珠给他出主意（再次源自他者的给与指示）：“顿安珠，你在九座山的火地四角各砍一棵树，你就去睡觉，明天早上，九座山的火地就全砍完了”。顿安珠就按照她的说法去做（为了完成任务，按照他者的指示做某事）。 第三天，木比塔看火地也砍完了，还是不服气，还想难为他（阻扰者的再次反悔，问题将再次出现）。木比塔说：“你既然有本事，那就在明天天不亮云不散的时候把九座山的火地烧出来，点火时要从山脚到山顶一起烧”（难题再现）。顿安珠点燃了火地，顺着火地跑到山顶，整座山都烧起来了，顿安珠被烧着了（主人公受难），木姐珠在磨房里看见了就把围腰解下来放在水沟里抖了几下变成大雨把顿安珠身上的火灭了（主人公再次被解救），顿安珠手抱脑袋蹲在那里，被烧得卷成一团，一身的猴毛也被烧光了，他双手抱着头，头上和腋下的毛还在，双腿紧闭，两腿之间还有些毛，身上其他地方的毛都没有了。顿安珠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木姐珠看到心里更加的喜欢顿安珠，拉起他就去找阿巴要和顿安珠结婚（故事情节的好转，主人公的重生），可是木比塔还是不同意，继续为难他，顿安珠有些生气，想要发火（主人公对阻扰者态度的反应），但他为了木姐珠决定继续接受挑战（阻扰者的再次反悔，困难即将再次出现，增加了故事的情节性，跌宕起伏，一起一落让听者激发感情，对天神的多次反悔和百般阻扰产生憎恨，对主人工的同情和他们顽强的爱情的美好祝愿）。 木比塔又让顿安珠将九座山的菜籽撒完，撒完又让顿安珠一颗不少的捡回来，还是在木姐珠的帮助下撒完了菜籽又捡完了所有菜籽，不过还差了一合，木姐珠让顿安珠将书上的几只麻雀打下来（麻雀的出现，其他事物的出现增加了考验的难度），掏出了菜籽，一颗不少的将菜籽收回交给木比塔（任务再次完成）。 木比塔在没有说什么话，只好答应将女儿许给顿安珠（经历重重考验，最终达到目的）。 在这一部分中我们分析了故事发展的主要结构功能，主人公的受考验过程，完成各种艰难任务，最终塔比特将女儿许给他，这是大多故事情节的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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