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痨饿虾

　牛黄

　　最近二十年来，成都人用饿痨饿虾来形容某人面对食物的时候已经很少了。毕竟，那个曾经全民饥饿的年代早已过去。而今用这个组合词的时候，更多是上升到某人对金钱或物质的渴望上：你娃不要饿痨饿虾的嘛──炒房子一次整两套，想熬翻山嗦？

　　当然，在饱暖之后，这个词也可以用于对美色的贪婪。诸如口水滴答，饿痨饿虾地打望。比起什么色迷迷的眼神而言，更生动，更形象，更直达人性深处。

　　一年前，我们一帮朋友邀约去吃平价海鲜。七八个人，七八个菜，因为氛围很好，大家拈得快，吃得快，很快几个盘子都见底了。按照股市的普遍规律，触底就算不反弹，也至少可以盘整一段时间。

　　不过，市场的运动永远都会出乎预料。这是股市的另一条定律，同样适用于海鲜桌上。

　　有人叫了饭，开始清理空盘子中的汤料。说他是盘整，也对──按倒盘子整。

　　他盘整完了，他老婆开始盘整另一盘。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两个人毫不含糊地快速整下了两盘。然后对大家宣扬，油汤泡饭的味道还要得。

　　这下，众人面对盘子里的死水，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认为：能泡饭的盘子就两三个，两口子独占稀缺资源显然有违公平。有人认为，这就是股市里的二八现象。有人则想让服务员上吸管，有人说上馒头沾得更干净一些。更有人认为，其实隔壁那一桌整了一桌子的空盘子，是不是想办法端两个过来，让大家共享经济发展的实利。

　　最后，一直没有发言的某人严肃道：你们不要只盯倒眼前的利益，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噻──空盘子是咋个来的，还不是从满的再到空的。按照这个地方的生意来看，全场里满的盘子还多一些。我们是不是派个代表站到别人背后吼一句──几下哦，几下吃，我们还等倒盘子的！

　　我想，这应该算是饿痨饿虾的海鲜恶搞版。

有味道，整得嗯是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