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寨，携得清风梦里路

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39:19

　　到达桃坪羌寨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
　　夜行，总让人感觉走得好慢，似乎走了好久好久，也似乎走错了路，错过了羌寨。其实这都是我们的错觉，我们并没有走错路，我也并没有走多久，虽然不曾走进羌寨去端详她的容貌，也不曾伫足欣赏她的体态，却是好几次的路过，每一次都是从车窗里一晃而过后说：那就是羌寨，并带着无限神往的表情。这一次，终于是要走进羌寨了，所以明白，期待的背后有的是焦虑，莫名的焦虑，焦虑再次失之交臂。
　　当到达羌寨大门的时候，明亮不刺眼的灯光、穿着鲜艳羌家服饰的羌家姑娘，还有来来往往的汽车和人们告诉我们，羌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旅游地了，刹那间问自己：是不是来迟了？是不是真的错过了想象中的羌寨？那时，一阵失落止不住地升起来。第二天从羌寨出来的时候醒悟，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是能凭空想象的。
　　盛装的姑娘们洋溢着热情，为的是请我们去她家住宿，我们只是微笑拒绝，因为君哥在等我们。她们一听君哥的名字，立刻叫着君哥的名字，于是，君哥出现了。君哥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看着我们平安到达，君哥很高兴，并带着我们进了羌寨，而我们对于君哥的等候，心存感激。
　　赴一场盛宴的时候，我们已经醉了。
　　过桥，进入羌寨，昏黄的灯光让我们不能看清羌寨，只见一条窄窄的、只能容纳一辆车的路在我们眼前，两旁的房屋在黑夜里静默着，并没有被我们的到来所打扰。在一丛葡萄架下停车，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尔玛人家。
　　在进入羌寨大门那一刻，一场盛宴已经准备好，跟许多旅游地一样，尔玛人家其实就是羌寨人家为旅游的发展而开辟的家庭旅馆。首先让我们惊奇的是那葡萄架上的葡萄，该采摘的时候没有采摘，葡萄在架上独自风干，几乎快变成葡萄干了。
　　后来知道，不采摘葡萄跟不采摘石榴一样，是为吸引顾客，有兴致的顾客可以自己采摘果子，不过，采摘果子也是没那么容易的，难怪第二天同伴去采摘石榴的时候，君哥会说：闹得厉害，果子摘不了几个。当然，我们最终还是将石榴吃进了嘴里，很甜的。
　　晚宴的丰盛，飘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醉。是的，我们醉了，为杯杯盏盏的青稞酒而醉，也为甜甜蜜蜜的笑容而醉，更为纯纯淳淳的象风一般的话语而醉。
　　月下辽望的时候，羌寨已经睡了。
　　因为登了两层木梯的缘故，总以为我们是住在三楼，房子是依山势而建，所以，其实我们是住在二楼的。房间前是一个大平台，没有栏杆，也没有雨棚，完全可以称其为屋顶，而在屋顶听风看云是很惬意的事。
　　晚餐后，我们没有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虽然那客厅有着羌家的特色，我们选择了在屋顶看月聊天，虽然风过之时，有些颤巍巍的寒意袭击全身，后来忍不住了就拿出了防寒衣穿上来温暖自己。
　　在月亮的所有形状里，上弦月是极优美的，这是飘的一个固执偏见，曾经上善就对飘这一说法表示出了反驳：那下弦月不也是月牙吗？是的，除了弯向的方向不同，上弦月与下弦月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上弦月那空空的一断预示着将要盛满希望，而下弦月却表达着失去的希望，有希望自然是失去希望更美吧。
　　忽然想起是重阳节，重阳登高寄情思，我们在羌寨的屋顶望月聊天，缕缕情思随着月舞而歌唱。不要有太多的期望，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平淡是真，平安是福，经历了若干坎坷与沧桑的老人们总是这样教导我们，总是这样开导我们，我们呢，不是强说愁的年龄，确实最不舍红尘的年龄，什么时候能懂什么时候能真正懂？
　　除了我们的话语声，四周非常的安静，寨子里的灯光也并不热闹，最热闹的是在云里穿梭的月牙，仿佛在舞蹈着羌寨的日月星辰，而羌寨，在秋风的节拍里，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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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俯瞰羌寨的时候，轻云已经飘过了。
　　临睡前说了要准备看日出的，却在清晨醒来时从玻璃窗看见灰白的天空，于是又闭上了眼睛，门外川大师生们的脚步咚咚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在就要入睡时听得钟姐一声激动：快起来看日出！
　　当然，日出还是没有出现，因为云层太厚，当云渐渐变薄的时候却又已经高挂，包括照射进寨子的第一缕阳光也已经不太柔和。当然，我们照昨晚川大老师的指点，在早饭前去了山上，只为看看寨子的全貌。
　　羌寨的清晨很安静，那历经岁月的绕寨石梯更是安静地守侯着天长地久，我们五人踏梯慢悠悠而上，不时从话语声里放出几声笑声，便凭空增添了一份感触：当一切都已嬗变，回首过往之时，那时心境，必定如玉般，温润。
　　站在那株金边莲旁边看羌寨，如那位川大老师所说是个好角度，将三座碉楼搜罗在眼前，星罗棋布的房屋层次分明，俨然一座古堡。古堡是有秘密的，羌寨的秘密在于八卦布局和地下水网以及穿行寨子的云鞋和歌声，八卦和水网吸引着学者和游客，云鞋和歌声让飘入迷。
　　走巷穿弄的时候，云鞋已经翩然而舞了。
　　君哥为我们找了解说员来，是位羌族姑娘，她一身民族服饰，很是漂亮，飘却对她脚上的鞋有兴趣。羌族女子的鞋有一个雅称叫云鞋，以前，羌族姑娘所穿的云鞋都是母亲或自己所做，平底，鞋面是手工绣花，现在的云鞋已经现代化了，有了高跟，鞋面的绣花很多是机器所绣了。即便如此，也觉得穿上那鞋真如踩了一朵云，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似杨柳风摆。
　　有关鞋子的童话故事有很多，鞋子也有很多种，舞鞋、千里鞋、水晶鞋，如果说这些都可以叫做魔鞋，那么，羌族的云鞋也能叫做魔鞋，因为古堡似的寨子，因为迷宫一般的水巷，还因为香甜可口却酒力十足的青稞酒。
　　在一处摊点上看见一双玩具鞋，摊主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们卖。拿在手里看看，放在心里掂量着，不是真心想卖，却是从心底喜欢。去年横穿云南的时候，在彩沙林卖过一双老婆婆所做的小鞋，回家后挂在墙上就难得去理会了，所以也怕卖回去后就冷落了鞋子，倒不如不卖，也能增添一些记忆和美妙。
　　当我们与姑娘说再见的时候，还念念不舍地将鞋子看了又看，直到她的消失。
　　花枝招展的时候，蝴蝶已经无痕飞过了。
　　在寨子里穿来穿去时遇上一行台湾游客，从他们手里的长枪短炮知道，他们是一群摄影人。后来在一家屋顶上、碉楼下又遇上了他们，他们不厌其烦地为一位羌族姑娘拍照，那位羌族姑娘是他们的解说员兼职模特。
　　最初，羌族姑娘坐在玉米堆里的时候，飘无法插足上前去为她拍照，更何况是找个好机位，后来登了碉楼下来，在那群摄影人的后面发现，后面原来也是个好机位。
　　在一位摄影师（估计是领队）的指点要求下，姑娘不时地变换着姿势。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是臆测，总之那时，对姑娘那或侧或正，或抬头或远望的每一个姿势，感觉都是与四周的环境相呼应的。姑娘心中有愿望，姑娘心中亦有秘密，轻笑是回味，浅唱是预谋，日子在蝴蝶飞过时，斑斓一方天空。
　　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有着一个符号：商业。不必说商业是否有着破坏力，也不必说商业造就了千篇一律，商业，已经楔进羌寨，影响着寨子里的人，也影响着寨子外的人。
　　人的内心深处，永远没有角色的修饰。在镜头下，姑娘的笑是专业的，摄影师们的摄影姿势也是专业的。而在摄影师们休息的时候，姑娘长舒一口，也就在那一刻，姑娘的神态让人触动，有两个摄影师抢下了这个镜头，并对着镜头满意地兴奋着。
　　说再见的时候，谜底已经深深埋藏了。
　　每一次的出行都是一次心的漂泊，何时靠岸由不得自己，主宰是所遇何事何人，乃至何物。以步行的姿势离开羌寨，丈量云朵的脚步，走过羌族阿妈门前，挥一挥手，作别身后一片阳光的灿烂。

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40:42

当晚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第二天才细细观看这葡萄架下的院落，左边的碑上记叙着羌寨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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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42:35

我们住的房间外就是这个大平台，顺着那根木梯还可上楼，那里也是一个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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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44:22

这里是寨子新区，正在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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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46:59

上山望景，寨子虽然不错，最佳角度却是在对面的山上。

不要以为自己站在山上望风景就是幸福的了，更幸福的，或许是右下角那位在屋顶坐着发呆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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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48:23

跟着羌族姑娘进寨子了，小心跟着，别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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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49:17

门楣上的木制雕花，应该是从汉族那边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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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50:05

很喜欢在这样的巷子里穿梭，无论遇上老人还是小朋友都是一种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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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50:58

人们在修建房屋的时候，总会在墙上为邻家留下搭建房屋的缺口，在整个羌寨，每家都可通往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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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 · 发表于: 2007-11-1 19:51:52

那可以算是阳台，最初的时候，阳台是围绕碉楼一圈的，后来为了防御，全部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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