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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问题专家

对话郑永年:美国对华打“民主牌” 因为剩招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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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njehai 发表于: 2018-7-26 21:23:00|只看该作者

对话郑永年:美欧若形成贸易统一战线 中国如何应对?

源自:侠客岛
⊙记者:公子无忌

  对话郑永年:美欧若形成“贸易统一战线”,中国如何应对?
  华盛顿时间7月25日,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在与特朗普会谈后,欧盟官网发布了美欧联合声明。声明称,美国与欧盟之间将启动“一种为实现双方共赢的有力经贸合作”,共同致力于“零关税、消除非关税壁垒、消除对非汽车工业产品的补贴”,“免受不公平的全球贸易行为的侵害”。
  特朗普则连续发推,表示“这是自由与公平贸易的伟大一天”,“美国与欧盟关系重回正轨”。同时,“欧盟会立即购买美国的大豆,并大量进口美国液化天然气(LNG)”。

  尽管此前美欧之间一度因钢铝、汽车关税问题关系紧张,但这种和缓的态势还是值得注意。尤其是特朗普口中“零关税、零壁垒、零补贴”的经贸关系──它意味着西方的经济一体化吗?或者是TTIP、TPP的新变种?在贸易战的背景下,这一新闻对中国又意味着什么?
  侠客岛今天对话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教授郑永年,请他为我们带来解读。


1
  侠客岛:特朗普为什么要跟欧盟达成这种“贸易统一战线”?看上去即使此前因为关税一度紧张,美国和欧盟“盟友+兄弟”的关系还是比较牢靠的。
  郑永年:西方还是西方。美国欧洲是“West”,其他的就是他们眼中的“the Rest”。可以说,美欧之间的矛盾,类似于他们的“西方内部矛盾”;“中国可以跟欧洲结盟”是异想天开。
  在此前的贸易体制下,的确是美国的市场更加开放,欧洲更依赖于美国,而不是相反。他们的工业水平、技术能力差不多,比较优势也类似。但是美国的优势更突出:大市场、技术领先、有创新、有美元,欧洲离不开美国。所以这次欧洲有妥协是很正常的。即便是特朗普之前用关税“惩罚”他们,欧洲也不会脱离美国市场。
  特朗普的一系列动作到底想要什么?注意他的用词:“自由”且“公平”的贸易。他不是不要“自由贸易”,而是要加上“公平”。他觉得此前的贸易体制导致了不公平。奥巴马时期想搞TTIP,一直没弄下来;但是特朗普没多久就搞定了。他是个行动派。
  特朗普的策略是什么?“美国优先”就是他的策略。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全球化,形成了一个世界体系;美国凭借上述的四大优势,在这个世界体系成为老大。对美国来说,我缺了谁都没问题,但你缺不了我,无论是市场、技术还是美元。所以特朗普的观点很明确,也给了他到处挥舞贸易大棒的底气。对欧洲、对日本、对中国,都是一模一样的策略。
  换言之,在特朗普看来,缺了你,我只是暂时丢掉这个市场;但是你们找不到自己相对美国的绝对比较优势。即使是中国的比较优势,美国也可以找到替代方案。


2
  侠客岛:2016年2月,TPP协议签订时,奥巴马说:“TPP将使美国在与中国竞争中更具优势,让美国而非中国书写21世纪规则”。现在看,虽然特朗普退出了TPP,对WTO也不太感冒,但似乎也希望重新书写国际秩序。美欧之间会否形成一个门槛更高、要求更严的自贸体系?
  郑永年:特朗普比奥巴马强。奥巴马说得明白,“不让中国书写规则”,太过意识形态化了。写规则然后要求中国服从,还是隔了一层。生意人特朗普则看得非常清楚:这些规则的讨论都没用,还是靠实力。他的策略有效得多,就是利益推动。你如果想要美国的利益,就要服从我。他还是美国的里根派、现实主义派,要用利益推动规则。
  如果按照古代的朝贡体系来做不完全类比的话,特朗普的目的就是要建立一个带有等级的市场体系:美国是中心老大,盟友是一圈,日本一圈,中俄在外圈。跟朝贡体系不一样的是,中国古代朝贡是“恩惠”性质的,你给我五块钱我给你十块钱;特朗普就是优先,你要给我钱,“可持续发展”。
  我们不要小看特朗普做的事情。或许美国还会对小国施行强权政治,但他不相信强权政治可以征服中俄这样的大国。他不相信民主党的意识形态、价值观,甚至朝鲜跟加拿大也可以没有区别,就是赤裸裸的利益竞争。如果特朗普成功了,如果他还能连任,国际秩序改写的可能性很大。虽然美国国内强调意识形态、强调强权的派别依然强大,但现阶段特朗普做的,也符合这些派别的根本利益。


3
  侠客岛:华尔街日报、NBC最新的民意调查显示,特朗普在共和党内的支持率到了88%,选民中支持率也是45%的高位。此前包括CCG(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等在内的智库也说,现在碰到的美国精英、跨国企业,也很少像此前一样愿意为中国说话、为中国游说了。这种政治局面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郑永年:特朗普上 台以来,美国的经济增长数据支撑了他的民意支持(侠客岛注:据白宫数据,今年五月,美国失业率3.8%,近50年来最低水平,制造业、中小企业的乐观水平达到税改后最高;经济学家预测美国二季度GDP增长可能超过4%)。
  美国的国内政治复杂,有不同的利益集团,要具体分析。以往我们总是看特朗普的推特、看他说的话和表现形式,但其实他的行为逻辑是高度一致的,这跟之前历任总统都不一样。此前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特朗普除了跟主流媒体关系差之外,经济搞得很好,所以国内支持他。
  面对中国,特朗普不想跟习 近 平搞坏关系,这跟国内的意识形态派、强权政治派不太一样,他也不想失去中国,这一点跟冷战不同。但他就是追求美国利益第一,我不跟你谈,不能“口惠而实不至”,想要通过中国的行动去判断下一步的动作。华尔街也是希望中国更开放,毕竟从资本扩张的逻辑来讲,不会希望失去中国。

4
  侠客岛:中国应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郑永年:贸易战的态势还在持续,但是要防止跟美国“贸易脱钩”。脱钩是最差的状况,因为经贸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稳定器”。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成就,是在开放、全球化的状态下达到的,这其中的重要一环是与美欧的经贸往来。一旦脱钩,状况就完全变了,美国的冷战派就会占上风,就会像对抗苏联一样围堵中国。
  我前些天跟中央部门的朋友讨论,特朗普贸易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其实美国没有害怕中国现代化的理由。尽管美国军方为了要预算说中国是威胁,但中美军事差距还很大;中国的人均GDP、科技含量、创新水平、附加值差距也很大;中国的政治制度对一些发展中国家有吸引力,但对美欧不构成挑战。


5
  侠客岛:但美国一直在渲染这种“威胁”。今天的美欧联合声明第四条,几乎也是301调查对中国指责的照搬:“解决不公平贸易行为,包括知识产权窃取行为、强制性技术转让行为、工业补贴、国有企业造成的扭曲以及产能过剩问题。”但对中国来说,这些指责几乎完全没有证据。
  郑永年:这些当然不是中国的国家政策。西方大肆渲染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围堵所谓的“国家资本主义”。在他们的话语中,这是一场自由资本主义和国家资本主义之间的斗争。这是意识形态层面的区隔,也是一场舆论战。
  其实对美国来说,中国真正的威胁在于,它有成为美国一样的消费社会的潜质。我们知道“修昔底德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在很多美国人看来,中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就是避免中美进入修昔底德陷阱的方法,因为那样中国就不会挑战美国了。
  对中国来说,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是搞好自己的改革,真正做好自己的事情,通过自己的行为改变对方的行为。真正的深化改革是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的,像粤港澳大湾区、海南自贸区、知识产权保护这些,真正拿出力度和深度来,资本看到有利可图,肯定会到中国来。
  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吸引优质资本。从规模经济到质量经济转变,需要很多优质资本。特朗普就是在把优质资本往美国拉。中国通过什么来吸引资本?如果我们自己的资本都往外跑,发展当然成问题。要做大几个平台,营造好环境,留住自己的资本,也吸引外部资本进来。如果中国也可以变成美国一样的质量兼具的消费社会,自然就是具有巨大吸引力的经济中心了,很多国家也自然会进入中国的影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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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美达 发表于: 2018-5-21 10:43:00|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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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中国几乎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很少有企业家

源自:新浪财经其他
CCG学术委员会主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  hix0-haturft1359377.jpg  保存到相册

  5月20日,由全球化智库(CCG)主办的“第四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在北京银泰中心举行,CCG学术委员会主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出席论坛并发表演讲。
  郑永年认为,邓小平“韬光养晦”应该永恒的,要低调一点。他也认为,中国还是要乐观一点,要看到利益的不一致性。
  一是美国行政当局和华尔街的利益不一致,美国行政当局不见得能控制华尔街,华尔街有它自己的利益,美国正常的情况下是华尔街控制白宫。二是美国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不一致。三是美国和西方国家的不一致。
  此外,他还指出,在互联网行业我们有BAT,“但我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企业家。”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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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牛 发表于: 2017-12-3 11:08:00|只看该作者

为何中国不“输入”外国模式?郑永年这样解释

源自:人民日报海外版-海外网
原文标题:解局]郑永年:为何中国不“输入”外国模式,也不“输出”中国模式?

  [侠客岛按]:最近,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在北京召开,昨天习近平也在开幕式上发表了讲话。这一由中联部举办的活动,吸引了全世界近300个政党来华。

  政党是现代政治的主导力量。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政党来中国讨论治理实践和发展模式?这次对话又将对世界造成何种影响?今天下午,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先生接受了侠客岛的专访。

1
  侠客岛:郑教授好,距离上次您做客侠客岛直播已经有一阵子了。作为特邀嘉宾,您如何看待此次中共与世界对话会?
  郑永年:其实很有趣。大家可以发现,现在主权国家有各种交流平台,比如联合国等;资本的、经济的交流也有不少平台,比如达沃斯、WTO、各类高峰论坛;民间交流、NGO平台也很多。但恰恰是现代政治的主流,也就是政党,政党间沟通的平台非常少,没有世界性的对话机制。我们看到西方政党也好,很多多党制国家,他们的政党在国内斗争、争吵,但都可以在中国举办的这个活动里对话。所以,中共、中联部其实是在做一项很重要的开创性活动。
  同样,我们知道,现在世界范围内面临着很大的危机,不管是自身的建设危机还是面临的治理危机。相比之下,中共的历史很长、是世界上人数最大的政党,其治下的中国则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种对比,无疑会引起各方的好奇心。


2
  侠客岛:是的。昨天习总书记在讲话时有一句话引起了各方的高度关注,他说我们不“输入”外国模式,也不“输出”中国模式,不会要求别国“复制”中国的做法。您怎么看这样的表述?
  郑永年:在政党发展道路上,如果完全照搬照抄,或者关起门来不学习,肯定都是会失败的。因此,只有像中共这样,以我为主,但是敞开来学习,学到的东西才能是自己的东西。
  目前西方常常有一种舆论氛围,就是认为中国在自己强大了之后,可能会输出自己的模式,强迫其他国家走中国的道路。这是以己度人。比如前一段,西方人就说中国在非洲搞“新殖民主义”、“新帝国主义”,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毕竟,长久以来,西方最典型的思维就是“I’m the best”,所以你们都要来学我;但事实上,政党的发展道路是没有end of history(历史的终结),也没有 end of revolution(演变的重点),是一直在演变的。
  从另一个角度说,不输出中国模式,意味着我们是明确自己有“中国模式”的。我们有,只是自己不输出而已。这跟共产国际时代当然不同。从源头上来说,所谓中国模式本来就是开放的,是学日本、学美国、学新加坡、学香港等等一系列优秀的经验。习总书记谈中共的执政是根植于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的,而这个基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变”;以自己为主体,在不同的时代,赋予不同的内容。
  为什么我们现在这么强调“文化自信”?因为文化自信之后才能学习别人,以自己为主体的学习才会成功,而不是变成别人。没有文化自信,其他的自信都是非常肤浅,不能成功的。


3
  侠客岛:谈“政党”可能太抽象。这次来华的政党,有的是在野党,有的是执政党;有的目的是要执政,有的面临的则是执政困境。您觉得他们能从中国得到什么?
  郑永年:政党本身并不抽象。尽管不同的主义或理论对其有不同的定义,但其实,党就是人口的一部分,并且在现实中,这群人常常表现为先进分子。从传统的西方政党来看,很多政党此前就是“俱乐部”,精英分子组成,最后变成了政党。列宁对政党的定义则更明确了,是无产阶级先锋队,是无产阶级的一部分。
  但是随着实践的发展,政党也确实开始抽象化。比如当年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以民主为目标之后,就会变得越来越等级化、行政化、官僚化,进而脱离社会。有一本书叫做《新阶级》,讲的就是说,政党可能在执政后,开始脱离他原本脱胎的那个阶级,形成一个独特的阶级。这样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毛泽东说过,共产党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直到今天,中共领导人也还在强调这一点。
  西方社会目前所存在的所谓“治理失败”,或者“治理不成功”,其根源就是政党的失败。
  历史地来看,在欧洲社会,一些政党产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像中共一样具有使命感,尤其是社会主义政党。但是从精英民主过度到大众民主以后,就越来越松散,平常不存在,选举时才强调党派身份。还有的最终就慢慢演变成一个意识形态、身份政治的东西,比如绿党就是强调环保,有的强调少数族裔,有的强调女性。政党应该是综合性、包容性的,是整合社会的,但是现在越来越分化了,变成政党领域的身份政治。
  为什么?因为西方基本都是“选举型政党”,依靠计算选票获取合法性。这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呢?每一个选区的议员或政党,就只需要照顾他那个选区的几张选票,或者50%或者占多数的选票就够了,慢慢就不去考虑本身所在政党的整体利益、也不考虑国家的整体利益了。以前有所谓“忠诚的反对党”,我虽然在野,但我从国家角度考虑问题。默克尔最近面临组阁困境,因为本身想要联合的政党,几乎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考虑这种行为可能会对德国、对欧盟造成怎样的政治困局。
  整天盯着选票,最终就会失去选票。如果一个政党太过于意识形态化、不够包容,就会像现在我们看到的很多国外的现象一样,所有人都去争着分自己那块蛋糕,但没有团结起来去做蛋糕,就肯定会出问题。毛泽东曾经说,“不要当人民的大老爷,也不要当人民的尾巴”。所谓的“选举型”政党就是在当人民的尾巴,甚至是少部分人民的尾巴。一个政党,无论被资本、少数既得利益者、还是民粹挟持,都将是不可持续的。


4
  侠客岛:政党政治归根结底是要落实到具体政策上去。怎样把党的理念细化到实践中去,这很重要。
  郑永年:是的。怎样去衡量一个执政党的performance(表现、业绩)?社会公共服务这一块非常重要。因此,社会政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的政党经常抱怨得不到民众信任,但殊不知,信任是需要社会基础的。一旦缺少基本的公平、正义,信任就是无法建立起来的。你那么富,我那么穷,你住高楼大厦,我住贫民窟,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信任吗?贫富差距太大了,社会就是没有信任的。
  我们知道西方常说中产阶级是社会稳定的基础。但是美国,二战之后一度中产阶级比例达到70%多,但现在已经不到50%了。社会出问题后,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纷纷抬头。这让我们似乎又回到了18、19世纪,回到因为社会不公导致社会运动风起云涌的年代。西方从原始资本主义转型到福利资本主义本就是因为社会改革推动,现在又倒回去了。所以,政党必须要营造出一种公平正义的社会环境。这不仅仅关系到一个政党合法性,更关系到它是否能够获取社会的信任。
  因此,一定要学会自己做判断。跟着自己的使命走,就不会产生当人民的“大老爷”或者“尾巴”的问题。中共是一个有着非常丰富经验的政党。它从一个革命型政党转型成为一个执政型的政党,意义非凡。在我看来,某种意义上,中共十九大重新规定了政党的“现代性”。我们常说“执政党建设”,到底什么是执政性的政党呢?国外很多政党,别说五年计划了,经常连一两年内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中共已经规划到2050去了。
  有这个使命感在,才能避免被挟持。我们当然不需要崇尚名牌、奢侈品的党员干部,这种“市场化”、“商业化”的行为是“现代”的产物,但毫无疑问,也是中共所要避免的、成为群众的“尾巴”。也就是说,从制度上,我们要把自己建设成一个合格的“群众之政党”。说白了,就是不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高高在上的阶级,而是依然要保持同群众的联系。
  作为一个有着8900多名党员的群众性政党,怎么从制度上保证党和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就是怎么探索出一条将党和群众联系起来、互联互通的道路。我在新加坡,觉得他们的有些做法有值得借鉴的地方,比如他们的每个议员,每周都要接见群众一次,包括部长、总理在内都是这样。其实,李光耀也是向中共学习的走群众路线。只是他们把群众路线法制化了,因此显现出了一定程度的优点。
  我个人非常重视习总书记反复提的“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我们的干部有一种误区,觉得很多时候自己只要去“顶层设计”就可以了,包括很多有博士学位的官员,高高在上给基层设计方案,但这些人完全依赖学术而缺乏实践。这是十分危险的。“顶层设计”不能脱离群众,而是要基于广泛、大量的调查。
  现实中当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短期有的长期,有的简单有的复杂,但怎么解决?需要调研,而不是想当然地推出一些政策。前几天侠客岛推荐我的旧文里面就写到,不能把自己关进“城堡”里,不了解社会的情况就去做事情,而是要主动打开门,开放性地和社会力量共融。
  编辑:公子无忌、雪山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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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惊失色 发表于: 2017-11-30 07:48:00|只看该作者

郑永年:越来越多问题积累起来就会造成社会失序

源自:人民日报海外版-海外网
  原标题 [岛读]郑永年:中国要警惕社会失序的风险
  [侠客岛按]
  今天推荐一篇郑永年先生的文字,略有删减编辑。原文收录于郑永年先生《重建中国社会》一书。感谢东方出版社授权刊发。
  今天,我国社会转型的方向面临越来越多的不确定性。从国际经验看,任何一个处于转型期的社会都会出现重大的社会问题。但如果越来越多的社会问题积累起来,最终就会造成社会失序的局面。
  保卫社会、重建我国社会秩序是唯一的选择。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社会建设的目的就是创造一个社会环境,容许不同社会阶层和谐共存。基本的社会信任为不同社会群体之间和平共存所必需。一旦基本信任流失,社会就会失去基础。这不仅适用于社会个体之间,也适用于任何一个组织、任何一个政府。
  社会信任的缺失可以对整个组织体系的运作产生摧毁性的影响。2011年中国红十字会因为“郭美美事件”而引发了这个组织的巨大信任危机,直接影响到这个组织的正常运作。政府方面也是如此。同年发生的温州高铁事件就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一旦当社会对政府机构失去基本的信任,那么无论政府机构做最好的政策也会变得无效。
  很简单,社会支持什么,反对什么,都是建立在对决策机构的基本信任之上。个人也好,组织也好,都必须得到社会的基本信任。没有这种信任,任何社会秩序成为不可能。
  中国社会到底是如何失序的呢?

失衡
  任何一个社会,权力可以分解成为政治权力、经济权力和社会权力。它们是具有自己的边界的。无论从西方的历史还是中国的经验,政府权力站在哪一方,是资本还是社会,就会产生不同的政体,也会改变经济和社会领域间的平衡,从而对社会秩序产生影响。所以政府和政治权力很重要,是个平衡器。这三者一旦失去平衡,社会秩序的基础就会遭到破坏,社会秩序和道德就会解体。
  中国社会失序的最主要根源在于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之间没有边界。中国经济奇迹的创造,政府是其背后的主要推动者。学术界把东亚经济体(包括早先的日本和后来的“四小龙”)称为“发展型政府”,即政府主导和引领经济的发展。
  和这些经济体相比较,中国政府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更大。要推动经济发展,政府不得不站在经济这一边,也就是和资本、企业家(无论是外来的还是本土的)结成紧密的关系。权势一体化不仅导致了经济和社会之间的失衡,而且也导致了政治和社会之间的失衡。
  不难看到,我国的早期改革并没有把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区分开来,导致把经济政策简单地应用到社会领域,从而使社会领域过度市场化、货币化。在政治权力的扶持下,新自由主义很快就进入了诸多社会领域,包括医疗、教育和住房。在任何国家,这些领域并没有被视为是纯粹的经济领域,而是社会企业,都是要求政府大量投入的。但在中国,这些被视为单纯的经济企业,成为暴富领域──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医疗部门率先引入经济政策,医院成为暴富领域;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期间,为了对付危机,有人建议教育的产业化,实际上中国的教育从此之后走上了激进的产业化道路;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经济政策导入了另外一个社会性很强的领域,即房地产。在任何国家,如果医院、教育和房地产等具有高度社会性的领域成为暴富的领域,这个社会肯定是不会稳定的。
  GDP主义是巨大的动力机制。
  GDP主义就是社会的经济数据化。政治人物需要GDP数据,企业家需要GDP数据,经济学家、律师、教授等社会阶层需要GDP,就连一般社会成员也需GDP。无论是组织还是个人,缺少了经济数据,就变得毫无价值。医生可以因为病人的钱不够而中止手续、律师可以为了钱而出卖灵魂、普通人因为担心被索取金钱而不敢扶起倒地老人、教授为了致富而把学术和教育当成了副业,等等,都是各种变相的GDP主义的产物。
  但是很显然,人的价值是不能数据化的,一旦数据化,人的存在就失去了任何意义,也就是“去意义化”。一个“去意义化”的社会便是毫无道德秩序可言的。这就是今天大家经历着的不信任、恐惧、孤独的根源。

关系
  历史地看,有效的社会管理取决于国家和社会的平衡。具体说来,社会管理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社会的自我管理,一种是社会的“被”管理。在我国,大家比较不重视的是前一种。传统上我们一直是一个家长式社会,历来强调秩序,但这个秩序往往是自上而下施加的。这种传统不仅没有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反而在得到强化。直到今天,一旦提到社会管理,很多政府官员很自然地把它理解成为自上而下的控制。
  基本上,国家和社会、政府和人民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可以归纳为四种情形:(1)强政府、弱社会;(2)强社会、弱政府;(3)弱政府、弱社会;(4)强政府、强社会。很显然,最差的情况是弱政府和弱社会,而第四种情形即强政府、强社会是最理想的。
  我国属于哪一种?很多人肯定会说是“强政府、弱社会”。但这仅仅是表象。实际上,在很多方面我国是“弱政府、弱社会”。政府什么都要管,好像是强政府,但因为很多方面管不好,老百姓又抱怨政策,这就演变成弱政府;社会没有空间,没有能力自我管理,这就是弱社会。政府官员经常视社会为自己的对立面,动用政府力量对社会进行管制。
  所以,在社会管理上,我国政府的负担远远大于其他很多国家的政府。政府什么都要管,但政府并不是永远有能力来管理社会的。
  很明显,在社会管理方面,我们应当争取的是上述第四种情况,就是强政府和强社会。国家和社会、政府和人民不是一场零和游戏,可以是双赢游戏。我国需要的是一个具有高度自我组织化能力的社会。如果社会自我组织化程度高,那么建立在这个社会基础上的政府必然是强政府。
  通过改革能够重建我国社会秩序。从国际经验看,今天我国社会失序现象并不难理解。大多数西方社会在历史上的不同阶段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如果西方社会发展和变迁一直很平稳,那么人们可能难以看到马克思、狄更斯和雨果那样的大家了。实际上,欧美社会在转型过程中所面临的危机远比当代中国严峻。长时期的大规模工人阶级运动就是一个例子。
  现在大多数人从横向比较看中国,就是把中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相比较,但忘记了一个社会发展的历史性。这既不科学,也不公平。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稳定的社会秩序都是通过改革而建立的。不管我国社会和其他社会有什么不同,我国也必然要走通过改革而重建社会秩序的道路。

路径
  如何实现“强政府、强社会”的目标?一条有效的途径是把行政体制和社会改革结合起来。
  政府向社会分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里有几个重大问题需要厘清:政府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什么?什么权应当留在政府、什么权应当下放给社会?从各国经验看,有一些事情必须由政府来做,例如外交、法律、司法、国家安全、社会稳定、暴力垄断,等等。但在其他很多领域,尤其是社会经济文化等诸领域的权力可以下放给社会。尽管这些领域政府也可以自己来做,但还是下放给社会更有效。
  必须指出,向社会分权的过程中,不能把社会过于理想化。很多人因为对政府行为不满,往往把社会过度理想化,相信一旦分权给社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样的想法也不符合实践。如同政府会犯错那样,社会也同样会犯错。同时也应当意识到,政府向社会分权并不意味着政府和社会完全不相关了。恰恰相反,政府一方面从直接控制和管理社会退出,另一方面也必须对社会力量和社会组织进行规制,实行法治。
  除了向社会分权,另一个重要的层面就是建设大社会。这至少有三方面具有同等重要意义的内容:一是培植新的社会组织;二是改革现存社会组织(主要包括共青团、妇联和工会等,使其成为真正能够沟通党及其政府和社会之间的中介组织,而不是简单地依附于前者);三是实现社会对政府事务的参与。
  社会的参与不仅仅是要实现公民的参政权,而且也是要解决党及其政府官员和社会的脱节问题。现在社会上的怨气,很多是社会经济的转型给人们带来了很多的不确定性;也有很多怨气是冲着政府官员来了,是管理不当引起的。很多地方实行的是“城堡政治”,党政干部把自己关在“城堡”里面,拥有各种特殊的供应管道,不关心“城堡”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怎么办?要发挥基层党组织和党员的作用。我们党现在有8200多万党员(注:现在是8900万),比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口还多。人们不禁要问,这些基层党员在干什么?很显然,没有有效的机制来发挥他们的作用。党不能发挥他们的作用,他们也不清楚到底该去做什么,感觉被边缘化了。如果这8000多万党员都能成为党联系社会的桥梁,执政党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好呢?
  因此,执政党要打开“城门”,走出去,沉下去,和群众打成一片。
  党的开放政策也会有助于平衡好政府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之间的关系。现在世界的一个趋势是政府根据民调(民意调查)来治理社会,结果都造成了弱政府的现象。如果政府跟着民意走,肯定要迷失方向。民意的崛起在中国也已经成为现实,互联网、微博等已经成为表达民意的有效途径。中国的官员也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面对多元化的民意,一些人不敢决策,不敢负责任。
  实际上,如毛泽东所说,干部官员“既不要当人民大老爷,也不要当人民的尾巴”。
  怎么办?这个问题也可以通过社会的参与来解决。政府实行开门政策,公开透明地倾听各方面的意见,明了什么是短期利益,什么是长远利益。也就是说,民意不是单方面的。政府必须积极参与民意的形成过程。这样,一个符合社会长远利益的决策一旦形成,即使会影响一部分人的眼前利益,导致他们的不满,政府也要努力执行下去。政府决策不能光是迎合社会的短期利益。
  只有开放,政府才能接触社会;只有开放,社会才能监督政府。社会对政治的参与不仅仅是强社会的体现,而且更是强政府的体现。只有一个得到社会支持的政府才会是强政府;一个只有能够考量社会利益的政府才会是好政府。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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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英 发表于: 2017-7-14 15:35:00|只看该作者

郑永年:信息技术让大多数人变得越来越愚蠢

源自:一财网
原文标题:郑永年:信息技术让大多数人变得越来越愚蠢

  社会的多数在信息时代则变得更加愚昧无知,任凭精英意识操纵。
  最近,人工智能阿尔法围棋的故事,正在促使人们对人类自身命运的思考。第一代阿尔法围棋仅仅依靠记忆,完全是人工的产物,而第二代阿尔法围棋已经具有“自己”的分析能力,通过“自我学习”,超出人的控制。那第三代、第四代和第X代呢?
  如果人工智能演变成“细菌”,那人类就会有大麻烦。细菌具有自我复制、更新、变种的能力,永远在超越人类社会,走在人类之前,而人类社会一直在忙于应付新的变种。
  不过,所谓的人工智能就是由人类所创造的智能,接受了人类本身所输入的信息。如果人类所创造的技术具备了自我学习的能力,能够产生新的信息,超越人类的控制,那就很难叫人工智能了。当然,人们也可以相信,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人类控制技术的智慧也会随之进步。

人工智能的两大负面影响
  实际上,人们真正应当忧虑的是人工智能所能给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等方面带来的多重巨大变化。这些变化已经在发生,只是人们没有认识到,更不用说如何应对的知识准备。
  迄今为止,人们关切最多的莫过于技术对就业的影响。人工智能正在大规模地替代人工。传统上,技术产生产业和就业。然而,今天的技术所能产生的就业越来越少。在各产业当中,首当其冲的应当是制造业和服务业,大量的工作被机器人所取代。
  这种情况已经产生两个极其负面的结果。其一是收入的不平等,机器人的拥有者(或者资本)获取了高额的利润,而那些被机器人所淘汰的则沦落为穷人。发明机器人本来是为了减轻人类的工作负担,但现在演变成和人类抢饭碗,由这种技术进步所导致的社会(收入)不平等正在加速发展。
  其次,技术使得政府失去大量的税收。这点和前一点相关。从前政府对人(劳动者)收税,但随着劳动者的减少,政府的税收自然减少。在全球化时代,因为资本是流动的,可以去任何一个其要想去的地方;如果一地的税收过高,资本可以选择离开到别处去。这更加重了政府税收的流失。因此,最近经济学界开始出现对机器人纳税的观点和主张;不过,如何成为现实仍然是一个大问号。
  技术的进步不仅仅影响就业和税收,也影响人本身。如果社会的大多数人失去了工作,或者不用去工作(如通过对机器人征税来养活人类),那他们会干什么去呢?包括马克思在内的很多经济学家认为技术是对人的解放,人类从劳作解放出来之后,可以从事人们真正想做的事情,例如可以做义工服务、进行艺术创作等。
  不过,马克思等人看到的只是人类光辉的一面,忽视人类时刻堕落的本质。这一点至少可以从欧洲一些高福利国家的发展看出来,毒 品、性、社会破坏等也经常成为人们生活方式的选择。

互联网是民主化的使者?
  在政治上,人工智能的出现开辟了两种政治可能性,即专制和专制之下的无政府。其一,人工智能有助于政治的高度专制和集权。互联网产生之初,西方社会一片叫好声,认为互联网有助于政治民主化、公民社会的成长等,有人甚至称互联网本身是“民主化使者”。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互联网并不符合人们的期待。尽管互联网也赋权社会,但更赋权权力者。
  互联网出现后,一些国家可以说是越来越专制,当然这种专制并不是传统的专制,而是当代专制,即有效的管治。管治依赖有效的信息收集,而信息技术赋予统治者收集信息的能力是前所未有的。再者,信息技术更有可能导致大众民主的消失和死亡。科学技术是胜于一切的集权因素,这一点在美国社会反而比中国社会表现得更为突出。
  精英集团(无论是资本、政治精英或知识精英)可以通过垄断技术,特别是医疗、信息、金融、法律和影视等技术,利用新开拓的市场和政治领域,绕开传统意义上的市场和政府,而实现直接统治。社会的多数在信息时代则变得更加愚昧无知(下面会论述),任凭精英意识操纵,没有多少进步的空间和时间。在民智低迷的时代,传统民主政治变得毫无意义。
  专制之下的无政府似乎有些矛盾,但在信息技术时代,专制和“无政府”两者变得并不矛盾。专制就是上面所说的有效集权和管制的情况,而“无政府”指以下两方面:其一,统治者的“直接统治”,即绕过传统政府机构对人民进行直接统治。
  今天的美国就类似这种情形。总统特朗普上台以来,并没有在多大程度上依靠传统政府结构进行统治,实际上特朗普对建制始终抱有“敌视”态度,数百个政府职位到今天仍然空着。推特是特朗普治理的有效工具。政治领域的情况实际上和经济领域差不多。
  在经济领域,技术使得很多人失业;同样,在政治领域,从长远看也会使得很多政治人物失业,只不过今天这些政治人物(作为既得利益)还在拼命抵抗,反应不是很明显罢了。当然,左派人士会说,技术为直接民主提供了有效条件。不过,如果这样,这种直接民主必然表现为高度的专制,因为在领袖直接面对大众的情况下,权力就失去了有效的制衡。
  其二,信息技术甚至会使得政府变得毫不相关,从而导致“无政府”状态。社会之所以需要政府,是因为社会的存在需要诸多公共品,包括法律、秩序、公共服务等,这些公共品并非大众本身所能提供,而需要政府来提供。人类社会也是组织的社会,所以通过组织(包括政府)来得到公共品。不过,信息技术已经开始改变这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说,信息社会也可以被视为“后组织社会”。信息随手可得,社会变得越来越小,而非越来越大。
  人们只选择和自己相关的社会因素,而把不相关的因素排挤在外;今天互联网上的各个“群”,就类似这种情况。各个“群”之间的交换也无需通过传统的市场或组织,而是通过互联网本身。也就是说,信息技术使得社会具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组”能力。信息已经大大消减了政府传统的功能,从“大政府”到“小政府”再到“无政府”必然成为一个趋势。除非政府转变功能,否则会变得毫不相关。

信息技术导致智力领域的“数字分化”
  不过,信息技术对人类的影响远远不止于经济、政治组织等方面,而已经影响到人本身。尽管“数字分化”(digital divide)早已被人们所关注,但人们关切的是社会经济方面的,而智力上的“数字分化”一直被忽视。智力方面的“数字分化”更能影响人类社会的未来。简单地说,随着人工智能的兴起和长足进步,我们无可奈何地要面对一个“活尸人”社会。信息技术已经促成了新社会形态的出现。
  技术的本来意义是要解放人,但最终便使得人类成为自己所创造事物的奴隶。前面所讨论的失去工作对人类是小事,而人类最终因为不用思考而变得不会思考才是大事。自互联网产生以来,一个总体发展趋势是绝少数人(例如人工智能的创造者)变得越来越聪明,大多数变得越来越愚蠢了。人们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来看:
  第一,人工智能促成人类的“非人化”。正如马克思所言,劳动创造人,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会劳作,会思考。不过,在人工智能世界里,人类无须劳作和思考,这就剥夺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条件。今天,大凡所有通过实验室工作、逻辑推演、模型推演等而来的所谓的“科学知识”,都在逐渐被人工智能所替代。
  第二,互联网发展成为互不联网。这里又有几个主要因素。首先是政府的控制,即政府决定我们可以接触哪类信息,不可以接触哪类信息;其次是资本的供给,资本告诉我们选择什么,不选择什么;再次,这更关乎于我们自己的选择,是我们自己选择了互不联网,即我们只选择我们自己感兴趣的信息,而排斥我们不感兴趣的信息。这不仅使得人们的世界观越来越小,也因为格局越来越小而变得越来越非理性,例如自我激进化。其四是技术本身的要求,因为人类有限的记忆力和时间,不得不进行高度的专业化,“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是一个大趋势。
  第三,人工智能社会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社会”,这里出现了两种等级秩序。其一,人类社会和人工智能,即人与机器人。其二,在人类社会内部中,除了极少数能够设计、操作并且还能够和人工智能者与时俱进者外,其余的大多数人的思维和智力必将退化,成为弱智。人类到今天为止的智力水平,是数千年甚至更长时间劳动实践的结果。就人类生存来说,知识不再短缺,而是过度。

人类智力退化成“活尸人”
  在互联网时代,人们不用像从前那样使用大脑追求满意的生活了,信息到处都是,随时抓取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用太多的思考,甚至不用思考,长久下去,大多数人的思维能力必然衰退和弱化,从而演变成高度依赖外界提供信息而生活的“活尸人”。
  到现在为止,人类仍然是决策者,人类仍然可以决定使用还是不使用人工智能。也就是说,现在的智能仍然由人工产生,人仍然是主人。按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情况很快就会改变,即由人工产生的智能将控制人本身。就技术发展历史来看,这个趋势不可避免。像谷歌这样的技术公司不可避免会成为欧洲文明的终结者。欧洲文明把人推高到至高无上的地步,现在则把人变成了技术的奴隶。
  或许人们会说,正如今天的反全球化运动一样,总有一天,人类也会起来反技术进步。不过,人类的反抗会是无效的,反技术就会像今天反全球化那样毫无作用。人类历史上也出现过反技术运动,但并没有阻碍技术的进步。实际上,人类越反抗,技术进步越快,少数人(技术创造者)总是比多数人聪明。
  资本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加上政治力量的辅助,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技术的进步。对人类来说,未来是不确定的,但没有退路,只能适应,没有选择。

  郑永年系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席、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IPP评论(IPP-REVIEW)是郑永年教授领导的国家高端智库--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IPP)官方微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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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美达 发表于: 2017-4-23 09:56:00|只看该作者

郑永年撰文:房地产存巨大泡沫 已经绑架了中国经济


  郑永年:新加坡怎样应对房地产市场

  郑永年是著名学者,现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中国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席等职。他的著作以视野广阔、观点犀利而著称,被认为是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
  今年,东方出版社推出了郑永年先生的《技术赋权》、《中国的“行为联邦制”》两部著作。
  《技术赋权》聚焦于网络问政、网络反腐……互联网在中国人民的生活中扮演了越来强大的辅助角色。网民之间的博弈,到底产生了哪些影响和后果?互联网,会改变什么?本书试图解答种种疑问。
  郑永年善于从学者的角度切入现实话题,他对于房价的思考颇有参考价值。

郑永年
  现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研究员、资深研究员,英国诺丁汉大学中国政策研究所教授、研究主任。主要从事中国内部转型及其外部关系研究。

房地产市场成永恒话题
  很多年里,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不仅已经成了中国民众、管理者和发展商的永恒话题,而且也是国际投资者和投机者的深切关注对象。不同的人群对中国房地产的市场表现出不同的情绪,或者忧虑,甚至恐慌。
  更为严重的是,对房地产投机的巨额利益,也正在促使企业大举进军这个产业。
  房地产市场存在的巨大泡沫,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一大隐忧,而房地产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也不容置疑。
  正因为如此,有关部门有足够的理由要担忧房地产。前面有日本的例子。上世纪80年代末和上世纪90年代初,日本房地产泡沫解体之后,日本经济在此后的20多年里没有走出阴影。海内外,早就有很多人在讨论中国是否会步日本模式后尘的问题。之后又有迪拜世界事件。房地产无疑已经成了中国经济的紧箍咒。因此,有关部门一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多年来,尽管有关部门也对房地产市场多有不满,但一旦当房地产遇到危机时,必出手相救。金融危机之后,政府出台的庞大应付危机的资金,也有很大一部分流向房地产。毫不夸张地说,房地产已经绑架了经济。

供求之外还有问题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中国房地产这种荒谬的局面呢?更深一步讲,症结的原因已经转向了土地供应市场。的确,就土地而言,长期以来,存在寡头式垄断,限制土地的供应量。同时,现有制度也阻碍着竞争性土地供应市场的形成,由此提高了土地价格,为了消化高价土地,发展商就抬高房价。这似乎很合乎经济逻辑。
  多少年来,人们所听到的似乎也只有经济学家的声音,那就是供求关系。但供求关系已经很难解释今天中国的房地产市场的现状了。很简单,如果求大于供,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大量的空置房了;如果供大于求,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买不起房了。那么,在供求关系之外,还出了什么问题呢?
  房地产市场现状的形成当然有很多原因。最大的因素莫过于发展房地产市场的主导思想的严重失误。简单地说,因为把房地产视为经济政策,其GDP功能(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被凸现出来,而其社会功能(社会成员对住房的需求和人们的“空间权”)就被忽视。因为商品房兼具投资和消费价值,人们对其价格上涨有预期。开发商利用这样的社会预期去囤积土地和新房,购房者也会迫不及待地去卖房。从而一步一步地把房价逼向新高。

政府应扮演重要角色
  要解决这个问题,政府就要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但地方政府往往无视住房的社会功能,而只强调住房的财政功能,即“土地财政”。土地转让金普遍占到地方财政收入的30%以上,许多地区60%至70%的基础设施投资依赖土地财政。除了一般商品房的大幅涨价之外,住房的社会功能的缺位,更体现在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供给的极度缺乏。
  纵观世界各国,凡是房地产市场发展健全和公共住房解决得好的国家,都是把房地产作为国家社会政策的一部分。这些国家并不把房地产看成是其经济增长和发展的一个重要资源,就是说,房地产对GDP的贡献不是这些国家政府的首要考量,首要的考量是社会发展,是社会成员的居住权。经济因素当然很重要。房地产的发展也必须考虑到供求关系,否则是不可持续的。但是这种经济考量是在宏观的社会政策构架内进行的。
  欧洲一些国家在早期也是把房地产作为经济增长来源,也同样产生了很多社会问题。随着原始资本主义向福利资本主义转型,住房政策,尤其是公共住房政策越来越变成这些国家的社会政策的一部分。到今天,很多国家尤其是北欧国家,房地产完全属于社会政策,房地产对经济增长的考量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应当指出的是,那些把公共住房仅仅看成是对穷人的救济的福利国家,公共住房也是不成功的。在这些地方,公共住房最终变成了贫民窟。

新加坡的公共住房经验
  新加坡是亚洲社会房地产市场发展得最健康的国家。新加坡学习了欧洲公共住房的经验,又结合自己的国情,创造了独一无二的公共住房制度。如果说在西方社会,公共住房主要是为了社会弱势群体,那么在新加坡,公共住房是为全体社会成员的,80%以上的家庭住在公共住房。公共住房投资是新加坡社会性投资的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应当指出的是,新加坡的住房政策的指导思想就是“居者有其屋”的传统儒家思想。
  如果房地产从一开始就被认定为经济增长的一个最主要的来源。或者说,房地产是包括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GDP主义的一个核心组成部分。则在GDP主义的指导下,房地产成为生产(建设)性投资,而非社会性投资,从而剥夺了房地产的公共性。房地产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社会产品,因为其直接关切到社会成员的空间居住权。同时,房地产也直接关乎社会稳定和和谐。但在GDP主义构架内,房地产的唯一考量是利润,而非社会生活的其他方面。
  这样,无论哪个角色,政府、发展商还是投资者,都想从房地产那里获得巨额的利益。如今在房地产投资过程中,带有极大的投机性。一些投资者甚至仅仅是为了投机。当房地产被投资者或投机者所操控时,其和大多数社会成员的实际需求就没有了任何关系。(类似的情况也表现在投机性金融经济和实体经济毫无关系上。)

警惕GDP主义
  GDP主义盛行,有关方面就很难推出有效的房地产发展政策。因为房地产的唯一目标是“钱”而非社会大多数成员的需要,则房地产市场呈现出过度的开放性和投机性。在剥夺了大多数社会成员的居住权的同时,各地的房地产不仅向国内的“炒房团”开放,而且更向国际资本开放。
  从技术上说,要遏制炒房和投机并不难,例如可限制购房的数量、规定住房居住的最低年限、收取房产税(即是在宣称私有财产不可侵犯的美国也是征收房产及其房产继承税的)等。问题在于,所有这些可以非常有效的举措并不符合发展商、投机者和地方政府的共同利益,没有人会使用这些技术来限制房地产。
  很显然,就房地产而言,中国面临双重的挑战。一方面是房地产泡沫,房价泡沫一旦破灭,总体经济就要遭殃。另一方面是社会成员的居住权。在各种社会文化因素的作用下,大多数人非常认同居者有其屋这一说法,年轻人普遍认为幸福和房子息息相关。这两方面的后果都会影响社会政治的稳定。
  在西方国家,房地产从经济政策演变成为社会政策是有强大的社会运动来推动的。未来一定也要有强大的社会运动来促使房地产政策的有效转型吗?人们只能拭目以待了。(本报有编辑修改,标题为本报所拟定)
  郑永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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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伤 发表于: 2016-12-20 10:26:00|只看该作者

郑永年谈拿什么留住曹德旺们:政商关系制度化

  郑永年:拿什么留住“曹德旺”们
  编者语
  “中国慈善第一人”、福耀玻璃董事长曹德旺在美国莫瑞恩投资6亿美元建造的汽车玻璃厂正式投产的消息引发不少网民的批评。对于曹德旺在美国的投资,不少人又开始喊“曹德旺也跑了”。
  IPP评论昨日推送了文章郑永年教授的一篇文章,从意识形态的角度阐释了中国民营资本为何加速离开?这篇文章的社会影响力非常大。为了全面展示郑教授对这一问题的思考,IPP评论今日再度推送郑永年教授今年3月份的一篇文章,希望能帮助大家更全面得思考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民营资本选择“出逃”。

01
保障企业家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在任何社会,企业家都是经济活动的主体。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以“市场化”为主题的经济改革方案,在中国经济活动中,市场起决定性作用,政府起更好的作用。尽管这并不表明政府会完全退出经济活动(主要指国有企业部门的活动),但表明要把更多的权力下放给企业,把更多的经济活动让渡给企业。政府成为经济活动的监管主体,而企业家则是直接主体。
  要实现这个目标,就需要提供有利的政治、制度和政策环境,为企业家提供动机和动力去专注于经济活动,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这里既包括国有企业,也包括民营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这些年的经济实践,最遗憾的就是忽视了企业家这个群体,好像政府自己才是经济发展的主体。因此,在政策执行过程中到处碰壁,政府叫得响,但因为企业家的缺位,导致政策空转。
  在设计供给侧改革计划的时候,关键是要从企业家的角度来考量,具体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讨论。
  第一,企业家和家人的人身安全,因为安全是任何人最基本的需求。不管什么情况,如果企业家感到其个人和家人人身安全都成了问题,企业如何发展,对其就毫无意义了。
  第二,与之相关的是财产安全。企业家是资本的主人,资本的本质也就是多数企业家的本质。大部分企业家对环境极其敏感,一旦觉得不安全就需要寻找新的安全地方。
  保障企业家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是中国政府多年所努力要实现的目标,所使用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为企业家提供稳定而有利的政治环境。例如“三个代表”理论容许和鼓励民营企业家加入中共,给他们提供正常的政治参与管道。二,更为重要的是制度建设,尤其是法制和法治。中国已经修改了宪法,宪法承认民营企业的合法性和保护合法的私有财产。《物权法》更是为民营企业和私有财产提供了具体的法律保障。
  不过,这两方面近年来都在发生变化,主要受几个因素的影响。首先是在制度建设上没有多大的进步。保护企业家的法律制度并没有发生多少变化,不能满足他们的安全需要。第二,企业家普遍拥护反腐败运动。尽管有些企业家的经济活动涉及到不同形式的腐败,但他们也因此深感不安全。一个清廉的政治环境显然有利于他们的长远发展。
  不过,反腐败运动也在不同程度上影响到企业家及其财产的安全。例如,在企业家及其企业之间没有明确的法律边界,一旦企业家出现问题,不仅其企业而且其家庭都会卷入其中,导致企业活动的全面停顿与家庭和财产的不安全。
  又如,在有些地方,腐败扩大化(尤其是互相举报活动),使得很多企业家深感不安全。过去没有明文规定合法的政商关系,企业家和政府人物之间发生过在今天看来是不合法的行为,而反腐败运动又没有明确如何处理以往非常态之下发展起来的政商关系,导致一些企业家的恐惧。一旦官员出现问题,与之打过交道的一大批企业家就会处于恐惧之下。

02
政商关系制度化

  再次,政治环境也变得敏感起来,主要是民粹主义和“左派”思潮的抬头。因为法治的不健全,以意识形态为核心的政治环境,始终是中国企业家判断政治稳定的主要指标。民粹和“左派”思潮变得毫无节制,被大多数企业家视为是政治环境的恶化。这不仅是中国的民营企业的感觉,更是跨国公司的认知。近年来,企业家连同他们的资本大规模地外流,和这些变化相关,外资的退出也可以用这些因素来解释。
  第三,市场机制。企业家依靠市场而运作,没有市场,企业家就没有活动空间。在这方面,企业家面临的困境至少有二。一是市场空间的垄断状态,在一些领域是国有企业垄断了市场,在另一些领域则是大型民营企业垄断。即使居于垄断地位的企业,也是简单地扩张市场,并非提升已有市场的质量。
  在没有反垄断法的情况下,市场机制很难发育,提升质量,而往往是相反。二是行政干预。政府行政权力仍然过大,不仅没有把很多权力下放给企业和市场,而且随意干预市场。和西方市场经济相比较,中国仍然是“府内市场”,即市场被牢牢控制在政府手中。尽管这并不是说政府永远有能力控制市场,但行政的强力干预让市场变得畸形不堪。
  第四,制度化的政商关系。企业的长远发展需要非人格化的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而非企业和政府官员个人之间的关系。在任何社会,政商关系既不可避免,也是经济发展所必须的,因为政府必须依靠企业家来发展经济。但企业面对的必须是作为组织和制度的政府,而不是一个个政府官员,官员只是政府的代表。
  企业所需要的是可以继承下去的制度化了的政商关系,而不是不能继承的人(企业家)与人(政府官员)之间的关系。中国的政商关系基本上是企业家和政府官员个人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不能制度化。一旦政府官员流动,这种关系也就会中断;再者,一旦企业家二代接班,这种个性化了的关系也往往难以为继,甚至会变得恶化。
  一些企业家无奈,只能一方面对建立这种关系“乐此不疲”,另一方面则厌恶这种关系,把小孩送到国外,不想把这种恶劣的关系传递下去。中国企业很喜欢和外国公司做生意,因为公司之间都是法律之上的契约关系,而非个人之间的关系。
  第五,金融的平等。直到现在,国企与民企、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之间的金融条件是不平等的。国家控制的国有银行系统基本上都是为国有企业服务的,它们很难有动力去为民营企业服务,更不用说是中小型企业了。这就要求大力发展民营银行,尤其是为中小型企业发展服务的地方性银行。
  第六,为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各方面的制度条件。在任何社会,中小企业的发展至为重要,尽管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会太大,但它们是就业机会的主要提供者,而充分就业是社会稳定的前提条件。要发展中小企业,除了上述金融服务,还需要包括税收、投资空间、咨询提供、人才培养、市场关联等方面的服务。这些方面政府责无旁贷。

03
政府要对企业减税

  第七,税赋的平等,不同的税种要维持在合理水平,企业不能承担高过其实现可持续发展能力的税赋。对企业要减税,减税才能扩大企业的投资动机,而企业的经济活动的扩大表明税基的扩大。同时,合理的税赋水平为企业家提供不逃税、不做假的动机。现在因为过高的税赋,很多企业都千方百计地逃税,同政府玩“猫捉老鼠”的税收游戏。在这样的情况下,调整税收就成为必要。实际上,通过减税来促进经济发展是西方供给学派的核心之一。
  第八,合理的社会负担。企业要承担社会负担,这具有普遍性。不过,今天中国企业的社会负担,也就是“五税一金”实在太重。一般上,社会负担为企业总体负担的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多。和过重的税赋一样,过重的社会负担也促使大企业作假、逃避社保,甚至在感觉不安全的情况下转移财产,避免日后被政府追责甚至“清算”。
  过重的税赋和社会负担使得中国企业的生产成本过高。中国现在只是一个中等收入国家(人均国民所得7800美元),但生产成本几乎已经赶上发达经济体(包括人均国民所得5万多美元的美国),在一些产业甚至高于发达经济体。这种现象继续下去,很难促成经济可持续的发展。多年来,中国的决策者和立法者越来越呈现出教科书式的决策方式,只是从概念和理论出发,而不是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来立法。
  《劳动法》就是典型的例子。中国需要立法保护劳动者的利益,不过必须真正从劳动者的利益出发。现行的《劳动法》不仅没有切实保护劳动者的利益,反而促成资方的作假、作弊和逃避,用各种变相的方式于劳动者不利。这里尽管有资方法律观念淡薄的因素,但劳动法的不切实际也是重要因素。
  诚然,一个社会的目的也并非是经济增长和发展,经济面而非社会的全部。政府决策时需要考量各个社会群体的需求,要在各种需求中间保持平衡。不过,经济还是社会政治的基础,如果经济出现了问题,社会政治都会出现问题。这并不是说,政府的供给要倾向于企业家。企业家和社会群体之间的关系既可以是“零和游戏”,也可以是“双赢游戏”,政府的政策供给是关键。政府必须在“亲商”和“亲民”之间实现平衡,倾向了任何一方,就会出现的“零和游戏”局面。
  本文作者系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席郑永年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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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凉可爱 发表于: 2016-10-13 17:08:01|只看该作者

新加坡学者:如果中国结盟离战争就不远了

源自:中国搜索网
  央广网北京10月12日消息(记者:杨宸琇 曾袁媛 陈欣)10月12日,第7届香山论坛展开平行分组讨论,来自俄罗斯、新加坡、美国、加拿大等多国代表就“大国关系与全球战略格局”议题进行了深入热烈地探讨。
  “中国要建立新型的大国关系,而不是寻求同盟。”会议期间,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接受央广军事记者采访时说:“同盟需要有共同的敌人,美国冷战以后其实就需要调整同盟政策,但是很可惜,它没有。就现在来说,不管是日本还是菲律宾,它们都感觉到同盟并不是一种平等关系,一旦有机会,也都会追求平等的地位。”郑永年指出,中国现在提倡的是战略合作伙伴,这是一种平等的伙伴关系,而不是同盟,因为中国不会去做世界警察,这样成本太高,也没有必要。
  对于中美之间会不会发生冲突,郑永年告诉记者,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中国有没有结盟。他说,在历史上,没有一个同盟跟一个单独国家的战争。如果中国结盟了,反而会巩固美国的同盟关系,那就离战争就不远了。因为中国有了同盟,就真正变成了美国的敌人。而现在,中国就像“打太极”一样,不寻求结盟,美国找不到明确的敌人,同盟关系就很难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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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明志 发表于: 2016-8-8 06:28:00|只看该作者

郑永年就周世峰等涉嫌颠覆国家政权案答问

源自:中国日报网
原文标题:郑永年就周世峰等涉嫌颠覆国家政权案答问

  中国日报网8月7日电(记者:张岩 伍妍)近日,中国政府对一些涉嫌犯颠覆国家政权罪的人员进行了公开审理,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关注。为此,我们采访了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教授。

郑永年教授 资料图  cxbF-fxutsmv0015091.jpg  保存到相册

“律师不能超出职业范畴”
  郑教授表示,“律师应当在法庭里面为你的辩护人辩护,如果你走出法庭,走上街头,利用社交媒体,去鼓动老百姓来支持自己的话,已经是超出法律的底线了,所从事的已经是政治活动了,超出了作为律师的职业范畴,已经不是法律行为。这样做是非法的。所以我认为他们这样做不符合律师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理解中国政府为什么要起诉他们。”
  他还表示,“应该懂法律的人,总是做违法的事,总认为用这种手段对付政府是正义的。这完全是错误的看法。律师最有效的武器就是法律,而不是政治,当你放弃了法律手段,使用政治或者其他手段,已经超出了法律的范畴,已经是非法的行为。这样做不仅无助于中国法治的进步,反而促使法律的倒退,使得政府和社会处于一个恶性互动的循环。”

“西方国家是双重标准”
  郑教授表示,“任何一个法治国家都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西方国家也不会允许。西方国家的律师从政是有的,但是不会把案子本身政治化。新加坡的律师更加不会。律师利用非法律的手段时就已经不是律师了,在任何国家都是违法的。
  那么为什么西方现在吵得那么凶?因为西方国家持双重标准。他们总是认为,只要你对付共产党、对付共产党政府的就是正确的,就是正义的,道德的,怎么样做都可以。我认为,这就是双重标准,是非常荒唐的。这鼓励暴力的产生。”
  他还表示,“中国对西方的这些说法不用太在意。他们完全持双重标准。西方的一些人一定要把其它国家搞乱。中国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根据法治的原则来解决这件事情,审判这些被告人就是按照法治的原则在做。”
  “西方国家持双重标准,对他们自己是一套,对其他国家又是一套。我不认为通过西方的干预,就能实现中国的法治,相反,西方的干预会使中国的法治倒退。”

“中国应该建立规则约束”
  郑教授表示,“法律是国家暴力机器的一部分,法律领域怎么能接受外国的钱进来呢?中国人可以去影响美国的司法吗?外国的力量能影响新加坡吗?一个国家干预另一国的司法,这本身是非法的。”
  “我觉得中国政府在这方面还没有建立足够的规则约束(regulation),本国的司法怎么能让外国的力量干预呢?这种非法的东西早就应当禁止的。中国政府现有的规则约束远远不够,如果外国的力量可以干预本国的司法案件的话,那就永远是政治,永远不会有法治。”
  他还表示,“中国在法律上的规则约束(regulation)还不到位。美国的律师协会、西方各国的律师协会都有很多详细的规定。中国在这方面还不完善,还是太抽象,太顶层,太宏观。很多方面包括怎么能避免外国金钱干预本国司法等一些细节规定还远远不够。”

“中国在往法治方向发展”
  郑教授表示,“中国这次审判比较公开。当然,任何案件都有改进的空间,但中国毕竟是在往法治的方向发展。西方经过几个世纪才确立法治。中国在这方面的建设到现在也是没多少年。人们要看到,一方面中国确实离法治还有很多空间要走,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中国在很短时间内就进步很快。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法治也不是两天就能建成的。要看到中国在很快地往法治的方向走。法治建设永远不会有尽头的。”

“政府要加强法治教育”
  郑教授表示,“我觉得政府要好好总结一下经验。政府自己应当做什么,应当怎么改进?对老百姓应当进行怎样的法治教育?更重要的是对律师这个群体、对法官这个群体怎么进行法治教育?这些都非常重要。执法的人、司法界的人如果不懂法的话,如果没理解法律精神的话,就会很麻烦。如果这些人不守法,那整个社会都不会守法,就会永远处于一个比较混乱的状态。”
  “要想一想,西方经历了数百年把法治建立起来。当然中国不是要建立西方式的法治。但是中国式的法治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你要把它说清楚。现在中国没有自己的话语权。”
  “这是一个非常系统的工程,是政府所要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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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 发表于: 2016-1-29 17:32:00|只看该作者

郑永年:影响力只是副产品,不应是智库追求的方向

《未来三十年》郑永年 中信出版集团 2016年1月  U4109P112DT20160129161916.jpg  保存到相册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在其最新两本著作《中国模式:经验与挑战》和《未来三十年:改革新常态下的关键问题》中,对中国学界的现状及发展也做了深入的探讨。
  郑永年认为,中国当然需要大量的智库,而且现在好像有几千家的机构自称为智库。但我是比较悲观的,我们搞公共政策研究院(IPP)这个智库,还是因为我们想做个新型智库,实实在在地做一些事情。
  主要是因为很多智库没有独立性,不客观。这实际上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问题,更是知识分子的态度问题。新加坡的知识分子比较独立客观。我以前写过文章说,知识分子的独立性也不见得一定跟政府有关系。但是中国知识分子往往跟权力或者利益靠得太近。
  但换个角度看,中国的智库还是有发展的空间。中国有两拨人太多了,拍马屁的人太多了,骂政府的人太多了。这两拨人都没有建设性的东西,无法满足现实需要。因此有用的智库是非常少的。
  要搞好智库,独立观察与客观是最重要的。具体来讲,比如机制的设计、政治环境、知识分子的人格问题和文化问题等。美国的智库跟欧洲不一样,欧洲各个国家之间也不一样,日本、新加坡又不一样,但不管怎样,客观性都是普适性的标准。怎样做到客观呢,我想不同的政治环境、文化体系有不同的方式,中国目前也正积极探索。
  中国目前的智库虽多,但很多都是有库无智。2013年在北京开了个全国智库大会,大家就谈怎么对政府产生影响力。我认为智库不能老想着怎么产生影响力,只要我们能做出实实在在的研究,自然就会有影响。根据我的经验,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接近现实,即使政府不认同,最后还是会有影响。因此影响力只是一个副产品,而不是一个智库应当追求的东西。
  智库就是要在知与行之间建立起一个桥梁。马克斯·韦伯提出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我们首先要问价值有没有可行性,没有可行性就是没有理性的东西,是乌托邦。智库的任务则是研究通过什么样的工具来实现这个价值,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智库可以告诉执政者实际情况如何,有几条路径可以实现这个目标。至于选择哪条路径,则由政治人物来决定,我们也无法干涉。
  具体到政策上,政府首先要鼓励民间智库,让其探索不同的道路,曲折一点也没问题。其次,要给它宽松的政治环境,允许大家进行理性的争论,这是非常重要的,没有理性争论的空间就没有理性的共识。
  不过我的担忧还是在知识界自身,我觉得中国知识界不成气候。政府并不会限制你怎么想,只要你能客观地反映问题。而中国的知识界比较缺少独立、客观研究问题的传统。

《中国模式:经验与挑战(修订版)》郑永年 中信出版集团 2015年12月  U4109P112DT20160129162420.jpg  保存到相册

  郑永年在2015年12月接受FT中文网采访时谈到:“我最失望的就是知识界。改革开放30多年来,有没有提出某种自己的思想。左派、右派整天照抄照搬西方的概念,有没有自己的东西?我在写一本新的书《知殇》。中国的文明是一个对话文明,但是以我为主的对话文明。中国古代形成自己的文化体系,后来受到佛教的影响,宋朝之后又出现新儒家。先秦的百家争鸣是文明内部的对话,然后和印度文明对话,吸收了一些新的东西。近代以后中国和西方文明对话。但到现在为止,我们自己产生了什么?到现在还在照抄照搬。中国社会转型比起欧洲不知规模要大多少,欧洲转型产生了多少伟大的思想家,我们现在的转型呢?我们对世界社会科学的贡献呢?
  中国很多学者在做的都是假知识,用中国的素材来论证西方的命题,而我们自己的命题还没找到,都是假命题。社会科学领域大部分发表的内容,都是西方的命题加上“来自中国的证据”(evidence of China),没有自己的知识体系。我们大部分学者的脑子还是被西方殖民地化了。
  很多学者连西方实际上怎么运作的都不知道。把民主、自由、社会公正等在西方有独特历史的东西,都看成普世的东西,都是拿一个抽象的、西方都不见得存在的理想状态来评判中国,这能产生知识吗?如果你是政治人物,那你鼓吹什么主义我不管。但如果是做学问,一定要去探究西方的很多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从经验出发,究竟制度是如何建立起来的。中国现在很麻烦的是,谁都想当公共知识分子,知识分子都还没有当好呢,就想当公共知识分子,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这不是把自己当成政治家了吗?你在规范层面,因为有自己的政治倾向性,支持反对也好,都没有问题,但作为学者就不应该。你首先要搞清楚,很多东西实际上是怎么样的。现在谁知道中国的社会、经济等体系是怎么运作的吗?我想知道的人不多,很多人是在拿西方的桔子来看待中国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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