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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贡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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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焉 发表于: 2009-4-19 20:24:57|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倒序浏览|阅读模式

[2009年重庆大学新修校史中的顶级笑话:活人代烈士写情诗

 [复制链接]
历史岂能如此“重现”── 评《漫游中国大学丛书──重庆大学》有关刘国鋕烈士的章节

作者:怀英





  令人惊讶的发现

200846,互联网上某论坛的一位坛友无意中在重庆大学党委宣传部的网页上发现了一篇连载文章,名为《黄桷树的记忆》,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是记述重大校友、重庆大学医学院1946级学生曾紫霞(小说《红岩》中孙明霞的生活原型)与她的未婚夫刘国鋕烈士(小说《红岩》中刘思扬的生活原型之一)的爱情故事和革命经历,这篇文章同时也在重庆大学校报上连载。这位坛友惊讶地发现,《黄桷树的记忆》(下文简称《记忆》)在讲述有关历史故事时不仅与史实严重不符,更为荒谬的是,它把一位网友写于21世纪初期的七言律诗当作了刘国鋕烈士的遗诗。《记忆》严重违背史实的段落为:

1948年4月,中共重庆市委书记刘国定和副书记冉益智(小说《红岩》中叛徒甫志高的原型)被捕叛变,致使川东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在这危险关头,刘国明白自己非转移不可,可为了保守党的秘密他又不能将这一情况向自己的恋人说明白。想到自己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聚,他深深地犯了愁。斟酌了很久,他决定向曾紫霞表明他的爱情再离开。临走前一晚,他捧着两束巨大的荔枝和曾紫霞见面,向曾紫霞表示了他的爱意。单纯的曾紫霞当时并不知道党的地下斗争处在危急的时刻,生气地对刘国说:“现在我们不是谈论爱情的时候!”而当刘国离开,曾紫霞也身处危险境地之时,她突然明白了刘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向她作真情的表白。

上文给读者讲述的故事是,在组织遭到严重破坏的紧急关头,身为沙磁学运特支书记的刘国鋕还有心情手捧荔枝去向自己领导的女学生求爱。而真实的历史是,在1948年中共重庆地下组织因刘国定和冉益智的叛变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刘国鋕和曾紫霞早已是一对恋人了,所有认识他们人对此无不知晓。在被特务追捕的紧急情况下,刘国鋕约见曾紫霞,谈的不是他们的爱情,而是要曾向上级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如何与上级保持联系而不至于失去组织关系,他特别叮嘱曾紫霞:“我告诉你,组织关系,比我的生命、比我们的爱情更重要……”(见曾紫霞《刘国鋕》第64-65页,重庆出版社1983年第一版)据曾紫霞回忆,刘国鋕曾经说过:“既然我已经准备为革命随时遭受逮捕甚至牺牲生命,我有什么理由让亲人为自己处于担惊受恐、陷入苦痛和沉重的家室负担的境地呢?”曾紫霞也详细地叙说过刘国鋕是如何克制对她的爱恋之情的(出处同上)。烈士是如此的精神境界,怎么可能像《记忆》所描述的那样,在革命的最紧要关头去向自己的下级求爱?!当然,确实存在刘国鋕向曾求爱而遭到曾的拒绝的史实,但那是在地下斗争相对平缓和顺利的历史时期。对于此事,曾紫霞本人是这样回忆的:

一天下午,当国在重大把工作处理完毕,我照例为掩护他而将他送出学校,我们路经重大的球场,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的关系应该明确了。工作不允许我们在这上面花费更多的时间,我对你的感情你很清楚”。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态震惊了,不知如何答复,我受小说、电影等的影响,对爱情有着诗意般的、还有几分罗曼谛克的幻想和迷惘。可他这几句直截了当的话,把我美丽的幻景打得粉碎,象一瓢凉水从头浇到我脚跟。我想,这难道叫爱情吗?这简直像在同我谈判一桩生意的架势!我漠然、我的心冷得似乎要发抖了。可是,国没有注意我的表情,他根本没有理解我的心,没有等我说一句话又兴致勃勃地从兜里摸出两个又大、又新鲜的荔枝递给我,边递边说:“这是人家坐飞机刚从广东带来送给何姻伯的。我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新鲜荔枝呢!我特意选了两个揣上,带给你尝一尝”。我简直再也不能忍受了!我的心感到痛楚──他,不懂得爱情!我绷着脸、没有看他一眼,冷冰冰地说:“我不希罕这玩意,我不要”!我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荔枝,说了这句话,就掉转头,向松林坡回去的方向走,并说:“今后你有事找姚某联系,不要再来找我。”





此段叙述很清楚,刘向曾表白感情,是在一次平常的工作接触中,与《记忆》中所叙述的组织遭受严重破坏、刘本人被特务到处追捕的求爱背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至于上面所引《记忆》段落其他与史实不符的地方,这里暂时不谈。

关于“烈士遗诗”,《记忆》原文如下:

在狱中,刘国对曾紫霞遥遥思念,写下多篇诗歌,记录他对心爱的人的情感:“望断云天暮与朝,双星聚首叹今宵。情深每笑银河浅,心近毋愁白馆遥。一曲囚歌明志洁,千针文绣喻松骄。丹心矢志长相守,乌鹊何须更筑桥。”

相信绝大多数有着正常汉语阅读理解能力的读者,看到上面这段文字都会认为,引号中所引诗歌就是刘国鋕写给曾紫霞多篇诗歌中的一首。而这首诗,偏偏是网友铿尔2004七夕之夜的一篇作品,题为《拟曾紫霞咏七夕》,也就是说,这首诗不仅不是烈士遗诗,而且其内容表达的也不是刘国鋕“对心爱的人的情感”,而是曾紫霞对刘国鋕的思念之情。

从重庆大学党委宣传部的网页上得到的信息是,《黄桷树的记忆》作者为《漫游中国大学》重大分册编写组,于是,发现这篇文章的坛友又查阅了《漫游中国大学》重大分册(作者:重庆大学;重庆出版社200612月第1版),发现这本书的第四章第四节“黄桷有情  谱红岩恋曲”(下文简称《黄》文) 的文字内容与重大党委宣传部网页以及重庆大学校报上刊登的《记忆》一文基本一致,唯一不同地方在于《黄》文配了插图,这些插图经网友查证,有两幅可以确定出自网上刘国鋕纪念馆和齐亮纪念馆,其一为电影《烈士中永生》中孙明霞形象的截图,其二为1950115重庆各界召开的杨虎城将军暨被难烈士追悼会的图片(两幅图片的说明文字都与两馆相应图片的说明文字基本相同)。而该文盗用的《拟曾紫霞咏七夕》也出自刘国鋕纪念馆(这是后来重庆大学校史办主任J先生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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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4-19 20:32:49|只看该作者

RE: 重庆大学新修校史中的顶级笑话:活人代烈士写情诗(转贴)

天哪,下文无论如何都贴不上来了,把其中的非本站网址全部去掉也不行!难道文中都不允许出现“论坛”或者“网址”这样的词么?还有,转贴的原文地址按照现在的规矩也无法给,这规矩这不是鼓励剽窃么,汗!

3# 峨眉山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4-19 20:34:50|只看该作者
  令人费解的答复

  发现重大有关部门在校史或校史类文献中严重违背史实,甚至将当代诗人作品当作烈士遗诗的严重事件之后,网上刘国鋕纪念馆的维护人几经周折,联系到了重庆大学校史办主任J先生,向他陈述了这个情况。J主任称,《漫游中国大学》重大分册是他的前任主持编写的,详细情况他不清楚,但他会去了解一下。随后,《拟曾紫霞咏七夕》作者铿尔也就此事与J主任通了电话。J主任答应立刻着手调查此事,约在一个星期之后给予答复。

  约一周之后,铿尔再次联系J主任,双方交谈了约半个小时。J主任给出的答复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他认真看了《黄》原文,并请教了很多专家,文中涉及史实绝对正确无误。并称,刘转移前向曾送荔枝求爱和刘在狱中给曾写情诗都是当年采访曾时曾亲口所说。

  (二)关于诗歌,他认为文中的引号已经说明该诗是“引用”,但文中的意思并不是说这是刘作品,只是说刘在狱中写的诗有所引用之诗中表达的这样一种情感。他们绝对没有拿这首诗“当作烈士作品”。

  (三)下次再版的时候,如果铿尔同意他们继续“使用”这首七律,他们则加注出处继续“引用”;如若不同意,则删去这一段“引用”。至于铿尔提出的对现有发行物的错误发表一个书面说明或者勘误,他认为,他们的书稿并未出现错误,因此也就无所谓勘误。J主任认为,他们只是出了一个“引用”他人作品而没有注明出处的小问题,他们可以支付铿尔适当的稿酬来弥补这个小问题。铿尔一再跟他说明,她不需要报酬,进行勘误的目的是挽回影响以正视听,J主任则认为他们都是“义务”编写,因此无力去做勘误工作。

  (四)他建议铿尔网友认真读一读曾紫霞所著《刘国鋕》一书,弄清事实再来跟他们讨论他们的记述是否违背了历史事实。他还善意地提醒铿尔,网上作品要证明版权还需要准备很多证据,他们是在网上的刘国鋕纪念馆看到的这首诗,尽管他们愿意相信打电话的的确是作者本人,但万一以后有其他人说那是他写的呢?
4# 金佛山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4-19 20:37:28|只看该作者
  令人更加费解的答复

  铿尔将这个答复转告刘国鋕纪念馆的维护人,刘馆维护人也再次与J主任通了电话。J主任对刘馆维护人所表达的意思与对铿尔所表达的意思大致相同。但他对刘馆维护人强调,铿尔指责他们编造刘给曾送荔枝求爱之事,这是不能被接受的。刘馆维护人认为双方在这个问题上的沟通可能发生了一点问题,即,铿尔认为求爱的时间不对(这个不对的严重后果上文已有分析)而不是送荔枝之事不存在。刘馆维护人也跟J主任分析了《黄》文在求爱时间上的编造所导致的严重后果,但J主任似乎听不进去,反复强调这个细节是有史实作为参照的。J主任同样建议刘馆维护人去认真阅读相关史料。当被问及在哪里可以读到可以证明重大所写材料没有违背史实的史料时,J主任只提供了一个网址,而这个网址恰好就是刘国鋕纪念馆的网址,J主任称,他们所依据的史实就出自这里的电子书《刘国鋕》。刘馆维护人告诉他,大概不会有人比她更熟悉这个资料了,因为她本人就是这个馆的维护人,她可以确定,这里所记载的“送荔枝”事件不仅在时间上与《黄》文完全不符,而且在细节上也是不一致的。J主任此时不再坚持他们写的东西都是史实,而是辨解说,他们的书冠名以“漫游”,这就表明不是在写历史,可以有一定的发挥。刘馆负责人问,“发挥”是否可以违背基本的史实?发挥的结果是否可以是对烈士形象的损毁?J主任此时重新坚称他们没有违背史实,还是坚持要刘馆维护人自己去认真研读史料。刘馆维护人告诉J主任,他们在《黄》文中所使用的两张图片可以确定也分别出自这个纪念馆和齐亮烈士纪念馆,但他们没有跟纪念馆的维护人打过任何招呼,J主任对此事实不予回应。

  当被问及伪造烈士遗诗问题时,J主任再次强调,这里加了引号,表明引号中的内容只是“烈士”的情感而不是烈士原文,也就是说《黄》文的叙事方法表明,这首诗歌是他人所作,表达的是烈士的情感。刘馆维护人问,引号的使用表明所引用内容是直接引文,更何况上文提到了烈士写过很多诗篇,这里引号中的内容恰好也是一首诗,读者怎么可能会把引号中的内容理解为他人之诗作而不是烈士遗诗呢?J主任称,他也问了他们那里的读者,他们重庆大学的读者对此有两种不同理解,有人理解为这里不是烈士原诗──这恰好是他们写作的原意──既然不是烈士原诗,也就不存在伪造问题了。刘馆维护人问,你们重庆大学读者的汉语阅读理解方式好像比较特殊,这样的一种表达,竟然会有一半的人理解为不是烈士原文?重庆大学也是教育部直属重点高校,读者的汉语水平不至于如此吧?J主任答,“有一半人这么理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有我们这里“有一半人”这么理解,我只是说“有人”这么理解(有多大比例,他始终不说)。他详细解释说,我们重大是工科大学,我们的汉语阅读水平就是这样的,我们用了引号,引号前面的话是“记录他对心爱的人的情感”,这就表示这里引用的不是烈士原诗而是情感。但J主任偏偏不提在他们的原文中这个“记录”的主体就是他们自己写到的“多篇诗歌”。

  刘馆维护人对J主任所解释的引号的用法感到新奇,问他,如果我发表一篇文章,使用这样的表达──重庆大学校史办J主任曾经说过很多话,表达他对《漫游中国大学》重大分册的看法:“重庆大学校史类文献严重违背史实,诋毁烈士形象,编造烈士遗诗”,您认为读者会把引号中的内容理解为您的原话呢还是第三者的陈述呢?──J主任说,这个不可以对比,因为你举的这个例子中引号中的内容是在贬损重大,而我们引号中的内容是与烈士情感一致的。顺着J主任的逻辑,刘馆维护人接着问,既然你们这里微言大义地表示了这首诗不是烈士原诗,而仅仅是烈士的情感,可是你们对这首诗的注释恰好表明诗歌的内容不是刘国鋕对曾紫霞的感情而是曾对刘的怀念之情,这怎么解释?此外,这个注释与网上烈火红岩主题论坛对此诗加的注解文字上基本相同,烈火红岩论坛转这首诗并加注解的时间是2006年4月21日,而《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第一版的时间是2006年12月,这又怎么解释?

  J主任承认这个注解也是抄自网上,这个小问题与“引用”铿尔原诗的小问题性质相同,仅仅在于引用了他人的东西没有注明出处。但J主任认为他们使用网上材料不注明出处也是有原因的──网上的署名都不是真实的,因此无从找到真实的作者。至于诗的情感并非刘国鋕的情感,他认为他们的学生对这首诗的理解或许有偏误,但谁也不能否认刘国鋕本人就没有此种情感,所以写在这里也不能算是错误。关于所抄袭的注解部分已经清楚地表明了此诗的抒情主人公是曾而非刘,学生为何还有此种误解,J主任说,据他的调查结果,当时书稿统稿的时候,原文作者不在,是另一位作者代她进行最后的编辑工作的,因此难免出错。



  《黄》文对所引诗歌的注释如下:

  注:“心近毋愁白馆遥”指曾紫霞被囚于渣滓洞,刘国被囚于白公馆,二人音讯不通。“一曲囚歌明志洁”指刘国在狱中唱歌明志,“千针文绣喻松骄”指曾紫霞为刘国绣有青松图案的枕套以鼓舞其斗志。

  烈火红岩论坛对《拟曾紫霞咏七夕》一诗所用典故的注解如下:


  转者注:……“心近毋愁白馆遥”指紫霞被囚于渣滓洞,而国被囚于白公馆,二人音讯不通之事。“一曲囚歌明志洁”指国在狱中唱歌明志之事,“千针文绣喻松骄”指紫霞为国绣有青松图案的枕套以鼓舞其斗志之事。


  J主任在电话中谈到一个相当重要的细节,即,他们在写作《黄》文时做过史实调查,重大老一辈的校史工作者告诉他们,1983年重大的校史工作者访问曾紫霞时,曾本人亲口说过,刘国鋕在狱中给她写过许多情诗,这些诗所表达的感情恰好是铿尔那首诗所表达的感情(J主任又忘了铿尔的诗表达的不是刘对曾的感情)。

  J主任最后再一次强调,他们唯一的失当之处就是引用了他人的东西而未注明出处,但他们绝对没有违背历史事实,也绝对没有把引号中的诗歌当作烈士原诗的意思。在通话结束之前,他一再追问刘馆维护人:“电影《烈火中永生》中烈士们有许多对话,难道你可以认为那些对话就都是历史上那些烈士生前的原话吗?”

5# 华蓥山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4-19 20:41:51|只看该作者
四 令人遗憾的结论



  综上所述,从史实的角度看,《黄》文存在两个严重错误(其他细节错误本文暂时忽略),一是编造了烈士在组织处于最危险关口并且自己也有生命危险之时向自己心仪的姑娘求爱,二是编造烈士在狱中写过多首情诗、并且将当代诗人的作品误作烈士作品进行引用。



  J主任始终不承认他们在最重要的细节上违背了史实,他认为,只要送荔枝和求爱的史实存在,他们的叙述就是正确的,时间无关紧要。既然时间无关紧要,那么,《黄》文为何把这个事件的时间安排在中共重庆地下市委正、副书记先后叛变、刘国鋕被迫转移的紧急关口?这样的编造,造成了一个极强的戏剧效果,即,在个人和组织都处于最危险关口的时候,刘国鋕还不计后果地去追求他的个人感情。这行为是够浪漫了,但也够自私了!更令人气愤的是,这种编造恰好是对真实历史的完全颠覆(见本文第一部分的叙述)。重大党委书记欧可平为《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所作的序言写道:“《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有很强的史料性,可以说是一本历史书,但又不是单纯讲史;它注重史实的准确,但历史在字里行间又分明显得生动活泼,激情盎然。”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可是,这本书中宣传烈士的章节却辜负了欧书记的这个愿望。生动活泼、激情昂然不代表连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都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时间都可以忽略,那还要“历史”二字何用?不单纯讲史,也决不意味着颠覆历史。如果一定要忽略和颠覆,那干脆就声明自己是在写小说,这样还不至于误导读者,特别重庆大学的年轻学子。



  再来看J主任所陈述的那些事实。J主任称,刘国鋕给曾紫霞写过很多情诗,表达的就是铿尔诗作中的那种感情,这是曾本人亲口说的,是重大的老一辈校史工作者将此事转陈J主任的。重庆大学是否真的有老一辈的校史工作者向J主任陈述过这个事实,我们作为重大之外的人,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曾紫霞本人(1988年去世)是否亲口说过这样的话,除非留有曾的亲人能够认可的录音,任何人也都无法证实和无法证伪。但是,从曾紫霞留下来所有文字资料(我们掌握的曾对刘最早的回忆是在1950年)、从歌乐山烈士陵园的刘国鋕档案、从刘国鋕所有亲属的回忆中,我们都找不到刘在狱中给曾写有情诗的任何证据,我们甚至找不到刘在平日的生活中有写诗习惯(从现存史料看,刘只在临牺牲前说过要写首诗再走)的任何迹象。《黄》文称刘在狱中给曾写过多篇诗歌,而刘在渣滓洞监狱一共才关押了22天,一个平日里从不写诗的人,在这22天的时间内突然写出“多篇诗歌”,实在令人感到诧异。那么这“多篇”诗歌,有无可能是在刘转押白公馆之后写的呢?似乎也无此种可能,因为转押白公馆之后,曾、刘处于音信完全隔绝的状态,曾紫霞为刘国鋕精心绣制的枕套都不知道是否送到了刘的手中。关于音讯的完全阻隔,曾紫霞在《刘国鋕》一书和1950年的回忆《真实的叙述》中都有非常清楚的回忆。而与刘国鋕在白公馆同住一室,同时也是刘国鋕下级的罗广斌(小说《红岩》的作者,刘国鋕是其入党介绍人之一)也从未有过刘在白公馆给恋人写情诗的回忆。



  对于史实,我们只能相信作为当事人的曾紫霞在各个时代各种场合留下的书面回忆以及其他历史见证人的回忆。我们不能理解的是,作为校史办主任的J先生,在研究历史问题时,为什么不去查阅最为可靠的第一手材料而要采信所谓的20多年前的访问(如果他所转述的访问内容为真的话)印象;而这个访问有无文字记录,J主任没有提及,只是说他或者《黄》文的撰稿人就此问题问过当年采访过曾的老师。顺便说一下,J主任在所有关于史实的辩解中从未谈到过他们查阅过哪些相关的书面历史文献,而是反复强调网络上的文献如何如何。我们不禁要问,难道号称讲述了重大77年历史的《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的有关章节在写作过程中依赖的就是网络资料么?难道堂堂重庆大学竟没有档案室和图书馆么?难道歌乐山烈士陵园与重庆大学隔着千山万水或者烈士陵园偏偏对重庆大学关着大门么?



  J主任坚决否认《黄》文在写作中把当代诗人的作品误当成烈士遗诗,坚称他们知道此诗是当代诗人的作品,只是借用来表达了烈士情感而已。关于诗的引用方式,J主任坚持说在重庆大学的读者群里有不同的理解。那我们不禁又要问,既然重大方面自己都觉得有歧义,当初为何不使用更加明白的方式来表达?退一步说,就算是作者和统稿人都觉得此种写作方式表示诗作不是烈士所做,可诗稿的内容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了抒情主人公是曾而不是刘,作者又声称刘本人写过很多诗,为何不去查找刘的原作放在这里而是要到网络上去抄一首内容与自己的叙述相矛盾的文言诗呢?我们也愿意相信J主任所说的作者对铿尔的诗作理解有偏差之说,但同时也相信重庆大学这几位作者有着基本的汉语阅读水平,她们可以读不懂诗歌的内容,诗歌的题目“拟曾紫霞咏七夕”总不能不懂吧?再退一步,几位作者连这个题目也看不懂,那么,从网络上抄来的白话文注释总能看懂吧?此外,就算是找不到刘国鋕的“原诗”,为何一定要用一首诗,而且是自己都读不懂的律诗来表达烈士情感呢?难道《黄》文的作者们能写出一部书来,偏偏就写不出几句话来代烈士表达一下对自己恋人的思念么?一个接一个的矛盾,让人不由得产生许多的猜测和联想;其中的真相,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了。





6# 青城山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4-19 20:44:28|只看该作者
  J主任坚持说引号中的诗作可以理解为非烈士所做,尽管我们觉得这个辩解荒诞到了可笑的地步,但为了验证其可靠性,我们也在网络上进行过一点调查。绝大部分网友都认为《黄》文原意就是指烈士原作。极少数认为非烈士原作的网友是通过后面的注释或者律诗本身的内容看出不是烈士遗诗的,但他们同时也感到困惑──为什么前面的叙述表达了是烈士原诗的意思,而诗作和注释的内容却又表明是曾紫霞的感情?还有个别数网友是认为这个问题过于简单而故意选择不是刘国鋕作品的答案的。但几乎所有网友都对我们的调查问题感到惊讶──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如果不看诗作和注释内容,这里的叙述明摆着是指刘国鋕本人的作品,有不少网友甚至认为这是个“脑筋急转弯”之类的游戏。这些结果非常值得J主任以及《黄》文的作者进行反思。



  J主任最令人吃惊的逻辑是把《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与故事影片《烈火中永生》进行类比,声称他们用引号括起来的刘国鋕的诗作不能看成烈士原诗,只能看成是烈士情感的表达,正如电影中英雄人物的对话也不能看作历史上烈士们的原话一般。我们不了解J主任是否知道故事片《烈火中永生》改编自小说《红岩》,小说《红岩》的故事和人物有生活来源,但它终归是小说,它甚至没有使用历史上任何一位烈士或者特务的名字来作为自己塑造的人物的名字,《烈火中永生》又在小说的基础上对人物和故事作了改动,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去追究其中的内容有多少属于真实的历史。而《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本身是一部校史,作为校史办主任的蒋先生,用故事片中的人物对话的真伪来比拟校史中所引烈士原诗的真伪,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我们也可以本着最大的善意去相信J主任所辨称的一切,即,他们没有把铿尔的诗作当作烈士原诗来对待,那么,这又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明明知道该诗另有作者,也明明知道他们引用的图片有制作者和出处,他们却都把这些材料作为自己的东西呈现给读者。对于这个问题,J主任的解释是,他们从刘国鋕纪念馆搜到的资料,因为无从知晓原作者是谁,因此就顺手拿来随便使用了,没有注明出处也很正常(实际上他们也使用了齐亮纪念馆的图片,只不过J主任回避这个问题)。按照J主任的逻辑,任何人一个人捡拾到任何有价值的财物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据为己有,因为他无从知晓财物的主人。而事实上《黄》文作者是知晓这些资料的来源和主人的,因为网络上的署名,也是署名,况且资料所在地方还有网址。此外,刘国鋕纪念馆和齐亮纪念馆都有留言簿,既然费劲在这两个馆里挖掘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为何就舍不得再费一点劲在留言簿上说明一下自己需要使用这里的资料呢?纪念馆设在那里,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宣传烈士,如果其中的资料能够被烈士生前工作过的重庆大学使用,两馆维护人自然会双手奉送。可惜的是,两馆维护人从未见过有人发出过这样的请求。互联网上的资料是用来让网民共享的,但这绝不表明这些资料就都是无主的东西。如果是普通的网友,在网上发帖转载资料而没有注明出处,这是可以原谅的。但《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是一部校史,名义上的作者是教育部直属重点院校重庆大学,这部书所属的《漫游中国大学丛书》是由两位教育部副部长领衔主编的。这样一部严肃的历史题材的书在资料的引用上如此不规范,说得更直接一些,某些段落还出现了抄袭现象,重庆大学有关部门的领导不仅丝毫没有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还企图以一句轻描淡写的“未注明出处,不是什么错误”就搪塞过去,难道不是很耐人寻味的吗?



  J主任的谈话以及《黄》文本身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是,《黄》文是用网络上得来的材料东拼西凑而成的,作者甚至都没有舍得花时间去消化这些网上搜来的资料,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匆忙地把它们加以改造和组合,贬损了烈士的崇高形象不说,更是闹出了当代诗人代烈士写情诗的笑话。由此,整部《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又是如何写作出来的,它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像欧书记说的那样当成历史来读,它的所使用的“史料”在多大程度上像欧书记说的那样是准确的,大抵,也是可以想象的了。我们还注意到,两位网友给J主任指出《黄》文的问题之后,重庆大学党委宣传部网页上的《记忆》一文没有丝毫改动。J主任承诺以后《漫》再版可以删除铿尔的原诗,这个承诺很美好,但却无法期望。目前网页上的错误更改起来易如反掌,但J主任对此似乎没有半点兴趣。按照J主任的逻辑,他这个校史办主任能做的事情是,在《漫游中国大学──重庆大学》再版之前,要让《记忆》或者《黄》文继续去误导读者。



  也许有人认为,不就是一部书稿的个别章节出了点问题,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地进行讨论吗?是的,本来,几个青年学生在匆忙之间写就的作品,出了一些差错,的确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以她们的阅历和能力,驾驭这样的作品,也是勉为其难了。只要她们能够承认错误,并且积极改正错误,是可以得到谅解的。她们因为年轻而不了解学术规范,不懂得为文为人的一些道理,若有师长诚实严谨的学风垂范在前,她们也会慢慢成长和进步的。我们吃惊是作为他们的老师和领导的J主任的态度,吃惊的是这个事件所折射出来的重庆大学的学风。J主任坚决不肯面对事实,找出种种理由来为《黄》文的错误开脱,其辩解漏洞百出,其逻辑自相矛盾。我们不禁要问,J主任这样一种对待错误的方法,是在帮助那几位犯错误的青年作者进步呢,还是在教给她们今后犯了错误可以如何把错误坚持到底?如果写校史可以编造史实,在别人指出其硬伤时还可以用“这个问题有不同理解,见仁见智”来搪塞,那么,重大的理工科学生是否可以在论文中编造数据,文科学生是否可以在论文中不讲究叙事方式和基本的逻辑呢?



  重庆大学,自打小时候读小说《红岩》,就对那里产生过无穷的遐想。再后来,了解到真实的历史,知道这里的确是烈士们和曾紫霞们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更对这所学校产生了特殊的情感。但是,今天,面对重大校史中荒诞离奇的“史实”,面对校史办主任令人哭笑不得的辩解,心里只剩下一句结论──



  重庆大学,想说爱你不容易!

7#
 心璞如歌 发表于: 2009-4-22 18:13:14|只看该作者
有点意思,历史可以如此涂抹的话,不知道还有无历史了。
8#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4-22 18:46:35|只看该作者
是啊。如今重庆大学因为侵犯了网友的著作权而被诉至法院,但是J主任的态度仍然是,他们只是在引文方面犯了未能说明出处的小错误,继续拒绝承认他们编造历史的事实。
9#
 楼主|于焉 发表于: 2009-5-23 16:23:30|只看该作者
重庆大学校方终于在他们的党委宣传部网页上发表了更正声明,同时在上海《新民晚报》发表了向《拟曾紫霞咏七夕》作者铿尔道歉的声明。从百般抵赖狡辩到如今不得不承认错误,重庆大学校史办的某些人真可谓不见棺材不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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