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那个李茜茜

黑玫瑰那个李茜茜

李华

1．李茜茜的空姐梦

李茜茜是故乡一个十八岁的年青女子，在故乡那个小镇上，寻找一个美女不比在大海里寻找一尾鱼容易。当然，这样的地方，也容易造就美女。有几分姿色的李茜茜在小镇能够家喻户晓，很难说与这种环境无关。据镇上一位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说，李茜茜长得像大文豪沈从文的夫人张兆什么的，张──不，沈夫人年青的时候外号黑玫瑰，所以，戴着黑边眼镜的教书先生第一次看到李茜茜时，从眼镜上方久久地打量了李茜茜一番，感叹地说：“真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黑玫瑰。”

玫瑰不敢说，黑倒是真的，所以，当中学时代李茜茜对我暗送秋天的菠菜时，我的眼睛却宁愿亲近画报上按钱钟书爷爷的话说叫“局部真理”的明星姐姐们，黑玫瑰对此大为恼火。

真正让我开始注意李茜茜的是她拒绝了教书先生的求婚──不是为自己，是为他的儿子，直截了当地说吧，就是我。我并没有因为李茜茜的拒绝而生气，反而恶恨恨地说：“我一定要得到她！”

为了追求黑玫瑰，我绞尽了脑汁，人说打蛇打七寸，我得摸到黑玫瑰的七寸。我想，大凡美丽的人都虚荣，美丽是她的长处，也是她的弱点。于是，我向李茜茜大献殷勤说：“茜茜啊，你这么漂亮，应该去当空姐，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你的美貌？”李茜茜迷惑地问我：“秀才，啥叫空姐？”

──我在读书时也算个风云人物，十来岁就发表文章，还组织了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文学社，所以，许多人都叫我秀才，并且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我告诉黑玫瑰，空姐成天坐着飞机南来北往的，多美气。黑玫瑰一听可以坐飞机，眼睛就亮了。我又给她唱了一段亚东的《向往神鹰》，“仙女般的空中小姐翩翩而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黑玫瑰李茜茜无限向往地看着蓝天说：“就这么定了，我要当空姐！”那神情，就像当初我发誓要得到她时一模一样！

有了理想的黑玫瑰，从此忙碌了起来，我也跟着成天往报摊上跑。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我们在某报上发现了一则消息，说川航要招空姐！黑玫瑰和我都高兴得抱头狂呼──当然是各抱各的头，至今我还没拉过李茜茜的手呢。

心情激动的黑玫瑰李茜茜当天回家便打点行礼，要上成都当空姐去。她像一只刚学会打鸣的公鸡，得意地说：“秀才啊，等我当了空姐，你坐飞机我给你打折。先不说这些，对了，成都人生地不熟的，你陪我去吧。”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就冲着她一厢情愿的不可能实现的承诺，上刀山我也不怕。

几天后，我陪着黑玫瑰踏上了去成都的列车。到了考试那天，乍见美女如云，我才觉得我闪亮而不安分的眼睛第一次找到了用武之地。那婀娜的身姿，那飘逸的衣裙，无疑是一道罕见的盛宴，我的眼睛发出了幸福的尖叫。偷眼瞟了一眼像是落进了鲜花丛中的黑玫瑰，她像一截木桩似的站在那里。黑玫瑰一定是吃惊得思维短路，以至于考官问她的姓名时，她竟答非所问地说：“仙女般的空姐小姐啊，仙女啊……”

曾经雄心壮志的黑玫瑰没有等到过五关斩六将，在第一关时便全线溃败。我一边假惺惺地安慰她，一边心里窃喜不已，心想，这下黑玫瑰该死心踏地地陪我回家种地了吧。哪想，第二天黑玫瑰却不辞而别，她给我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她平生最有诗意的一句话：“秀才，属于我黑玫瑰的春天过去了。”

2．美女李茜茜从天而降

瘪着钱袋也瘪着肚子的我一脸幸福地享受最后一袋方便面，一位同事突然闯了进来，随着一声脆响，我左手中那碗色鲜味美的方便面终于成了一只野猫的美餐。可恨这位冒失的老兄竟然置我的伤心欲绝于不顾，大开玩笑：“你小子走桃花运了，有位漂亮妞在外面等你呢。”

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那只投机倒把的野猫，同事拉我的手臂，说：“快走，别管它。”我只好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宿舍，果然见一位衣袂飘飘的美眉正等在外面。乍见美女，我是雪狮子向火──酥了半边。看着姑娘那眼睛里秋波荡漾，我刚才的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

“黑狗子，你不认得我了？”美女冲我一笑，我失魂落魄地连连摇头。“我是黑玫瑰李茜茜啊！”我大惊失色：“黑玫瑰，我咋看着你像白玫瑰了呢？！”美女神气地说：“简单，美容呗，呵呵，我要早知道这世上还有美容院，那我没准就当上空姐了。”

我满腹心酸地说：“往事不必再提……”且说上次带着假想恋人李茜茜到成都应征空姐，而心愿未遂的李茜茜在旅馆不辞而别之后，我也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当我忐忑不安地叩响李茜茜家的黑漆木门，并对李茜茜的瞎眼老母亲据实以告时，眼瞎心却亮的老人把一双槁枯的手在床沿上拍得啪啪作响，然后声色俱厉地冲我吼道：“黑狗子，你不是把我女儿拐到外面卖了吧？！人是你带走的，你不把她给我带回来，我就到法院告你！”一不小心我就戴上拐卖妇女的罪名了，面如土色的我当即抱头鼠窜。

回到家里，越想越毛骨悚然，我痛心疾首地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也只有把李茜茜找回来才能还我一个清白了。第二天，怀揣着父亲连夜赶写的厚厚一叠寻人启事，我千辛万苦的寻人生涯从此开始。成都的大街小巷，甚至厕所里都被我张贴上了我老爸的“书法作品”，几个月下来，却没有李茜茜的半点消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没等我倒尽酸水，黑玫瑰，不，白玫瑰李茜茜便开始感叹人生多艰，生命可贵。这许多年来，我和李茜茜第一次找到了共同语言，我们谈得唾沫横飞。我不由得感叹，这李茜茜真是脱胎换骨了，从里到外再也找不到黑玫瑰李茜茜的影子。

成都真是造化人啊，一年前说话都打结巴的李茜茜，现在不仅操起了普通话，而且说起来口若悬河，一年前灰姑娘似的她如今也已光彩照人。当初李茜茜第一次站在天府广场上，望着如织的车流和闪烁的霓虹灯时曾指天发誓：“我一定要留在成都，哪怕是在这里当乞丐！”看来李茜茜的选择是明智的。

我们在繁华的街道缓缓而行，李茜茜很深沉地停住了脚，说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啊！”我咋觉得今天的谈话越来越耳熟了呢，绞尽脑汁却没想起在哪儿听过。

尚沉浸在相见喜悦中的我，突然问：“茜茜啊，今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李茜茜一笑说：“秀才，你说对了，我今天找你还真有事来。”她会不会是想通了，要跟我回老家？李茜茜向我抛了一个媚眼说：“秀才啊，生命无常，但如果参加我们的××保险，那就万事无忧了。”

我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绕了半天，原来是向我推销保险。我终于想起来了，刚才李茜茜的一番谈话，半年前我曾在一个送上门来的保险推销员嘴里听到过。敢情李茜茜空姐没当成，做起了保险推销员了，看来，她的花容月貌总算派上了用场。

3．李茜茜感叹说：黑哨这把剑啊

据说城里人生活过得休闲，八小时之外都爱看点足球什么的，来自川南小镇却一心要让自己脱胎换骨的黑玫瑰李茜茜，为了让自己更加融入这个城市的节奏，更加接近一个时尚先锋的城市人，也开始对足球发生了兴趣。在李茜茜的老家，足球被称为脚球，尽管李茜茜到成都已经一年有余，并且习得了一口椒盐味的普通话，但说起足球，李茜茜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于是，自内到外都渴望变革的保险推销员李茜茜意外地沿用了故乡的称呼：脚球。

其实，足球决不能代表城市生活，找到了球迷的感觉未必就能找到城里人的感觉。促使李茜茜义无返顾地要当球迷的原因还有一个，她从一家电视专卖店路过，偶然看见待售的样机里正在播放一场国外足球赛，恰好看到那个叫作贝克什么姆的一粒漂亮的进球，那优美的弧线，特别是小贝那漂亮的长相，一下子让李茜茜刻骨铭心，从此，李茜茜心甘情愿当一名球迷。

球迷不好当，第一天便闹了笑话。那天李茜茜陪我去某茶楼见几个老乡，茶楼里正在播放川渝对抗赛。曾经一条战线上的亲兄弟如今反目成仇，两队的狭路相逢让李茜茜兴奋不已，颇有点家乡意识的李茜茜旁若无人地尖叫和感叹，并且大声地为川军加油，她恍惚记得以前，当四川队披挂上阵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的球迷弟弟总是用一口标准的四川话喊：“全兴队，雄起，全兴队，雄起！”于是，李茜茜也就扯开嗓子这么喊了起来，引来周围不少目光的聚焦。我轻轻地撞了一下李茜茜的腰，她回头见这么多人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没搞错吧？这么多人不看球赛偏看我，我有这么大的魅力？”然后很淑女地羞涩一笑，接着又十分投入地大叫一声：“全兴队，雄起！”我赶紧悄声对她说：“全兴是老皇历了，四川队已经几易其主，冠了一阵大河的名，现在归在冠城集团麾下。”李茜茜舌头一伸说：“敢情就像我黑玫瑰现在叫白玫瑰一样，改名了哈。唉，这足球队也真是，干嘛走马灯似的换名，上一个名字还没记熟，下一个名字就又换了。”

曾经想把自己过剩的青春和激情释放在绿荫场上的李茜茜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如果说此次的无知让李茜茜在潜意识里滋生了疏远足球的想法，那么，不久之后的鲁渝之战，则彻底让李茜茜对足球失望。

虽说川渝有隙，但毕竟手足连心，重庆力帆队客场迎战山东队的比赛中，李茜茜的立场当然站在力帆将士一边。令李茜茜潸然泪下的是，历史重演，继上个赛季之后，力帆队再次遭到裁判明目张胆的暗算。在黑哨吹响之后，力帆将士当即要向主裁判王学庆讨个说法，球迷们更是群情激愤，甚至有个别铁杆球迷竟想袭击主裁判。

“假球、黑哨，足球王国的腐败啊！”李茜茜痛心疾首地摇头感慨。自上次闹出笑话之后，李茜茜开始每天买一份早报，据说是想了解一些足球信息。对于足坛触目惊心的黑哨现象，李茜茜已有耳闻，但这次却是如此真实地刺激着她。李茜茜形容黑哨是一把带毒的剑，它使绿荫场上充满了腐朽的铜臭味，并且深深地刺痛了球迷的心。尽管大连实德集团总裁徐明言之凿凿地宣称黑哨可以根治，但李茜茜还是感到这一天遥遥无期，徐明的话总让李茜茜莫名其妙地想起街头电线杆上的性病广告。

李茜茜从此不再关心足球，黑哨这把剑断送了她的球迷美梦，结束了她刚刚开始的球迷生涯。李茜茜那颗被愚弄和欺骗洗劫的心业已冰凉，即使那个踢球漂亮人也帅气的小贝也无力回天。

尽管李茜茜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些收黑钱而吹黑哨的裁判，但据说后来她曾经意想天开地向几个腰缠万贯的“黑哨”推销人身保险，并出其不意地大获成功，李茜茜笑逐颜开地对我说：“就算是从他们身上捞回一些损失吧。”

4．李茜茜的行走生涯

保险推销员李茜茜曾经迷过一段时间的足球，尽管中国足坛让她蒙羞，并让她心生拒绝看球赛之想，但李茜茜想把自己混成城里人的念头始终不曾中断，从小地方来的李茜茜一直非常天真地相信，成功地效仿了一些城里人的做法就等于抹掉了出身卑微的尾巴，因此，在抛弃足球或者说被足球抛弃之后，李茜茜又千方百计地想从其它地方杀出一条通向城市的血路。打工仔孙志刚因为一纸暂住证而被殴打至死，这件事深深地戳痛了尚未办理暂住证的李茜茜，寄人篱下的感觉使她发誓不仅要拿到城市户口，并且要找到城里人的感觉，也真难为李茜茜了，这种感觉是贾平凹在城里居住了几十年也没有找到的啊。

同事小张是个热心的本地人，李茜茜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这样很容易让自己被同化为城里人。小张见李茜茜的业余生活尚欠丰富，便建议李茜茜加入她们的驴友协会。乍听驴友协会，李茜茜为之一怔，还以为是一个赛驴子的组织，但李茜茜决不会暴露自己的无知而去向小张求证自己的想法。据李茜茜的经验，大凡叫法生僻的也都是时尚的，比如什么博客之类的，因而，尽管李茜茜从没有听说这么一个奇怪的协会，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正好李茜茜成功地向一位以吹黑哨著称的教练推销了两份人身保险，并从中获得了一笔丰厚的不知如何花掉的报酬，为此，她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

驴友的意思李茜茜后来才明白，原来就是那些旅游探险宝贝们，因为常背着沉重的包袱像驴子一样爬山涉水而得名。美国那些潇洒的牛仔们，不正是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徒步天下吗？这样的事情何其浪漫，血液里天生流淌着罗曼蒂克基因的李茜茜庆幸自己选择的英明。

小张告诉李茜茜，参加驴友协会不仅可以作为消遣，还能增加阅历。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话正中李茜茜下怀。李茜茜在读中学的时候，自以为长得有点小姿色便获得了笑傲新世纪的通行证，以为从此即使不学无术也照样让男人在石榴裙下称臣。随着年岁渐增，李茜茜开始明白那只是自己理想中的幻境，而曾经让她引为自豪的所谓美丽，也不过是夜郎自大式的呓语。幡然悔悟的李茜茜却已经没有耐心实现读万卷书的宏愿了，在她看来，行万里路倒不失为一桩乐事。

何止如此，李茜茜深知这是一个造就新闻人物的时代，她想，如果把自己的旅途见闻记录下来，并且配上一些得体的照片，那不就可以出本书什么的了啊。不是有很多人因为写了一本书而一夜成名吗？难道我李茜茜就不可以吗？谁说我不能成为美女作家呢？李茜茜认定自己已经具备了一举成名的条件，现在是万事偕备只欠东风了。

这样一想，李茜茜似乎真是美女作家了，她为自己那本八字没一撇的游记取了一个书名──《驴行天下》，以前她看过一部好像叫《龙行天下》的电影，于是偷天换日，把龙字换成了驴。那一段时间，李茜茜经常找我谈论出书的问题，还托我帮她打听出版社和印刷厂的情况。

推销员兼幻想家李茜茜自从加入驴友协会的那一天起，便迫不急待地希望协会组织外出，她期待一阵东风，期待证明自己已经具备了城里人的素质。终于，协会给了李茜茜一次小试牛刀的机会，组织了一次到西岭雪山滑雪的活动。

李茜茜提前几天便做好了一切准备，武装后的李茜茜还颇有驴友的味道。为了留下点旅途风光，李茜茜还心疼而坚决地花了五千多元买了一台相机。可是这次出行却让李茜茜损失惨重，不仅扭伤了腿，更让她痛不欲生的是，那部刚买的相机也摔坏了。不是小张在场安慰，李茜茜没准儿就哭得梨花带雨了。五千多块啊，要是买成粮食，够我李茜茜吃小半辈子了。

这次，李茜茜把她好不容易积攒的钱花了个精光，可是她那个出书计划连影子也没见着。以为李茜茜从此会偃旗息鼓，谁知她却鹦鹉学舌地宣称无限风光在路途，为了这份浪漫工作，经历多少风雨她都毫不畏惧。看来，失败也是财富，李茜茜真是出息了啊。

5．爱上一个蜘蛛人

据说蜘蛛人最初出现在漫画中，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不过一直藏在深闺无人识，2002年，因为美国电影《蜘蛛侠》才广为人知。喜欢打比方的李茜茜说，蜘蛛人这个词的遭遇就像她李茜茜的遭遇，当初如果不是镇上的教书先生慧眼识珠，她花之容月之貌岂不是也要长久地遭到埋没？

幸运的李茜茜没有被缺乏鉴赏能力的眼光埋没，是金子总是要闪光的，颇有几分自命不凡的李茜茜从故乡小镇一直闪到了大都市的成都，并因其美丽而使自己的保险推销业务做得红红火火。也许是全力以赴地长身材和脸蛋去了，李茜茜的智商却常常在少年时代徘徊不前。自幼听惯祖母讲聊斋的李茜茜想当然地认为蜘蛛人就是蜘蛛精，是巨型蜘蛛变的，这或许应该视为民间文学对于年轻一代的根深蒂固的影响。在李茜茜对于蜘蛛人的概念有了似懂非懂的认识之后，她自我解嘲说，蜘蛛人是我的老前辈，当他诞生时，我还不知在哪里，母亲当时也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而已，不知道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倒也是，让我不能容忍的是，李茜茜强词夺理地认为，这种无知是一种优秀品质，带着一种故乡小镇的真实和纯朴。

一方面李茜茜极力为自己身上所有不足寻找借口，一方面，她又努力地矫枉这些缺点。对一切新生事物──至少是可以提升自己作为城市人含金量的事物，李茜茜都充满了兴趣。尽管《蜘蛛侠》已是昔日黄花，李茜茜还是兴致盎然地租了一盘碟子回家慢慢欣赏，并对蜘蛛侠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且认定蜘蛛侠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李茜茜似乎又回到了暗恋黑狗子的中学时代。

如大家所知道的，自从离开故乡那个小镇，李茜茜就发誓要成为一个城市人。找一个城市老公无疑是最实惠的一条捷径，做事一向随便的李茜茜在这件事情上却斤斤计较。这朵高傲的自诩的白玫瑰，便只能在繁华四散的都市一隅寂寞而又心有不甘地怒放。

寒潮阵阵的去年岁末，当有着百变天后之称的香港女歌手梅艳芳魂归天国时，从来不追星的李茜茜也怆然泪下，梅艳芳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就带着遗憾走了，李茜茜不想成为梅艳芳。不过，李茜茜倒是喜欢在无人的深夜悄悄地唱《女人花》，常常把自己的心唱得潮湿而苍凉。

当听说早报要策划出版“我的2004”特刊时，李茜茜不无感慨地说：2004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嫁掉！不过，后来李茜茜并没有把这个心愿写出来，据说是因为她在羊年的尽头看到了爱情的曙光，李茜茜已经不可遏制地爱上了一个蜘蛛人。

一根绳索系着不能承受之轻的生命和生活，也系着一家人的殷殷希望。蜘蛛人凭借一根绳索，以一种缓慢而果断的姿势，在城市的高楼上“飞檐走壁”，胆大心细的他们认真地清洁着肮脏的玻璃和城市，在单调的重复的动作中，他们孜孜不倦地寻找着丰富的乐趣。那冒险而刺激的工作，让李茜茜充满了向往。

当那个全副武装的蜘蛛人，潇洒地从高楼上降下并悠闲地点燃一支烟，十分享受地对着蓝天吐烟圈时，那张气定神闲而阳光灿烂的脸征服了李茜茜的目光。这个意欲买人身保险的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在从李茜茜手中买得保险的同时，还顺手牵羊地俘获了这位高傲的姑娘的芳心──那是我几年来一直梦寐以求却求而未得的东西。而李茜茜，这个从小城一路艰难走来的灰姑娘，也在找到爱情的同时，找到了做一个成都人的感觉。

写的很好。对生活的铺垫很有力度。

以下是引用黄刚在2004-10-1 20:40:36的发言： 写的很好。对生活的铺垫很有力度。

谢谢夸奖，还须努力

不知道冉老师看上这篇文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