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里 余向华
提起四川 乐山,人们自然会想起矗立在三江汇流处的乐山大佛。然而大佛巨大的身影却挡住了几里路外一个“山水佛”俱全的风光;已经有点审美疲劳的乐山人,也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它。遗忘让很多东西成了待解之秘。2007年春节后,当旅游人流越来越密时,乐山旅游部门制定出了一个计划:寻找“南 丝绸之路”一段黄金水道上曾经有过的人和事。 岷江淌过成都平原,一路平静,在流过青神县进入乐山后,两岸渐有山势,到达乐山大佛前,弯过一个巨大S型,这个有8公里长的S型包括了三个峡:犁头峡、背峨峡、平羌峡。 “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1280年前的一个秋天,25岁的李白告别家乡,从嘉州离开四川,并留下了《峨眉山月歌》。那么诗中的“三峡”是否是现在的三峡?它究竟在哪里? 日前,记者慕名来到乐山,随行的市中区修志办主任张碧秀给记者讲述了她探索后的发现。她认为,诗中“三峡”不是闻名于世的“长江三峡”,而是当地的“平羌三峡”,而市中区的悦来乡,即是“平羌三峡”的起点。
平羌三峡 藏着神奇和秘密 在悦来乡鱼窝村,村民魏国权悠闲地磨制鱼钩。鱼窝村因出产我国特有的鱼类江团而得名。江团,又称长吻鮠,靠吃岸边岩石上的矿物质为生,分布于我国长江水系的干流及与之相通的各大河流中,是我国特有的鱼类。魏国权说,这里生长的江团最名贵。四川人谈论江团产地: 绵阳人称江团独产于涪江; 内江人则拿出大画家 张大千当年的调查说,江团生活在 沱江;乐山人只认鱼窝村那一段江水中才有江团,并以郭沫若书为证。江团价格已从几块钱一斤,升到现在的300多元。鱼窝村人捕江团的方法十分特别,把竹笼或鱼钩挂在江边岩石上,沉进江水,让鱼自投罗网。魏国权说,去年一年,他也没逮住过江团,而邻居却有人逮住过五六斤重的。今年的水质不错,也许可以给魏家增添点收入。 从魏家所处的江边登上一艘一米多宽的木船,顺江水很快进入了犁头峡,如镜的江水被小船划出一道道鳞光。两岸山峦叠嶂,连绵起伏,临江崖壁遍布幽幽的石洞。大约1公里后,两岸景色大变,左边是红色沙砾岩构成的丹霞地层,右边是苍白怪石从水中冒出,沿江边排开,风貌俨然就是一座地质公园。有乐山人称,这里是第三、四纪冰川漂砾遗迹,但它是如何形成的,曾经有过怎样的沧海桑田?十八块突兀的大石围崖对峙,人称“十八罗汉抢观音”,这里曾经是乐山大佛佛位的第一选择?更有一块巨大岩石被当地人称为“李白钓鱼台”,李白在这里做了什么?据乐山市有关部门统计,平羌三峡及周边地区曾有过的古驿站、寺庙、渡口驿道遗址40多处,等待人们去发现。
千百年来人们误读 此三峡非彼三峡 关于李白曾钓过鱼的那块巨石故事,在张碧秀看来,当年李白也许并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思君不见下渝州”中的君字,经过张碧秀考证,应该是当时四川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剑南西川节度使”苏廷页。“年轻的李白怀着一腔热情,来到苏廷页在乐山的住地,即现在的乐山苏稽镇,希望得到一官半职,报效国家。但却“思君不见”,只好转而“下渝州”,开始了40年的人生游离。所谓愤怒出诗人,李白也许是在失落郁闷中写下了《峨眉山月歌》。张碧秀笑着说,四川少了一个有才华的官,中国却出了个“诗仙”。 “峨眉山──平羌江──清溪──三峡”李白诗境渐次为 读者展开了一幅千里蜀江行旅图。关于这首诗,记者查看各种资料和语文教材,后人往往把其中的三峡读为“长江三峡”。张碧秀认为,这是一个巨大误读。更重要的是,人们在误读李白时,顺便把平羌三峡也遗忘了。在岷江边长大的乐山人唐世益幼时背诵的第一首诗就是《峨眉山月歌》,父母告诉他诗中的清溪就在平羌三峡的末端。张碧秀认为,“平羌三峡之后,就到了岷江与青衣江、 大渡河汇流处,湍急的水流,使夜航根本不可能,李白如何能夜发。”因此,清溪应该是在平羌三峡的上游,平羌三峡水流平缓,完全可以夜航。以目前公认写于嘉州城的观点看,在经过平羌三峡,到达目的地前,并没有见到苏廷页,李白于失望中写下诗句,然后离川下渝似乎更符合诗的原意。
出川水路控制权之争 停工雕塑平羌大佛头像背后 “小时候,江对岸是一排一排的店铺,热闹得很,现在有了公路,水路就萧条了。”这是魏国权的记忆。这里曾经是川人出川的主要通道,南方丝绸路上重要的水路,年轻的李白当年就是从这里离开四川的。 江水流过第二峡,背峨峡,一个更大的谜团就在山崖上。举头向上望去,绿色葱茏的山崖上可见一个隐约的佛头和佛肩,当年的雕塑者已经完成了佛的发际工程,此后就突然停工了。未完成的平羌大佛,留下了两个传说:一是,雕刻大佛的匠人因为银两不足放弃了,后来筹集到足够的银两后,重新选址雕筑了如今的乐山大佛;另一传说很神奇,造平羌大佛的神本想一夜成功,但刚一开始,对面一只公鸡就叫了起来,神仙以为天亮只好放弃。在平羌大佛对面山崖上,还真有一块貌似公鸡的巨石,被当地人称为鸡公石。 如果把这段神奇的故事看成是巧合,另一个巧合却有待人们去解开:远远望去,这尊未完成的平羌大佛,和世界第一石刻“乐山大佛”身材近乎一致,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巧合?两个大佛的开凿,谁先谁后,还是同时进行,期间发生了什么? 按通常的说法,乐山大佛开凿的发起人是海通和尚,目的是为了制服江水。传说中,在海通和尚筹足资金,准备开凿之日,却遭到了地方官吏的刁难,后经各方努力,经过90年开凿,乐山大佛终于耸立在岷江、大渡河、青衣江汇流处。在开凿乐山大佛前,凌云山上已有了各种势力存在,因此海通最先很可能选择在平羌峡开凿大佛,而后在某种势力的支持下,才转而进入了凌云山。如果先有平羌大佛,大佛镇水之说就需要重新解读,因为平羌峡的水流平缓。张碧秀认为,开凿大佛也许就是当年各方势力争夺出川水路控制权的一个写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