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笔骂翻恶棍 中国历代出过不少国贼,有卖国贼,有送国贼,虽然深受老百姓唾骂,但是仍有人冒着遗臭万年的风险去充当此类角色, 资阳就有这样一个故事。清朝中叶,鸦 片日益毒害中国人民,随之而来的西方传教活动也像蛛丝一样遍布神州大地,传教士流窜到了内地。道光、咸丰、同治和光绪年,法国天主教在乐至县购买土地建起教堂,分布石湍镇、倒流镇及响水滩,教会信奉耶稣为宗主。教堂建成,教会会长袁茂三就仗势欺人,甘愿充当洋奴,恃教称霸,鱼肉乡里,百姓切齿痛骂。1884年8月6日,数千民众自发拆毁教堂,乱棍打死了他。他的妻子到处求人写祭文,乐至绅士都推辞,唯恐玷污了自己的笔。多方哀求,终于找到秦立堂。 秦立堂名昌成,资阳县义和场人,晚居乐至县石湍镇赖家坝。三十多岁考中举人,在资阳主讲雁江书院多年。他除了教学八股文,还写得一手好诗,四邻各县很多文人学士都向他请教,对清末民初四川中部的文风产生了影响。他生性正直,秉笔直书,祭文写成了一篇反帝反霸的正气歌,细节传神,语言通俗,诙谐俏皮,深受喜欢,民间广为流传。他1914年主编《秦氏族谱》,1925年《资阳县志》小传粗陋,卒葬乐至县赖家坝。秦昌成语体文风启迪了四川盆地现代汉语大家的诞生,可谓共文艺白话诗文先驱。1934年,资阳东乡清水河私塾老师萧永清把《祭袁茂三》收编课本《私塾杂集》,当作范文给学生讲授。乐至诗人学者刘克生从小就爱这篇祭文,抄下珍藏,因文化革命而遗失。1984年他在一朋友处看到此文,便再次过录下来。丹山镇李老师,2007年也借出解放前誊写本。对照三份手抄件,精心查找资料求证校核,全文如下: 夫呀夫,你死得惨然,你死得惨然!不知是什么仇,不知是什么冤,不知是什么凶星下降,不知是什么祸殃临凡。这件事都是老天从人愿,岂是那人定胜天。你的妻心中都想烂,好似那乱箭穿心肝。自古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又谁知中途拆散不团圆。想夫在世本能干,况夫滚龙出身实微贱,东闯西荡才得有今天。莫说是你妻仰望终身遂夙愿,就是那四面八方的光僚僚,周围团转的滥杆杆,哪一个不靠夫吃饭,哪一个不靠夫找钱?就是充狠人,谁个不恨相见晚,总要把狠早耍几天。虽说是卖灵当家仙,替洋人把事办,到底是傍虎作威能使人胆战,到底是能使人心寒。夫的声名显得远,无论连州府县,只要是耍狠人,都来把夫搬。 夫本是江湖一好汉,只可惜未曾读圣贤。 论文艺不懂一点,只习就几句漂言。幼年随父办绸缎,正顺老号立石湍。做生意嘴伶舌辩,一场人夸奖上天。是袍哥人人都称赞,引入江湖把香拈。江湖上齐把五哥喊,帽顶儿也把舌头卷。抽当乡约把理断,惯抓面子会转弯。当此时,倒常常解纷与排难,悔不该去把教主参。奉教人就该以守本分为念,你然何做事昧心田。教堂立在邹家店,招聚游痞把事钻。买柴买米估倒干,送进教堂不给钱。造些短棒棒,相欺火巴边边。李洪顺石湍开个大铺面,为点小事就生嫌。牛王会办早饭,约些人去把口腹贪。吃不倒,就乱干,耍人势,动脚拳,彭老四打得他地下恋,李麻子被打得把墙翻。打了棒棒不上算,又用官司去牵连。起初具控乐至县,未能决胜往潼川。省上也曾控南院,俱批胡令作问官。胡书云被夫骂得翻白眼,李洪顺银子用了好几千。不得已打夫一百板,要想收监,又怕收监。多全凭教主出面递书简,念夫开教化把人牵。李神甫也从长来护短,董司铎又把担子担。胡太爷只得奉情面,做个顺风倒雨坛。希图卖案,伙做一团。打伙求财,解释前冤。是案依夫断,官司收上摊。 南街子开设松茂店,侧门上走成大路,花厅里当做家园。倘若有告冤枉状的来在店中把交割办,出点银子钱,包你官司赢上天。夫自思有这些门面,衙门任钻,恨只恨,头上没有顶儿戴,脚下莫得靴子穿。又逗落捐一个左厅巡检,听用尽优先。城街设酒宴,珠履客三千。礼信钱接了七千串,放过多少霸王鞭。管多少不相识的认亲眷,管多少未会面的代周旋。管多少狗肏猪的弟兄磕头道喜,管多少楼扯猴的教友附势趋炎。不但是乡邻街坊把礼赶,就是那盐官、汛官与厅官,也都来诌笑胁肩。因此上财源茂盛把钱赚,买了田地,又想华屋把身安。好一座松茂店,突然门庭改换,灿然新鲜。瓦桷参差,檐牙万千。黑漆柱头,朱红栏杆。玻璃窗子,纸褙房圈。堂上有反坫,门外设珠帘。将就那天井内面,布置一个小小花园。摆几瓶银桂,设几钵玉兰,扎几株绣球,栽几株凤仙。三春开芍药,四季放牡丹。配几种山茶,弄几窝鸡冠。菊花还几样,梅蕊不一般。动人荣 石榴,买笑有金钱。凝脂艳海棠,插头采玉簪。下一重歇客卖酒饭,上一重供圣母奉香烟。来此禁地,别有洞天。玛利亚的圣号日念几卷,耶稣救世主的《圣经》日诵几篇。虽居尘世,却很清闲。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这时节,也有人用舌子来舔,也有人使银子来安。也有送鸡送膀送古玩,也有送糖送面送丝绵。得享了今日富贵,忘却了当年贫寒。把一个糟糠妻乐得不觉开笑脸,只说是随夫富贵乐无边。穿的是绸缎,吃的是旨甘。当此时,夫有势焰,满城中一手遮天。夫处处把事来管,众绅士不敢进前。冷锡堂吓得打尿战,蔡奎先一旁咬牙关。吴举人不敢放冷箭,郭纬廷不敢杀笔尖。掌坛师名叫蒋邦彦,见了夫不敢把诀挽。打鼓匠本是郑仕范,见了夫不敢把腔搬。蒲阳春已曾入武泮,打死他无人敢叫把命填。通旅场一个婚姻案,又逼官卡杨浩然。这些狠都还不上算,宾兴局本来是公款机关,夫每每扌老起卖主幺六,硬要吃它的底子钱。这圣庙历来皇上不敢犯,为画一个十字,拆坏石板犹骂地方官。于是乎,也有扌老起夫的招牌喝酒宴,也有扌老起起夫的招牌搕银钱。也有扌老起夫的门势发风水,也有仗着夫的市口吓愚顽。也有借夫的声名把人婚姻占,也有仗着夫的声名把人的骨肉残。也有沾倒夫的门势欺本朴,也有沾倒夫的门势霸田园。搞出官司夫捡片,包你回回把梢翻。原告被告都得啖,打官司总是要出钱。得了钱与人担担,估倒官断莫二言。不晓得为官人如何这样软,想必是效庄公凑和叔段惹祸端。金官手中一反案,都未把夫来扳翻。严主翁主都还算果断,独让夫去把衙门钻。郑主一来夫去见,伊然相好结金兰。 (待续) 4 ~( I- F7 F4 ~, D http://www.phoer.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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