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一千个错误也还是文化巨匠
我承认,我的诗歌创作一直受益于《女神》。哪怕不是专门用来朗诵的作品,我也尽量写得朗朗上口,音韵酣畅。我曾找来《女神》的各种版本,读了不知多少遍。我至今还能背出其中的不少诗句。有些诗句的韵律已经内化到了我的思维深处,想摆脱都摆脱不了,有意无意间就在自己的作品上打上了烙印。我觉得,那是有益的影响,所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解是所谓专家讲解,我也忝列其中。每次讲到郭沫若,我都会抱拳颔首,微微表示一下特殊的敬意,每次讲到《女神》,我都会像见到失散多年的初恋情人似的,血往上涌,气往上冲。一个人身体不佳,是不宜讲《女神》的。
我敬慕鲁迅,但仰慕郭沫若;因为郭沫若有天国之思,他的诗篇能引领我仰望云天,而不仅仅扫视尘寰。我认为,在20世纪中国的文化版图上,鲁迅思最深,郭沫若才最高,钱锺书学最富。我曾当着数人的面,真诚地对郭老的哲嗣郭平英女士说,“以郭老的才华,如果他专攻一门,哪门弄个诺贝尔奖都绰绰有余;当然,以他的经天纬地之才,他恐怕不屑于被某一个专门领域所拘牵。”
我知道,现在有不少学者对郭沫若的晚年表现颇有微词,甚至有扳倒他的架势。但我认为,那都是蚍蜉撼大树,自取其辱。郭沫若纵然有一千个错误,也还是文化巨匠。瑕不掩瑜,他的许多开创性的成就不会因为他晚年有所失节而失去光芒。现在我们还一直在阅读他、研究他,朗诵他的诗歌,上演他的戏剧,就是不言而喻的证明。
郭沫若简介
郭沫若(男)(1892—1978)原名郭开贞,号尚武。鼎堂,曾用笔名麦克昂、易坎人、石沦等。四川乐山人。
1913年毕业于成都高等学堂分设中学。同年底赴日本留学。
1918年入九州帝国大学医科,后弃医从文。
1921年出版第一本诗集《女神》,是中国新诗的奠基人。同年与成仿吾、郁达夫等人发起成立创造社。发表过《残春》等少量小说。
1926年任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同年参加北伐战争,任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副主任。
1927年参加南昌起义。
1928年出版诗集《恢复》。同年被迫流亡日本,开始研究中国古代史和甲骨文。
1937年抗战爆发后回国,任国民党军委政治部第三厅厅长、文化工作委员会主任。抗战期间写了《屈原》、《虎符》等历史剧及大量诗文,并继续从事马克思主义的古代历史研究,出版了后来引起争议的《十批判书》。
1948年到解放区。50年代后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中国科学院院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主任、历史研究所第一所所长、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文联主席。先后出版诗集《新华颂》、《百花齐放》、《长春集》、《潮汐集》、《骆驼集》、《东风集》等,历史剧《蔡文姬》、《武则天》、《郑成功》等,论著《李白与杜甫》等,学术专著《石鼓文研究》、《奴隶制时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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