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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swulv 发表于: 2005-11-18 00:33:34|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倒序浏览|阅读模式

推荐──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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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


时间:2004-12-14 9:20:00 源自:新疆日报



我比年少时更需要一个父亲,他住在我隔壁,夜里我听他打呼噜,很费劲的喘气。看他
躬腰推门进来,一脸皱纹,眼皮耷拉,张开剩下两颗牙齿的嘴,对我说一句话。我们在
一张餐桌上吃饭,他坐上席,我在他旁边,看着他颤巍巍伸出一只青筋暴露的手,已经
抓不住什么,又抖抖地勉力去抓住。听他咳嗽,大口喘气──这就是数年之后的我自
己。一个父亲,把全部的老年展示给儿子。一如我把整个童年、青年带回到他眼前。
在一个家里,儿子守着父亲老去,就像父亲看着儿子长大成人。这个过程中儿子慢慢懂
得老是怎么回事。父亲在前面趟路。父亲离开后儿子会知道自己40岁时该做什么,50
岁、60岁时要考虑什么。到了七八十岁,该放下什么,去着手操劳什么。
可是,我没有这样一个老父亲。
我活得比你还老的时候,身心的一部分仍旧是一个孩子。我叫你爹,叫你父亲,你再不
答应。我叫你爹的那部分永远地长不大了。
多少年后,我活到你死亡的年龄:37岁。我想,我能过去这一年,就比你都老了。作为
一个女儿的父亲,我会活得更老。那时想起年纪轻轻就离去的你,就像怀想一个早夭的
儿子。你给我童年,我自己走向青年、中年。
我的女儿只看见过你的坟墓。我清明带着她上坟,让她跪在你的墓前磕头,叫你爷爷。
你这个没福气的人,没有活到她张口叫你爷爷的年龄。如果你能够,在那个几乎活不下
去的年月,想到多少年后,会有一个孙女伏在耳边轻声叫你爷爷,亲你胡子拉碴的脸,
或许你会为此活下去。但你没有。



留下5个儿女的父亲,在5条回家的路上。一到夜晚,村庄的5个方向有你的脚步声。狗都
不认识你了。5个儿女分别出去开门,看见不同的月色星空。他们早已忘记模样的父亲,
一脸漆黑,埋没在夜色中。
多年来儿女们记住的,是5个不同的父亲。或许根本没有一个父亲。所有对你的记忆都是
空的。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你。只是觉得跟别人一样应该有一个父亲,尽管是一个死
去的父亲。每年清明我们上坟去看你,给你烧纸,烧烟和酒。边烧边在坟头吃喝说笑。
喝剩下的酒埋在你的头顶。临走了再跪在墓碑前叫声父亲。
我们真的有过一个父亲吗。
当我们谈起你时,几乎没有一点共同的记忆。我不知道6岁便失去你的弟弟记住的那个父
亲是谁。当时还在母亲怀中哇哇大哭的妹妹记住的,又是怎样一个父亲。母亲记忆中的
那个丈夫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死的那年我8岁,大哥11岁。最小的妹妹才8个月。我
的记忆中没有一点你的影子。我对你的所有记忆是我构想的。我自己创造了一个父亲,
通过母亲,认识你的那些人。也通过我自己。
如果生命是一滴水,那我一定流经了上游。我一定经过了我的祖先、爷爷奶奶、父亲母
亲,就像我迷茫中经过的无数个黑夜。我浑然不觉的黑夜。我睁开眼睛。只是我不知道
我来到世上那几年里,我看见了什么。我的童年被我丢掉了。包括那个我叫父亲的人,
我真的早已忘了,这个把我带到世上的人。我记不起他的样子,忘了他怎样,在我记忆
模糊的幼年,教我说话,逗我玩,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在院子里走。我忘了他的个
头,想不起家里仅存的一张照片上,那个面容清瘦的男人曾经跟我有过什么关系。他把
我拉扯到8岁,他走了。可我8岁之前的记忆全是黑夜,我看不清他。
我需要一个父亲,在我成年之后,把我最初的那段人生讲给我。就像你需要一个儿子,
当你死后,我还在世间传播你种子。你把我的童年全带走了,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
我只知道有过一个父亲。在我前头,隐约走过这样一个人。
我的有一脚踩在他的脚印上,隔着厚厚的尘土。我的有一声追上他的声。我吸的有一口
气,是他呼出的。
你去世后我所有的童年之梦全破灭了。剩下的只是生存。



我没见过爷爷,他在父亲很小时便去世了。我的奶奶活到78岁。那是我看见得惟一一个
亲人的老年人。父亲死后她又活了3年,或许是4年。她把全部的老年光景示意给了母
亲。我们的奶奶,那个老年丧子的奶奶,我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记忆中只有一个灰灰
的老人,灰白头发,灰旧衣服,躬着背,小脚,拄拐,活在一群未成年的孙儿中。她给
我们做饭,洗碗。晚上睡在最里边的炕角。我仿佛记得她在深夜里的咳嗽,和喘息,记
得她摸索着下炕,开门出去。过一会儿,又进来,摸索着上炕。全是黑黑的感觉。有一
个早晨,她再没有醒来,母亲做好早饭喊她,我们也大声喊她。她就睡在那个炕角,躬
着身,背对我们,像一个熟睡的孩子。
母亲肯定知道奶奶的更多细节,她没有讲给我们。我们也很少问过。仿佛我们对自己的
童年更感兴趣。童年是我们自己的陌生人,那段看不见的人生,永远吸引我们。我们并
不想看清陪伴童年的那个老人。我们连自己都无法弄清。印象中奶奶只是一个遥远的亲
人,一个称谓。她死的时候,我们的童年还没有结束。她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自己独
生儿子的死,她在那样的年月里,看不见我们前途的一丝光亮。我们的未来向她关闭
了。她带走的有关我们的所有记忆是愁苦。她走的时候,一定从童年领走了我们,在遥
远的天国,她抚养着永远长不大的一群孙儿孙女。



在我8岁,你离世的第二年,我看见12岁时的光景:个头稍高一些,胳膊长到锨把粗,能
抱动两块土块,背一大捆柴从野地回来,走更远的路去大队买东西──那是我大哥当
时的岁数。我和他隔了4年,看见自己在慢慢朝一捆背不动的柴走近,我的身体正一碗
饭、一碗水地长到能背起一捆柴、一袋粮食。
然后我到了16岁,外出上学。19岁到安吉小镇工作。那时大哥已下地劳动,我有了跟他
不一样的生活,我再不用回去种地。
可是,到了40岁,我对年岁突然没有感觉了。路被尘土蒙蔽。我不知道40岁以后的下一
年我是多大。我的父亲没有把那时的人生活给我看。他藏起我的老年,让我时刻回到童
年,在那里,他的儿女永远都记得他收工回来的那些黄昏,晚饭的香味飘在院子。我们
记住的饭菜全是那时的味道。我一生都在找寻那个傍晚那顿饭的味道。我已忘了是什么
饭,那股香气飘散在空气里,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等父亲的影子伸进院子,等他带回一
身尘土,在院门外拍打。
有这样一些日子,父亲就永远是父亲了,没有谁能替代他。我们做他的儿女,他再不回
来我们还是他的儿女。一次次,我们回到有他的年月,回到他收工回来的那些傍晚,看
见他一身尘土,头上落着草叶。他把铁锨立在墙根,一脸疲惫。母亲端来水让他洗脸,
他坐在土墙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好像叹着气,我们全在一旁看着他。多少年后,他早
不在人世,我们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我们叫他父亲,声音传不过去。盛好饭,碗
递不过去。



你死去后我的一部分也在死去。你离开的那个早晨我也永远的离开了,留在世上的那个
我究竟是谁。
父亲,只有你能认出你的儿子。他从小流落人世,不知家,不知冷暖饥饱。只有你记得
我身上的胎记,记得我初来人世的模样和眼神,记得我第一眼看见你时,紧张陌生的表
情和勉强的一丝微笑。
我一直等你来认出我。我像一个父亲看儿子一样,一直看着我从8岁,长到40岁。这应该
是你做的事情。你闭上眼睛不管我了。我是否已经不像你的儿子。我自己拉扯大自己。
这个40岁的我到底是谁。除了你,是否还有一双父亲的眼睛,在看见我。
我在世间呆的太久了。谁拍打过我头上的土。谁会像擦拭尘埃一样,擦去我的年龄、皱
纹,认出最初的模样。当我淹没在熙攘人群中,谁会在身后喊一声:呔,儿子。我回过
头,看见我童年时的父亲,我满含热泪,一步步向她走去,从40岁,走到8岁。我一直想
把那个8岁的我从童年领出来。如果我能回去,我会像一个好父亲,拉着那个8岁孩子的
手,一直走到现在。那样我会认识我,知道自己走过了怎样一条路。
现在,我站在40岁的黄土梁上,望不见自己的老年,也看不清远去的童年。
我一直等你来认出我,告诉我姓氏,一一指给我父母兄弟。他们一样急切的等着我回去
认出他们。当我叫出大哥时,那个太不像我的长兄一脸欢喜,他被辨认出来。当我喊出
母亲时,我一下喊出我自己,一个40岁的儿子,回到家里,最小的妹妹都30岁了。我们
有了一个后父。家里已经没你的位置。
你在世间只留下名字,我为怀念你的名字把整个人生留在世间。我的身体承受你留下的
重负,从小到大,你不去背的一捆柴我去背回来,你不再干的活我一件件干完。他们说
我是你儿子,可是你是谁,是我怎样的一个父亲。我跟你走掉的那部分一遍遍的喊着父
亲。我留下的身体扛起你的铁锨。你没挖到头的一截水渠我得接着挖完,你垒剩的半堵
墙我们还得垒下去。



如果你在身旁,我可能会活成另外一个人。你放弃了教养我职责。没有你我不知道该听
谁的。谁有资格教育我做人做事。我以谁为榜样一岁岁成长。我像一棵荒野中的树,听
由了风、阳光、雨水和自己的性情。谁告诉过我哪个枝桠长歪了。谁曾经修剪过我。如
果你在,我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尽管我从小就反抗你,听母亲说,我自小就不听你
的话,你说东,我朝西。你指南,我故意向北。但我最终仍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没有什
么能改变你的旨意。我是你儿子,你孕育我的那一刻我便再无法改变。但我一直都想改
变,我想活得跟你不一样。我活得跟你不一样时,内心的图景也许早已跟你一模一样。
早年认识你的人,见了我都说:你跟你父亲那时候一模一样。
我终究跟你一样了。你不在我也没活成别人的儿子。
可是,你坚持的也许我早已放弃,你舍身而守的,我或许已不了了之。
没有你我会相信谁呢。你在时我连你的话都不信。现在我想听你的,你却一句不说。我
多想让你吩咐我干一件事,就像早年,你收工回来,叫我把你背来的一捆柴码在墙根。
那时我那么的不情愿,码一半,剩下一半。你看见了,大声呵斥我。我再动一动,码上
另一半,仍扔下一两根,让你看着不舒服。
可是现在,谁会安排我去干一件事呢。我终日闲闲。半生来我听过谁的半句话。我把谁
放在眼里,心存佩服。
父亲,我现在多么想你在身边,喊我的名字。说一句话,让我去门外的小店买东西,让
我快一点。我干不好时你瞪我一眼,甚至骂我一句。
如今我多么想做一件你让我做的事情,哪怕让我倒杯水。只有你吭一声,递个眼神,我
会多么快乐的去做。
父亲,我如今多想听你说一些道理,哪怕是老掉牙的,我会毕恭毕敬倾听,频频点头。
你不会给我更新的东西。我需要那些新东西吗。父亲,我渴求的仅仅是你说过千遍的老
话。我需要的仅仅是能够坐在你身旁,听你呼吸,看你抽烟的样子,吸一口,深咽下
去,再缓缓吐出。我现在都想不起你是否抽烟,我想你时完全记不起你的样子。不知道
你长着怎样一双眼睛,蓄着多长的头发和胡须,你的个子多高,坐着和走路是怎样的架
式。还有你的声音,我听了8年,都没记住。我在生活中失去你,又在记忆中把你丢掉。



你短暂落脚的地方,无一不成为我长久的生活地。有一年你偶然途经,吃过一顿便饭的
沙湾县城,我住了20年。你和母亲进疆后度过第一个冬天的乌鲁木齐,我又生活了10
年。没有谁知道你的名字,在这些地方,当我说出我是你的儿子,没有谁知道。40年
前,在这里拉过一冬天石头的你,像一粒尘土埋在尘土中。
只有在故乡金塔,你的名字还牢牢被人记住。我的堂叔及亲戚们,一提到你至今满口惋
惜。他们说你可惜了。一家人打柴放牛供你上学。年纪轻轻做到县中学校长,团委书
记。
要是不去新疆,不早早死掉,也该做到县长了。
他们谈到你的活泼性格,能弹会唱,一手好毛笔字。在一个叔叔家,我看到你早年写在
两片白布上的家谱,端正有力的小楷。墨迹浓黑,仿佛你刚刚写好离去。
他们听说我是你儿子时,那种眼神,似乎在看多少年前的你。在那里我是你儿子。在我
生活的地方你是我父亲。他们因为我而知道你,但你不在人世。我指给别人的是我的后
父,他拉扯我们长大成人。他是多么的陌生,永远像一个外人。平常我们一起干活,吃
饭,张口闭口叫他父亲。每当清明,我们便会想起另一个父亲,我们准备烧纸、祭食去
上坟,他一个人留在家,无所事事。不知道他死后,我们会不会一样惦念他。他的祖坟
在另一个村子,相距几十公里,我们不可能把他跟先父埋在一起,他有自己的坟地。到
那时,我们会有两处坟地要扫,两个父亲要念记。



埋你的时候,我的一个远亲姨父掌事。他给你选了玛纳斯河边的一块高地,把你埋在龙
头,前面留出奶奶的位置。他对我们说,后面这块空地是留给你们的。我那时多小,一
点不知道死亡的事,不知道自己以后也会死,这块地留给我们干什么。
我的姨父料理丧事时,让我们、让他的儿子们站在一旁,将来他死了,我们会知道怎样
埋他。这是做儿子的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就像父母懂得怎样生养你,你要学会怎样为
父母送终。在儿子成年后,父母的后事便成了时时要面对的一件事,父母在准备,儿女
们也在准备,用好多年、很多个早晨和黄昏,相互厮守,等待一个迟早会来到的时辰,
它来了,我们会痛苦,伤心流泪,等待的日子全是幸福。
父亲,你没有让我真正当一次儿子,为你穿寿衣,修容、清洗身体,然后,像抱一个婴
儿一样,把你放进被褥一新的寿房。我那时8岁,看见他们把你装进棺材。我甚至不知道
死亡是怎么回事。在我的记忆中埋你的墓坑是一个长方的地洞,他们把你放进去,棺材
头上摆一碗米饭,插上筷子,我们趴在坑边,跟着母亲大声哭喊,看人们一锨锨把土填
进去。我一直认为你从另一个出口走了。他们堵死这边,让你走得更远。多少年我一直
想你会回来,有一天突然推开家门,看见你稍稍长大几岁的儿女,衣衫破旧,看见你清
瘦憔悴的妻子,拉扯5个儿女艰难度日。看见只剩下一张遗像的老母亲。你走的时候,会
想到我们将活成怎样。我成年以后,还常常想着,有一天我会在一条异乡的路上遇见
你,那时你已认不出我,但我一定会认出你,领你回家。一个丢掉又找回来的老父亲,
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离去了。等我长大,过上富裕日子,他从远方流浪回来,老得走不
动路。他给我一个赡养父亲的机会。也给我一个料理死亡的机会。这是父亲应该给儿子
的,你没有给我。你早早把死亡给了别人。



我将在黑暗中孤独的走下去,没有你引路。40岁以后的寂寞人生,衰老已经开始,我不
知道自己在年老腰疼时,怎样在深夜独自忍受,又在白天若无其事,一样干活说话。在
老的没牙时,喝不喜欢的稀粥,把一块肉含在口中,慢慢的嗍。我身体迟早会老到这一
天。到那时,我会怎样面对自己的衰老。父亲,你是我的骨肉亲人,你的每一丝疼痛我
都能感知。衰老是一个缓慢到来的过程,也许我会像接受自己长个子、生胡须一样,接
受脱发、骨质增生,以及衰老带来的各种病痛。
但是,你忍受过的病痛我一定能坦然忍受。我小时候,有大哥,有母亲和奶奶,引领我
长大。也有我单独寂寞的成长。我更需要你教会我怎样衰老和死亡。
如果你在身旁,我会早早知道,自己的腿在多大年龄变老,走不动路。眼睛在哪一年秋
天花去。这一年到来时,我会有时间给自己准备老花镜和拐杖。我会在眼睛彻底失明
前,记住回家的路。和那些常用物件的位置。我会知道你在多大年龄开始为自己准备后
事。吩咐你的大儿子,准备一口好棺材,白松木的,两条木凳支起,放在草棚下。着手
还外欠的债。把你一生交往的好朋友介绍给儿子,你死后无论我走到哪,遇到什么难
事,认识你的人会说,这是你的后人。他们中的某个人,会伸手帮我一把。
可是,没有一个叫父亲的人,白发飘飘,把我向老年引。我不知道老是什么样子。我的
腿不把酸痛告诉我。我的腰不把弯曲告诉我。我的皮肤不把皱纹告诉我。我老了我不知
道。就像我年少时,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孩子,我去沙漠砍柴,打土块,背猪草,干大人
的活。没人告诉我是个孩子。父亲离开的第二天我们全长大了,从最小的妹妹,到我。
你剩给我们的全是大人的日子。我的童年不见了。直到有一天,我背一大捆柴回家,累
了在一户人家墙根歇息,那家的女人问我多大了,我说13岁。她说,你还是个孩子,就
干这么重的活。我羞愧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细细的腿和胳膊,露着肋骨的前胸和独自长
大的一双脚。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早长大了,可还小小的,个子不高,没有多少
劲。背不动半麻袋粮食。
如果寿命跟遗传有关,在你死亡的年龄,我会做好该做的事。如果我活过你死亡的年
龄,我就再无遗憾。我活得比你更长寿。我的儿女们,会有一个长寿的父亲。他们会比
我活得更长久。有一个老父亲在前面引领。他们会活得自在从容。
现在,我在你没活过的年龄,给你说出这些。我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在听。我也在
听,父亲。
(写于2002年底,改于2003年底)

(刘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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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蒲阳 发表于: 2005-11-18 18:39:51|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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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程的小说,前段时间在天涯,他自己说起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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