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说书”两大家 吴小宣/文
说书,即“说评书”。上世纪百年之中,巴蜀两地出了两个著名的“说书”大家,一个是成都的钟晓帆,一个是重庆的王秉诚。 钟晓帆,成都人氏,饱读四书五经,清末秀才出身。他说书并非喜好,纯属出于无奈。二十年代的四川,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为谋生计,这才下海登台,遂以说书为生。 说书,全凭的是一张口吐莲花的巧嘴。钟晓帆,好博览、记性强,口齿犀利、聪慧过人,对历史掌故、诗词歌赋、历代典章制度,各地风土人情,了然于胸,滚瓜烂熟,有了这本钱,他才敢在家门口高悬“评书钟晓帆”的招牌。 旧时说书的书场,大多以茶馆为主,那时成都顺城街安乐寺、盐市口锦江茶楼、纱帽街芷泉居茶馆都是钟晓帆常去的书场。无论哪家书场,只要钟先生一登台,全场顿时肃然,咳唾无声,屏息静听。其绘声绘色,刻画入微的清谈之风,确实引人入胜,令人折服。 钟晓帆说书,寓嬉笑怒骂于稗官野史之中,常引今证古,声东击西,借题发挥,恶人之所恶。三十年代初,驻扎灌县的某军阀,派人携三百大洋,到成都请钟去讲《三国》。钟鄙其横暴,恶其凶残,借故改说《响马传》,在说书过程中,别生枝杈,指桑骂槐,讥刺于彼。事后,这个绿林出身的军阀老倌,欲加害于钟。钟晓帆连夜遁逃,回到成都,郁忧而居,闭门谢客,不久病故,时年五旬而已。
王秉诚说书,始于三十年代末期,他说书,是作记者、编辑之余从事第二职业。当时重庆千厮门河街茶馆里,有位年迈体衰的跑滩说书人王秉诚病倒了。茶馆老板正苦于生意冷清之际,刘玉声自告奋勇,请缨填场。刘还与老艺人约法三章:一,可袭用王秉诚之名挂牌说书;二、书资收入,八成奉送给老艺人治病;三、所开书目,可自另辟。从此,刘玉声便顶“王秉诚”之名,正式登台,讲起了《重庆掌故》来。 初次登台,王秉诚不惊不诧,他把报上写的《重庆掌故》与多年积累的地方传说,社会新闻,来了一个巧妙加工,有小说家的夸张,有史学家的考证,故事情节曲折新颖,居然获得了满堂喝彩。 打这以后,无论是在千厮门河街茶馆, 筷子街茶馆,抑或是白龙池的怡园茶馆,民国路的国安茶馆说书,其开讲的《重庆掌故》使听众顿感格外亲切感人,场场爆满,座无虚席。随著名声大噪,应电台之邀,又在广播里讲起了他的又一力作《陈二奶奶》、《丁三少爷》、《丁四姨太》之类的鬼故事。王秉诚艺盖书坛,名震巴渝。久之,刘玉声之名,反渐被人们淡忘了。1953年,王不幸病逝,时年53岁。 钟晓帆与王秉诚,均系文人下海,同属清棚文说派,两人的身世、经历、境遇有许多相同之处。评书界及听众们,在论及书坛大家时,故有“成都钟晓帆,重庆王秉诚”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