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边印象

杨轻抒 · 发表于: 2008-3-10 16:45:10

　　马边河畔北桥头的黄桷树连一棵嫩芽都还没有长出来，就那么森森地立着，显得苍劲而古老，成为记忆中的边城的一道风景。而边城这个词，是马边政协主席、作家张三才先生在文章里写着的。
　　马边河是长江流域中水流量最大的支流──岷江的一条支流。水是马边的魂，水边有黄桷树，很粗很古的那种，像一笔笔写在天空里的巨幅的行书，让人无端地生出几分沧桑感来。
　　虽然因为上游开矿，水变得不干净；虽然城很小，像一片柳叶，但是仿佛远在天边的马边却因此而生出几分神秘来。
　　作为四川盆地和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既有四川盆地温润的风吹过，也有云贵高原的雨落下，一种被称作苦笋的植物在夜雨里拔节，而那些不知名的野菌在湿润的后坡草丛中悄然生长。
　　没有的士的马边县城显得遥远而让人容易忽略，电瓶车满街都是，悄无声息地穿过那些小巷。小巷里的各类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店在深夜却灯火璀灿，习惯了夜生活的马边人总是在深夜走上街头，找一家普通的小饭店，坐下来，叫上酒，在劝酒歌里，把啤酒、白酒当作生活最好的音乐，在强劲或温婉的节奏中，一座边远的小城由此生机勃勃。
　　这是仅仅十八万人的彝族自治县，那些穿民族服装的老人偶尔从人丛中闪现出来，怀里抱着一只鸡，眼睛中有一丝丝的微笑。卖了鸡，买些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的生活日用品，然后慢慢走回家去。如果是汉子，就多半要喝得半醉，乘着醉意，一路放歌。当然，也有夫妻双双的，女人在前，男人在后，有外人看他们的时候，几分羞涩挂在脸上。
　　那些散落在山深处的小镇，比如荍坝，明清的老街蜿蜒，斜斜的吊脚楼仿佛要倒下来，木质的过街长廊更像一座古老的桥，而那些坐在土灰色老式木门前的穿老式服装的老人，让人回到明朝的风中，清代的雨里。
　　赤着脚的老乡打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字牌，几只茶垢斑斑的杯子里，泡着的却是竹叶青，青山绿水的感觉在一只粗糙的茶杯里打着漩，显得生动无比。出产竹叶青的马边，在粗糙的外表之下，掩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精致。
　　樱桃花已经在三月的风中谢去，而梨花正开满山岗，路边的小店里，老腊肉油黄放光，长年累月悬在灶台上方，像古老的岁月，因沉久而闪出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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