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与巴蜀文化特征

⊙ 祁和辉／文
http://www.phoer.net 8 r8 C  C+ Y- r5 z5 w
http://www.phoer.net ! [- B+ J! ]7 y* M2 D1 U一：本文写作缘起
　　卓文君是战国末年秦灭六国后，被秦国流放到蜀的赵国工匠卓氏的后代。到汉朝建立，又经高、惠、文、景四帝，卓氏已因世代居蜀而为“蜀卓氏”，即蜀人。卓文君固是蜀女。文君的评价，迄今仍存在“问题”。比如大多评价把她看成一个美丽的、敢于自主婚姻的女子。还有人竟把她仅看成一位美丽的风流娘儿，贬其“私奔”。更让人慨叹的是文君的乡人竟误会文君的婚姻遭遇，说她是克夫的不祥之物。也有一些邛崃父老为文君打抱不平，倒过来为文君申辩，力“证”文君嫁司马相如之前未曾出嫁过，无所谓寡妇问题。这些情况之出现都缘于卓文君的评价问题。

二：卓文君本事钩沉
http://www.phoer.net * l! m% h7 x1 G$ D1 q　　文君出生于一个移民家族。这个家族祖先是北方赵国的冶铸工匠世家。六国灭于秦后，贵族、重要工匠都被流放到巴蜀。其他流放者希望流放地离老家尽量“近”一点，走到葭萌（今四川省广元市昭化县境）便不肯再往前走。惟独卓氏、程郑氏两家因发现了“岷山”有铁矿石，甘愿走到“岷山”下的临邛（今四川邛崃市），即在临邛冶铁铸造，成为富人。蜀卓氏、程郑氏两大家族表现出了三大家族传统特征：1、世代冶铸。2、有远见卓识，敢为众人先。3、家族擅长商旅，不畏迁徙，不同于农民式“安土重迁”。这些家族特征给卓文君留下了深刻烙印。
　　蜀卓氏、程郑氏两家同为临邛工商巨户，大概也世为姻族。文君许配程郑氏之子，亦属门第相当。文君的第一次符合礼规手续的婚姻是不成功的，这促使文君际遇司马相如后不能不当机立断，冲破世俗常规而毅然与相如私奔。相如以“琴语”《凤求凰》公开向文君示爱，文君对长卿人品学问也早有仰慕。在文君看来，司马长卿这样的才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司马相如“弄琴”时，“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恐不得当”四字也有二解：其一担心自己的“私窥”行为不合礼规、不恰当。其二担心自己没有机会“匹配”司马相如这样的君子。在“思想斗争”之后，毅然夜奔相如。文君敢于走出“夜奔”这一步，没有卓氏家族远见卓识素养的长期熏陶培育，是不敢的。当卓父耻与文君父女相认，而司马相如在成都家中又无谋生来源时，文君再次表现出不同凡响女子的见识，敢于与夫君回到临邛家乡人面前开小酒店，并夫妻当垆涤器于闹市。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婚姻质量很高，恩爱长葆不衰。文君曾“逼”其父分给她一百个僮（一百个冶铸工奴）和钱百万。这些资源都需文君料理，故文君常居成都。相如随汉武帝迁居于茂陵时，有消渴疾（糖尿病）欲纳茂陵女“照护”，因与爱妻有白头偕老之约，竟不敢自专纳妾，而是写信请示文君意下后定主意。文君因此写了《白头吟》以示不满，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相如读《白头吟》，纳妾之念“乃止”。文君与相如的婚姻质量远高于今日诸多市俗“大款”男女。
　　文君之父卓王孙曾以文君“私奔”之耻而要与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不分一钱”。及至欣赏文君在选婿上的远见卓识后，又决定要让文君与其弟享有同等的财产继承权。文君嫁相如以后，以其财力和精神支持，使相如得以不为“稻粮谋”耗费精神，从而能够精心作赋，写出了《上林赋》、《大人赋》、《美人赋》、《长门赋》、《封禅书》等名篇，成为赋坛之圣。相如在通好西南夷上没走唐蒙横征暴罚黎民的老路，而是借用了卓氏等冶铸家早已开通的商贸通道进行政治活动。能借用既有商贸通道“便略”行事，这其间又有卓文君的一份功劳。
http://www.phoer.net , i- s$ I; d; A8 N0 p6 B# R　　从对卓文君生平史事钩沉稽考中，可以看出这位女杰生平有五大功劳应予评价。1、自主婚姻，白头偕老，为后世女子争取高质量的自主婚姻作出了榜样；2、以其智慧卓识首创性地争取到了等同于男子一样的家庭财产继承权；3、协助夫君司马相如通好西南夷君长，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形成做出了伟大贡献；4、从精神物质两方面支持司马相如潜心创作汉赋，为培育中国文学史上惟一的赋圣做出了独特贡献；5、以文君为代表，为后世留下“蜀女多才”的优秀传统。

http://www.phoer.net & @2 k! \/ ~6 P三：文君开创“蜀女多才”的巴蜀文化特色
　　文君之后，又有巴女昭君“自愿和番”。至唐末五代又在临邛出了一位奇女子黄崇嘏。我国古代小说戏剧常常应读者观众口味，创作出女扮男装，考取状元的故事。然而历史上真有其事女扮男装而应科举，女扮男装而吏事精敏，女扮男装而被当朝宰相选为女婿人选者仅仅一人──这就是西蜀临邛女子黄崇嘏。明代福建人大文豪徐渭在名篇《四声猿》中特地写了一本《女状元》来表达对蜀女的敬佩。明代剧作家汤显祖的巨制《牡丹亭》中，为女1号杜丽娘设计了其家人原籍蜀地的背景。如上所列，蜀女美貌多情、多才多智已成为海内外文人共识。提供这一共识的首位历史人物正是卓文君。在徐渭、凌蒙初、汤显祖等文坛巨擘看来，卓文君的故乡就是天下才女和有情人的故乡。卓文君与黄崇嘏，一在汉，一在唐。二人之间，在才识勇毅与独立特行上，正是星火相传，一脉相承。
http://www.phoer.net . x3 p6 G) q1 m0 L3 ~: x　　时至今日，世人皆知蜀女率多才智，貌美而多情，蜀乡是天下才女和有情人的故乡。这一巴蜀文化特征应是很宝贵的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其继承借鉴的教育意义和现代文化产业上的开发价值应是前途无量的。　
http://www.phoer.net . T3 ?/ {; T& M" h% {5 O
http://www.phoer.net 8 f" v+ c& t: R4 u* p* ^祁和辉，西南民族大学教授

谢谢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