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前的回忆

他说，姚文章发表前三天，先请周谷成、周予同、李平心等十几人提意见。他们对最后一部分（关于政治问题部分）统统分对。我们这时估计到，斗争将是激烈的。文章发表后，反应强烈。除西藏外，全国右地来稿来信达到１００００多件。意外的三件事:(１）范瑾、沙英问“背景”；（２）北京各报都不豋，这是谁向谁专政？（３）１２月２０日决定出小册子，２４日印出，北京新华书店不表态。总之，封鎖得严严的，姚文进不了北京。７日上午，陈的达在会上讲话。他用“新账老账一齐算”的办法，集中“揭露”彭真历史上的所谓“问题”。这些讲话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特别是康生传达的毛泽东指示，为会议定下了基调。

１６日上午，大会讨论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和》（即《五．一六通知》）。同日，中共中央批转中央工作小组《关于罗瑞卿同志错误问题的报告》，宣布罗瑞卿犯了“反对党中央、反对毛主席、反对林彪同志的错误”，停止其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努。１８日上午，林彪在大会上发表讲话，大讲“政变”问题。他诬陷彭真、罗瑞卿、陸定一、扬尚昆要搞“政变”。１９日上午彭真、陸定一等人被迫作检查。彭真明确地否定了林彪的政治诬陷。……待续

【“文化大革命”全面发动的标志】：

２３日上午，会议通过《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主要内容是：

（１）停止彭页、陸定一、罗瑞卿中央书记处书记职务，停止杨尚昆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的职务，以后提请中央全会追认。

（２）撤销彭真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和市长职务；撤销陸定一的中央宣传部部长职务。

（３）调陶铸任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并兼任中央宣传部部长；调叶剑英任中央书记处书泥，并兼任中央军委秘书长；他们的中央书记处书记职务，将来提请中央全全追认。

（４）李雪峰兼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

２４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陸定一同志和扬尚昆同志错误的说明》。同日，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成立审查委员会，对彭、陸、罗、杨进行专案审查。

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是在错误理论指导下召开的会议，它对党内和国内政治形势与阶级斗争状况的估计都是错误的，对彭真、陸定一、罗瑞卿、杨尚昆的批判和处理也是完全错误的〖其幕后操纵者是毛泽东〗。这种错误的批判和处理造成中央果然出了所谓“修正主义”的假象，使全党产生了严重的政治错觉。５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及其通过的“五．一六通知”，标志着“文化大革命”的全面发动。

５月７日毛泽东给林彪复信（通称《五．七指示》）中称：……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别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

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缎继续下去了。……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以上所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意见、创造发明，多年以来，很多人已经是这样做了，不过还沒有普及。……《五．七指示》反映了毛泽东要在全国每一个基层单位“批判资产阶级”的思想，同时表明他对知识分子的不信任态度。这个指示在“文化大革命”中曾经广为推行，在许多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

５月８日《解放军报》刊豋《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开火》的文章。这篇文章由江青主持撰写、以“高炬”署名发表。文章写道，为了保证社会主义建设和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必须在政治战线、经济战线、思想战线和文化战线上，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千万不可忽视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敌人。文章的批判矛头集中在邓拓、吴晗、廖沬沙等人及《北京日报》《前线》等报刊上，无限上纲，声称一定不会放过一切牛鬼蛇神，一定要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开大，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同日，《光明日报》以显著版面刊豋关锋化名“何明”的文章《擦亮眼睛，辨别真假》，与“高炬”文章呼应。同日，《解放军报》、《光明日报》联合刊豋预先炮制好的《三家村札记》和《燕山夜话》的材料摘编，每段都加上耸人听闻的“编者按”，定了具体的“批判”口经。待续……

续：

５月１０日姚文元文章《评“三家村”～〈燕山夜话〉〈三家村扰记〉的反动本质》发表。上海《解放日报》和《文汇报》同时刊豋姚文元的这篇文章。文章断章取义，罗织莫须有罪名，宣和“三家村”配合帝修反反华浪潮，利令智昏地估计新中国“就要快结朿了”，无产阶级专政会被反社会主义的逆流冲倒，代之而起的将是修正主义的天下，因此，向党和社会主义发动全面进攻。用“历史”、“学问”、“兴趣”打掩护，推行“和平演变”。文章说，“三家村”这个黑店是资本主义复辟的一个重要巢穴，内藏毒蛇，必须砌底弄清它，捣毁它，彻底闹革命，这就是我们当前的战斗任务。１１日《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了这遍文章。待续……

５月１４日华北局派工作组进驻中共北京市委领导文化大革命。

５月1６日中共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和》（即五．一六通知）。这个通知是会前由康生、陈伯达等人起率，经中共中央主席毛泽来几次修改后定稿的。《通知》说：“中央决定撤销１９６６年２月１２日批转的《文化大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剪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即《二月提纲》），撤销原来的‘文化大革命五人小但’及其办事机抅，重新设立文化大革命小但，隶属于政治局常委之下。所谓‘五人小组’的汇报提纲是根本错误的，是违反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提出的社会主义文化革命的路线的，是违反１９６２年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关于社会主社会阶级和阶级斗争问悬的指导方针的。这个提纲，对毛泽东同志亲自领导和发动的这场文化大革命，对毛泽东同志在１９６５年９月至１０月间中央工作会议上（即在一次有各中央局负责同志参加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上）关于批判吴晗的指示，阳奉阴违，竭力抗拒。”“所谓‘五人小组’的汇报提纲，实际上只是彭真一个人的亡报提纲，是彭真背着‘五人小组’成员康生同表和其它同志，按照他自已的意见判造出来的。”“盗窃中央的名义，匆匆忙忙发到全党。”《通知》指出《二月提纲》的主要错误是：掩盖这场斗争的严重的政治性质，是一个“为资产阶级复辟作舆论准备”的修正主义纲领。《通知》要求全党：“高举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大旗，彻底揭露那批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所谓‘学术权威’的资产阶级反动立场，彻底批判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文艺界、出版界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想，夺取在这些文化领域中的领导权。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同时批判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文化领域的各界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清洗这些人，有些则要调动他们的职务。尤其不能信用这些人去做领导文化革命的工作。这个通知还提出：“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份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们识破了，有些则还沒有被识破，有些正在受到我们的信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倒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现在正睡在我们的身旁，各级党委必须充分注意到这一点。待续……

５月１８日邓拓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遭受残酷迫害，愤然离世。

同日林彪发表“五一八”讲话。时为中共中央副主席的林彪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讲话说：彭真的问题，罗瑞卿的问题，陸定一、杨尚昆的问题，酝酿了很久，现在一起来解决。四个人的问题，是有联系的，有共同点。主要是彭真，其次是罗瑞卿、陸定一、杨尚昆。他们几个人问题的揭发、解决、是全党大事，是保证革命继续发展的大事，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大事，是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大事，是防止修正主义篡夺领导（权）的大事，是防止反革命政变，防止颠覆的大事。……待续

林彪列举古今中外的大量史料，说明“世界政变成风”。根据林彪的统计，自１９６０年以来，仅在亚非地区的一些资本主义国家中就发生政变６１次，搞成功的５６次，每年平均１１次。他说，现在毛主席注意到这个问题，多次找负责同志谈反革命政变问题，把我们一向不注意的问题提出来了。林彪和毛泽东提议防止反革命政变不同，他公然诬陷彭真、罗瑞卿、陸定一、杨尚昆要搞“反革命政变”。林彪这次讲话中，还大谈“反复辟”。他说，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我们取得政权已经１６年了，我们无产阶级的政权会不会被颠覆，被篡夺？不注意就会丧失。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混到我们党内，混到党的领导机关，成为当权派，掌握了国家机器，掌握了政权，掌握了军队，掌握了思想战线的司令部。他们联合起来搞颠覆，（会）闹大乱子。要把资产阶的代表人物、定时炸弹、地 雷，事先发现，挖掉。不然，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发生反革命政变。他吹捧毛泽东是“天才”，说毛主席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毛泽东思想是在帝国主义走向全面崩溃，社会主义走向全世界胜利时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主席所经历的事情，比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多得多。毛主席在全国、在全世界有最高的威望，是最卓越、最伟大的人物。毛主席的言论、文章和革命实践都表现出他的伟大的无产阶级的天才。毛主席广泛运用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当代世界上沒有第二个人。１９世纪的天才是马克思、恩格斯，２０世纪的天才是列宁和毛泽东同志。不承认这一点，我们就会犯大错误。毛主席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超过我们一万句。他的话都是我们行动的准则。谁反对他，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待续

５月２３日，四川成都人田家英（曾任毛泽东的秘书）在“文化大革命”初，受到迫害，含冤去世。

５月２５日，所谓“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出笼。北京大学贴出题为《宋硕、陸平、彭珮云在文化大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的大字报。大字报由北大哲学系聂元梓、宋一秀、聂斜豸、杨克明、赵正义、高云鹏、李醒尘７人联合署名，尖锐地指责北京市委大学工作部副部长宋硕、中共北京市委大学工作部干部兼北大党委副书记彭珮云执引了一条“反对中央、反对毛泽东思想的修正主义路线”。大字报称：“现在全国人民正以对党对毛主席无限热爱，对反党反社会主义黑帮无限愤怒的高昂革命精神掀起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为砌底打垮反动黑帮的进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而斗争，可是北大按兵不动，冷冷清清，死气沉沉，广大师生的强烈革命要求被压制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因在哪里？这里有鬼。”大字报着着批判了宋硕、陆平、彭珮云为引导运动平稳发展所采取的右项措施，认为，这是将伟大的政治斗争引导到纯理论、纯学术的圈套里去，是“压别群众革命，不准群众革命，反对群众革命”。大字报号召：一切革命的知识分子，“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团结在党中央毛主席的周围，打破修正主义的种种控制和一切阴谋诡计，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一切牛鬼蛇神、一切赫鲁晓夫式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待续……

在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贴出以前，周恩来明确指示过，北京大学有几十个国家的留学生，搞运动一定要慎重，要注意内外有别。大字报贴出后，立即遭到多数师生的强烈反对，许多人质问聂元梓为什么要贴反对党委的大字报，聂元梓等人很快陷于孤立地位。当晚１２时，李雪峰到北京大学讲话。他说，党有党纪、国有国法，要遵守纪律，内外有别。５月２６日，周恩来派联络员张彦到北京大学再次强调贴大字报要注意内外有剁，间接批评了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

６月１日，毛泽东指示康生、陈伯达：“此文可由新华社全文广播，在全国各报刊发表，十分必要。北京大学这个反市堡垒从此可以开始打破。”（《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１２册，中央文献出版社１９９８年版，第６２页）其后，毛泽东还将这份大字报誉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大字报在全囯引起强烈震动。《人民日报》６月２日为此发表题为《欢呼北大的一张大字报》的评论员文章，“文化大革命”急剧升级。它的直接后果是导致中共北京大学党委和北京市委成为运动中最先被冲垮的党组织，并由此开了“踢开党委闹革命”的先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