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体选择源与流：“钱荒”是富起来的群众路线教育

一：“钱荒”使金融知识成了大众媒体的热点
　　在西方媒体和市场经济历史长的国家看来，一个国家的货币市场或者银行间借贷系统出现问题，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一般不会成为非财经媒体的热点内容。
　　但是，本周仅仅几天时间，中国的大众媒体把许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拆解利率、流动性恐慌等等金融知识，重复了几百上千遍。各个网络的民意讨论空间，也是从围观贪官二奶上床等形而下的事情，变成了讨论关注央行注入流动性等高深话题的热情围观者。
　　还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中国的老百姓关心什么吗？关心的是农村的土地承包。那时土地的经营权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有着几千年农耕文明传统的中国老百姓都懂。他们用一句特别的语言来概括联产承包责任制，那就是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开始搞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就是几个省，有很多的省的领导人，并没有想通。但是安徽、四川等省份搞起来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通过大众媒体和官方的若干渠道，传遍了全国的农村群众以及关心农村问题的城市居民。
　　八十年代初，由于中央的连续几个一号文件在媒体上的传播，农村土地问题成为大众关注的热点，这成为我们党在新时期用毛泽东思想的本质和活的东西重新走群众路线的很好的内容。
　　1992年，邓小平谈到这一段历史时特别说道：“农村搞家庭联产承包，这个发明权是农民的。农村改革中的好多东西，都是基层创造出来，我们把它拿来加工提高作为全国的指导。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读的书并不多，就是一条，相信毛主席讲的实事求是。过去我们打仗靠这个，现在搞建设、搞改革也靠这个。我们讲了一辈子马克思主义，其实马克思主义并不玄奥。马克思主义是很朴实的东西，很朴实的道理。”
　　中国的改革已经走过了三十多年的历程，现在人们公认的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多太多，特别是到了当下攻坚克难的重要阶段，更需要大开民智，发扬民主，走“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群众路子。力争集全民之智慧，营造出一个不断进取并卓有成效的改革开放新的局面。当然，要想达到这个较为理想的境界，大概我们的有限精力和时间就不要光注重在“可操作的改革”上。因为，中国的改革开放一开始为稳妥起见，也为了早出成果巩固执政党的领导地位，在摸着石头过河中实行了先易后难的具体操作。正如有网友所言，能改的、好改的，包括可操作的都几乎改尽。现在就只剩下一堆所谓深层次的硬骨头，来祈求奇迹发生地逐一解决。所以，这也是当前改革开放举步维艰，难出辉煌成果，陷入胶着状态的一大主因。
　　前段时间，媒体热炒的下一步改革的顶层设计，在专家和政府精英群体中在媒体上热论了一番，但是，群众和大众都是冷眼想看，不置一词。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些改革，都是高深的概念、笼统的目标。特别是最近推出的医疗、国民收入、电信、铁路部门领域的改革方案，也就是报给国务院的22项领域重点推进的改革事项，涉及行政、财税、金融、投融资、资源性价格、基本民生保障、城镇化及城乡统筹等关键领域，都是相关部门自己搞出来的东西。跟群众有什么内在联系吗？
　　借用邓小平的话来讲，就是顶层设计的改革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只有与老百姓结合起来，真正发动了群众深入了群众内心的东西，才叫做真正的改革。
　　邓小平说，马克思主义是很朴实的东西，很朴实的道理。我们同样可以说，金融体系的改革也是很朴实的东西，很朴实的道理。关键是你怎样与群众结合？
　　看看，这下子结合的机会来了，一个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和众多中小行的钱荒成了群众关注的热点，这其中必然有值得他们关注的道理和玄机。
　　研究这些道理和玄机，就是我们党把下一步深层次的改革与群众结合起来、走群众路线的良好基础。
　　那么，我们就在下面探讨一下。

二：触动了利益集团问题，把它摆上台面成了兴奋点
　　按说，货币投放和银行间利率系统问题，与老百姓的身边的生活没有直接的感觉利害关系。但是，人们都知道──各大商业银行尽管实行了股份化引进了外资，但历史根子都是国企，都是承担与各级政府和各大垄断行业的领导干部利益相关的流动性，现在资金突然出现问题，而国务院和中央银行突然公开出来表示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国家不是奶妈，这些话在新华社的评论中醒目地说出来，似乎代表了中央的新精神，这下子，群众找到了兴奋点。
　　前段时间涉及多达22个领域的多个政府部门改革方案，就是一个很好例子，说明部门操作是怎样脱离群众的。
　　比如自作多情地推出减少贫富差距的提高群众收入改革方案，群众一看内容都是各个部门的自己的术语，什么“初次分配”啦，“劳动培训”啦，“财力保障”啦，一大堆各部门自己汇报工作和凝聚政绩的模糊术语，一看就烦。哪里有当年对于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的解释热情？
　　特别是，很多部委报的方案，就是重复几年前或者前任国务院领导认定的东西，多年以后又一次提出了，人们会问，为什么说了多年东西，就是不落实？还不是部门利益作怪？还不是只做表面文章？
　　22项改革事项，尤其是其中涉及市场开放、公平竞争秩序打造的具体改革事项，不但曾出现在去年与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甚至最早出现于2005年版的向民资开放市场的“旧版36条”中。由是，人们不得不追问一句，既然事实如是，为何时隔8年整，这些旧有的改革事项仍被列为今年必须重点推进的改革范畴？
　　解疑释惑抑或客观分析成因，群众不得不说，它除了改革涉及市场利益、部门利益、社会利益的重新调整和“分配”，其有形无形之阻力可想而知。因此，群众对今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看点，所看重的不光是今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有没有明确的时间、目标和牵头部委，而且要看能不能把部门利益和集团利益问题触及到。
　　因此，由于新华社的文章，说央行不是奶妈，对于各大国有银行的内部资金错配的问题，不能一补了之，这正是点燃了群众眼中的深层次改革能不能动真格的兴奋点。

三：工行、中行自动取款机故障，是不是利益集团绑架民意
　　各个银行究竟为什么闹钱荒？为什么向央行逼迫增加流动性？
　　可以披露，各个银行凭借垄断地位，最近在中央要求严格控制贷款增长，严格控制对于过剩性行业注资的要求下，为了地方政府的融资平台和地方债券，搞了很多花样。利用理财产品的形式，把表外投资、影子银行搞得上下和社会都是扑朔迷离。
　　地方政府要出政绩要三年大变样也好，要大搞房地产卖地也好，要搞短期效益政绩也好，都与各个银行合伙搞了属于地方政府变相自身作抵押的借债融资平台，也就是各种开发区债券、政府支持企业债券，这些政府债对于提高地方政府的政绩和短期搞出效益，很有帮助。但是在总体上留给自然生态、社会群体和后任干部很多危机。
　　这当中，也给政府官员腐败和银行操作人员的业绩和相关福利提供了优厚的经济基础。而老百姓在自己的房价上涨和存款效益的低效益投放中牺牲了未来。
　　多少年来，人民群众对于国有银行、地方政府与房地产商联合起来，把富起来的人民群众通过改善住房和人人有房住的要求绑架起来，掏空了人们现在的收入和未来几十年的收入，很有意见。
　　认为，这十来年高房价、高房贷利息和为了房地产大拆大建搞的市面社会上人心惶惶，群体事件不断，是利益集团在后面作怪。
　　少数人大发横财，官员在背后贪腐上亿的事件频发，已经司空见惯。
　　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绑架群众利益和未来收入，有多么残酷？人民群众是深有感触。
　　这一切，都在突然暴露的钱荒──这一新一届的国务院不救助大搞资金错配，与房地产深深结合绑架群众经济未来的银行和背后的地方政府断然切割的举动，在这一事件的爆发中，群众民意得到极大释放，可以说欢欣鼓舞。
　　但是，很快，工行和中行，就用内部取款系统出现技术故障，制造群众取款恐慌，绑架了民意，威逼国务院在底下被迫救助几大行。这使得大众媒体和各个网络社区都已是民情激昂、民意沸腾。
　　拆解利率、流动性注入等概念，一时间大量成为民意的关注点。
　　人们突然觉得，这些枯燥的概念、行业的术语，怎么一下子就与老百姓亲近了起来呢？
　　是啊，我们的生活和未来，被利益集团绑架了太久太深太亲身体会，所以这些术语代表的中央终于把自己与利益集团切割，终于与老百姓站在一起，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这正是党和领导与群众建立联系的好时机、好载体。

四：利用钱荒与利益集团的暴露，有建设性地开展群众路线
　　周小川是新一届国务院负责金融的央行行长，他也是留任的央行行长。
　　最近，周小川提出了自己负责的领域开展群众路线的观点，提出地方债应出售给当地居民。
　　周小川日前撰文指出，地方政府债务的发债主体为省、市政府，而市场则是全国性市场，可能会出现举债缺乏制约、道德风险、定价机制失效等问题。如果我国今后能建立一个地方政府债务体系，地方债应主要出售给当地居民，当地居民会基于自身的养老金、福利等问题来考虑是否购买，这样就构成了对地方政府债务的制约。
　　关于解决主权债务危机问题，周小川建议，应该考虑一个运作机制，让政府债务基本集中于国内。作为对这种机制的补充，如果确实需要在国际上筹资，可向国际组织借款，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
　　他认为，这样做有很多好处：首先是有助于形成定价机制。如果某国在国际上借款，但却无法提供足够的还款保证，而外国投资人也缺乏有效的制约手段，那么定价就可能出现问题。如果政府将绝大部分国债卖给国内投资者，这些投资者就会仔细权衡国债对其微观经济情况的影响。
　　其次是有助于在国内形成共识机制。如果债务主要由国内公众持有，他们之间更容易形成共识。现在欧洲的情况是，一方面政府实施财政整顿政策，另一方面公众却走上大街抗议。
　　第三是外国投资者很难对别国政府的主权政策予以制约，这不仅是因为信息不足，也是因为外国投资者缺乏权力和渠道。国际组织在这方面会好很多，如作为补充性投资者可以有所作为。但现阶段国际组织进入可能为时偏晚，应在最初就考虑这一机制问题。
　　周小川认为，中央银行在应对危机时可设法提高灵活性，扩大活动空间，而不是过于自我约束。欧洲中央银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向希腊放了些水，而且还采用了债券购买计划的手段。
　　周小川说，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严格禁止中央银行有所作为，问题的关键是涉及公众对央行目标与职能的法律精神的理解，可能更多地是一个如何解释有关条文的问题。在特殊情况下需要第一时间予以应对、解决问题，至于是否有足够的依据或授权，可之后再行解释。
　　周小川对于地方政府主导经济当中没有本地居民和群众的监督很有意见，表明地方债的发放只有地方长官意志和银行内部人操作，造成重复建设的问题久拖不决，资金错配和中小企业贷不到款的问题长期存在，这必须依靠群众路线制约长官意志和利益集团的绑架才能解决。
　　周小川的提议，与央行对于各大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切割的表态，都是中央最近提倡的群众路线教育和观点的具体体现。
　　周小川的改革观点，比起22个领域改革方案提出者──那些部门官员的观点，那个群众路线特点突出呢？
　　周小川的观点很委婉，他把群众路线称作为“债务主要由国内公众持有，他们之间更容易形成共识”，这里面潜台词就是要有形成共识的政治保障。
　　也就是说，今天既然由于钱荒把中央精神与利益集团的绑架民意的冲突暴露出来，就要利用这一契机，倒逼政治体制改革。利用群众工作的观点，群众对于金融体制的介入比如对于政府地方债的介入，形成一个政治上有利于形成共识的机制。这就是政治体制变革对于经济深化领域改革的保障作用的发挥。
　　这根本上来说，就是中央正在提倡的群众路线教育和观点的历史机遇。
　　就看我们共产党人抓住抓不住了。
　　政体选择源与流：“钱荒”是富起来的群众路线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