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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刘小飞──与命运抗争的苦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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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芝萍

  刘小飞就是声名昭著的大地主刘文彩的孙子。
  2008年,笔者为撰写《刘文彩在宜宾》搜集资料寻访刘氏后人及知情者,在一位女友、著名剧作家刘朝俊那里获得刘小飞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刘小飞,声音年轻,态度随和。这是初步印象。
  刘小飞就业于四川石油局隆昌井下作业处,居住于隆昌县圣灯镇。该单位近年来迁移华阳,曾经闹热的工区已是人去楼空,小飞及少数离退休职工还居住在残存的几幢老宿舍楼里,该楼区与该单位的公墓相邻相望,故有“望坟楼”之雅称。爬上陡立于坡上的一幢砖混楼,叩开五楼刘小飞的家门。不久前做了胆囊切除术还在养病的刘小飞,面带病容,高大的体格略显文弱,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
  两室一厅约六十平米的居室里有些简陋,窄窄的客厅里摆有一台卡西欧数码钢琴,显然小飞是音乐爱好者,自然开场的话题便是音乐。小飞说他原本有一台鹦鹉牌钢琴,当年搬入这幢楼时因楼道陡窄,体积大而重的钢琴不便搬上来,后来就买了这台轻便的数码钢琴。小飞从小就喜欢西洋音乐,不仅欣赏,还弹奏、歌唱,男高音,曾拜川音著名声乐教授黄文宇和代启皇学美声。喜欢贝多芬的奏鸣曲《悲怆》《月光》等,还有其他世界名曲;喜欢歌剧《卡门》等。“当我心情烦躁时,弹奏一曲《月光》,心就会平静下来。”
  刘小飞1946年元月26日出生于成都华西医院,降生于这战火纷乱、飘摇欲坠的刘氏家族并非是他的选择。在小飞的记忆里,他在四岁前都生活在母亲、祖母和姑姑身边,时住成都文庙后街51号刘氏公馆。该公馆从文庙后街一直拉伸到文庙前街,时有网球场、花园、两幢西式楼房,有一台德国斯坦威钢琴……家族上下都特别痛爱小飞。母亲姜志雯曾抱着襁褓中的小飞去春熙路相馆照了一张相,母亲穿着西式大衣,庄端娴雅。这张照片至今还保存着。1945年,父亲刘元华去西康省西昌任城防营级军官,随后母亲带着小飞也跟去,去时由24军部队分段护送。时住西昌城中心大巷口一个院子里,两层西式楼,有花园,与一位旅长合住。时西昌地区交通不方便,出行大多骑马,小飞经常被父母带着骑马,一年中有半多时间是在马背上度过的。西昌与成都的环境反差大,对幼年的小飞触动深,如果说小飞半岁时就能记忆,而两三岁在西昌的记忆便有些清晰了。
  爷爷刘文彩患肺病多年已至晚期,肺穿孔吐血不止,名医早就诊断他活不过1949年初,结果因他本身底子好,多活了半年。1949年7月,爷爷刘文彩病危,那时大伯父刘元龙沉溺于吸毒,几乎成废人,不理事,幺爷刘文辉就让小飞的父亲刘元华赶回去协助料理家务。而此时母亲怀孕已近分娩期,临行前一天,母亲去医院分娩,次日父亲带着小飞乘坐美国(陈纳德机队)飞机离开西昌,至重庆转乘汽车到成都,途中在内江宿了一夜。回到成都刘公馆,父亲次日就奔安仁去劝说爷到成都医治。终于说服了爷,滑竿将爷抬到成都刘公馆,安顿在西式楼底楼客厅。分娩后的母亲也乘飞机回到成都。为避传染,原住楼上的小飞及父母便搬到同院另处。父亲同祖母杨仲华商量着打理这非常时期的家务。
  小飞被父亲抱到洋楼门外,父亲指着床上的爷对他说:“这是你爷,生病了,不要打搅他,不要吵闹,让爷好好休息”。见躺着的爷似乎没听着,没转头看他。后碰上祖母,她说:“爷看见你一定好高兴,好爱你哦!”小飞心里嘀咕:爷看都没看我一眼!祖母因爷娶青楼女子凌君如为三姨太,对爷心存芥蒂,即便是这病危的最后三个月也不曾跨进爷的房门。爷的身边由五姨太王玉清照料。
  在爷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小飞在门外见三个仆人侍候着爷吃饭,他早就不能正常进食了,床边左右一人将爷费力地抽起来斜斜地坐着,一人用小调勺喂羹汤,边喂边劝:“老爷您吃一点吧?”“吃不下去”爷答。隔着距离的小飞喊“爷爷!──”“唉──”刘文彩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望了小孙子一眼便躺下了。这是小飞跟爷爷的第一次对话。
  在爷故世的前两天,公馆核桃树上的乌鸦叫唤不停,叫得凄凉,令人心怵,三姑用拖把去赶都赶不散,这是不祥的预兆。医生也暗示身边的亲人:病人已经不行了,就是这两天了,可以准备后事了。爷吵着要回安仁。于是便送爷回安仁,中途因病势有变又折回成都。
  人们将弥留之际的爷弄到马架椅上躺着,当他落气的一瞬间,在场人全都哭喊着围到跟前,一时间悲哀笼罩着刘公馆。
  杨夫人即主持局面。仆人吞吞吐吐地问杨夫人:现在该怎么办?杨夫人从容作答:“凡是老爷用的人统统留用,原做什么的依然做什么。”即授意两个总管即亲侄儿杨茂高和亲信薛畴久回去把田产卖掉。回曰:“现在卖不起价钱。”杨夫人答:“卖不起也要卖,能卖多少算多少。”杨夫人近年来很关心时局的变化,三女儿在华西大学唸书,回来常将报纸上的时事信息转给她听。杨夫人是个有心计、有主见的妇人,她见时局很不稳定,打算将田产卖掉携家人离开大陆到香港去另辟生路。刘文彩故世后遗下7000多银元,黄金600两,田土7000余亩。杨夫人差人通知昭觉寺和尚来做法事,同时也将打算转告刘文辉。正忙于与邓锡侯潘文华筹备起义的刘文辉即派刘元瑄的夫人来向杨夫人转达他的旨意:他对刘氏家族会有安排,劝杨夫人不要出走海外。杨夫人当然信赖刘文辉,便留了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家人操办丧事。在成都做了十几天法事后遵刘文辉意思,成都时局很乱,抬回安仁。在文彩中学设灵堂,用了二百两黄金操办丧事。
  刘文辉设巧计出城的当天,即差人来通知杨夫人们立即离开成都。杨夫人即躲到打金街亲家姜伯年家。刘文辉在彭县宣布起义投奔共产党部队,国民党军警及特务即抄刘氏家族的公馆,全城戒严捉拿刘氏家人。杨夫人与姜志雯婆媳二人妆扮成农妇,天不亮从城墙缺口出去,由引路人吊着距离朝大邑三岔乡(距成都70余公里,距安仁10公里)杨夫人老家奔去。杨夫人是半小脚,婆媳二人提心吊胆地徒步至天黑才拢三岔乡。
  刘文辉部与胡宗南部在新津河畔开了一战,打败了胡部,胡部再次发动大规模的反击,攻下了刘文辉的老家安仁镇,小飞等家眷由24军部分人马护送去了雅安屏山。小飞父亲刘元华随刘文辉起义在西昌与国军交战,属下刘文虎战死沙场。解放军接防后刘元华回到雅安苍屏24军军部。
  战局平定后,小姑把小飞抱回成都。文庙后街刘公馆已被共产党部队占据,抱着小飞的小姑被堵在大门外不让进。无奈小姑抱着小飞去打金街外公家。刘氏家族,包括刘文辉公馆全被共产党军队占去,而成都其它军阀及富豪的宅第都还未动。可能是为着保护起义将领宅第的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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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也飚车 80后成“过劳死”主力 经济压力迫使其“死扛”
2# 四姑娘山
 楼主|丁芝萍 发表于: 2013-8-3 06:41:44|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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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辉部起义后,与解放军会师,贺龙即对刘文辉说:请你到重庆协助我们组建西南军政委员会,同时跟你戒烟。将刘文辉一人弄到重庆,只留下夫人杨蕴光,即将杨夫人和管家隔离开来逼交家财。忽然一天架起机枪,逼24军将领及兵士将银元统统交出来,官兵分而治之,大多成为阶下囚或被枪毙。遂将刘文辉家乡作为四川土改的首批试点。刘氏家族所有的田产和房产统统被没收。把24军137师师长刘元琮弄回大邑当地减租减息斗争会上百般羞辱,逼得他当场服毒自杀。在24军当军需官的大伯刘元龙被关押,还凭空污栽他组织反共救国军。四爸刘元贵随24军去修康藏公路,把弄到眉山思蒙整训的刘元华喊回来减租退押。当时把刘文彩夫人杨仲华及家人安排到成都慈惠街30号副2号一套狭窄的民居里栖生。斜对门就是搞土改的七县联合办事处,他们深更半夜闯来家把杨夫人弄去逼交家财,对其施以吊鸭儿浮水等体罚。后又把五姨太王玉清和刘元华弄去逼供……刘文辉自身都难保,当然也就无能关照族人了。难怪多年后幸存的24军起义人员追悔莫及,沉痛地说:“起义前是宾上客,起义后则成阶下囚。”“是对某些小人的亲信和盲从的报应。”小飞被小姑抱到外公家时,大舅妈手指着小飞的脑门没好气地讥讽道:“你们舍死老命去投奔共产党,人家不认你们!”
  那阵,为了不让年幼的小飞见到这些血腥的暴力场面,小飞被送到外公家,后又送到重庆幺爷刘文辉家去住了几个月。
  土改结束后,刘元华原机构已撤销,便成了无业者,后被安排去成都铁路局修宝成铁路。姜志雯考入四川石油系统分到隆昌井下作业处工作。小飞兄妹仨随母去了隆昌。
  1963年上半年,小飞时就读于泸州石油子弟中学,“一天,政治老师把我叫到教研室,拿出一张四川日报给我看,上面刊有报道刘文彩的负面文章,最后一章标题是‘小蒋介石’,下午政治课就要讲读这篇文章,叫我做好思想准备。教研室的老师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不久,全校师生都晓得了他是“恶霸地主”刘文彩的孙子。时值16岁,天真无邪、自持优越感的小飞,心境陡然一落千丈,从此,一切都朝着无可预测的深渊坠去。出生于地主家庭的班主任老师开始无端地刁难小飞,经常弄小飞到教研室去罚站训斥,他在做给其他老师看:瞧,我的阶级立场多鲜明!这位班主任显然心灵已经扭曲。1963年下半年,小飞随校迁至合川石油子弟中学(四川石油系统三所子弟中学合并为一校,址在合川)读书住校,这里阶级斗争气氛更浓。学校文艺汇演,语文老师(男性,家庭出生地主,心灵也扭曲了)指定小飞上台朗诵一首发表在四川文学上抹黑刘文彩的诗。小飞只有服从的命,在众目睽睽的台上朗读攻击自己祖父的诗文,那种屈辱、无助、无奈、伤痛,真是难以言述的熬煎!学校还组织去合川大石乡参观阶级教育图片展,展出内容,一个是“恶霸地主”刘文彩,一个是少年“英雄”刘文学,这同姓同名不同字的一黑一红一老一少的对比无非是演绎阶级斗争的诸多理念,继续扩大和深化阶级仇恨。那个被标榜为青少年学习的一代楷模、无产阶级“小英雄”刘文学,他的故事据说也有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
  “恶霸地主”刘文彩还上了教科书,学校的舆情对小飞愈来愈不利;平日与小飞相处的玩伴们也处于两难中;小飞被罩上了浓重的阴霾,静不下心来唸书。幺妹小聪被勒令退学,理由是政治条件不合格。
  单位上组织员工成批成批地用汽车拉到大邑安仁参观刘文彩地主庄园,进行阶级教育。那时期小飞家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文化大革命中,小飞一家老少都未参加任何派系组织和活动。二妹小敏患有严重骨髓炎休学在家;三妹小聪年幼失学过早地参加苦力,在货场被汽车撞伤两腿骨折在家养伤。隆昌、宜宾、泸州、合川的派系武斗打得激烈,死伤无数。武斗结束后,隆昌县领导却在大会上造谣中伤,说反动恶霸地主刘文彩的孙女扛起枪参加武斗,搞阶级报复。接着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将小飞家人推入了灭顶之灾。从他家开刀,大放纪录片《收租院》;恶化刘文彩及攻击他们的大字报铺天盖地,叫嚷着要清算“血债”!把母亲姜志雯关押起来,挂上“地主分子”黑牌做苦工,昼夜不息地写“交代”,经常弄去批斗,弄去吊打,狂徒们边折腾边叫嚷:“我们要为冷月英报仇!”大会小会开得频繁,内容都是抓阶级斗争,清算地主阶级刘文彩们的罪行。耳朵都听得长茧了。一旦开会,就是小飞们倍受熬煎的难关。有一次,不知谁打小报告反映污蔑小飞说反动话:“我们受了共产党的压制”,他们就召开大会整治小飞。单位大礼堂里座无虚席,把挂着黑牌的母亲弄上台陪斗。开会的第一个节目就是弄来一个本地“贫下中农”上台忆苦,忆地主的苦,忆旧社会的苦,以煽动群众的情绪。接着主持人高声呼道:“把恶霸地主刘文彩的孙子刘小飞揪上台来!”便把刘小飞轰轰地押上台。叫小飞“把头低下!”小飞倔犟,不低头,有人就上前将小飞的头使劲往下按。小飞反抗,十几个“激进分子”便冲上来拳打脚踢,暴打一阵,将小飞打倒在地,小飞被打得头破血流,满脸血迹,鼻梁骨踢断,背脊骨踢伤(十多年后才痊愈)。顽强的小飞挣扎着爬起来,冲到主席台前与他们论理。他们又把患骨髓炎身体羸弱的二妹小敏抓上台,一个王姓暴徒冲上台来,叫嚷着“低下头!”并将劳保大皮鞋狠狠地踩她的脚!还有人叫嚷着把三妹小聪也抓上来!那天小聪不在现场,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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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峨眉山
 楼主|丁芝萍 发表于: 2013-8-3 06:45:20|只看该作者
  小飞回忆,自1963年,当政治老师将刊有爷刘文彩负面报道的四川日报给他看,他第一次晓得爷的“罪恶”的那一刻,他从单纯的少年突然间长大成人了!他开始困惑,在困惑中思考,思考他们刘氏家族与现实世界的诸多问题。为什么刘文辉申明大义,为成都及四川大部免遭战火的毁坏,人民免遭生灵涂炭,宣布起义倒戈共产党,是大西南和平解放的有功之臣,却落得家族一个个被扫地出门,百年祖业被“共产”殆尽,成为真正的“无产阶级”,还受到永无止境的精神凌迟,祸及子孙后代及亲友?刘文辉年老体弱的大夫人李助乾被赶到农村。孙子刘世欣在北京读小学,上课时老师大讲恶霸地主刘文彩罪恶,年幼的他屈辱难过得低下头,竟被老师当场指责为有抵触情绪,还撵去他家状告父母。刘文辉的孙女,刘元琦之小女刘世敏走在街头,经常会受到人的唾骂:“呸!刘文彩!”还有哑巴走到她面前,在地下用瓦片写“刘文彩”,再唾上口水。刘文辉的女婿武培英(刘元恺之夫,原国民24军总参谋长,后为南京高等军事学院的教官)文化大革命中被迫上吊自尽。刘元瑄之妹刘元瑜(毕业于齐鲁大学)文化大革命中病卧不起,也被抓去野蛮批斗,不堪凌辱的她回来当晚就上吊自尽。九岁的女儿也从此失踪,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刘元瑄的孙子刘斌在重庆读小学,经常被一群小学生围攻手指着脸羞辱,还跟在他后面撵着一边手指背脊骨一边喊:“刘文彩!刘文彩!”爷爷刘文彩当然被首当其冲,虽然曾追随并倚仗刘文辉的权势敛了不少财,也“助纣为虐”贩过毒,做了一些不利于人民的事,但他在家乡办学校、修堰、修水电站、修公路、修街道等做了不少惠及桑梓的大好事,病逝于“解放”前夕,却也遭到毁碑掘墓,尸骨无存。刘文彩的孙子,刘元龙之子刘世伟被发配他乡,无栖身之所,便自个在河边搭建了一个窝棚,窝棚又被大水冲垮,无奈他自行去新疆寻求生路,落户于库尔勒上游公社独立大队。大约1969年,被煽动起的阶级仇恨邪火最狂炽时期,刘世伟遭灭门之灾,一家老小四口被当地激进分子残暴地杀害于家中,体格高大健壮的刘世伟被绳索勒死,妻子及两个小孩(一个两岁,一个还在襁褓中)被斧头劈头部而亡。后有人赶到现场,见刘世伟脸上还有泪痕,推测他显然是目睹了暴徒残杀妻儿的情景而伤痛至极──那残忍血腥的现场令人惨不忍睹!……刘氏庄园受到了政治洗礼,改造得面目全非。增添了龙床、西式客厅、水牢、地牢、行刑室、刑具室、泥塑收租院等好多内容;胁迫和雇来一批“受剥削、受压迫”的贫下中农作现身说法。表演最为出色的是几位女明星,如冷月英(水牢闹剧的主角,满脸横肉,一对狼眼,心术不正的拙妇)、罗二娘(扮演为刘文彩奶妈,欲遭‘强奸’的受害者,实是当地一个丑陋邋遢、被人唾弃的村妇)、…..她们为诋毁刘文彩不惜出卖人格去编造谎言,扇阴风点鬼火,丑态百出。他们(当局)逼迫乡民为“倒刘”作伪证,尤其是当年刘公馆的佣人、长工、管家,若不服从就会遭到关押、暴打、乃至判刑,还有多人被迫害致死。……把刘公馆打造成阶级教育的样板,将刘文彩飚升为牛鬼蛇神的魔头,为千夫所指,亿万人憎恨。……

刘小飞.jpg
4# 金佛山
 楼主|丁芝萍 发表于: 2013-8-3 06:46:01|只看该作者
  中国大陆的地主千千万,比刘文彩有钱有势的多的是,为什么四川的刘氏就搞得如此臭不可闻,以至臭及全球?究竟何为?这就要问问四川那帮居心叵测的始作俑者了。
  像刘少奇、彭德怀、贺龙等等这些为新生政权出生入死的功臣,贵为国家主席或国家重臣的人为什么也遭到野蛮地迫害甚至惨死?……
  这一切的一切,令小飞意识到这社会有太多的问题,甚至罪恶,既而感到大山重压般地窒息,经常被困惑、苦闷、愤慨折腾得难以自拔,彻夜难眠。
  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些事情尤其是刘氏家族的来龙去脉和遭此下场的缘由弄过明白,讨过说法。于是,他开始调查收集资料,先后去雅安、邛崃、崇州、眉山、宜宾、泸州、江油、平武等地,会到了许多直接间接的知情者,收集到好些物证……犹如“骨鲠在喉,非吐不可”,他要把这些真相表述出来,传达给世人。由于他只有初中文化,写作能力较弱,不能如愿以偿,“经常睡不着觉,心被那些残忍荒唐的情形痛苦得写不下去,头痛得厉害,几近崩溃”。但是他仍不依不饶地以他的方式在宣泄、在呐喊。他写出的《刘文彩庄园里的真真假假》,一经面世,即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被各大网络媒体争相转载,不长的时间里点击率上百万。压抑已久的情绪如打开久蓄的水闸,其发必烈,当然难免有些比较本位、情绪化的个人色彩,言辞较激烈、直白、尖锐,却是实话实说。──好比被打伤的幼兽,痛了就要哀叫,这是本能。难道我们不应该试着听听各种声音,尤其是听听被压抑多年当事人的说法?
  小飞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刘氏家族及所有被刘氏冤案殃及的亲友和乡民申冤昭雪奔走。长期以来,他的心力,他的资金都用于这方面,车旅、食宿等开资不少;在访问乡民,尤其是曾与刘家有缘的人,贫困的,他会送给一两百元或是送些东西,尽他的能力效仿爷刘文彩慈善的衣钵,经济来源仅靠他微薄的薪资。他患有糖尿病,大约给他多年受压抑,身心不愉快,不正常,以致生理紊乱有关。他喜欢走动,午饭后,晚饭后都要去散步,走很远,边散步边思考问题。背负着沉重十字架的小飞,64岁仍孓然一身,小飞坦言,他之所以不打算安家,当时是怕自己“不好”的家庭出生会给女方及子女带去灾难;同时深知这维权之路很难,险象环生,甚至会付出血的代价,一个人才能轻装上阵,身心自由,集中精力。其实小飞曾有过一段初恋,女方的父亲是某大学教授,文化大革命中被逼得跳水自杀,双方的母亲是好友,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却因以上原因忍痛割爱了。
  终于,一位署名“笑蜀”的作者介入到此事中来。笑蜀是一位有良知、有胆识,且严谨的史学家。笑蜀自1995年起开始广泛深入地调查和收集这类资料,遍访当事人和知情者,前后用了好几年时间,写出了一部《刘文彩真相》,旨在证伪,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从史学的角度开研究刘文彩之先河。无疑给先前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导向,且一言堂操作的模式大相径庭而如晴天霹雳,引得一股保守派和始作俑者的恐慌和围攻。这倒是预料中的事情。但是却得到了人们广泛地关注和欢迎,因为他们渴望了解真相。
  2010年3月25日,值清明期间,刘氏宗亲千余人齐聚安仁,是解放后几十年来第一次聚会,还将刘文彩的坟茔(象征性地)迁址重垒。小飞告诉笔者,这次搞刘氏清明会的原因有二:一是自刘氏先祖刘应良离开雅安名山迁居安仁已近三百年第十七代上了,两边刘氏从未聚会过;二是在安仁围绕刘氏庄园已居住生息三百年的刘氏将面临县城规划的整体搬迁,作最后纪念性地团聚。这次刘氏宗亲大聚会就是小飞串缀组织的结果。那天的聚会设在刘公馆旁,由刘文辉的孙子刘世昭和刘文彩的孙子刘小飞主持。可谓刘氏宗亲难得的一次团结欢乐的盛会,俗称“坝坝宴”。自然引起舆论哗然。四川新闻网等各大媒体十几名记者纷纷前往采访,并以醒目的大幅标题报道了此事,国外媒体也竞相转载。官方媒体的态度倒比较平和,却有一些得益于“以阶级斗争为纲”年代的死硬份子却叫嚷着:“这是向政府示威!”“恶霸地主刘文彩后人搞反攻倒算!”“想翻天了!”云云。都什么年代了,那些过气的阶级歧视陈词滥调还在重弹,可见其流毒之深!都是炎黄子孙,张三李四王老五们都可祭祖,人家刘氏怎么就不能?
  2013年清明,刘小飞又组织了一次清明会,用他的话说:“与我家有渊源的佃农长工又故世了两位,担心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他这次又邀请了还在的佃农和长工,及他们的后人;邀请了朋友及研究地主刘文彩的中外学者、媒体二十余人,那个声名昭著的东北地主“周扒皮”的曾外孙也来了。在附近农家乐举行了“刘文彩地主庄园阶级斗争文化研讨会”,与会者针对刘文彩现象的起因、背景、及效应等相关问题各抒己见,理性、睿智、坦诚,学术性极高。次日上午,刘小飞携着两位年事已高的当年刘家的长工、雇农,还有他们的后人约七八十人浩浩荡荡朝刘氏庄园走去。刘小飞被庄园管理者告知要买门票──人们起哄道:“回自己的家还要买门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亘古未闻!”刘小飞理性地告诉大家,他们是工作者,不要为难他们。购半票,一人20元,总共花去一千几百元。据知情人透露,原来门票是50元一人,现在降到40元,每年该庄园的门票费就收获一千五六百万元,也就是说,刘文彩在生时是大邑的纳税大户,死了也继续为家乡致富。看来当局这条敛富门道是“整对了”!庄园对长工雇农们而言是久别重逢,几十年中没有钱买门票也就再没有进来过。他们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说着感叹着:“这里还是当年的样子,没变。”“这龙床是假的!61年(1961年)某某做的,人家原来没得!”“这哪里是这个样子哦,后来整的!”“这个地方原来是某某乡长的院子,后来给人家圈进来了的!”……而每次小飞进到庄园里,执勤者及解说者都会如临大敌,很尴尬地避开去。作为庄园曾经的主人,对自己家的了解肯定比那些编创者真实,参观者当然愿意听听主人的介绍。
  小飞的执着、勇敢与坚强令笔者触动。他的表述或宣泄并非空穴来风。笔者与共和国同龄,与所有同代人一样,对那些年的德性是耳闻目睹,感同身受。笔者能读懂也能理解小飞们的心语。
  几十年前那般血腥的浩劫,无论是什么背景或堂皇的理由,事实上已在为数不少的人中遗下了刻骨铭心的伤痛与怨恨。“打翻在地,踏上一只脚!”原本儒雅富裕的阶层几乎气数殆尽,造成既有的“穷人”“翻身”了,原来的富人则变成了新生代的穷人。这些新生代的穷人,他们大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无数的小孩(不少是孤儿)在相当长的时期里,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流浪、乞讨、偷窃,为生存去犯罪……成年后受教育、就业、成家等等问题上都受到钳制,更休谈尊严与人格;而且接踵而至频频对阶级异己的清算,扩大和深化阶级矛盾和阶级仇恨,冤假错案迭起,从而抵触甚至反叛情绪叠增……成为社会不安定的隐患。
  他们大多属新社会的弱势阶层。多少年来,有谁动过恻隐,去关心过他们的死活,他们的成长,他们的身心健康?
  与刘小飞相比,更多的受害者选择的是沉默(大多心有余悸)。沉默不等于是服从,更不等于是忘却。
  当下的政府倡导关注民生,创建和谐社会,这是继摈弃“以阶级斗争为纲”转轨抓经济建设后的又一明智举措。然而,和谐社会首先应该是精神层面的和谐,即人的心灵死结要解开,气要理顺。面对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作为“家长”,尤其是想当称职的“家长”,就应该懂得怎么去做。

2012-3-20 于宜宾市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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